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自然活动,但不能私自走太远,每个人的手机必须保持开机,下午五点在山脚边集合,每人也得完成三张写生画。
交代完后,学生一哄而散,只有一个男生犹犹豫豫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怎么了?赵同学”祁清晨记得他应该叫赵畅,不太爱说话,但画画很有特点。
谢渡穿着一身黑,不是正装,少了领带的束缚,他身上那种野性和沉稳交相辉映,怪不得迷得这群小姑娘两眼冒星星。
纯黑色的大g在他身边都有些逊色。
大概是他盯人看的时间太久了,谢渡相识有所感应,顺着他的方向回了头。
但周五那天,s大美院的院长说今天户外写生,选了一个不太高的山,刚好祁清晨那天没课,所以被迫成了学生们的领队。
正是春意盎然的时刻,温度适宜,学生们因为可以出游而兴致勃勃,连带着祁清晨也心情好了不少。
珏山在郊区,路程有些远,早晨七点多出发,到的时候也就中午了。
“没,我只是,有些意外。”如果说到这,祁清晨还不知道赵畅要说什么的话,那他真的是个白痴了。
“那个,赵同学,我虽然没有在交往的人,但”说到这,本来想好的很顺畅的拒绝的话,变得支支吾吾,因为祁清晨被谢渡的腿夹了下,于是后半句,他说得及其羞愧,“但我有喜欢的人,目前正在试着交往。”
“哦”赵畅闻言,情绪明显变得低落。
赵畅打算循序渐进一些,得先确定老师的性向,如果和他一样,那肯定好,但如果不一样,他,他估计会放弃。
祁清晨本来已经准备好要回答赵畅提的专业问题了,结果对方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愣了一瞬,才回道:“没有。”
“那男朋友呢?”
祁家虽然每周都给他生活费,美名其曰,弥补他这二十多年来受的苦,但他从未动过。
除了在大学当老师的收入外,祁清晨还在一家画室兼职,每周六日去,平时也会有人约稿,当繁忙的生活占据思想和身体时,祁清晨才得以片刻的放松。
但在躲避谢渡的第二周,祁清晨被祁沉叫住了。
祁清晨本想借着点菜的机会逃离谢渡的压迫,但谢渡俨然没给他这个机会。
服务员在看到谢渡招手时就立刻来了,扬着招牌微笑给客人点了单,最后还赠送了一杯tequi.
点完餐后,三人又陷入了无形的尴尬中,祁清晨作为老师其实很会在课堂上调节气氛,但面对谢渡,他总是束手束脚。
“哦”谢渡闻言浅抿了下咖啡杯,反问:“真的没有吗?”
语罢,祁清晨不知道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双修长有力的腿挤进了自己双腿中间,然后就不动了。
这动作被谢渡做的太过自然,祁清晨想要逃,也无法后退,更不可能别过双腿。
“走吧”谢渡看着愣在原地的人,推了下对方,说:“外边挺晒的。”
祁清晨觉得自己在第二天不给谢渡打电话,那晚的意外和失控就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但没想到,坐到店里后,当着他学生的面,谢渡却面无表情地问:“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哎呀,哥,大学生都是成年人了,你跟我们玩会,到点再回来呗。”但祁沉很会撒娇,再配上他那葡萄般的眼睛,祁清晨忍不住心软。
正在犹豫间,他看到谢渡来了。
两人的距离一旦拉近,祁清晨的嗅觉灵敏度像是扩大了百倍,他能闻到谢渡今天喷了冷调的木质香水,还有淡淡的花香味,应该是他家里洗衣凝珠的味道。
是祁沉。
祁清晨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赵畅先去店里等他,他说两句话就过去。
跟着祁沉来的还有两个人,祁清晨并不认识,那两人做了自我介绍后,他也没太记住,因为谢渡看他的眼神太有侵略性了,本能地,他起了生理反应。
祁清晨觉得,上帝应该在他刚出生时,便私自夺走了他的心脏,用来造了个谢渡。
那场如浮云般的性爱发生后,祁清晨像是掉进了拉斐尔的梦境里,天使在无尽头地修着通往天堂的阶梯。
而他则站在阶梯之下,伴着欲望沉沦,他清晰地记着那晚谢渡的喘气声、热浪、眼神,以及释放后满足的叹息。
“我,祁老师,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赵畅比祁清晨还要矮一些,长得很乖巧,只是看着就让人很舒心,祁清晨以为他遇到了生活上的困难,只说:“行,我们去那家店坐会,正好到了饭点,老师请你吃饭。”
但还没走两步,祁清晨就听到有人喊,“哥!好巧啊,你怎么在这啊?”
