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莫名让他有了一些奇特的悸动。
他的气息沉重起来,而青年也很显然是感觉到了。
从宽松的衣领下露出了青年的锁骨,以及不久前从胸口到达肩膀的伤口,那道伤疤还是粉褐色,其中一半掩藏在衣服下。
在片刻的无措之后,他试着将嘴唇往下移了一点儿,挪动到青年的脖颈。
——与他的苍白松弛不同,青年暗灰色的皮肤带有金属表面般的光滑和无暇。
那些银灰色的鳞片,如此平整地印在一侧颈项上,随着青年呼吸时的节奏微微扭动,像真正的蛇颈。
他朝他靠近一些。
青年灰色的发丝泛着金属光泽,柔顺地垂下去。
他颤抖着,不知道哪些情爱的举动可能触碰到男人的逆鳞。往昔他和女人做爱时,他也很少真正主导。
“算了,七叔,待会儿霁哥就要嫌我拖住你了。新药的事你们在和那边谈,我帮不上什么忙……再说,我是跟着七叔学,不是让七叔照顾我。”
男人朝前走了几步,伸出手像是想要摸一摸青年湿漉漉的头发,最后只是放到他肩上拍了拍。像是不能再像对待孩童一样对待自己已经长大的儿子。
“你可以走你想让霾走的路。”
“我去给你带点过来。”
这样说完,男人从毛巾架上取下干毛巾递给青年。
青年撑着浴缸壁站起来,接过毛巾,冲他笑了笑。
“她不会。”
“她会的。她瞧不起我——瞧不起我这幅半吊子的样子。”
男人再次沉默。
“我……操,”青年坐在地上,重重抹去眼眶旁积蓄的凉水,他的鼻尖和脸颊都被冻成红色,“我干什么要——”
“就算我们不卖,也得知道那些是什么。霁不是在针对你。”
“霁哥就是在玩我。”
“这里没有人能照顾你。在你神志不清的时候,我不能放任你和一个外人待在一起。”
青年用手将沾湿的刘海抚到脑后,抬起头似乎想辩驳。
青年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会儿,又在那高大男人身上顿了顿,接着他又把头伸回喷洒而下的水幕中,似乎被某种生理痛苦碾压折磨着。
第五天青年回来了。
那是天气阴沉的下午,门被打开前他就已经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青年是被那个身材高大、面色冰冷的男人送回来的。
第三天时他不得不自己出去买东西吃。
青年有把零钱放在鞋柜上的习惯,因此他不至于饿死。
他在街口的小店买了泡面。店主是个年老的女人,猫头鹰似的眼睛盯着他,问他要不要买烟。
一瞬间,他感到青年确实想把手伸向那盏台灯、拆下灯泡塞进他的喉咙,但是青年似乎只是躺在那儿,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意识到自己还躺在青年腿上。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青年也已经回过神。
用黏液弄脏青年健康的肌肤,用它柔软肥大的口器吮吸身下年轻坚硬的阴茎,贪婪地将前液吞进腹中,想要更多,渴望更多……
它渴望青年插进它白色的粘稠的身体里,撕破它然后搅动它……
从那些坏掉的地方不断涌出腥臭的乳白色脓液和精液……
但青年说这些话时平静而自然的语调,总是足以令人生寒。
当青年在公寓里慢悠悠地晾晒衣服、擦洗桌子、拖地扫地时,这种寒意荡然无存,但他也可以轻易让它们回来,就像握着电椅按钮的行罚者。
如果青年单纯是一个恐怖的符号,或许会让受罚者更加轻松。
他知道自己需要更加努力。
与此同时他的阴茎也变得更硬了,顶住内裤和床垫,他几乎忍不住自己扭动腰部、磨蹭胯部的欲望。
就像一条蠕虫。
这样想着,他闭上眼睛,含住龟头吮吸。
那根阴茎马上变硬了,在嘴里涨大勃起,抵住牙齿。
他慌忙把嘴张得更开,把阴茎吞得更深。
他希望自己可以做到。
他觉得自己只要笨拙地去做,只要做就好了,多半能完成这次的任务。
他用牙齿咬住裤缝朝下拉动,青年发出一声浅浅的呻吟。他的口中分泌出了唾液,裆下那玩意儿硬起来。
可惜他不是一只猫。
他甚至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只要没有酒精麻痹,他清醒时做不了任何事。他恐惧一切,不被灌醉他连说话都不敢。只有神志不清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正常的、是自由的,可以心甘情愿地承认自己的腐坏,并且觉得无所谓。
