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又说我没规矩,怕且累!】
【跪规矩第三天,无聊死】
【朝天椒,怕死】
【管家今天请假,我累死】
【晚上的红烧肉好香,主人不给吃】
【今天主人心情不好,累死】
方汶不知道自己在床边坐了多久,直到终端上的记事提醒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出来。
他打开终端,看到一条记事跳出来:晚上交检查!
方汶愣了愣,习惯性的拉开抽屉,看到一张写了不少字的信纸。粗略的看了一眼,是写了一半的检查,自己好像在承宠之后,没有马上下床谢宠,惹得主人不高兴了?
沈归海张了张眼,沉默片刻,问管家:“他这是什么意思?” 罚跪的规矩还用问?
管家:“......字面的意思吧?”
沈归海还想说什么,正好石岚来叫开会,沈归海也没功夫琢磨奴隶这是在玩什么,随口道:“让他去,干脆直接跪卫生间里算了,省的再来问。”
他真的得去厕所,可他不敢随便起来,怎么办?
他似乎,和管家没什么矛盾吧?可以问问管家大人?
方汶犹豫着,从通讯录里翻出管家的账号,发了一条信息:管家大人,罚跪的时候,可以去卫生间吗?
方汶微微移动了一下身体的重心,让汗液慢慢落在不同的地方,慢慢形成一个圆形的水渍。
近似凝固的时间里,他似乎迷上了这种无聊的游戏,直到无法忽视的尿意打断了他毫无意义的专注。
主人怎么还不让人来通知他起身?主人是不是把他忘了?还是......他让主人太生气了?
时间过得太慢了,尽管有侍奴过来给他送了垫子,可跪了几个小时,还是让他身体和精神都疲惫不堪。
他刚刚想起来,主人还有另外一个私奴。画面里,那位叫做叶亮的私奴大人也是被主人罚跪,可似乎只跪了半个小时,主人就让人去通知叶亮大人可以起身了。
这差别待遇有点大啊.......
这小子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沈归海皱眉,心里开始有些不痛快了,他实在不喜欢方汶的行为超出他的预判。
“迟到了还敢找借口?” 沈归海起身,留了冷冰冰的一句话:“汶大人可真是越来越出息了。既然想不明白,就跪着想吧。”
没有具体数字,主人又一直不喊停,方汶只觉得心里的压力在渐渐增大,抬起来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却不敢减一丝一毫的力气。要打多久?他掌脸的声音中夹杂了来往侍奴的脚步声,那一步步,似乎都踩在他的心上。
“停吧。” 沈归海终于把碗里的汤喝完了,看了眼脸色开始红肿的奴隶:“说说吧,错哪了?”
还要说?方汶心脏砰砰的跳着,他隐约觉得主人看出来他撒谎了?!但他不敢承认,只能咬牙硬撑到底:“主人,方汶不该粗心忘记上闹钟,没能伺候主人晨起,方汶未能尽到私奴的职责,还请主人责罚。”
啪!第一下打在右脸,他没敢留力,可却也不太狠的下心。脸上不怎么疼的,但这声音实在是太过难堪了。
啪!第二下打在左脸,他觉得自己刚刚那下可能打轻了,这一下便多加了些力气。
啪!第三下,刚打完,就听到主人道:“没吃饭吗?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去?”
记忆里,自己好像并不得宠,就连16岁时候的第一次承宠都没让他上床,那一下下撞击没有一丝怜惜,更没有爱抚和安慰。这之后的几次有关情事的记忆,无不是蛮横和霸道的,甚至有时连射精都不被允许。
记忆里,自己好像总是犯错,总是被主人责罚,总是惹主人不高兴。不是掌嘴,就是罚跪,好像鞭子也没少挨。虽然都是一些模糊的片段,但身体似乎记住了那些疼痛,只是想想,心跳就有些加快,呼吸也不是很平稳。
他应该很怕主人的,可又似乎很想亲近主人。
沈归海声音不辩喜怒的道:“是昨儿睡晚了,还是忘了上闹钟?”
方汶:“忘了上闹钟。”
沈归海嗤笑:“汶大人倒是挺会顺杆爬。” 这小子生物钟比他准多了,还需要闹钟?撒谎都不用点儿心?这是要造反了吧?
记忆里,突然就闪过这么一句话,自己如此不得宠,还能一直跟在主人身边,或许就是因为这么多年,主人用惯了吧?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怯懦,如果让主人知道自己失忆了,那自己还有资格留在主人身边吗?
沈归海不爽的晾了那个迟到的奴隶一会儿,才沉声道:“怎么回事?”
方汶有些失落的坐着,突然听到康嘉嘉道:“汶大人,今天主人走的这么早?”
方汶疑惑的看向康嘉嘉,康嘉嘉眨眨眼:“您每次伺候主人晨起回来,都要快九点了。”
方汶豁然站起,自己要伺候主人晨起吗?!
康嘉嘉笑得阳光真实,主人笑得柔和。
……
康嘉嘉看到方汶,笑着打招呼:“汶大人早。”
方汶觉得有点头疼,太多的事都想不起来了,连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都想不起来了。
自己好像一想到主人,心里就是暖暖的,这么看,自己是爱着主人的吗?
隐约间,他觉得自己似乎不是这种性格,爱的如此卑微,那要有多爱多爱才能坚持下来?
