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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杨聪秦蓝(深柜女装癖受/)(第2页)

杨聪在外面的巷子灯下等我,他向我道歉:“对不起啊,我以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哥,你不要跟别人一样。”

我哀求他:“我不想让你跟别人一样。”

——the end

我是他的宝贝,所以他不会骗我,他会对我好,不会让我重新变回一个人的。

医院里的小护士们总是看我的笑话。

一个同性恋被打入院。

“宝贝。”

看来今天还是要下雨,因为我又幻听了。

“宝贝,我回来了。”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真正的爱情它就是锥心刻骨的,我遇见那个人的所有时间,让我原本冷冰冰的生活变得温暖热和,像是北方冬天的地暖,和南方冬日的暖阳。

他是个不完美的男人,有很多缺点,甚至是个恶劣的人,但因为我也不那么完美,所以我们刚好很般配,我的虚荣和小气他都知道,他的世故和狠厉我也都晓得,可是我们还是那么爱对方,因为我们好像只有对方了。

我们是十四亿分之一对上十四亿分之一,这样的爱情已经足够幸运了。

发生了所有这些,我都依然保持着稳定的情绪,我要等聪回来,让他好好安慰我,因为我是他的宝贝,最重要的宝贝。

但是我没有等到他,地震发生在我被砚台砸伤那天。

过去一周了,我没有聪的一点消息。

父亲已经打听到了付岑岑的家世,显然非常兴奋。

“那姑娘是上海人啊,你们什么时候谈的怎么都不跟我讲一声?”

“我们只是朋友,”我将付岑岑送走后,还要独自面对父亲的追问,“而且我们也高攀不起人家。”

我父亲来学校那天,我们在校长室吵得不可开交。

他说他真是看错杨聪了,又骂我是个变态,我原本可以像以前一样忍气吞声,但是我可能真的是这几年被我的聪宠坏了吧,竟然觉得咽不下这口气,非要和他顶嘴,最后被他用校长桌上的砚台在脑袋上砸了个坑。

我的留学生名额泡汤了,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向聪说,我是真的很心动,但是我更舍不得你。

回学校后,我申请了外宿。

聪在离我们学校不远的地段租了一间房,我们两个人同居了,一起起床,一起吃饭,他送我到学校后再去店里,晚上饭后我们下楼散步,一起睡觉……

我不再去计较未来那些不确定的事情,我只想和聪一起过好当下。

这种事情在我初明性向的时候就了解到了,有的男同志只是形婚,有的却是真的回归普通生活了,而过了这个晚上,我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了,被男人上过的我,要怎么再去和女人做爱呢?

所以我只是在逼自己走上绝路,就算杨聪以后要去跟别人结婚了,我去找别的男人甚至是一辈子依靠工具解决问题,也绝不要走上他的老路,不要那样自欺欺人。

“傻瓜,”聪把我转回向他,真挚而郑重地亲了亲我的鼻尖,“我会结婚,但我只会跟你结婚。”

然后他用他的实际行动向我回答了,他要,而且要得很凶。

虽然之前就知道他一定是经验丰富,毕竟比我大了好几岁的年纪摆在那,但是我依然对他那些娴熟的技术和安抚的招数感到不舒服,好像我也不过是和他上床的人里的其中之一。

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被他搂在怀里,脊背由于他黏黏糊糊的亲吻而红了一片,我背对着他,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这位总是这样喜欢蹬鼻子上脸,给他两分面就真当自己是开面馆的了,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被他冷嘲热讽随意打骂着长大的,但是杨聪又不是他可以随意说教的阿猫阿狗,他凭什么这样说他?

“人家结不结婚是人家的事,难道要随随便便找一个,再像您一样落得个离婚的下场?”我好像是真的动怒了,又好像只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没有给老头子抄起扫把打我的机会,我拽着聪就往外跑:“我今晚不回家了!您明天消气了我再回来!”

