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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我不要当夫人(第1页)

问出最后四个字时,他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在颤抖。

稳婆的面容忽然凝重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布满褶皱的手,一双黄浊的眼里隐有挣扎,再抬起头来,却溢满了泪:“小殿下,他、他还活着.....!”

“什么?”解天的眼眶瞬间红了:“他、他在哪里?”

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解天的瞳孔微颤,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他连忙蹲下身,盯着那副沧桑的脸:“你、你认得我?”

“识得!老奴识得....!咳咳——殿下,大殿下.....!”稳婆激动地抓住床褥,双眼发亮道:“您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她说着话,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急忙改口:“不、不,老奴该死!皇上,如今该尊殿下为皇上了....”

刚走到草屋门外,就听屋内传出一个苍老喑哑的声音,听见这老态的喊声,解天大喜过望,连忙压下心口的狂跳,打开门快步走了进去。

正如他所想,屋里和院外一样的破烂不堪,角落里黏结着蛛网、潮湿凌乱,残缺的桌子上摆放的食物早已腐烂.....再往床榻上看去,一名老妇正以蜷缩的姿势躺在那里,用略微浑浊的双目戒备的打量着他。

“你....你是什么人?!”

看他当真要去,秦霜倒是奇了,急忙揪住他的衣角:“这荒山野岭的,你上哪儿找酒去?”

萧乾动作柔和地捏他的手,淡定自若道:“爷自有办法,你瞧好便是。”

看他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秦霜很好奇,便也丢下木棍,追上男人的脚步。

秦霜不依他,眯起凤眸哑声道:“萧爷如今怎的这么小气,向你讨杯酒都讨不来。”

他长发微湿,清艳的容颜残存了疯闹后的嫣红,时浅时深的檀香味正在湿汗的蒸腾下,顺着肌骨游走。

任谁看见这副娇憨的姿态,别说酒了,就算是千金城池,也要为他夺来。

“有人么?”他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沉声唤道。

等了片刻,四下无人应答,只有萧潇的风刮过树叶的声音,使这处旧院显得格外荒凉,打开门走进去,迎面看到的便是布满蜘蛛网和灰尘的石板,还有发出咿呀声的水井。

这院子,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时辰过得极快,日光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山峦从血红变作阴沉的墨色,风一吹,伴着沙沙声,山野里的长草掀起了一圈又一圈翠绿。

在这黯淡的浓绿下,明烈的火苗升腾上来,映照出两个朦胧的身影。

因路途还远,今日放风筝闹得高兴,秦霜不舍得走了。

稳婆猛然抄起手里的拐杖,厉声大骂:“老奴说了多少遍!让你离秦府远一点!远一点!你为何不听!咳——咳咳!”

她衰老的面目涨红,两眼狰狞充满血色,急促的咳喘着。

“婆婆.....”樊小虞被吓坏了,下意识躲到了解天的身后:“大哥,大哥救我!我不想挨打!”

解天微阖凤目,遏制着心底的酸疼。

樊小虞却是个没神经的,得知解天不是要报官,他立马放下心来,也不管什么认亲不认亲,便把手里的馅饼递给稳婆。

“婆婆,你快尝尝!馅饼可好吃了,这是今天我路过秦府,他们家下人给我的,我看这秦府也不全都是恶人嘛.....”

稳婆没有回答樊小虞的话,而是又跪在解天面前:“皇上,当年老奴受娘娘托付,带着小殿下死里逃生后,就一直....抚养他长大,这孩子自小吃过不少苦,因此才会这般莽撞无礼.....”

她顿了顿,又自怀里取出一块老旧的布巾,老泪纵横道:“老奴就是用它,连夜把小殿下包裹着.....带出了皇宫。”

看到那片带血的布巾,解天的眼睛一阵刺痛。

解天心头一震,方才反应过来在院外叫喊的那人就是自己的幼弟,他顾不得多问,急切地站起来踱步到院外,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稳婆.....你!怎么是你?!”樊小虞从怀抱的馅饼里抬头,恰巧瞧见解天复杂的神情。

他顿时吓愣了,随即恼羞成怒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小爷不是已经把玉佩还给你了吗!你这人怎么穷追不舍,莫非还要报官不成?!”

