他看着叶谨熟稔地将被单套好，回过头来对他笑脸盈盈，至于叶谨说了什么，他倒是没记住。

“你看明白了吗？”

宁成随意地点点头，接着就被叶谨拉到床上，他坐在床边让宁成瘫倒在他身上，枕着大腿享受着按摩，那柔软又温暖的手心舒缓了紧绷的神经，“你之前的家务都是谁做的？”

他捏着被角往被单里塞，塞到一半却找不着里头的被芯，伸手进去摸了半天才捏着被角往边角上扯，好不容易整个都塞进去了，宁成站起身捏住两边用力一甩，被芯却整个往下掉。

“我收好东西了，被子可以给我了吗？”叶谨的声音从浴室那传来，宁成皱着眉发了狠力甩着手里的被单，不是从这头掉到另一头就是从另一头又整回这头。

“你在做什么呀？”

“又到你的撒娇时间了吗，躺过来些，这样靠着比较舒服……好了别噘嘴了……这样行了吧？”宁成拉了拉枕头，把更多的位置让给叶谨，侧过头在他的唇上磨了几下。

“再亲一下……再一下……还要……”

“取名字了吗？”

“添勤取的，我本来想要你来。”叶谨抚过他的胸膛，手指屈起轻轻压着他因年长而变得柔软的肌肉，宁成捏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

“我不太适合，添勤才是他的父亲。”

“你刚挂电话我就订了票，最早最早的，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这里，我想把它舔硬了看看你会不会醒。”他伸手拨弄了下宁成沉睡的阴茎，又扯了几下扎手的浓毛。

“小谨?”

那人停在原地，随后就小跑着扑到他身上，宁成习惯性地伸手一接，被扑倒在床上，脑袋磕了下身后的床板，叶谨听到响声，连忙开了床头灯，扶着宁成的脑袋搂在自己胸前，低头给他看着。

“疼吗？对不起。”

“等我收拾完了，给房间通通风。”

“我来帮你吧。”他刚起了身就被叶谨压了回去，“你休息就好。”

宁成挑挑眉，对这个回答感到不满，“我还没老到走不动路来着。”

“老公？”

“回家吗？我想你了。”

………………

他试着幻想了下，如果把男孩接来，他们是否会成为真正的一家三口？

答案是不可能的。

他能成为叶谨的父亲，情人，丈夫……却独独做不成别人的。

宁成没事就窝在书房里，把那一沓堆积如山的财经杂志都看完了，拿着叶谨的荧光笔在上面涂涂写写，最后那堆杂志全被他寄给了度假中的宁添文。

他不时收到叶谨发来的照片，大多是风景照，还有几张单人照，全是一个他未见过的男孩，留着寸头，小小的胖胖的，眼睛很大，看上去有些傻愣愣的。

他知道这个孩子是谁。

“在陪孩子。”

宁成听了一愣，直到听见那头隐约传来孩子的笑声，他这才恍惚忆起，叶谨和宁添勤还有一个孩子。

“……那就多待几天吧。”口中一阵干燥，他拼命咽下了口水滋润着。

宁成刚放下从进口店买来的东西，手机就又响了，他匆忙地接起电话。

这回是宁添勤。

“父亲。”

他歪着身子，突然打了个颤，眼镜滑落到了鼻梁上，后颈酸疼的厉害，手里的杂志早落在了地上，他睡着了，看了下时间却才过了不到半小时。

怀里有些余温，仿佛叶谨刚才还待过。

现在是上午十点。

“你不想我吗？”

“我……”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那头的叶谨突然笑了，“我后天下午就回家，你要好好吃饭呀。”

叶谨挂断了电话，宁成听着话筒传来的嘟嘟声，他看着屏幕，直到屏幕黑了才下了床，照着叶谨的话乖乖做了一份早餐，水煮鸡蛋和白粥，没什么味道，和叶谨煮的天差地别。

“酒店的座机，你刚起床吗？”

“嗯，吃早餐了吗？”他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歪过头夹着手机进了卫生间梳洗。

“还没，酒店的餐厅要八八点才营业，你呢？”他的声音突然小了许多，似乎在和谁说着话，宁成听到了次子的声音，他们离得很近，或许就睡在一间房，或者一张床上。

宁成坐在床上发了会呆，缓慢地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叶谨一走就打乱了他的生活规律，他抹了把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试着回想他独自生活的那几年。

他不过和叶谨同居了两个月，却几乎要忘光独居的那段日子。

手机在床头嗡嗡地震动起来，他没有开声音，年纪一大要么耳朵不好使要么像他一样，接受不了任何吵人的声音。

叶谨走出了一段距离，忽然又转过身拼命朝他挥手，宁成靠在门口犹豫了下，缓缓跟着他举起，看着他镜像般的动作，叶谨这才满意地转身坐上车。

“小东西。”

