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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开口 说声好不容易(第2页)

他没有回同安,离开文蕤,不联系他,是他和文蕤父母的约定,他们掏钱给自己治病,自己应该知恩图报。

大哥下午打了电话过来问他回不回家过年,这三年他都没有回去,大哥一个人过年很落寞。

蒋正州心里有点触动,他也不知道自己活不活的过今年。听说文蕤去了美国,自己就回去乡下一趟,不去市区,应该没事。

文蕤冲他翻了个白眼,往后坐了坐,把相机对准了讲台上的老师。鬼使神差的,他把镜头往右下角移动了一些,拍进了蒋正州的背影。他自己也不能解释当时的行为,大概是纪念蒋正州这个半个月的同桌吧,临到走时,蒋正州也显得没那么讨厌了。

文蕤怔怔的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只觉得后悔。

如果在那天,就大大方方的对蒋正州说,我喜欢你,你最好能考进市里,我们天天在一起。

洗完澡以后,离出门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文蕤无意识的翻着自己的抽屉,找到了一个小小的u盘。

他回忆了一会儿,想起来这里面是他初中时拍的照片。为了安慰转学的他,爸妈从美国给他寄回来一部相机,不是玩具一样的卡片机,是正儿八经的单反。

文蕤把u盘插到电脑上,好在没有坏掉。里面的照片用他现在的眼光来看,构图简直一塌糊涂,大部分是小镇的街景,偶尔有些初中同学的照片。

这些事情,文蕤在美国忙碌的科研工作里其实慢慢的忘掉了,他大部分时候不会再想起那个只出现了一个夏天的蒋正州,只是看到草坪上弹吉他的亚裔男孩时,才会一晃神。

他以为自己忘掉了,可是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时,他一闭眼,想到的全是那天晚上,他们接吻,睁开眼睛注视着对方。

他没有忘掉蒋正州,还有一个证明,就是他背着的这个蓝色匡威书包。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很少会背这个牌子的书包了,连国内的学校里也有了新的流行。

“没事,多看看几个,总能找到合适的,不管是什么性别,爸爸妈妈都支持你哦!”

文蕤点点头,他其实撒了谎。

保持单身不是有意的,只是他这个人在感情上,是会觉得“除却巫山不是云”的。

“这种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估计吓的跑路了。”文爸爸说。

“哦。“文蕤没有再追问。

很幸运,他的父母不是那种会在出了事以后追问“我当初提醒过你了吧?你不听话才会出事”的那种父母,而是一声不吭的替他摆平所有事,可他和父母因为这件事,心里总有个芥蒂。

直到十一点多,饭局才结束。文蕤妈妈没有喝酒,换成她开车,文蕤和爸爸坐在后座上。

“小文是真的长大了。”文爸爸醉醺醺的说。

文蕤知道他的意思,如果是以前的文蕤,不会给这个出言不逊的科技局官员面子。他们这一桌人基本垄断了同安一半的科研资源,科技局的政绩还仰仗他们,真要计较也不是不行。

“小文呀,我看到你做出来的成果了,真是不破不立,大有可为,来,我敬小文一杯。”张校长在酒桌上,对着文蕤举起酒杯。

“那是以前在同安大学时,张校长教的好。”在美国三年,中国酒桌上这一套话,文蕤也没忘,只是打心底里觉得没意思。

“小文以后要回来的话,同安大学的门随时向你敞开!”张校长豪迈地说,一口咽下了满杯子的白酒。文蕤在心中腹诽,当初把他像烫手山芋那样扔出去,现在看他手上有成果了,又开始把他说的像什么可遇不可求的人才一样。