可没有人知晓那个孩子的下落,也不知他是生还是死,尽管找到幼弟的希望十分渺茫,但解天仍不肯放弃。

也许是上天垂怜,在三天前,他从离宫老奴的口中得知,当年留守在母妃身边,接生幼弟的稳婆兴许还活着,有人曾在北梁京都听说过她。

得知这个消息,解天欣喜若狂,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里。

“他.....”

“稳婆婆——我回来了!”

稳婆刚要开口,忽然听院子里传来轻快的叫声,她赶忙起身,颤巍巍地跪倒在地:“皇上,小殿下回来了。”

岭南皇室的腥风血雨已过去近三十年,先皇仙逝前,将玉玺、虎符和遗诏都留给了国舅,解天便在舅舅的匡扶下,登基称帝、重振解氏一族。

迄今,他掌权已有五年。

解天闻声后,取了把椅子坐下来,沉声道:“朕来这里,是为了霜儿的下落,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死是活?”

解天走上前几步:“你便是稳婆?”

他站立在日光的浮影下,面目并不清晰,可听清他的声音后,那老妇人陡然瞪大眼,用枯槁的手扶住床沿,颤声问:“您是.....!您是大殿下?咳咳....!”

她咳得很凶,听来已病入膏肓。

解天皱着眉掩住口鼻,内心的希翼已少了大半,正当这时,他忽然看到了房梁上烟囱还残存着一缕青烟。

莫非有人?解天当即加快了步伐,往茅草屋内走去。

“小虞儿?是小虞儿回来了么?”

蜿蜒的山路上,月色忽明渐暗,一辆装满金银玉器的马车在暗影下前行。

驾车的小厮吹晚风、哼着曲儿,半困地挥动着马鞭。

况且萧乾是男人,还是个征服欲和表现欲都处在顶端的男人。

听秦霜用激将法这样撒娇,他拍了拍手掌道:“爷去给你找酒。”

说完就麻利地戴上面具,扎紧黑色劲装,准备前去找酒。

放眼几里内,也没有适合落脚的地方,萧乾便和他留在原地,偎着火堆过夜。

“我想喝酒。”盯着摇曳的火苗,秦霜玩闹一天的兴致还没消散,只想再痛快一点、再放纵一点。

萧乾把他皱巴巴的外衣抚平,沉声道:“你高烧才好没多久,不准喝酒。”

解天猛然回过神,本能的护住他:“住手。”

稳婆佝偻的身体一震,忙惊慌地收回手:“皇上恕罪!是老奴失礼了。”

解天谨慎的把那块布巾收起来,审视着她的脸:“为何提及秦府你会激动如斯?稳婆,朕要知道当年叛军逼宫的真相。”

他咕哝着,抱住馅饼吃的很香。

闻听秦府二字,稳婆的面色大变:“你说你去了哪里!”

“秦、秦府呀.....”樊小虞有点心虚道。

“这是、这是母妃的.....”他手指抖动地接过布巾,放在手里仔细端详,望着上面的并蒂莲花出神。

母妃生前最爱刺绣,拿起针线就不撒手,连父皇和自己的常服她都不假手于人,偏要绣上些图案,留下特殊的记号才作罢。

天儿,你看这莲花好不好看.....?待你弟弟出生后,你就用这块布裹着他,能保他一世平安!

“放肆!咳——小虞儿,不得....不得对你皇兄无礼!”稳婆拄着拐杖,踉跄地走出草屋,严厉的斥责道。

“皇兄....?”樊小虞清秀的杏眼里一片茫然:“稳婆的意思是、他.....这人是我哥哥?”

解天根本不信这等毫无教养的毛贼会是自己的弟弟,但当樊小虞叫出那声哥哥时,他的心忽然摇摆的厉害。

为找寻幼弟,他常年在岭南民间和京都各大廊坊来往,因此积攒了点人脉,稍作打听,便得知这烂尾巷的尽头住着一个从南方来躲饥荒的稳婆。

解天不确定她是不是当年故人,可哪怕只有一丝线索,他也要紧紧攒住......也许幼弟,还在世上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等他。

此刻站在破败的院门外,解天握紧拳头,鼓起勇气拍打了两下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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