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亲昵的态度和异常烫手的体温让陈先生意识到柳棉正在发烧。原来娇气包生起病来这么可爱,可爱到一丝不苟的陈先生也想逗逗他:“为什么要我抱你?”
没碰到更多能够缓解自身温度的身体,柳棉难受得皱起眉,软糯无力的声音充满理直气壮:“因为绵绵是宝贝!抱抱宝贝……”
陈先生按住柳棉到处乱挥的双手,低低地笑了两声,又问:“你是宝贝,那我是什么?要我抱抱,那我是宝贝的什么?”
于是他很干脆地说知道了。
可他心里怎么想的,以后又会怎么做,那就未可知了。
陈先生不在意废物儿子心里在想什么,反正不论如何都不可能赢过他。他会来楼下一趟只是警告一下陈楠,以免柳棉被吵醒。
陈楠彻底没了声音,颓废地坐在地上捂着脸哭。
他绝对绝对比不上陈先生,也一定一定抢不过。他好嫉妒,嫉妒陈先生的实力才能,嫉妒陈先生能够凭借绝对的力量留住柳棉。
可他又隐秘地感到兴奋。卑劣的心思里全都是,只要陈先生把柳棉留住,他就也天天都可以看见柳棉。哪怕柳棉在他父亲的怀里……也可能是在父亲的身下,哈,光是想想他就要硬了。
宽厚的胸腔起伏振动,上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柳棉听得见陈先生在讲话,但倦怠的思维让他无法思考陈先生讲了什么。
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
陈先生结束了宴会,抱着柳棉回了主宅。他把柳棉带到自己卧室,给人盖好被子后退出房间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刚转过身就看见那个逆子冲自己大呼小叫:“爸!那是我的……我的朋友!你为什么……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陈先生将那点口水吃掉,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柳棉:“小骗子,是甜的。”
在陈先生看来,柳棉嘴里一点苦味也无,他甫一触碰,甜味就在嘴里炸开。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要我抱。”似乎不论柳棉做什么,陈先生都会被可爱到。
陈先生捏了捏柳棉的脸,低头和柳棉平视:“你知道我是谁吗?”
柳棉的眼眸水光潋潋,并不能看清眼前人。但眼前的男人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柳棉,清晰到能看见根根分明的睫毛被泪水打湿沾成一簇一簇,像星星那样边缘发着光。
“呜,苦……”刚一把药含进嘴里柳棉就开始嘤嘤呜呜地喊苦,抱着陈先生的手不停喝水。
陈先生稳稳地端着水杯,另一只手抚摸柳棉毛茸茸的脑袋。他专注地看着柳棉喝水,语调温柔:“喝慢点,没人和你抢,别呛着了。”
药咽下去了,水也喝了大半杯,但嘴里还是泛着苦味。柳棉蔫头耷脑地扑到床上,抱住枕头缩成一团。
怎么还在哭?陈先生心疼地将人搂进怀里,语气担忧地问:“很不舒服吗?我拿药来了,还有水,喝点水然后把药吃了,就会好了。”
“你去哪里了呜呜……”柳棉顺着陈先生的力道趴进人怀里,委屈得不行,“你干嘛走掉啊,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都、都不陪我呜呜呜……”
明明是他自己推着陈先生催人去倒水给自己喝,结果转头就忘记自己说了什么,还怪陈先生没有陪着他。
“好了好了,宝贝别哭,抱你,抱抱宝贝。”男人第一次遇到自己难以解决的事,就是哄好哭个不停的小宝贝。
柳棉哭着哭着开始打嗝:“水,嗝,去倒水啊……”他连眼睛都睁不开,根本反应不过来面前的是谁。
他也不在乎面前是谁,耍起脾气来根本不想去计较后果。
香香软软的美人窝在男人怀里,好像被抱去哪里都可以,安安静静的乖得不得了。
其实柳棉是困了。他半夜偷偷跑出来,一直到现在,已经很久没睡觉了。他消耗了大量体力,又经历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现下略微放松下来,便感到十分的困倦。
“咔哒。”门锁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但那点突兀的声音响起就如同耳边惊雷,把神游天外的柳棉震了一下。
