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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遗忘(第2页)

贺澜安失笑:“你想要的对不对?”

“才没有。他不来打扰我的生活是最好的。”

贺澜安靠在阳台栏杆,叹息:“我需要给你道歉…我解开项圈的时候就猜到可能是他了。但是,我害怕你知晓这一切会更加痛苦,所以我选择了自以为能保护你的方法。”

邱夏跳上沙发把脚藏进抱枕下,问他:“你怎么了?”努努嘴示意自己看到烟头了。

贺澜安没有立刻回答,小孩眯起眼:“又不告诉我?”

男人叹口气,败下阵,问出了憋一整天的疑惑。

老天爷不给她富贵,那干脆命也别给她,全都交给神仙决定吧。

“…是。”贺澜安惨淡地笑了笑,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晚上晏归也不回家,振振有词说自己有周末留宿权,就算贺澜安打电话给他爸都没用。

“他最恨毒品,因为他母亲就是吸食过量而死的。”

男人不忍心告诉他,即使这已成事实。

苏光诚沉声道。

“针孔。”

邱夏焦躁地抓扯自己的头发,急躁地反复咬下唇。

恍然间,他停止了一切动作。

像个卡了齿轮的报废机器。

小孩怔然:“……怕冷吗?”

贺澜安沉默一瞬,还是残忍地问道最关键的点。

“他是不是没有露出过手臂?”

“对。 他跟着贺承先去了泰国,又到了缅甸。”贺澜安接道。

邱夏咬着手指回想:“我把他带回屋,让他洗澡换衣服,我以为他就是想来找我做…我就让他直接来,他说他不是故意的,还说想给我一个家…我们做了很多次……”

他已经慌到把每个能想起来的细节都赶快倒出来,生怕遗忘掉什么。

眼泪滴到掐红的手心时,邱夏才发现自己已经泣不成声。

贺澜安心疼地抱住他:“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的感冒早就好了。他没事…”

“你再回想一下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苏光诚有些着急,“他也是从前三个月开始给我们家寄大笔大笔的钱,我妈妈都害怕他在外面干什么不要命的活计……”

贺澜安犹豫一下还是坦白:“之前我也去看过她几次,我也跟你说过,她情况不太好,想着她也是生你的人,我能帮则帮。”

小孩沉默,男人还以为他生气自己的自作主张,纠结要不要把最后隐瞒的那点实情也说出来。

“她不会接受你的帮忙。”

最坏的哪样?!

指尖用力到泛白他才没问出口。

然而贺澜安抿唇后,神情严肃地问道:“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他连自己浑身发冷颤抖都没发觉,还是空乘给他倒水时没接稳方才惊醒。

贺澜安办的加急赶出来的签证护照,急到不等后两天的航班直接商务包机都要飞去。

邱夏甚至没有勇气直接问发生了什么,捏着水杯颤声道:“去哪儿?”

坐进贵宾候机室的时候邱夏还能自己跟自己开玩笑,猜想贺澜安是想给他个惊喜,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但另一个男人走进来后,他能维持的最后的笑容都撑不住了。

因为这个年近五十,看起来老实又有些拘谨的男人对着他道。

“我怕他说的每句话都是谎言。我分辨不出来。我只能不断怀疑、不断相信又推翻。”

邱夏把头埋进臂弯,低声道:“太累了。干脆全不信就行了。”

贺澜安有些头痛,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何况沈问之是他表弟,再怎么也了解对方一些:“可我最近联系不上他了,你的生日他都没托我送礼物,这让我…有点担心。你不担心吗?”

