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抬起腿便做好了姿势,裴松洲见此情形摇了摇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真是野蛮人,自己没办法劝住他们,所以赶快洗了碗离开吧。
就在这时,只听“咣”的一声响,厕所门给踹开了,裴松洲条件反射地正想着,以后这个洗手间大概是难以上锁,没有隐私,下一秒便听到一声惊叫,他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裸露下体的男人正抓着方才那恶作剧的男人,张开大口就向他的脸咬去,那人猝不及防之下,给咬在了左脸上,登时一片血肉模糊,周围的人尖叫起来,到处乱跑,有人则大叫着“警卫警卫!”
裴松洲将饭盒丢在水槽里,赶上前去一把将攻击者拉开,推倒在地,再一看那人脸色青灰,眼神呆滞,眼球里布满血丝,显然已经变异,它的短裤落在脚间,死亡的时候大概正在蹲厕所,这种逝世方式也有些龌龊。
裴松洲正在清洗着饭盒,忽然听到不远处一个简易厕所里面有砰砰砰的撞击声,裴松洲好奇地向那边望了望,心中猜测这是怎么一回事?有人给困在里面了吗?那里面的锁坏掉了?
旁边有人则哈哈地笑道:“这两个人真行啊,在厕所里打野战,味道果然不一样。”
裴松洲微微一皱眉,虽然安排了人值班扫除,可是执行的却很不好,这种事情谁都不愿意干,自己的衣服饭盒都懒得洗,当然更不愿意打扫公共厕所,因此每一次自己上厕所,也要做好一番心理建设,能在这里面做那种事,也真的是重口味,话说男子区里面,这一阵同性恋开始流行,时常就能看到两个男人搞在一起,毫无羞涩的,虽然有人调侃,但是大家已经不当一回事,大灾变倒是意外地争取到性向平权。
她连忙跟进了帐篷,坐在小唯旁边,拍着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小唯把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摇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陆青薇连问了几句,小唯都不肯回答,最后陆青薇只得叹了一口气,道:“我去烧菜了,你还没吃饭吧?要烧你那一份的吧?”
“可惜这里没有电子监控,如果有监控,就能抓到那个小偷,抓到了一定要把她赶出去,这还了得,出了贼了。”
这时负责组织的人走过来,问了一下情况,然后说道:“这样子,我们以后每天晚上安排几个人,守住这一片菜地的四角,以防有人来偷菜,损失一点菜其实还不太严重,但是倘若都给拔光了,我们没有收到菜籽,后续要种第二拨都办不到了。”
陆青薇:可持续发展啊,盗贼也该自律,不能涸泽而渔。
“嘴馋在别的地方吃了点东西。”
于是就染上了痢疾┌(。Д。)┐
裴松洲转头说道:“拜托不要用‘爷们儿’来形容我,我觉得这个词比较粗俗。”
然后他将刀插回刀鞘,把染血的布块丢进裹尸袋,回身赶快洗手,又将那两个饭盒冲洗了一下,便赶回帐篷准备烧饭。
裴松洲挑起帘子一进入帐篷,便闻到一股极难闻的气息,再一看大刘正在换裤子,脏内裤放在一旁,一滩黄黄的东西在里面,中间还可以看到血。
从前裴松洲还不觉得自己这样的性格有什么特别难熬,毕竟学校和公司里都有女有男,大学时候自己虽然住校,但因为家就在本市,所以时常回家,感触也不是太深刻,但是现在,他却清楚地发现,自己与这样一个纯粹雄性的氛围简直格格不入,男子区弥漫着浓浓的暴躁荷尔蒙,让人感觉很有侵略性,自己觉得很不舒服,然而这种情况下却只有忍耐。
第二天清晨,陆青薇睡得正好,朦胧之中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吵闹:“是谁啊?偷了我们的菜!好不容易种到现在,再过几天就可以吃了,结果谁给拔掉了?”