………………

宁成试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观察他，看着叶谨走来走去也不知在忙些什么，一会抱出柜子里的床单，一会整理着床头的摆件，宁成拍拍床铺，沉闷的声音换来他不解的一眼，宁成摊开了手臂，“回来睡觉。”

“我还没收拾完。”

“有什么好收的，不要的东西直接扔掉就好。”

早前他和宁添勤商量好了，每隔两个月带叶谨检查身体，叶谨觉得他们小题大做的，但拗不过两个犟脾气。

他们居住的别墅区地处山上，要出远门只能选择山下的车站，宁成年纪大了不爱奔波，就让宁添勤雇了司机来接送叶谨到车站。

这也是他从搬入以来第一次离开。

“嗯嗯……别笑话我，你不想我吗？”

“你还没走。”

“可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他往后一倒，半裸的身子被阳光照出一层金色光晕，几点红色在他柔软的肌肤上散开，他伸出手邀请着男人。

“来。”

………………

“只是好奇嘛，她的名字是不是……”

叶谨意有所指，回想起他和曼叶宁见面的第一天，叶谨一听到小姑娘的自我介绍，那眼神就忍不住在宁成身上询问，宁成被他看的一阵头大，不好意思地将小姑娘打发走，免得叶谨一张口就是令他羞耻的问题。

“那又怎么样。”他尝试着自己听上去强势些，倒不是他不愿意承认，但这种像是小男孩在讨好心上人一样的做法让他在叶谨面前有些莫名的害羞，对，害羞。

“好老公今天这么棒，小谨要奖赏你……我涨奶了要吃吗？”

他托住沉甸甸的奶子往男人嘴边凑着，奶头戏弄地在他唇上磨蹭，直到被宁成张嘴咬住，发出了一声浪荡的呻吟。

“老公不急，吃慢点……啊嗯还有，另一边也有……嗯嗯……”

别墅的后头是一大片被闲置的空地，绿草青青，清风常常呼啸而过，掀起了房内的雪纱窗帘，叶谨每回一打开窗子就被忘了束起的窗帘糊了一脸，伴着尘土。

“把帘子拆了。”

宁成搂着他，一边看书一边不安分地摩挲他的腰际，叶谨随着他的目光，宁成捉着他的手在一行行的文字下划过，等移到了书页的最下方，叶谨便替他翻过。

“嗯，叶宁有空就会来，我本来打算按钟点工的条件给她钱，但她推了好几次，后来就算了。”

“小孩子的心意你收下就好。”

叶谨边说着边解下了衬衣扣子，麦色的绵乳缀着两颗褐红色的乳头，他俯身摸着宁成花白的头发，指尖划过带来一阵平静。

叶谨搂住了他的腰，歪头看了一眼，在宁成垂落的手臂上揉捏着，“辛苦了。”沾着口水的响亮的吻落在他脸颊上，叶谨热乎乎的身子随后贴了上来。

“……失败了。”宁成嘀咕了一声，叶谨笑着从他手里接过被子，被单已经皱皱巴巴的，“我教你啊老公。”

“一个人的话，把被套反过来……然后铺上棉被……卷过来……拉链拉上……再摊开，大功告成了！”

“……好吧，那帮我把被子套进去好吗？”

他指了指那些堆积在椅上的被单和棉被，宁成瞧了眼，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抡起袖子，说干就干。

但……有点不太对劲。

“我知道……我没和他说过，他看上去很高兴，他很喜欢宝贝。”

“他会是个好父亲的。”远远比他要合格的多。

叶谨抬头看着他，伸手抚摸上他发白的鬓发，“你也是好爸爸……我的好干爹，好老公，亲我一下。”

“尿进你嘴里比较有可能。”宁成捏着他的下巴，轻轻含住他探出的舌尖，叶谨呜咽了一声，眼角被激出了泪水，“玩的开心吗？”

“嗯，都在陪宝贝玩。”

宁成轻笑了一声，叶谨似乎对每个孩子都这么称呼。

宁成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柔软的唇堵住了呼吸，叶谨的舌探入纠缠着他的，在一声响亮的吻后他微笑着凝视宁成。

“我好想你啊。”

他脱下身上的衣物，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赤裸的肉体散发着令他怀念的温暖，叶谨窝进他怀里搂着脖子不停蹭着脸颊。

他浑身酸的难受，躺在床上对着手机打瞌睡，他给了叶谨发了几条消息，正等着他的回复。

“咔”