父亲对于聪的到访显得比我还兴奋,一直缠着他唠话,让我连跟他稍微独处的时间都没有了。

“对了,洋葱,听说你今年回家你妈给你安排了几个相亲的姑娘,怎么样,有没有看对眼的?”

父亲是上了年纪之后八卦欲也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全然不知道这话对于我的打击有多大。

家里没有什么人了,姐姐早就嫁了人自然是要在夫家的,于是整个年里就只有我和父亲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相顾两无言,原本我平时在北京除了跟他要生活费之外也不会给他打电话,现在就更加不会跟他废话了。

不记得是除夕过去之后几天的大年初几了,那天我又是懒床的一天,而叫醒我的不再是父亲的骂骂咧咧,却是一个散发着丝丝寒气的拥抱。

南方的冬天没有北方冷,可是没有暖气的室内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恼怒地瞪过去,发现是聪。

再醒来时,正好刚刚到达机场。

想到要好长时间不能见面,我离开去检票之前突然不顾公共场合地亲了他一口,然后飞快逃跑。

脸都红成了煮熟的大虾。

他咧嘴笑着,说还没学会,就会哼,英语不好学。

我不再说话。

我以前从来不曾想过,我后来的恋人会是一个连简单的英文歌都唱不出的小混混,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吧,清高如我,竟落得如此务实。

这是我第一次对“懂事”这个词不再抱有恨意。

学习和恋爱并没有成为我生活中的冲突。

我依然拿奖学金,也依然被聪所爱着。

她在逼仄宅小的红砖房中,坐在廉价劣质的沙发上,与她昂贵的一身打扮显得那么违和。

她骗了杨聪,说是我让杨聪送她来我家的。

“我觉得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不在乎要做到什么程度。”

她一句挺正常的在我心里胜过许多。

工期结束后,她问我以后还要不要继续做了。

我表示感谢,但还是拒绝了。

因为是熟人介绍,我的工作还算顺利,只是偶尔要去拍外景时要每隔一小时给聪打一通电话。

学姐在一旁笑我:“你这哥哥管你还挺严!”

我无奈:“他对这行有点偏见。”

他有他坚持的占有欲。

但是同样尊重我做的每一个决定。

“哥。”

那是学姐介绍的工作,平面模特。

我对母亲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她是在我初中的时候离开的,我只记得她很漂亮,身边的很多人也都告诉我,我跟母亲长得很像。

所以每当我因为一张还不错的脸而获益时,我会格外感谢那位女士的慷慨。

我愣了愣,微笑摇头。

何必吵架呢?

我同聪,一个深藏了太多心事,一个经历了太多世事,也许都同样害怕着争吵带来的不可挽回的结果。

让我去帮忙领快递,结果是送我的礼物,一条我看中了很久的裙子。

……

太多太多。

他送我回学校的时候已是深夜,四下无人,在路灯的光明中,他在我唇边落下一吻。

“宝贝,晚安。”

“哥,晚安。”

这一天,我和我人生中产生过爱慕情感的第一个男孩相恋了。

在一起之后,我总是去聪的店里找他。

在4s店里的员工和与聪相熟的顾客都以为我是他的弟弟,聪和我都没有去解释,也没有想过要去解释。

那个小时候,我日夜期盼着他能被放出家门,能远远见上一面的洋葱哥哥,就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他会对我好,我会是他最重要的宝贝。

这句空口无凭的话竟然莫名其妙地感动着孤单的我。

字字入心。

我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更加慌张。

而他表情变得认真,脸上的痞笑变成了眉眼的温柔:“不过我还是要说,你信我,我会对你好的。”

“我会把你当成我最重要的宝贝。”

“你管我在哪!”

“你喝酒了?”

“我就是喝了怎么样!”