陆青薇揉着眼睛爬了起来,钻出帐篷一看,只见旁边间隔了两个帐篷的第三个帐篷前,一个女人站在那里正在恼怒地叫骂,其她人也都围了过来,看着她们的菜地,陆青薇过去一看,确实是给拔了三四棵,现在的小油菜还不是很大,根本没长成,不过倒是嫩得很了,拿回去熬一锅青菜汤,应该很能补充维生素,清爽得很。
然而那个人这时已经站起来,虽然两脚给裤子绊着,却仍然嚎叫着向裴松洲扑来,两脚小碎步居然挪动得很快,大概是刚刚变异的,行动相当灵活,裴松洲望着它那狰狞的样子,一咬牙拔出打刀,挥刀便砍向变异者的脖颈,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形,如同彩虹一般,僵尸的攻击登时停止了,身躯栽倒,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上。
这个时候,持枪军人飞跑着赶过来,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尸体,冲着面色微微发白的裴松洲点点头,便有人处理现场,包裹尸体,带走伤者。
裴松洲从尸体衣服上割了一块布,正在擦拭刀身,以便让自己也镇定一下,一个男人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兄弟,你厉害,从前我们都看错你了,今儿才知道,你是纯爷们儿。”
另一个人挤着眼睛说道:“你听听,里面可挺激烈啊,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生猛啊,你说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把门打开,站在门口围观,他们得慌成什么样子?”
“哈哈哈他们怎么会不好意思呢?大概会当着你的面打炮儿,还问你想不想要。”
“无论如何总能吓他们一下吧,等我来踹门。”
看到小唯点了点头,陆青薇就出去拔青菜。
男子区,裴松洲看了看放在那里的两个饭盒,皱了皱眉,却只好拿起来去水槽那里清洗,这几个人越来越过分了,起初还只是不刷锅,没多久就连饭盒都不洗了,上顿吃完了就放在那里,等着原盒再装下一顿,除非里面长出绿毛来,才肯拿去用水冲一下,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呲呲地一冲就完了。虽然这里没有洗洁精,然而好歹自己带了一块香皂,就放在那里共用,几天刷一次碗,连香皂都不肯用的,另一个稍微好一点,每餐拿罐头盒当饭盒,吃一顿扔一回,省了洗饭盒。
裴松洲没有那样的人间大爱,对他们体贴呵护到这种程度,但是大家毕竟住在一起,如果他们的身体出现问题,对自己也是很大的影响,因此除了每天料理厨事,便连饭盒都替他们洗了,面对这种状态,裴松洲也感觉很郁闷,这种紧密联系的共同生活弄不好就是拼下限,谁的耐受点更低,谁就要倒霉,幸好自己当年没有长住宿舍,否则以自己的卫生习惯,很可能会成为全宿舍的清洁员,不过自己在这里也只打算做到帮忙清洗饭盒,洗衣服之类的则免了,只要不生跳蚤,就影响不到自己。
经过这样的布置,果然没有再发生偷菜的事件,又过了几天,小青菜肥硕喜人,陆青薇这一天傍晚拔了三棵油菜,准备做一个水煮青菜,和着番茄黄豆,就是一个凉拌菜,再加一点午餐肉,一顿饭很不错了。
就在这时,忽然从远处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人,陆青薇抬头一看,居然是小唯,难得她回来这么早,于是陆青薇便说:“小唯你回来了啊,我再拔一棵青菜……呃,小唯,你怎么了?”
虽然不太会看人的脸色,不过小唯直冲进帐篷,一头栽倒在那里,脸朝下一言不发,还能看到肩膀一耸一耸的,仿佛正在哭泣,陆青薇就算再迟钝,也知道事情不对。
裴松洲皱眉问道:“你和别人肛交了吗?”
大刘摇头:“拉肚子。”
“怎么会这样,我每次都是把锅和饭盒洗刷得很干净。”
其她人纷纷说着:
“是啊,真是讨厌,我从前就看到有些人不是很有素质,偷别人菜地里的蔬菜,还是开着车去偷菜,又不是买不起,为什么要偷?没想到这里也有人这样干。”
“让我查一查,三个坑,只丢了三棵菜,损失还算小的,可是就怕每天都有人来偷,那就很麻烦了,一定会给我们都拔干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