青年露出几乎可以说是逆来顺受的微笑,双臂没有丝毫用力地搭在枕头两侧。
换一个场景,再换一换主角,这或许是相当撩人的邀约。
青年色情、野性、凶狠,肯定有相当一部分人会为此激动。
青年乐于从他的所有负面感受中获得愉悦。
“你打算怎么让我硬起来?这应该会比看你给自己扩张更好玩点儿。”
灰色的眼睛上上下下舔舐他,又显得纯真。
他试着用舌尖轻轻舔舐,沿着那些伤疤旁的完好皮肤怯怯探索。
他已经爬到青年身上,使自己的阴影笼住他。一只手撑在青年腰边,另一只手则无处安置,揉搓青年的衣摆又松开。
他抬起头望向他。
青年喜欢的睡衣是一件无帽卫衣和一条灰色运动裤。它们都在经年的漂洗中变得柔软,让这条灰色的毒蜥看上去像一个大男孩,虽然实际上他也确实是。
他犹豫着朝下吻去。
他吻着青年的喉咙,人类身上最脆弱的部位。
又或许在考虑逆鳞之前,他得想想自己如何才能挑逗这个男人。
他不能再这样一动不动了。青年表面的安宁温和,并不代表他的耐心与之同样足够。
他凑上去,将嘴唇贴在青年的下颌。
“我不行。”青年温柔地说。
“七叔,小时候吃过你炒的蛏子,想吃。”
“那不好弄。到下午就买不到新鲜的。”
青年笑出了声。
青年在水下淋着,过了很久,久到他担心青年会不会已经昏过去,才慢慢伸手拧闭水龙头。青年转过身时,口气和缓地说:“七叔,我饿了。”
“想吃什么?”
青年摇摇头。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如磐石般漠然。
最后仍然没有一丝情感地开口道:“我打电话叫霾过来照顾你。”
“别,别。”青年摆摆手,转过身去,手肘支在滑溜溜的浴缸壁上,打了一次滑,“霾又会嘲笑我。”
这是他头一回这样想。
想着如果青年不是一个人,而是恶魔该有多好。
-
青年沉重地呼吸。
“我可能是过敏。过敏了。那种新药里头的东西……”
“你应该只是不适应。你碰过的太少。”
青年一进门便冲进厕所,把淋浴打开冲湿自己的脑袋。
他整个人趴在浴缸旁,手指紧紧握住白瓷壁,肩膀耸动。
“我不该把你送到这里。”男人站在厕所中央,以冰冷的目光瞥向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寄生者。
他望着冰柜里的啤酒,又摸了摸口袋里的两枚硬币,有些庆幸地摇摇头。
第四天时他看着电饭煲里的刻度为自己煮了饭,拌酱油吃。
傍晚时他站在路灯底下,像患有自闭症的幼童一样闪躲着别人的目光,望着晚霞。
青年发出带着气音的大笑,抽出自己的腿,踹了他一脚,翻身起来,走出房间,又走出了大门。
在巨大的闭门声之后,黑夜陷入沉寂。
-
他吐了。不过没有吐在青年身上。
他及时往外冲,探出半上身吐在了地上。
他难堪地喘息着,撑在床沿的双手颤抖不已。
挥舞着发汗、苍白的触须,挪动笨重、可悲的躯体,试图要在生殖行为中获得一席之地——像是这样的东西。
在他那滑溜溜、没有眼睛的头上,口器一开一合,墙壁上投着怪物般蠕动着的影子。
这只巨大的蠕虫趴在青年身上。
他没有口交的经验,当然也无法深喉接纳。他努力用舌头去舔去吸,感到咸涩的前液滑过喉咙,令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这下绞紧的动作显然取悦了青年。
青年用指缝夹紧他的头发,胯部朝前顶了顶,并不重。
同时他的胃像是吞入了针一般开始刺痛。他想象自己的样子,一条巨大的白色蠕虫。
青年的阴茎半勃。
那是在他身体里出入无数次,留下无数次精液的性器。
他的嘴唇慢慢挪到了青年的胯部线条。
青年其实很配合。他能感觉得到那种“我并不想为难你,出于好意和对我自己的善意,我会非常配合”的态度流露。
青年的手指穿过他脑后的发丝,按住他,要他用牙齿脱下他的裤子,给他一个口活。
他将青年的衣摆推上去,露出青年柔韧有力的腰身和肌肉线条清晰的腹部。
那些鳞片花纹在胸口处逐渐变浅。他试着去吻青年身上的纹身,并且有意识地让自己加重一些力道。
青年的乳头已经尖立起来。他幻想自己是一只舌头粗糙的猫,可以肆无忌惮把自己蜷起来,肉掌探动,脑子里除了本能空无一物。
“先说规则,你不能把手直接伸进裤子里,不然,撬掉你的一片指甲来做惩罚;如果你敢因为胃绞痛吐在我身上,我会把台灯灯泡拧下来塞进你的喉咙里。”
他一阵战栗。
尽管青年并未真正让他流过血——自从第一天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