“是的。”说完贺澜安又揉揉额角,无奈,“他嘴上答应我…不,也没有正面答应。大概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逃避,要么永远不会出事他隐瞒一辈子,要么彻彻底底承认干净。”

“他确实就么傻逼。”

跟个二极管似的,邱夏想道。

浮夸的大金色,没有好好保存氧化后褪出来的铁锈色刺痛他的眼。

他都不知道邱丽把这个给他是怎么想的。但他又愤怒又心疼。

谁视若珍宝,捧在手心的人被这么随意粗糙对待都会生气。

“我劝沈问之不要承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把偷照片的那个人推出来顶罪。然后皆大欢喜,他不用离开,你也不会伤心。”

邱夏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背后的曲折,他怔得说不出话,嘴唇张开又闭上。

涩道:“他拒绝了?……”

“没有收到他的礼物吗?”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邱夏愣住,抱住自己膝盖,下巴抵在手背上,闷闷道:“没。不稀罕。不送最好。”

三个人挤一张床还是有点不习惯,特别是盛夏,空调开得低也把邱夏热醒了,翻身迷糊间却没摸到贺澜安,稍微清醒些便下床出去上厕所。

经过客厅,贺澜安正站在阳台上,夏风吹拂起他的衣角,手边还余留一根燃尽的烟。

男人听到脚步声转头,叹道:“又不穿鞋。”

邱夏叹口气,有些无奈,口吻不像是在说自己母亲,反倒像他才是那个大人。

“她生什么病都不会吃药,她就盼着哪天老天爷带走她好去天上享福。”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邱夏觉得自己似乎从这一刻耳鸣,高空万里上他眩晕地想起曾经巷子里那些瘾君子,楼道里撕烂丢弃的包装、针头,骨瘦如柴的男人女人,最后不成人形。

可是苏光诚坚定道:“不可能的。问之是不可能吸毒的。”

贺澜安都保证不了自己那个疯子一样的表弟到底干不干得出这种事,凭什么这个只熟悉他未成年时期的男人这么肯定?!

“但我好像摸到…摸到了……”

“一些小孔。很小很小。但好像很密集……那是什么?”

他惨白着一张脸转头问贺澜安。

“对…他不让我脱。我去摸他手腕体温的时候他也不让……”

为什么不让?

他忽略了些什么?!

贺澜安按住他被咬出血的手指。

邱夏像被魇住了:“他那天很温柔,还要我拿你的长袖给他穿,可能感冒了怕冷也没脱掉,后面发烧又更严重了,我摸他手腕——”

贺澜安突然打断他:“那时候已经很热了,他为什么特意要长袖?”

奇怪的地方,奇怪的地方……

邱夏抽泣着感到心都被梗住,那种呼吸不过来的痛楚快要淹没他。

“沈问之说,说他要离开了。”

邱夏脑子乱成一团,紧张地回想:“四个多月前吧…他、他来楼下找我,把猫给我。”

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贺澜安柔声鼓励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呢?”

“然后他要跟我上楼,我没答应,结果他就晕倒在地上…那天下着很大的雨,是不是这件事害了他?!我也不知道他那段时间身体情况,我以为让他淋一会儿没事的…我还没给他拿药、是不是我害了他?”

“缅甸。仰光。大概要飞五个小时,你要睡一会儿吗?”

但他们三个人都清楚,没有谁都在这种情况下睡得着。

一直沉默的苏光诚安慰他:“别太担心。一定不会是最坏的那样。”

“你就是小邱吧?比问之给我们看的照片还要乖。”

男人向他自我介绍:“我叫苏光诚,是问之老家的朋友。”

邱夏这一刻终于确定,沈问之出事了。

“……”

一颗种子被种下,日积月累总会冒出芽。

八月底,画室集训快要结束时,邱夏被贺澜安直接从校门口接走,一路疾驰到机场,从后备箱取出收拾好的行李,大步走进航站楼。

夜色浓稠,两个人都没继续说话,静下来片刻小孩开口道。

“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恨他?”

“是有点恨,不过也是因为他骗我才恨他。我现在更多的是害怕,一想到是从欺骗开始的一切,我就不敢再面对他了。”

邱夏却想收进小熊项链的软盒:“小了。”

“我明天给你找个大的装。”

“好。你…你去找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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