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雅光仰面躺在那里,大概过了七八分钟,身上这才渐渐有了力气,这时候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挠自己的左脚掌,青山雅光眨了眨眼睛,这才分辨出原来是何坤侧着身子,将右脚伸了过来,正用脚趾搔着自己的脚心。
青山雅光咯咯地笑了起来,蜷曲了腿躲闪开来,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与何坤就像两只猫,正躲在被炉下方调皮地嬉戏。
青山雅光摸索着握住了何坤的右手,轻声说道:“从前我也曾经有过很浪漫的设想,未来与自己所爱的人冬季在被炉下做爱,那一定是格外有趣的,不过……”
何坤温柔地笑着,五根手指灵活地解开了他的皮带,青山雅光没有说什么,手放了下去,开始褪自己的裤子,何坤也脱了衣服,赤裸的身体侧躺在青山雅光旁边,将那一团衣服折叠了一下,塞在青山雅光的腰下,被炉的棉被只能盖到腰部,何坤又拉过一条被子来,将两个人的上半身遮住。
做完了这一切准备工作,何坤戴了安全套,润滑了之后伏在青山雅光的身上,慢慢地进入了他。
青山雅光的身体给何坤紧紧地搂抱住,他的两只脚伸在被炉下面,炭盆发出的烘烤的热力不住地的传递到他的脚掌,这个平时很容易受凉的部位此时轻微地冒出汗来,连带小腿也非常温暖。何坤那灼热的性器插在自己的身体里,热能从那个地方传导出来,让自己连腰部也暖了起来,身上的棉被盖得严严实实,何坤那强健的身体散发出来的热量让这个小小的空间很快升温,青山雅光感到自己的整个身体如同一尊蜡像,正在被一簇满含温情的火苗所熏烤,很快就变得又热又软。
青山雅光的声音并不高,仿佛喃喃自语,发音有一些含混,然而却可以听得出十分痛苦。
何坤伸出手来握在他那轻轻颤抖的手腕上,十分温柔地说:“对于这些日本士兵,你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应该受责怪的是战争的发起者。”
虽然有何坤如此安慰,然而青山雅光的心却仍然刺痛,一场巨大的灾难之后,幸存者往往有一种负罪感,如今的生活越是温情美满,对于不幸死去者就愈发的内疚,许多人都死了,而自己居然还好好地活着,虽然失去一条手臂,但是在这样低温的天气里,却可以平静地坐在温暖的被炉旁喝着热茶,而且还有这样一个英俊体贴的情人在一旁抚慰,然而那些死去的人,她们什么都没有了。
青山雅光放下信,拿起茶杯默默地喝着茶,茶水的温度透过瓷杯传入他的指尖,被炉内虽然温暖,室内的温度却并不是很高,因此手指便有一点发凉,这种时候茶杯就充当了暖手的用具,堪称一物二用。
何坤看着他的脸色,轻轻地问:“雅光,怎么了?想到了什么?”
“有一次急行军,倾盆大雨从早晨便开始下,附近河堤决口,华中五月本来已经算是夏天,但那时天气异常,到了晚上气温接近零度,齐膝深的水寒冷刺骨,让人感觉仿佛水里满是碎冰,那一夜行军,淹死冻死的人有几十个,天亮之后可以看到那些满身包裹住泥浆的士兵倒毙在路上和洼地里,有一些人身上灰黑色的泥浆已经开始发硬,好像博物馆里绳文时代的土偶,死去的人全都是部队中给人使唤得最厉害的新兵,还有照顾马匹的士兵,没有一个是军官,他们完全是死于过度疲劳。”
何坤一笑:“不过没有想到会是我,对吗?”
青山雅光笑了笑,自己那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想到作为一名日本军官,会与敌方中国的男性军官相爱,而且不但发生了肉体上的关系,还一直持续了这么久?
何坤伸出手臂,又将青山雅光紧紧抱在怀里,张开双唇缠绵地吻住了他。
何坤下体有节奏地动着,极其温存地抚慰着他,青山雅光身体轻轻发抖,抬起手来抚摸着何坤那清爽俊美的面颊,何坤的两条腿平伸在地面上,夹在自己的两腿之间,他的脚不时地轻轻碰触自己的脚,这样小小的动作透露出一种略带顽皮的亲昵。
青山雅光只觉得浑身的血流都向下方的那个地方涌去,与此同时自己大脑则变得轻飘飘的,仿佛有人将脑浆替换成了棉花,又白又软,似乎假如有人轻轻吹一口气,自己残存的思维便会随之飘走。
“啊,啊……”青山雅光克制不住地呻吟了起来,身体抽搐了一阵,便浑身都瘫软下来,见他已经发泄了出来,何坤微微一笑,却没有立刻停止,在这已经绵软无力的躯体里又抽插了一会儿,这才轻轻吁了一口气,在被炉桌下小心而轻巧地翻了个身,躺在了青山雅光的身旁。
何坤将身体挪到他的身边,伸出手臂来搂住了青山雅光,何坤知道当一个人正处于事件的进展之中时,因为情绪紧张,往往难以兴起太多感受,然而当重大的事情平息下来,置身于安宁场所的人却往往陷入巨大的沮丧之中,就如同青山雅光此时这样。
抚摸着青山雅光的面颊,何坤慢慢地亲吻起他的嘴唇,随着接吻的深入,青山雅光拿着杯子的手渐渐地放开了,大半个身体都躺在何坤的怀里,弯曲了手臂紧紧抓住何坤正搂抱着自己的右臂。
何坤亲吻了一会儿,见青山雅光原本略有些苍白的面色已经变得红润起来,微微一笑便伸出手去抚摸他的下身,在裆部那一块突出物处细致地揉搓着,青山雅光的两条腿很快便绞动起来,忽而微微分开来,忽而又并拢在一起,彼此不住地摩擦,喉咙深处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何坤点了点头,他能够想象到当时的情形,假如蓝春生在这里,听到青山雅光这一段话,虽然当面不说,但是背后可能要悄悄地说“好像叫花鸡啊”,其实中国的军队无论正规军还是地方武装,情形只会比日军更糟糕,日本军史提到这件事,或许会有一两行字,虽然很可能不会详细写明当时的情形,然而中国无论军队还是平民,很多死亡事件甚至根本难以统计。
何坤看了看青山雅光的茶杯,说了一声:“再给你斟一杯茶吧。”然后提起茶壶,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青山雅光仿佛感觉到很冷似的,右手紧紧握住了茶杯,让里面热茶的温度传到自己的手心中,以此温暖自己的手:“作为一名军官,我感到很愧疚,那么多的士兵,他们并非死于前线的枪炮下,刚刚从内地来到中国,就倒在冰冷的泥水中,而我如今却坐在这里喝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