这个人废话好多哦。柳棉烦躁地想要伸手,却被控制得无法动弹。
仅仅几秒,娇气包的眼泪就开始掉个不停了。
原本还在期待柳棉回答的陈先生看见柳棉突然哭了起来,顿时有些无措,手忙脚乱地给人擦眼泪。但那双漂亮眼睛跟水龙头似的,眼泪擦也擦不完。
柳棉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自己身处火炉之中,周围热得要命,脑子都要烧成浆糊了。
直到一个温凉的身体靠近,他忍不住扒拉住那人的衣服,黏糊糊地撒娇:“抱、抱……好难受,要抱,抱抱绵绵。”
本来就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副本而受了够多的气,现在又突然生病,柳棉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难受得不行。现在有人在身边照顾,他顿时就破防了,委屈得不行。
“废物,别哭脏地毯。”陈先生慢条斯理地放下擦镜布,站起身戴好眼镜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楠,吐字清晰道,“这次就算你再怎么可怜,也别妄图肖想不属于你的。”
陈先生很少讲脏话,更没有这样直接地骂过陈楠。不过陈楠没觉得有多受伤,反而老实地回答:“我知道了。”
柳棉不是跑车手表或者鞋,不是他卖一卖惨闹一闹就能让陈先生不耐烦听于是答应买下的东西。他当然心知肚明,如果真的惹怒陈先生,他不会有好下场。
“嘘。”陈先生伸出食指抵在唇边,一个眼神就让陈楠怂得闭上了嘴。
陈楠小步小步地跟在陈先生身后,跟着人下楼来到大厅。在陈先生坐下后,他才忍不住再次出声:“那……爸你明天走了之后,我会好好补偿他,安抚好他的。”
“谁告诉你我明天走?”陈先生摘下眼镜,一边仔细地擦拭,一边百无聊赖地撩起眼皮瞥向陈楠,“我的人轮不到你来安抚。”
“苦,略……”柳棉脑子迟钝,下意识的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张开嘴吐出舌头,含糊地说,“嘴里好苦唔——”
糜艳的唇舌被一口含住,男人衔着柔软的红舌轻咬,细细啃过唇瓣又舔舐一遍,舌尖撬开懵懂的唇齿,抵上口腔内的软肉不轻不重地碾磨。在男人的舌头划过柳棉上颚时引起一阵轻颤,柳棉雪白的牙齿差点碰撞上那作乱的舌头。
好像是怕自己会咬到对方,柳棉乖乖把嘴张得更开了点,这导致一丝涎液从嘴角流出。直白而色情,青涩又敏感。
虽然柳棉什么也没说,但陈先生就是看出柳棉在委屈。
怎么又委屈上了呢?陈先生放下水杯,也躺到床上,把柳棉怀里的枕头抽走然后把人抱进怀里:“还难受吗?抱抱宝贝。”
柔软蓬松的枕头被抢走,柳棉没东西可抱,只能顺手抱住这个硬邦邦的男人。他把一条腿架到男人腰上,嘴上还要嫌弃:“你太硬了,枕头软,我想抱枕头。”
十足的无理取闹。
“对不起宝贝,下次不会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陈先生心里软得塌陷下去一块,抱着人边亲边哄,“来,乖宝,把药吃了。”
柳棉吃药倒还算听话,总算停了那哼哼唧唧的气音,低眉顺眼地把脸埋进陈先生掌心,艳红的舌尖轻舔,把药片卷进嘴里。
陈先生对于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反而很受用,扶着人坐起靠在靠枕上之后便转身去倒水,顺便翻找一下退烧药。
他很快就拿着药端着水回来了,而柳棉不知何时躺了回去,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柔软的发丝。
陈先生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然后掀开被子,发现小宝贝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哭得无声无息的,床单都被泅湿一片。
在睡着边缘的娇气包猛的被惊醒,他气得拍了一下陈先生的胸膛,但又因为提不起力气所以显得委屈巴巴的。
还是好困。
他困得昏昏沉沉的,恍惚间想到,原来陈先生进阳台的时候锁了门,怪不得这么长时间陈楠也没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