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狼妖兄弟的胜利第2页_咸池 - 一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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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狼妖兄弟的胜利(第2页)

郎葛说:“也是我当时冲昏了头,若是好生和你解释,就不会有这样的事。”

郎棣夹在两人中间插不上话,心头升起一丝莫名的烦闷。他手臂用了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带,将李咸池拉过来,绕过郎葛,往屋外走:“说什么废话呢,大中午的,也不吃饭。快走吧。”

李咸池被他带的一个踉跄,抗议了一声。郎棣不理会他,继续把他往外面拽。

郎葛觉察他心头烦闷,把行李放到柜子上,转头问他:“城东面庄里的面好吃,去吗?”

李咸池知晓他意图宽慰自己,也不拂他面子:“好,都行。”

郎棣换了身衣物,把那件破破烂烂的乞丐服脱了,穿上以前的那套汗衫长裤。他走到李咸池身边,胳膊勾住他脖子:“垮着脸垮了一路了,要哭就赶紧哭。我俩救你可不是为了看你这副表情。”

的确,已经太久没有人这般爱过他,上一个待他如此的人还是已经去世多年的母亲。即便佘垚的爱会有所过界,但李咸池还是无法厌恶他。

他只是失望,失落。

——

这会儿距离郎家两兄弟装作道士混进曾家已过了三日,这三日间,佘垚被关在了东芜的住处,聊作惩戒。郎棣又是撒盐,又是布阵,将曾家里的“鬼”彻底驱逐了出去。主母本身对他俩身份也有所顾虑,这下也深信不疑。本来她还极力邀请两人留在府中,做曾府的座上宾,郎棣又以“需快速送李咸池回山神身边”为由,从曾家脱了身。

临行前,曾家主母还为他们备了车马银钱,好好拜谢一番。郎棣倒是毫无顾忌地收下,本身他也不计较这些,不拿白不拿。

送行的人,汇集了大半个曾府,李咸池此前见过的,曾家有头有脸的曾家人都出面了,就连那个面色惨白的大少爷曾黎也出现在人群中。只可惜这么一大群人,独独不见佘垚。

“好了。母亲的房子,我一定会要回来的。不过刘圣病成这样,我没办法趁人之危赶他走。就等他死了,你带着他骨灰远远滚。否则山神还会诅咒你的。”

李咸池看着女人,一字一句地说:“这已经是我大发慈悲。”

女人不再说话,低下头,抱紧了手里的中药包。她眼底水汽缭绕,尽是泪,又落不下来。往日里的她,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又怎像今天这般?李咸池感叹一声,并没觉得多痛快,只觉疲惫:“还有,带我见他最后一面。”

李咸池说:“你们还住在母亲的房子里。”

女人看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无措。

“母亲死后,被刘圣草草下葬,你隔日进了我家,和刘圣一起把我赶出去,给我留了间草屋。”李咸池平静道:“你现在要我救他?凭什么?”

李咸池往郎葛郎棣那边看了眼,郎葛面无表情地摇头,示意并非他们所为。

看来的确是天意。

女人却只看到李咸池和郎葛的暗中交流,误以为他有救治丈夫的方法,连忙走上去,握住他手:“您就是山神吗?求您了,求您救救刘圣吧,我和他还有一个孩子,尚在襁褓,他不能没有父亲。”

女人极不情愿地跟他拐进一个巷子。郎棣郎葛不放心,跟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女人一看郎家两人那般魁梧的身材挡在自己去路上,脸色更加煞白,同时什么念头都打消了。

李咸池问:“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继母都听说了……”女人支支吾吾,抱着草药:“你和山神签了什么东西,山神要护着你。你继父从前待你是不好,但……你继父知错了,你便放过他好不好?”