可是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不喜欢他这样轻浮的痞笑,不喜欢他随随便便的告白,不喜欢他普通到只会送玫瑰花。

“我现在还不打算谈恋爱。”

杨聪再一次出现在我的宿舍楼下,拿着一大束精致昂贵的玫瑰。

这时候大部分同学还没有返校,寥寥几个人在看着我们的热闹。

我谈不上多喜欢玫瑰花,但是如果我是一个女生,我想我一定是不能拒绝这样被人艳羡着的浪漫的,可是这时的我只觉得难堪和慌乱。

我看向他,不明所以。

“那个小姑娘长大了啊,越来越漂亮了。”

他伸手扳过我的脸。

“你还好吧?”他在车上问我。

我感冒了,有些呼吸不畅,摇摇头:“没事。”

“不要逞强。”

这个词在我的划分领域里,是我所讨厌的人。

是我父亲,是付岑岑,是那个失恋的朋友,也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朋友。

我在他们面前竭尽所能地优秀,希望能得到这些“别人”的喜爱和关照。

来到地下通道的出口,我以前曾和朋友在这里喝了一夜的酒。

“你咎由自取。”

我当初是这么跟她说的。

这是长大以后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07.

“别人”。

“你怎么说话的!你都考上北京的大学了,怎么就配不上人家了!”

“因为你。”

在父亲动手之前,我摔门离开。

现在我男朋友回来了,我不怕了。

我可以笑着跟她们说,你看我男朋友多帅啊,对我还特别好。

此生,他牵住我的手,给了我无限勇气。

我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聪。

胡子拉碴,风尘仆仆。

一眨眼,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消毒水难闻的味道已经被我免疫,窗外是苍白的天空。

昨天下了雨,前天好像也是雨。

今天不知道会不会再下雨。

我一边对自己说,不要放弃希望,一边其实每天都在夜里落泪,把眼睛哭到红肿。

我每天每天看新闻,看到伤亡人数越来越多,也看到有幸存者不断被救出,可是就是没有聪,我想,我可能以后都要没有他了……

我之前觉得,爱情就是平平淡淡,没有刻骨铭心,没有撕心裂肺。

在医院醒来后,父亲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要么和聪分手去求得付岑岑的原谅,要么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我没有犹豫。

我不可以没有聪,他是我的家。

大三时,学校突然间给我安排了一个外派留学生的名额,说回来就可以直接毕业了。

我告诉了聪这件事,他说他尊重我的意见,但是却像是逃避答案一样地去四川出差了,他想要给我们换一套更大的房子,于是打算和朋友一起做点生意,最近总是去外地考察。

说实话面对这样的机会我是心动的,很难有人会对此无动于衷吧,比如杜思河,我没想到他会去动我的电脑,然后发现我跟聪的照片和视频,最终把我和聪的关系通过一种肮脏的方式在学校网络里散布开来,甚至传播范围不止于学校。

不知真假,但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了。

我要的真的不多,一个家而已,没有女主人,但是有一个疼我爱我的伴侣。

09.

“哥,我有个问题要问你,我只问你一次,你好好回答我,不许骗我。”

“宝贝你问。”他嘬了口我的耳垂。

“……你以后会找一个女人结婚吗?”

和男朋友在外夜不归宿,当然只能开房了。

这还是我和聪之间第一次有了这方面的迈步,之前也许是考虑到我的年纪还太小了,他对我最多只会停留在亲吻,但是这一次算是水到渠成,他再忍就说不过去了。

“你要我吗?”我红着脸问他。

“可是我在乎。”

我庆幸现在是深夜,庆幸还没有别的人见到她,以至于我们都不必太过尴尬:“付岑岑,你越过了我的界限。”

“我们还是继续做朋友吧。”

我却不动声色:“是么,那聪哥,有你看得上的吗?”

聪明显也慌了,碍于还有我家这位长辈在场,只能尽量解释道:“没有那回事,都是我妈自作主张,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什么自作主张!你也到该结婚的年龄了,你瞧瞧你爸妈多大年纪了,小时候你那么皮可没少给他们闯祸,现在要好好孝顺他们了!百善孝为先,知道了不?别在外面赚了两个破钱了就学会瞧不起家里爹妈了!”

“你怎么来了?”

