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熙确实就是他所判断的那个样子,在元俊宰怀里的时候,对于元俊宰的盘问,他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虽然知道情人在搜集信息,可是安泰熙却并不感到有什么抵触,现在与国情院不同,元俊宰想知道一些事情,目的不是为了国家对抗,而是想要帮助自己,因此平时不肯诉说的一些话,这个时候就把守得不再严密。
元俊宰一笑,道:“与激素有很大的关系,多巴胺被称为爱情物质,主要负责大脑的情欲与感觉,传递兴奋愉快的信息,不过,也与上瘾有关。”
“啊,原来是这个原因,难怪每次我们这样做的时候,我就有一点成瘾的感觉。”不过让自己上瘾的不仅仅是多巴胺,也是元俊宰的感情,对于安泰熙来讲,这才是最重要的。
元俊宰笑着用自己的嘴唇轻轻碰触安泰熙的唇,一边轻柔地含吮他的嘴唇,一边抚摸他的后背,极为温柔地问:“泰熙,申基范对你做了些什么?”
元俊宰吃着猪柳蛋汉堡,脑海中不由得又回想起那一天晚上,昏黄的灯光之下,那暧昧潮湿的气氛达到最浓时的情景。虽然方才的心情有些愤懑,然而此时回忆起那晚的画面,元俊宰的心便重又变得温暖柔软起来,此时展现在他眼前的不是两个人激烈性交时的情节,而是细细品味着在那激荡的过程结束之后,自己与安泰熙彼此拥抱抚摸的情景。
他们两人的性爱一直是热烈醉人的,虽然安泰熙无论如何不肯去看教学视频,性格也非常保守,姿势变化是很少的,也不会玩那些新鲜花样,然而元俊宰毕竟从片子里学到了许多东西,在现实所能允许的范围之内,尽可能找寻着刺激快感的更多方法。安泰熙虽然腼腆,不过脱去衣服后却也没有那么拘泥,虽然绝对称不上开放豪迈,百无禁忌,然而也并不拒绝元俊宰满怀爱意的努力,过程中还会有配合的动作,让元俊宰知道他也是喜欢的,也是有回应的,这种情感上的反馈让元俊宰内心更加火热,也更为愉悦,两个人的情事气氛便愈发浓烈甜蜜,如同火炉上的热烧酒,里面还掺了鲜花和蜂蜜。
然而此时,令元俊宰深深回味的却是性事之后的余韵,每一次两个人火热的性爱结束之后,都要再搂抱亲吻好一会儿,就好像影片主体演完之后,还要有长长的片尾曲烘托气氛才称得上完美,他们两个也是一样,每次性交之后总要再缠绵半个钟头左右,这才肯分开来,轮换着去洗澡。这段柔和缓慢、代表着收尾的乐章是如此的香甜,如同餐尾的一杯水果奶昔,虽然味道没有那么浓烈,然而却极为甘甜,还带了一丝清爽,当然这是与之前的性爱相比较,其实单纯看起来,尾章的爱抚舔吻也是充满了湿哒哒的黏腻味道,纠缠不休。
重阳节的时候,金敏爱出去参加研讨会,元承铉则去中国洽谈生意,因此都不在汉城,偏偏元智银那天也要值班,而朴在宇的家则在釜山,因此只能电话问候家里,因此十月十号那一天,三个人才好约在一起去看戏吃饭。
朴在宇用吸管喝了几口可乐,说道:“那个申基范到底怎么回事,他说了吗?”
