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见他撒癫狂,还辱骂宋阮郎,提灯入院,喝道:“你再不住口,我就让人把你扔出去。”
宋官竹一听哈哈大笑,指着鼻子骂道:“都是你这个下贱的女人怂恿东家,孟梅娘,别逼我揭你那些恶心的丑事,你跟宋阮郎苟合,以为旁人不知道吗?,有我在一日,你们就永远甭想见光。”
梅娘瞳孔挣裂,下令道:“来人,把他给我扔出来。”
“今日大喜,先不管他,我一会去药铺看着,回来可能晚一些。”
“好”
冬日天短夜长,卧房里梅娘提灯从书房出来,忽然院门外一阵急促的敲打声。
宋妩君笑着把她拉出来,把着手教她。
知子莫若母,红袖望着乔斌柳鬼精的小眼神,大抵就明白了。
也没拆穿,继续坐下跟梅娘说话。
“项东家,何时娶亲?”
梅娘:“后天,我还等着跟东家商量。”
“姐姐,我又写错了。”乔斌柳嚎唠一声。
“他们哪敢啊,打狗要看主人,他们欺负了我,下个月的月银还想领?”
“那就好。”
宋官竹在北关做苦役的这五年,南院人一见她都恨得牙痒痒。她也总是心中不踏实,宋官竹是少爷命,自来没吃过什么苦,万一在北关有个好歹,那南院就要绝后了。
红袖笑着坐下,看她新画的红梅,好奇:“这是今年新绣样?”
“嗯,京城来了几匹白色柔缎,马上冬天要到了,如果绣上红梅,做几件素袍,肯定卖得好。”
“孟东家说的极是。”
妩君今年已经十一岁了,模样逐渐长开,出落的亭亭玉立。闻声看向矮一头的乔斌柳,把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教。
乔斌柳刚学完三字经,对性情娴静的宋妩君佩服的不行,她一教,他就高兴地直咧嘴。
梅娘听到脚步声转头,见是红袖,赶紧让下人去搀扶。
项富春已经喝蒙了,又说:“不能受孕我从未怪过她,但她不该隐瞒,我可是她的枕边人啊?”
寥寥两句,便让宋阮郎明白事情内情,难怪宋兰儿在娘家偷偷动用没有根据的偏方,还不敢让项家知道,原来是个原因。
“东家,我知道兰儿难过,心里苦闷,但哪个男人不想有儿女绕膝,你放心,她永远都是正房,这点无可撼动。”
“行,那你快些去吧。”
乔燃子原是怕南院怀恨当年宋阮郎绝情,再发怒牵扯到梅娘,所以才故意等了片刻,见她现在无恙回来,也就无事挂心,抬脚上马车。
后又放心不下,掀起车帘说:“你别别...受风,快进屋。”
红袖成亲不久就有了孩子,头胎是男孩,取名乔斌柳,红袖有时不得空照顾,就交给生养过的梅娘照看,一来二去,就认了梅娘做干娘。
原先红袖是不愿意的,梅娘是主子,她是个丫鬟,生的孩子位卑,怎么能人梅娘做干娘呢。
但当时梅娘却说:“你我交好,不论尊卑,这孩子我也喜欢,整日叫妩君姐姐,也显得亲。”
毕竟日后南院还要依傍东院过活。
乔燃子就守在门口,见到红袖挺着大肚子出来,急忙上前挽住。
“没..没为难你吧?”