门把转动的声音将他惊醒，他挺起身子瞧见有个人影转身溜了进来，又缓缓关上了门。

什么都给叶谨占了精光。

手机又震动了两下，又是一张照片。

他看着聊天框里陆续刷出的图片，等到叶谨发出了几个问号才缓慢地按了语音聊天的按钮，等着那头接通。

但说来奇怪，他原以为自己会有些糟糕的负面情绪，毕竟这辈子他最怕的事就是叶谨怀孕，他不想叶谨一再受到那样的痛苦。

或者说更多的是他的私心，他期望叶谨被爱，却不想叶谨爱上别人，甚至于诞下一个与他无关的生命。

照片中的男孩长得更像混血的父亲，但宁成透过他却看到了二十多年前在他面前懵懵懂懂的少年，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温柔下来，手指放大了照片，细细揣摩着两父子的相似之处。

挂断了电话，他躺在床上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想不起自己要做什么，就这么躺着，脑袋一沉眼一闭又再次睡去。

………………

距离叶谨上一次打来电话已经过了两天。

“什么事？”

“他想多待两天，要我和你说一声。”

“人呢？”

“别这么浪费，住这买东西太麻烦了。”叶谨把那些小玩意都抱在怀里，那些是宁泽两兄弟前段时间出去旅行寄给他们的陶瓷玩偶，宁成对这类的小玩意没兴趣，随手就搁在那不动了。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叶谨瞧他一直盯着自己，不由得伸手摸了把脸，怕是沾到灰尘了。

“……没什么，你要开窗户吗？”

“真闲啊……”

………………

叶谨离开的第二天。

吃完饭看了会报纸，他还是习惯纸制品，虽然从手机上能了解到的讯息似乎更多，订阅的财经杂志被捆扎成一堆放在书房的柜子上，他拿了把剪刀剪开了绳子，每本都是崭新的，除了最上层的积了点灰。

他坐在书房的沙发上，开了暖气，盖了条毯子半靠着，戴着眼镜一本本地看起来。

偶尔叶谨会在他怀里读书给他听，他念得很慢，像个刚识字的小孩子，某些陌生的专业词汇会让他断开句子，一顿一顿的，但宁成喜欢听他的声音，干净透亮，又带着咬字不清的慵懒。

有那么一秒，他想问叶谨是不是和宁添勤上了床，他没说出口，但嫉妒已经涌上心头，那头传来的笑声让他嘴里一阵苦涩。

现在又在后悔什么呢？

“……我也是，你做完检查，要不就留在那玩几天吧。”

“喂？”陌生的号码。

“早安，老公。”

“你用谁的电话？”

叶谨离开的第一天。

宁成习惯性地摸向身旁的床位，扑了空，惊的起身后他环视着空荡荡的卧室，直到窗外的阳光打在脸上，照的眼睛酸胀，他抬手一挡，这才想起叶谨出门了。

往常这个时候他该在宁成怀里赖着不愿起床，或是又为了那个恼人的窗帘做斗争，不论说几次他都记不住要扎起来。

叶谨深吸了一口气，又趴在男人肩膀上蹭了蹭，磨到脸颊红通通的一片才肯罢休，“记得我的味道。”

“小狗啊你。”他亲昵地刮了下叶谨的鼻尖，怀里的人张大了嘴假装要咬一口，宁成一手搂过他一手捂上他的嘴，猝不及防被湿热的舌头舔了一口，有点酥麻。

“那我走了。”

叶谨趴在他身上不肯起来，直到从不远处驶来一辆黑色轿车，喇叭嘟嘟地响起，“好了别撒娇了，车来了。”

“你要想我……”叶谨留恋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双脚似乎被粘在原地，止步不前，宁成对他的反应哭笑不得，“出去两天而已。”

“嗯……”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和宁成吻别，拥抱完后一松手，马上又不舍地搂紧他，宁成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

“好了，该走了……我是不是应该昨天就开始和你道别呢？”

“嗯不怎么样。”这回换宁成愣住了，心底有那么点失落涌上。

“骗你骗你的，的，你总是给我惊喜……你摸摸，这都兴奋的湿了。”叶谨嬉笑着捉住宁成的手摸向自己的私处，起不到什么遮蔽作用的丁字裤已经湿成一条，湿濡的艳穴一缩一合地咬着手指。

“小鸡巴也想要了，老公疼疼我吧。”

他能感受到随着男人的吸吮，乳尖涨痛，从奶孔流出了什么湿漉漉的液体，敏感的奶头被舔得又硬又红，一股春意涨在他的下腹。

“啊老公，我听说……嗯叶宁的名字是你取的？”

他怀里的男人停下了动作，松开他的乳头发出啵的一声，哑着声音问道，“问这个做什么？”

“那会被人看光的。”

“这附近就我们两个，没别人。”

“好奇怪……你以后要提醒我拉帘子，我又会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