朴在宇那冷淡的口气仿佛在谈论公事一样,一时间元俊宰差一点脱口回答:“都招供了。”想一想元俊宰自己也有些想笑,职业的烙印在身上如此鲜明深刻,可能自己一天做这一行,一天就无法摆脱这样的习惯。
第二十六章 往事不堪回首
坐在车里,元俊宰和安泰熙吃着汉堡,手边还拿着可乐。
“伯母和伯父都已经回来了吗?”朴在宇问道。
元俊宰此时的声音略略有些沙哑,因此就显得格外的朦胧暧昧,灯光下,他那一双望向安泰熙的眼睛里闪动着粼粼波光,就仿佛夜里流动的河面映照的月光一样,因为河水的流动,月光显得有些破碎,如同碎钻一样,完整的圆月映像诚然是十分皎洁的,极有诗意,然而这样打碎的月色却显得更加魅惑,此时的元俊宰简直好像民间传说之中的精灵,艳丽诱惑,让人无限沉溺。
被元俊宰的手摸到臀部,安泰熙的呼吸又急促起来,喘息声中断断续续地说:“他,他嘲讽朝鲜……”
元俊宰的表情仍然迷人,一边继续爱抚安泰熙,一边仔细地听着他那有些散乱的话语,偶尔还追问一下细节,元俊宰知道安泰熙对于自己的魅力一向是无法抵挡的,从前在国情院的时候,他就极其隐晦地表现出对于自己的一点依恋,自从两个人的关系有了本质变化以后,安泰熙原本砌在自己与外界之间的一堵冰墙在面对元俊宰时,很快就融化得一地凌乱,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无论自己问什么,安泰熙都会说的,所以获取信息毫不费力,元俊宰在大脑中迅速勾勒出了申基范这个人的性格特点。
两个人侧躺在床上,元俊宰紧紧抱住安泰熙的身体,情感浓烈地亲吻着他的嘴唇,安泰熙的两只手也回抱住他,不由自主地探寻着元俊宰那仿佛抹了蜜糖的双唇。亲吻了好一会儿,两个人这才气喘吁吁地分开嘴唇,安泰熙趴在元俊宰怀里,本来就有的身高差距再加上此时他的姿态,看起来很有一种依恋的感觉。
“我总是弄不懂,为什么这种事会这么快乐呢?”安泰熙语气中满是困惑。
元俊宰看着他的脸,每当这种时候,这个男人总是单纯得好像孩子一样,白天的时候虽然害羞内敛,毕竟还是成熟的,而脱去衣服之后,安泰熙就好像把那一层稳重干练也脱掉了,露出了本来的样子,十分天真。
元俊宰点点头:“申基范那个人很显然对泰熙有一种恨意,他不知从哪里得知泰熙是从北韩来到这边,便非常刻薄地嘲讽,那态度就好像贵族公子面对路边的乞丐,仿佛巴不得泰熙立刻从他眼前消失,他似乎选择性忽略了二十几年前全泰壹自焚抗议的事情吧,做出这样决绝行为的时候,这位工运先锋只有二十二岁,两年前刚上映的这部片子,各界反响很大的,他居然这么快就忘记了。”
朴在宇冷冰冰地接上一句:“还有六八四部队的事情。”这件事实在太黑暗了,让韩国人自己都无法正视,那些自杀式攻击队员诚然是死囚,本来就是必然要走向死亡的人,然而这样出尔反尔让人感觉简直好像玩弄一样——除了那两名出逃后犯下强暴罪行的人之外,这两个人的罪恶让他们毫无任何的悲剧色彩可言。
元俊宰不由得笑了一下,那笑容既无奈又讽刺,他从来没有感觉到韩国历史中那些隐秘的黑暗残酷的角落,居然具有如此的黑色幽默感,从前想到这些的时候,他只觉得心中隐隐的刺痛,作为一个有强烈自尊心和国族认同感的人,他是不愿意听到别人提起这些事的,然而如今面对自己的同胞如此傲慢的态度,他也有点忍无可忍了,虽然是一面双刃剑,刺伤别人的时候不可避免要伤害自己,然而这种时候也无所谓了,他绝不能让人如此对待自己深爱的人。
元俊宰点点头:“昨天刚刚回来的,所以这个周末要回家里去,补过一下重阳节,本来以为母亲已经是个很西化的人了,没想到也这样坚持传统,明明是已经过去的日子,也一定要弥补回来才好,就好像要拖着过去的时间前进一样。”
朴在宇抿起嘴角:“伯母一定是一个很重视回忆的人。”
元俊宰也笑了:“是的,这么多年来的相册都保留得很好,上面还有年代标签,泰熙回到家里,母亲就拉着他看相册,有时候我在旁边陪伴,过去一些本来已经淡忘的事情突然间又清晰起来,如今泰熙也在母亲的相册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