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天,他们的下滑路线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了石块,他一不小心摔了个人仰马翻,几乎整个人飞了出去,一头载在地上。
鼻腔和口腔里满是鲜血,他被撞得两眼一黑。
一起去的人吓了一跳,一时间甚至以为他死了,但艾路菲翻了个身,倒在地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很久以前……也不算很久。
当他还在故乡时,家附近有个小丘。
甚至称不上山,只是地面隆起的一小块,因为荒废而长满了青草。
“咯……咕哈……!”
身体被翻到一边,锁链“哐当”、“哐当”地粉碎成片。
他跪在地上干呕着,眼睛里看见地面上的石板。
“艾路菲。”他说,“再见。”
“咦……?!”
骑士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他的身下。
方才的一切都并未发生。
所有事情都只在他的幻视之中进行。
“你又回来了。”跨坐在他身上的少年歪着头,“为什么?”
而后,他融化了。
——肌肉融解成液体,骨骼渐渐软化,眼球掉到了地上。
少年的形体变成一滩软肉,汇聚进了深处的黑暗里。
“你到底是谁?”骑士则将这句话问出了口,“你——不是伊莱玛。”
这并不是什么有实据的东西,只是纯粹直觉做出的猜测。
但对方才的表现多少让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不是伊莱玛,只是借用他身姿的“什么东西”。
那么,他就回不去了。
记忆中的草地、山丘、河流、见习骑士的训练地、梵罗丽娜的礼拜堂。
他就再也无法回到那些地方去了。
他的手臂忽地颤抖起来,口鼻处的鲜血不断地滴落在石板上。
“——不。”
声音微弱却清晰。
梵罗丽娜的教会掌控着一半的骑士团和王国大部分民众的心,牧师虽然不能实际做什么,却足以让他们缓解情绪。
艾路菲在那里遇到过连队的副队长,那时的他安静地坐在神殿里,他没有在祈祷,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在做。
那副姿态让年轻的骑士只想离开,却被对方先一步看到,他看见艾路菲疲惫不堪的姿态,忽地笑了。
他就这样达到了高潮。
精液一股接着一股,空气里满是来自自身的腥臭味。
而进入他身体里的东西都还没有发泄——一如既往的。
……融化了。
他想,意识有一浑的扭曲与混乱。
方进入骑士团的一个月时间艰难无比,高强度的训练每天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艾路菲闭了闭眼,脑袋里一阵眩晕。
洛伊姆也好伊莱玛也好,虽然在以不同的方式且出于不同的目的,归根结底要他做的却是同样的事。
为什么?——这重要吗?
“……”
“只有活下来,才能做到。”
“生”是一切的前提。
随波逐流的话很快便能忘记那些,毕竟包裹着他的东西不同凡响。
他在融化……正在融解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艾路菲险些就垂下了头,他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留下小小的血洼。
他的语法有些声奇怪,声音轻飘飘地落向了地面。
艾路菲艰难抬头,伊莱玛就在他身前注视着他。
少年蹲着身子,他们的高低差因而被拉近,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显得很高。
快感大约是某种溶剂,而他遇其就化,肌肉和骨骼都被拆散,剩下神经一点点地漂浮在液体里。
“咕唔……啾、嗯哈……啾叽……嗯……”
他用舌头讨好着嘴里的欲望,喉咙完全敞开了等待着它更进一步的入侵。
他很晕,脑袋摔得昏昏沉沉的,眼前甚至是一团昏黑,可他偏偏笑出了声。
后来他离开家,自然再没有回到过那里。
“那就是你的故乡吗?”在他面前的人说,“你来自的地方。”
初春时的草叶柔软,阳光下仿佛闪闪发光,他还不需要去田里帮忙时常常和玩伴一起跑去那里。
他们拿了块木板,一个人坐其他人推,顺着草地从那个小丘上向下滑去。
此后看来鲁莽且没有意义的行为在当时却显得不可思议,坐在木板上听见草叶的摩擦声、混杂着草味迎面吹来的风。
这个洞穴的地面相当干净,干净得简直不成样子,干净得让他怀疑这里平日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这里反复来回。
骑士干呕着,身体全然无法使出力道,他栽倒在地,嘴里吐出味苦的白沫。
身体正在融化,鼻子撞出了血,大脑在颅骨里剧烈地晃动着。
他声音里的困惑让艾路菲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他没能回答,身体上方,很快又传来伊莱玛的轻叹。
少年叹息着说道:“他们说的没错,你真奇怪。”
说完,他凑下身来,轻轻吻了吻骑士的嘴唇。
于是快感就在这忍耐的过程中被不断拉长,长到足以让他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其中。
伊莱玛的声音像是凑在他耳边,他说:“没关系的。”
他总是在说这句话,渐渐的也变得不知道是在劝说着谁,骑士猛地张大眼睛,失去的视野重新回到眼底。
艾路菲呆然地看着那副场景,胃里一阵翻搅,他险些就吐了出来,视野天旋地转。
他忽地就这样清醒过来,手上的锁链发出“哐当”的摩擦声,伊莱玛坐在他身上、自上而下地注视着他。
“咕……”
某个名字忽地在他的脑海中蹦跳,甚至在艾路菲自己都未意识到时,它就已脱口而出:
“古勒·马斯特姆斯……”
有着少年姿态的某物忽地笑了。
艾路菲更紧地握住拳,紧到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手指已经骨折。
“洛伊姆、伊莱玛……他们都接受了这些,对吧?”他缓缓地说道,“可他们都仍在这里。”
“伊莱玛”依然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伊莱玛看向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样。
骑士攒紧了手指,眼底冒着闪烁的暗星。
“如果……如果我接受了这种事——”
“这就撑不住了吗?”他问,脸上的笑容莫名地令艾路菲印象深刻,“准备放弃了吗?”
艾路菲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副队长起身越过他,年轻的骑士瞥见他的脸侧,那面容上的神情让他毕生难忘。
年轻的骑士闭上了嘴。
他们的连队大多由平民组成,在大多成员都是贵族的骑士团里,简直如同食物链底层的虾子。
甚至小鱼都能吃虾子,艾路菲回到宿舍里时,往往疲惫得只想让自己彻底昏迷过去。
被塞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来自四面八方的刁难,而他们能做的唯有去祈祷。
他该怎么办?——他已经不想再恐惧与疼痛了。
回避那些东西全然是人类的本能,足以遮盖它们的快乐因而成了巨大的诱惑。
艾路菲想沉下去,在身心俱疲后只想放任自己向下沉去,无边无际,不用再去思索。
“所以……接受你感受到的东西、接受我们——”
——那样就能够活下来。
就像伊莱玛一直说的那样。
“想想别的。”少年又说道,声音轻柔,“例如……想想你的故乡。”
“——”
“你想回去……对吧?”
骑士艰难地吞下一口血沫。
他因而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喉间发出苦闷的哼声。
“没关系。”伊莱玛说,就如同他一直在说的那样,“别去想那些。”
口腔自然也是性感带之一,伴随着下身的贯穿显得越发鲜明。
伊莱玛的手指捏住乳头轻巧地揉捏,他的另一手却出乎意料地伸向骑士的下身——在快感中颤抖的欲望被一把握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