于是她蓄意勾引,在一杯催情酒下,她用的情却比宋阮郎多,好似之前的一切情愫都得了满足,让她次次深陷。
乃至宋官竹休妻时,她最难过的竟然她再也没有理由来东院,来找宋阮郎。
时至今日,再回首这七年时光,她竟然挺感激宋官竹,感谢她给了自己一个孩子,感谢他让自己光明正大的留在宋家,跟宋阮郎缘浅,情也深。
她含泪答应,其实无需母亲说,她自己也不会允许跟宋阮郎有往来。
破镜难圆,更可况她嫁作人妇,又怎么能再去害她。
婚后她才知道,娶她进门并非宋官竹本意,而是沈氏知晓她有了孩子,强迫宋官竹答应。
那晚,她在里面躺了一夜,在天快亮时失魂落魄地走回房。
她在那个春暖花开的天无端端病了,病情跟黑白无常索命似的那样厉害。
终于等到一晚攒了些力气,一道白绫悬梁,却被人给发现了。
只听宋官竹猥琐地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成亲,你要是敢声张,我就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她像个死人一样歪躺着,上面衣衫凌乱,下身一丝不挂,白皙的双腿被宋官竹掐得满是淤青。
宋官竹抽出嘴里的裙带,粗声说:“你喜欢宋阮郎对不对?”
梅娘哭得伤心欲绝,拼命的反抗也无济于事,宋官竹把罗裙撕开,掰开她的双腿,用手撸动胯下的阳物。
她越是哭,宋官竹就越兴奋,等把男人的东西撸弄的坚硬如铁,对着她的身体就肏了进来。
梅娘的身体一下就僵了,感觉自己像是一面美丽的镜子,顷刻间裂开。
她是未婚有子,从她生下妩君流言蜚语就没断过,她知道有很多人不信她,不信妩君是宋家的孩子。
每每想此,梅娘眼睛都不自主湿润,原先她觉得这个孩子不该来,现在反而有些感激。
那年弟弟成亲,家里设宴招待亲戚,她以身子不适为由离席,宋官竹居然跟上来,还把她堵在花园里...
梅娘又语重心长地劝:“何况她是你亲表哥,两家为我这个外...对簿公堂,岂不是让人笑话。”
“我就是怕人笑话,才没出面,已经给足了宋官竹面子。”
“阮郎”梅娘扯了扯她的衣袖,跟央求似的。
妩君回头一指,梅娘正走过来,宋阮郎自然地拉过她的手坐下,动作熟练且不避讳。
项富春察觉两人亲密过头的端倪,笑着与梅娘说了话。等酒过三巡,项富春突然凑摸了摸妩君的小脸,眼里有些羡慕。
“梅姐姐的孩子可真可爱。”
这日雪大,宋阮郎在正堂临门望雪,簌簌纷落的雪花飘湿了门槛,她手捧着汤婆子,内心静如这一地落白。
之后她端着汤走向卧房,梅娘病蔫蔫地靠在床上,面若白纸那般沧桑:“先喝汤。”
把她梅娘抱在怀里,一口口喂她,然后一同赏雪,对面屋脊上的雪呈出波纹,清风骤雪,景色优美。
宋阮郎实在没有无法,喝一口药,捏着媚娘的嘴喂进去,“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妩君想想,她现在会写字,总问娘怎么了?”
梅娘一听捂脸哭出来,消瘦的身子剧烈的颤抖,宋阮郎可终于松了一口气,张臂涌入怀里轻轻拍打,“没事了,我一定给你讨公道。”
梅娘憋了好久的眼泪在这一刻倾泻,伏在她怀里不断抽颤,直到把自己哭累了才止住。
宋阮郎追悔莫及,后悔没能将宋官竹打得半死不活再送官,抱着梅娘冰凉的身躯,心如刀割。
次日,南院来东院求情,宋阮郎避而不见,一直在房中陪着梅娘。
搅弄着乌黑的药汁,一口口送到她嘴边,梅娘不喝,又全都流了出来。
宋官竹拽起梅娘往墙上撞,把她脑袋撞得直流血,幸亏宋阮郎及时赶到,见到梅娘被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怒得后槽牙都在打架:“把宋官竹抓起来,送官。”
一声令下后,宋官竹被下人捆起来,他边挣扎边骂,声音不堪入耳。
宋阮郎把梅娘抱进房,让下人去大夫。
梅娘一下卸了力气,软软地放下手臂。
“嘶啦”几声,宋官竹将梅娘的衣裳撕碎,梅娘面若死灰地也不反抗。
宋官竹捏住她的脸邪笑:“永远都不要忘记你是谁,贱货。”
乔燃子:“多..多谢...”