时间:康嘉嘉入内宅一个月左右,叶亮回家探亲
前情:
汶大人昨天洗澡的时候,不小心脚下打滑,在浴缸里摔了一下,后脑磕了一下,当时没什么事,但第二天一早,却选择性失忆了。
【随口一说又惹祸,累摊】
…… 方汶默默的合上那个记事本,自己这日记记得太隐晦,大多数他都看不太懂,但怎么全是累和怕呢?这就是自己的日常吗?
好不容易有了一条似乎是高兴的记录,可红包只有50块.....是开玩笑的吧?他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针,怕死!】
【今年红包,主人才给了50块!抠死】
【康嘉嘉太逗了,不过我累死】
方汶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字迹,觉得有些凄凉。他隐约记得私奴承宠的规矩,可是......连多一秒都不让他留在床上......这,有些可悲啊。
方汶啊方汶,像你这种不得宠的私奴,有宠,就已经该感谢主人了吧?他叹了口气,把那张检查放下,继续检查抽屉里的东西,在一个记事本上,发现了很是跳跃的几条记事,有点像偷偷摸摸的小日记:
【今天承宠,累死】
“是。”
管家刚刚伺候完沈归海中午用餐,站在办公楼门口看着这条信息,沉默了片刻,转身回了沈归海的办公室:“主子。”
沈归海诧异的看向去而复返的管家。
管家道:“汶大人问,罚跪的时候,可以去卫生间吗?”
方汶撑着脑袋坐在床侧,试图想起更多的事情,急切的想要在消失的记忆中找到一丝主人的温柔和怜惜,可是.......没有!
他能记起来的主人,不是沉着脸发脾气问话,就是沉着脸罚他。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一天天的,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罚跪的时候,可以去厕所吗?
他,能给主人发个信息问问吗?
主人会觉得被打扰吧?不知道自己曾经给主人发过信息吗?
方汶你可笨死了,跟着主人最久,却混成这样,自己这是性格有问题吧?不会哄主人高兴?还是太端着那点清高了?
记忆里有几个自己训斥侍奴的画面,是因为自己放不开,所以主人不喜?
啪嗒,一滴汗砸在膝盖下的垫子上,在棕色的布面上留下一处明显的水渍,他有些麻木的看着那滴汗液的痕迹慢慢缩小,然后又是一滴汗砸在同一个地方,然后,又是一滴汗落在旁边。
“是,主人。” 方汶匍匐下去不敢起身,直到主人满含怒气的脚步离开,他才慢慢撑着身子跪起来。
旁边,侍奴们开始收拾餐桌,方汶慢慢垂下眼睑,尽量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不去想别人的心思。犯了错,是该受罚的,可一个人跪在饭厅,还是让他感到难堪。更何况脸上应该还肿着,他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但是这些,他早就应该习惯了吧?怎么失个亿,却连带着娇气起来了。
哐当,勺子被扔进碗里,这是想干嘛?是又出什么事了?
沈归海沉着脸起身看向方汶,看了半天也没从那个垂着眼睑的奴隶脸上看出什么,一点信号都不给他?!
那就是成心折腾了?没事闲的想找罚了?可怎么看着也不像啊!
方汶心口狠狠的抽了一下,主人果然如记忆中那样对他不留情面。唉,他的日子似乎不好过啊.......
啪!啪!啪!啪.......
这一下一下的打下来,他觉得自己竟然很快就熟练了。是打惯了吗?......
方汶因为主人讥讽般的语气越发的紧张,他不敢多加辩驳,只能再次俯身请罚:“主人,方汶错了,请主人责罚。”
沈归海咬了一口包子,淡淡道:“既然请罚,那就掌嘴吧,”
“是,主人.....” 方汶跪直,他努力想要镇定,可怎么似乎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当着这么多侍奴的面掌嘴,他觉得眼皮都是沉的。
方汶心脏微微抽紧,他不敢说自己失忆了,只是咬了咬牙,道:“主人,方汶睡过头了,未能伺候主人晨起,还请主人责罚。”
沈归海喝了一口汤,不动声色的看了方汶一眼:“睡过头了?” 这奴隶语气里的小心翼翼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主人。”
几乎是踉跄着脚步赶到中翼,主人已经在用餐了!
“主人。” 方汶跪伏在地,有点不知所措,那些主人骂人的画面再次闪过,他突然发现主人绷着脸的样子真的挺吓人。
【汶大人,我的喜好你不知道吗?好好伺候,别惹我生气。】
“康大人早。” 看来,自己和康嘉嘉的关系还不错?
方汶坐下,看到伺候康嘉嘉的红带侍奴不由愣了愣,他的贴身侍奴呢?啊,他想起来了,他没有贴身侍奴的。
自己竟然,不受宠到如此地步吗?
他得去趟医务楼。
西翼的餐饮区,几个侍奴正在忙,还有一个人正在吃饭,看到那个人,他就想起来了,这是主人另外一个私奴--康嘉嘉。是啊,主人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他一个私奴。
眼前晃过康嘉嘉和主人的零星片段,都是笑着的。
正文:
方汶一早醒来,只觉得脑袋后面有些疼,似乎是磕了一下。他晕晕乎乎的坐起来,觉得脑子里也还算清醒。并不是糊涂的感觉,但是记忆似乎有些不连贯,好像忘掉了很多东西。
他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是主人的私奴,能记起许多有关主宅和私奴的事,也记得一些过往的事情,但都是一些片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