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半——就是那位女神的恩赐之物吧?
半精灵满心嘲讽,可这嘲讽往往会在“性爱”开始后不久彻底消散。
濒死的折磨让他彻底没有余裕去思索其它,最终只能跟随本能在走马灯里与自己的幻影缠斗。
阿兹罗及希的药物开始在身体里起效,剧痛紧接着从五脏六腑、神经末梢沸腾起来。
罗兰一把抓过杯子胡乱盖上,他在那之下蜷起身子,渐渐地陷入了沉睡。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疼痛是最好的安眠药。
然而以罗兰的精神状态,他根本无法对此感到羞耻。
结果,最终他没遇到任何人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幻影靠在门框上,以菲奇斯的口吻问:“你在想什么?”
即便他仅仅是在受鞭刑,那些目光也绝不会移开,因为这鞭打也是表演的一部分。
就好像他们能用视线侵入鞭打出的裂口,从鲜血与剧痛间得到快感一般——不,这里的确有个能做到这一点的人。
半精灵没过一会儿便发觉身后大祭司的呼吸正在变得沉重,粗重的呼吸贯穿在他耳边剧痛的轰鸣声间成了怪诞的咏叹调,那调子呻吟、咆哮、咏叹、吟咏、徘徊不止。
“因为、太过……淫乱……”他断断续续地说,“所以在、被主人……调教。”
“啪”!
有无数的目光正在盯着他看,看着他被鞭打、脊背上血流成河。
“奴隶、是……淫乱的、半精灵……”
“啪”!
一鞭落下。
每五十年,在大神殿前的这个广场都会举行大型的祭祀活动,那便是“圣祭”。
圣祭上自然不需要自我介绍,现在菲奇斯所说的话仅仅是让罗兰产生联想。
这里原本就是圣祭的场地,诞生出自己正在祭祀现场的想象轻而易举,半精灵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他张了张嘴,吐出微弱的音节:“奴隶……”
罗兰慌乱地瞪大了眼睛。
菲奇斯把链子再度扯紧,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吧。”
“咦?……”
“现在。”他说,“你开始觉得这样更好了?”
不,不是更好,而是没那么糟。
“这难道不是同义词吗?”
身上的伤口虽都已被神术治好,可是大量失血却无法靠段时间恢复,他每走一步都几乎要栽倒。
精神上的恍惚更是不言自明,那幻影出现在街道的每个角落,于每处缝隙间嘲笑着他。
好在奈罗夫对责这次的琳音之行似乎相当满意,他没有过多在意少年糟糕的状态,就这样牵着他回到了学院。
“是的……”罗兰颤着声回道,“奴隶、很高兴。”
——这句话有一半是事实,毕竟比起那些濒死体验,他更愿意经受这种。
但赤裸着身体行走在室外永远令人讨厌,他身体深处正因此而散发着寒意,胃纠结成一团——他不喜欢这样。
“怎么样,很兴奋吧?”菲奇斯说。
“——”
罗兰不情愿地抬起头,自下而上地望向牵着他的人。
半精灵甚至听说有人在神殿外哭喊,但菲奇斯对这样的奴隶已经失去了兴趣,他们最后成了大神殿日常祭祀的祭品。
菲奇斯担任大祭司数十年,这样的事他们早已见怪不怪,至于大祭司又有了新的玩弄对象,这更加不是什么奇事。
毕竟哪怕有再多人知道有无数人折在他手下,也总有人会认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
每次被那光从濒死边缘拽回来一次,他便觉得自己更亲切那道光一分。
濒死之时人心脆弱万分,于是那光亮便乘虚而入,它在光怪陆离的走马灯里代表了生命本身。
于是,受术者的大脑就像在不知不觉被菲奇斯和神术侵蚀了一样,那里终归会只剩下它们,漆黑无光如同地底深处。
——他往前走,身体从外到内都被棘刺划破,像被硬生生塞进一个拳头的肠道。
“哈啊……咕啊、啊……呜啊……”
而治疗神术总会在他最为脆弱时降临。
2-9 广场上(鞭打、露出h)
罗兰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离开琳音的。
离去的道路好像异常艰难,哪怕没有蒙着眼睛,他也几乎看不到前面的道路。
那幻影总是在说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说他应当遵从自己最消极的欲求而不要去在意其它。
放弃总是很容易。
坚持总是布满荆棘。
而从这一天之后,罗兰成了大神殿的常客。
大祭司兴致来时便会将他叫进那里,他们在神殿的房间里做爱——或者更确切地说,罗兰单方面地被凌虐。
在菲奇斯那里,性与死亡向来密不可分,大祭司仿佛有某种缺陷,只有在被虐者濒临死亡时才能感觉到快乐。
罗兰没有理他,他径直穿过虚幻的身体向里走,房间里摇摇晃晃,阴影好像变得自由了,在房间里乱蹿。
幻影坐在床上说:“不如就这样接受吧?”