红袖:“多谢项公子大驾光临。”
说完,两夫妻将酒一饮而尽。
“他们敢吗?”宋官竹活像个泼皮无赖,站在空无一人的庭院里震喝道:“我才是宋家少爷,你不过是个外人,你觉得他们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梅娘看着步步紧逼的宋官竹,害怕的往后躲,岂料男人,突然犹如疯狗那般朝她冲扑过去。
梅娘力气不敌,被他压倒在地上挣扎,宋阮郎钳住她的双手恐怖大笑,瞪眼切齿道:“你要是敢挣扎,我就把你跟宋阮郎的丑事都抖出去。”
下人一见是宋官竹就开了门,谁知刚开口,就被一把推开。
宋官竹醉醺醺地直奔向院子,看着鲜红的喜绸布置,顿时气得砸了手里的酒坛,上前扯坏布景,嘴里恶毒地啐骂宋阮郎。
“卑贱的下人办得这么风光,存心是想给南院难堪,真是混账,我诅咒...诅咒你不得好死...”
项富春借着酒力保证了一圈,听到最后宋阮郎才真正明白他此行的目的,是怕他纳妾东家跟项家闹,所以特来‘请罪’,唱了这么一番。
送走了项富春,梅娘牵着盼哥陷入沉默,宋阮郎则也无话可言。
过了会,梅娘说:“富春也是怕伤了两家的和气。”
正专心写字的宋妩君放下笔,走过去看了看,原本抄得挺立整的纸上,不知怎么就一个大墨点,笔画都看不清了。
红袖嗔怨道:“什么字不会写啊?你爹在家不是都教过你了吗?”
说着她撩眼一看,乔斌柳下意识躲到宋妩君身后,红袖这才看出,这不是三字经吗,斌柳应该早就倒背如流了才对。
“咦,这是什么?”
红袖看到桌子上的红帖,翻开一看,才知道是项富春要娶妾了。
坚持了五年,宋兰儿终究没为项家生下一儿半女,只能含泪让其他女人进门。
现在妩君也不大需要人照顾,梅娘自然就清闲许多,不会日日困在家中。
她从小就善丹青,经宋阮郎推荐,如今负责出成衣店的绣样,每次都卖得极好,有时出门遇到卖家,都尊称孟东家。
梅娘问:“去南院,可有说难听的?”
“没事,我哪有这么娇贵。”
梅娘笑说:“虽说七个月了,但还是要小心些。”
“嗯,听孟东家的。”
红袖受不了他啰里啰嗦,托着大肚子就进了东院。
风和日丽的秋季,梅娘正看着俩孩子写字,手里闲来无聊,就画些红梅。
“姐姐,这个字我不会写...”乔斌柳嘟着嘴,小眼神巴巴看着宋妩君。
梅娘这么说,红袖也没再拒绝,宾柳在东院吃穿用度都跟小姐差不多,每每看见,都觉得横竖好事都让她摊上了。
回到东院,红袖见门口听着马车,就问乔燃子:“你要出去?”
“嗯,一会跟...跟东家去药田。”
红袖发愁地瞪了他一眼,继而噗嗤低笑,望着肚子说:“孩子若是生出来像你,日后可该怎么着?”
乔燃子被说惯了,也不再像往常那样抹不开面子,笑说:“不..不会,老大不是挺..挺好的吗?”
“那是孟东家教的好。”
五年后
被发配到北关开荒种树的宋官竹归家,一向好强的沈氏在盼儿中苍老了一圈,宋长鸣两鬓也白了。
红袖代表宋阮郎去探望,南院虽然没给什么好脸色,但也好歹顾忌体面没过于刁难。
孩子降生后,沈氏盼子的心落了空,就立刻变脸,对她刻薄刁难。
她心想这样也好,落得清净,这辈子就算是为孩子活了。
可后来没想到家里容不下她,看着宋阮郎屡屡维护,她不禁动起来歪心思。
梅娘:“若喜欢,就自己生一个。”
项富春点点头,仰头把酒一口闷下,发酒疯地说:“东家,你放心,就算我为了孩子纳妾,也一定会善待兰儿。”
梅娘与宋阮郎对视一眼,不太明白这话,什么叫善待?