“没办法,宝贝,我实在太想你了,再不见你我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又是渣男语录,可是我依然感动不已。

到晚上我下了飞机之后才发现他给我发的信息。

[宝贝,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电视剧里的渣男经常会用这种台词,以前我觉得女主脑残才会被骗,而现在我知道这句话真的很有杀伤力,因为我也开始想他了。

可是,现在他却是我遇见过的最好的人,在我眼里连他这蹩脚的英文都那么可爱。

他还在哼着歌。

而我缩在他脱下来给我盖着的大衣里,安心地渐渐睡去了。

幸福的时光总是快如流水,不知不觉间又到我要回家过年的时候,聪执意为我订了回家的飞机票。

他开车送我去机场时,嘴里哼着那首当初的。

我偏过头去问他,什么时候学会唱的?

“我男朋友不喜欢,我还是不做了。”

聪听我说了之后,轻轻捏我的脸:“还挺懂事。”

我咯咯地笑。

“行了吧,恋爱中的小情侣都这样!”

我睁大了眼睛看向她。

“是你太明显了,”她伸了个懒腰,“我什么没见过,挺正常的。”

“嗯?”

“你真好。”

他笑:“少来这套!”

聪开车送我去摄影棚时显得不太高兴。

“你怎么了嘛?我又不是去卖身。”

“……你记着,那种很暴露的衣服一定不能穿。”

08.

大一结束的暑假,我跟父亲说在北京找了一份兼职不回家了,他同意了。

当然,我说了会将工资拿去交学费,让他不用给我打钱了。

“……秦蓝,付岑岑到你家了。”

就算付岑岑再怎么喜欢我,她也终究是不会懂得我的。

“秦蓝!”

亲昵又甜蜜,我甚至开始觉得恋爱原本就应该是这样平平淡淡的,没有轰轰烈烈,没有刻骨铭心,也没有撕心裂肺。

而当室友开始因爱情不顺,同女朋友争吵赌气时,我才惊觉恋爱后我同聪还不曾吵过架。

“你想跟我吵架?”聪笑着问我。

他有时候会突然准备一些给我的小惊喜和小浪漫。

后备箱的气球和鲜花。

亲手准备的烛光晚餐。

因为没有必要,也害怕麻烦。

我们终究是异类群体,但是我们活在普遍的世界里,要遵循普遍的规则。

不过和聪的恋爱,偶尔还是能像其他普通情侣一样的,吃吃饭,看看电影,在漆黑的观影厅里紧紧牵住的两只手,因为难得不用顾忌别人的目光所以总是舍不得松开。

“你要是骗我,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这么煞风景的一句话。

但是他笑得很开心,抱着我说,不会骗我。

一直玩世不恭的人突然深情起来,就像是会蛊惑人心的酒心巧克力。

我只有在小时候吃过一回那种糖,在我父母离婚那天,民政局的阿姨给我的,虽然我永远都不想再回忆起那一天,以及离异后父亲总是迁怒于我的生活,但是那种又苦又甜,还混着酒味的东西让我一直忘不掉,它那天也算让小小的我“借酒消愁”了一下下。

这天北京下了一天的小雪,地上白茫茫一片,天上也白茫茫的,只有那束烈焰般的玫瑰在烧着。

我在搪塞他。

“秦蓝,我不是有耐心的人。”

“我也不会说我愿意一直等你那种话。”

我问他,你究竟要干嘛?

“你比我聪明,我昨天的话你肯定明白了。”

他天生的痞笑脸,把话说得轻轻松松,仿佛是在开一个简单的小玩笑。

“秦蓝,你现在还会偷偷穿裙子吗?”

他问这句话时,比我还像个变态。

“所以你不需要在我面前逞强,我不是别人,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想要什么。”

“小感冒,过几天就好了。”

他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将车停在了路边。

“秦蓝,你知道在你升学宴那天,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时想的是什么吗?”

而在“别人”之外的领域,只有我一个人。

我只爱我自己。

年后,杨聪从老家回来,顺便接上我一起回北京。

现在我觉得这句话应该还给我了。

夜半,杨聪给我打来电话。

“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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