文蕤从来没有想到,在现代社会,一个人居然可以失踪的如此彻底,他连蒋正州还在不在人世都不知道。

找了蒋正州半年以后,美国的工作不能再拖延了,文蕤没办法,只好登上了飞往纽约的飞机。

那时候文蕤也在心里痛恨过自己,把前途看的比蒋正州还要重要。

“好,大哥,我今年回去陪你。”他在电话里答应下来。

足浴店里摆了福橘树,他住的仓库门口也被小姐们贴了一张福字,电视里也经常放一些贺岁喜剧。蒋正州难得心情有些雀跃,笑着告诉店里的小姐,他过两天要回老家了。

“记得给我带海鲜回来啊。”同安临海,妈妈指着他叮嘱道。

说了的话,他们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遗憾,不会就只有那么一点回忆可供追悼。

“小蕤,换好衣服了吗?”敲门声把文蕤的凌乱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文蕤连忙合上笔记本,打开门说:“我好了,妈,走吧。“

那个毒贩给蒋正州安排了年后做取肾手术,其他的东西等体检以后再看。蒋正州知道以后松了一口气,好歹可以完完整整的再过个好年。

一开始看这些照片时,文蕤的心情还不错,想着要整理出来发到初中的班级群里,直到他看到那张照片。

照片的中心是讲台上的老师,但文蕤记得自己的私心,在照片的右下角,是一个男孩的背影。他的头发染成金色,看起来狂放不羁,衣服穿的松松垮垮的,但背却挺的很直。那时候他们的后桌经常嫌弃蒋正州个子太高,挡住了后面同学的视线。

照片是在他要转学的前一天拍的,蒋正州一边看着他拍照,一边咋咋唬唬的说放学要抢他的相机过来玩。

但文蕤在商场里,还是没有挑选就买下了这个书包。一开始他不是自己背的,放在公寓里,留着带回国,说不定有一天可以交到那个人手上。后来有一天自己的包拉链坏掉了,他就就莫名其妙的用起这个书包,一直没有换过。

他还背着这个包,去看了一场陈奕迅的演唱会,但是那场演唱会没有,让他有些失望。

“小蕤,醒醒,到家了。“文蕤被爸妈叫醒。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进门回自己房间的动作还是这么流畅,好像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他觉得不舒服,觉得他们有些事在瞒着自己。可他现在三十岁了,如果是十几岁,他可能会刨根问底,但三十了,过好自己的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小蕤,在美国有没有交朋友?”文妈妈又问道。

“有几个,不过在一起不久就分开了。”

文蕤听了这些话并不生气,大概几年前经历的那一场网络暴力确实挫磨了他的锐气。文蕤只是觉得难过,明明他有名字的,他不是“一个鸭子”,他是蒋正州,他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不是“一只鸭子”四个字可以概括的。

是快到家的时候,文蕤猛的开口问:“蒋正州失踪,还没有线索吗?”

“小蕤,怎么突然说这个人?”文妈妈语气很平淡。

“文老师这次想回来可得注意了,别像上回那样栽了跟头,嘿嘿,文老师看着斯斯文文的,每次开会年轻女老师都爱贴着他坐,想不到最后栽在一个鸭子头上。“一个张校长请来的科技局的官员大概是喝大了,口无遮拦起来,靠在椅子上一边剔牙一边说。

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文蕤父母的脸色也不太好。文蕤赶紧打圆场,把一道东星斑转到他面前,说:“这么大的石斑,同安一年也只捞上来几十条,赶紧试试看。”

气氛这才缓和下来,又回到刚刚推杯换盏的状态。

文蕤还能想起来,在那个异常炎热的夏夜,蒋正州坐在地上盘着腿,轻轻的唱那首叫的歌,和晚会舞台上那个声嘶力竭的男孩的身影重合在一起。那天晚上他们留了很多的汗,身下的大理石地板都变得潮湿。

蒋正州消失之彻底,让文蕤疑心,蒋正州只是他在那个夏天的一个幻觉,其实他们的关系早已经在自己初三转学回到一中时结束。

他们之间甚至连一句像样的情话都没有,唯一被确定的关系居然是新闻里说的嫖客和鸭子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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