后来她怀了孽种,在母亲的逼问下她说了实话,宋官竹被请到家里来,一番交涉下,跪着说要娶她。
她不想嫁,母亲便以死相逼,最终她妥协点头了。
新婚前夕,正是宋阮郎父亲去世,她来闹了一遭,母亲似乎也发现了端倪,跟她说了一句:嫁了人,过去的念想都断了吧。
这话一出,她微微有了点反应,宋官竹得逞地笑说:“有回我去找你,看到你喊她的名字自渎,叫得那个销魂。”
宋官竹阴笑着站起,用她的裙子擦了擦阳物上的处女血,拍了拍她梨花带雨的脸:“放心,我肯定给你保守秘密。”
说罢,他就跨步离开花丛。
宋官竹抱着她猛肏,犹如个野兽不断地玷污她,将她的尊严全部都碾碎成渣。
在连番地操弄下,宋官竹的低喘成了她的噩梦,身体和心都崩溃地流着血。
事后,她倒在花丛里,双目呆滞,脸上都是眼泪。
宋官竹早就垂涎她的美色,这点她早就知晓,但从不放在眼中,在她眼中宋官竹是个草莽之人,交朋友尚可,为夫却不称职。
喜宴上宋官竹喝了酒,一把将她拉进花丛,酒壮怂人胆,他竟然兽性大发,对她上下其手。
梅娘当时吓得大喊大叫,宋官竹捂着她的嘴,抽下她的裙带塞到嘴里,又用肩绫捆住她的手。
宋阮郎抚摸她仍带红肿的嘴角,执拗的不肯松这个口:“我就是不甘心。”
梅娘把头枕在她肩上,温柔恹恹地说:“我知道阮郎心疼我,可没有宋官竹,也难有今日的你我。”
宋阮郎走后,梅娘躺下回想起当年的事情。
宋阮郎盯着她额头上的纱布:“今天还疼吗?”
梅娘自然是摇头,握着她的手说:“你这一直躲着不见,也不是办法,就放过宋官竹吧。”
宋官竹是南院的命根子,如果真折在这上头,日后一定会记恨宋阮郎。
公堂上,宋阮郎虽然一直没露面,但却找了全城最好的状师,人证物证也都呈堂,铁了心不让宋官竹活。
宋长鸣见这条条罪状,头回觉得宋阮郎这丫头是何等的铁石心肠。
逼得毫无退路的沈氏这回终于知道低头,日日都去宋家东院,但都被婉拒门外。
下人又敲门来报:“东家,南院老爷来了。”
宋阮郎把碗放下,强压满腔怒火道:“告诉他,一切交由官府定夺。”
下人如实去回话。
看到梅娘浑浑噩噩,两眼无神的样子,宋阮郎自责不已,抱着她一直道歉。
大夫来看过之后,梅娘的神色始终没有好转,头顶着纱布,恍惚失魂地躺在床上。
“梅娘?”宋阮郎哽噎唤她,也不见她回应,“梅娘,我回来了,不怕。”
说完,他泄愤地掌掴梅娘数下,见她口角都流血,才痛快地仰天狂笑:“孟梅娘,你以为你有宋阮郎护着就没事了吗?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做了?说?”
他的吼声如雷贯耳,但孟梅娘就是不吭声,宋官竹嘲讽一笑:“不不不,你们早就玩过了,是我傻,肯接手你这个二手货知道吗?”
他抓起梅娘的脑袋往地上磕,咆哮道:“我还以为你冰清玉洁,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谁知道你就是个荡货。”
项富春看着眼前的乔燃子,竟有些发妒,倒不是因为红袖,而是能看出他真的开心,能娶到自己心仪之人。
项富春与宋阮郎坐在内堂吃饭,终于不用做功课的妩君蹦跳跑过来,先给富春行礼,就笑着坐到宋阮郎旁边。
宋阮郎问她:“娘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