他们各自点了一碗刀削,又加了一盘卤牛肉,正等着上菜。李咸池一抬头,忽然看见街上有抹熟悉的身影——

那是个女人,正怀抱着一袋草药,焦急地走过。她圆脸大眼,还算清秀的长相,也就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头顶裹着一条和她年龄不符的老式头巾。

李咸池一眯眼,叫了声:“继母。”

“多谢大师点化。”主母沉下气,对着李咸池深深鞠上一躬:“的确是小民有眼不识泰山了。”

李咸池不敢受此大礼,要去扶她,被郎棣一把扯住腰带,往回一拽:“无妨,山神本身也不是会记恨这些的人。明年开春,记得到凌云山下的野庙里烧上一柱高香,供一头猪,就权当是消灾了。”

那山下野庙的贡品分明就是郎棣拿走了。这不明摆着抢——李咸池如是想。

郎葛看着这二人打闹的背影,摇了摇头。

——

面馆临街,旁边便是一家医馆,来就医的人不少,面馆里却更热闹,三人坐选了门口唯一一张空桌子落座,不一会儿就见了好几人上医馆抓药。

李咸池捏了捏衣角,苦涩道:“对不起……我……”

“不要什么事都总想着是自己的问题。”郎葛往郎棣那儿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又回头看着李咸池:“我们来找你,是自愿,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李咸池苦笑:“我之前还和你们顶嘴。”

老规矩,在上山前需得在凌云镇歇一晚,等凌晨无人时再悄悄进山。

三人还是住上次那间客栈,不过这次他们有了钱,能挤一间上房。推开窗,窗外的树还是记忆里那般,只是树下落叶都被老板娘打扫净了,旁边的客房,也没再住人。

李咸池坐在窗边的太师椅上,仰叹一声,闭上眼。

一想到佘垚,李咸池便觉郁闷。对此人的感情,肯定谈不上爱,但若说恨,就过于重了。他俩到底也是十年的至交,虽说李咸池这番也被佘垚的变化有些吓到了,然而,他又怎可能讨厌起佘垚?

李咸池摸不清自己的情感,脑内走马灯一般反复闪现着这连续半个多月来,自己和佘垚相处的情景。

佘垚眼底的爱意毫无避讳,好似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捧出来,以作证明。李咸池对这样的爱,既恐慌,又惊讶,既害怕,又有一丝……感动。

三人都看着他,但三人都不说话。

李咸池兀自笑了下,像是嘲讽:“倒是没想到,你俩这样的人也能做患难夫妻,也算是让我有些感动了。”

“咸池我……”

郎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有些冷:“对不起,我救不了。”

郎棣同样冷眼相待:“的确救不了,而且就算我们是山神能救人,我们也不会救他。种因得果,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女人闻言,眼底希冀消散下去。

李咸池听得更迷糊:“什么叫我放过他?他怎么了?”

女人看了他一眼,眼底尽是恐惧和惊讶:“咸池……你、你不知道吗?你继父这得了风寒,一病不起。镇上医生都叫我给他……给他筹备后事。”

虽说李咸池也在背后说过不少刘圣坏话,但听到他病入膏肓的消息却也丝毫高兴不起来,到底是一条人命,要听着一个熟人去世的消息会感到开心,也是不正常。

那女人一回头,就见李咸池站起身来往自己这边走。她脸色唰地白了下来,转过身就想跑。李咸池跑更快,从背后握住她肩膀,将她强行掰过来。路旁的人都被这动静吸引,侧头望过来。

李咸池和女人对视一瞬,那女人忽然大哭,朝他噗通一声跪下:“对不起,对不起,咸池,是继母继父对不起你。”

李咸池扭头回看了一眼人群,蹙眉。他抓起女人一只手,将她拉起:“换个地方说话。”

——

山路雾重,马蹄踏过水洼,拉着板车驰于官道间。车上坐三人,执鞭者是郎葛,郎棣与李咸池坐后排。

一路无话,李咸池抱着膝,下巴放膝盖上,郎棣胳膊搭上车沿,腿脚舒展开,懒散地望着他。郎葛背依旧挺板正,专注于赶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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