视线相碰的刹那,几乎要具化成了有形状的火把。
最后,祁清晨率先扭了头,他受不住那灼热的目光。
班里一共有三十多个学生,男女各占一半,祁清晨压下心头的悸动,开始说今天的注意事项与活动内容。
刚一下车,就有几个女生开始欢呼,甚至吹起了口哨,喊着帅哥哥们好啊。
祁清晨习惯了她们的奔放,笑了笑也没在意。
可是一回头,他却看到了那个让人痛苦又觉得欢愉的男人。
他对于这个弟弟是讨厌不起来的,祁清晨曾经渴望自己成为的那种人,阳光、快乐、善谈,全都可以在祁沉身上看到。
祁沉说,他们这周五要去登山,他希望祁清晨可以一起去。
祁清晨周五没有课,但他也不想去,因为祁沉在,谢渡就一定在,那个身高和体型都能给他强迫压力的男人,他暂时还无法面对。
恰好,牛排也上来了,开始吃饭后,一切寂静就不再显得让人尴尬无所适从。
“啊?”
谢渡坐在两人对面,在看到祁清晨被这位美术系学生的问题吓到无意识地张开嘴时,他微不可查地笑了声。
“是不是有些冒犯了。”赵畅问完接触到谢渡的视线后,突然觉得自己像被扒光衣服扔到街上一样,他的秘密无处可藏。
“赵同学,你刚刚不是有问题想问吗?”最后他只能用赵畅来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态。
“额,那个”赵畅一开始并没想到祁老师会和朋友一起吃饭,他是准备告白的,从入学开始他就对祁清晨产生了好感,他虽然话少,但不缺乏勇气。
“老师你有女朋友吗?”
“咳咳,那个,赵同学,你点菜了吗?”祁清晨只好转移话题,他确实有谢渡的手机号,只是不是光明正大得来的,所以很心虚。
“还没有呢”赵畅觉得祁老师和他的朋友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他控制不住地打量着谢渡,然后被对方那冰冷的眼神吓的一激灵。
“那我就帮你点了,这家牛排不错。”
谢渡的语气太过平常,就好像在问,一个约定好一起出游的朋友,为什么没有按时出发,或者为什么临时去不了,也不给他打个电话。
但祁清晨不可能如此平静地回答,一是他到现在都不知该如何面对谢渡,二是,祁清晨第一次暗暗地这么喜欢一个人,他本想给对方留个好印象,结果弄成如今这样,他还没想好挽回形象的办法。
“我,我最近有些忙。”他自以为毫无破绽地撒着谎,双手在桌子底下用力地绞着,“还没来得及,而且,我没有你的手机号码。”
闻着闻着,他便把自己闻出了火,耳垂和后脖颈滚烫。
谢渡拍了下祁沉的头,沉声说:“阿沉,你跟老五老六去玩吧,我跟你哥歇会。”
“行吧行吧”祁沉看到谢渡那副对什么也不感兴趣的模样就来气,拽着另外两个人,撒着欢去爬山了。
这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明明两人只是度过了一夜,可祁清晨的身体好像已经被谢渡彻底标记一样。
一遇到他,身体就会自动散发情潮,渴望被拥抱和亲吻。
“那个,阿沉,你们好好玩,我带着学生来写生的,就先走了。”祁清晨尽量让自己微笑,表现出自己并不是不喜欢和祁沉玩,而是因为有任务在身,才不得不拒绝的姿态。
祁清晨像个病入膏肓的人,强迫自己忘记病痛带来的折磨,但始终无法逃离。
思想无法逃离,所以他开始行动上的躲避。
学校放假后,接踵而来的便是如小山般的画稿,他开始日夜颠倒地在画室画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