半精灵从柜子里翻出药囫囵吞下,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咿啊、啊……呃啊……”
亚诺琳德倒是安静异常,在教师宿舍,黑暗精灵特地又开了瓶酒,欣赏起了半精灵身上的蜡画。
之后,他才终于让罗兰离开,后者甚至没能得到自己的衣服便开始向宿舍走去。
——这理应是另一场羞耻的露出。
那里说不准已经被刮走了一层皮肉,毕竟就连罗兰自己也已经能感觉到顺伤口而下的鲜血。
“……咕、呃……!”
在被看着!
罗兰几乎摔倒在地。
——倒不是对这一下全然没有防备,但即便有所预料,这次鞭打也沉重到这种地步。
一声惨叫被完全压回了身体深处。
自我介绍开始了。
菲奇斯微笑着,从怀里取出了鞭子。
那是他一直揣着的散鞭,上头甚至已经有了他的体温。
“在这里,向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大祭司这样说,而后仿佛是为了增加这表演的趣味性般,他补充道,“——就当你在圣祭上。”
“——”
半精灵的呼吸一滞。
绝不是。
菲奇斯没有放过他这片刻的走神,他扯了扯半精灵的狗链,铁链“哗啦”作响。
“看样子,这满足不了你,是吗?”他说。
他在被看着,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被扫视过赤裸的身体,直钻进臀缝之中。
后穴在紧张中紧缩,可即便如此,被过多侵犯过的穴口仍不能完全合拢,有那么一会儿,他甚至觉得那里因此开始流出淫乱的液体。
幻影站在不远处“哈哈”大笑,他的目光与其它眼神完美地结成一体,刺穿了半精灵的身体。
带狗散步——这个词用来形容现在的他恐怕再恰当不过。
狗自然是不用穿衣服的,所以他是赤裸的,就在大神殿前的广场上。
这地方很大,宽广到甚至有空旷的风吹过他身侧,在他的脊背掀起一阵颤栗。
等罗兰察觉到时,他也已经在做着相同的考虑,宛如被捕虫植物吸引的昆虫般。
菲奇斯和他的大神殿,正在把他消化。
“嗯、……呼……啊哈……”
——在菲奇斯这里,这是致命的。
罗兰终于能明白,为什么身在大祭司之位如此之久,想爬上菲奇斯床的人无数,最终却没有一个成功。
他们没能做到……不,应该说,在这场较量里,他们输给了琳德海尔神赐的治疗术。
它不讲任何道理,总会强行将已经一只脚迈进鬼门关的他从死神手上夺回。
罗兰……怕极了这理应被视为生命之源的光芒。
事到如今他已经很少害怕,但凡事总有例外,而这确乎是所有例外中他最害怕的一种:
然而从表面上来看,他完好如初——状况甚至比来琳音的路上更好。
奈罗夫也踹着他的小腿,厉声责问他“装什么死”。
只有半精灵自己明白,他绝非在“装死”,而是真的宛如将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