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用手臂遮挡,因此只是闭上眼睛。他夹了夹双腿、绷紧臀肉等待着。
青年久久没有动作。
片刻后,握住他阴茎的手再次动起来。青年的性器抵在他的会阴处,伴随每一次撸动摩擦碰撞。
“轻、轻一点……求求……痛……”
他听到自己用沙哑的声音呜咽。
他泪眼朦胧,看到并且感受到青年又硬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生理性眼泪和因为喘息流出的口水……最恶心的肯定是表情,颧骨绯红,嘴唇欲求不满似的翕动。
青年烦躁地松开他,朝后梳动自己灰色的额发,同时另一只手的动作更快更凶,压着他往床里撞。
或者说,只是表现得像是全然被恐惧支配。事实如此。
“昨天下午我回来之前,霁哥丢给我三四个口活好到可怕的……”
青年似乎在搜索正确形容他们的名词。
“我读腻了马尔克斯,你能不能给我带来一点儿拉美的野性当睡前娱乐?”
所以这个男人居然躺在床上读马尔克斯,当做睡前读物。
他不太明白青年的意思。
不过事实上,他是一个迟钝的人,他的预感总是很少有正确的时候。
当他关闭水龙头后,周围安静下来,他听见一个和弦。
am和弦……
他沉默不语,拧开水龙头继续冲洗碗碟。
他听到站在背后的青年冷哼一声,走开去了。
感受着流水冲刷手指的冰凉,他察觉自己背上渗出冷汗。
他望着没有收拾的桌子,开始尝试着洗碗。
青年回来了。看到他在洗碗,又露出那种非常少年式的爽朗笑容。
青年拿着的东西是一把吉他。
之后青年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打量里面的食材。
那天中午他们吃了很好的一顿。
“要不还是给你买部手机?”
当青年终于走出房间时,面色依然憔悴厌烦,像是经历了一场庞大的徒劳无功。
“霁哥忍受那些事,他能,我不能……是,我知道。连你也要嘲笑我‘太嫩’了?我不想……但我没有办法。”
他听到青年在阳台上和什么人通话,他认为那应该是青年的妹妹。
他怀疑每一个从街道尽头出现的人是那名青年,并恐惧对方看到他时所作的反应。然而每次都不是。那些人路过他,用余光张望他。
最后他忍受不了这些,选择回到了那套牢笼似的公寓。
那天晚上青年并没有回来。尽管如此,他也并没有想到“自己本可逃跑”,他已经被自己脑内早已固定的安全区给牢牢绑住了。
沿着楼梯朝下,接着来到街道上。
与上一次被青年带出公寓前往医院不同。这一次,他的眼睛、耳朵和鼻子都真正意识到自己身处于正常的时空中。
居民区的傍晚时分,饭菜的气味蔓延,还有sk市街道两旁总是栽种着的桂花香气。
日光太亮,照得一切清清楚楚,他用手臂遮挡眼睛。
“你自己收拾收拾……啧。”
青年停止了离去的动作,重新跨坐在他腿上。
然而既然会这样说,似乎意味着并非真的毫不在意。
“我最近很忙。你不会希望惹到我。”
-
“那么你也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他困惑,但是点头。
“不要只点头。说话。”
“我知道我有一点疯。”青年忽然说。
他抬起眼睛有些惊讶地望向青年。
青年坐在秋日阳光照亮的地方,他的睫毛像细细的金属粉末一样投下阴影,落在被光线照成透明的虹膜里。
“现在我们都清醒着,所以我再和你说一遍。”青年道,“只要你不喝酒,不离开这个街区,天黑前回到这里,你就可以出门。”
青年动了动腿,似乎想依据习惯把腿搁在桌子上,但他摒去了这个想法。
青年接着说:“我给你一点钱。这样你就可以去买写喜欢的东西吃,也免得我回不来时你只能饿肚子。你会做饭吗?”
自从上次青年的妹妹造访之后,有些事情似乎发生了变化。
就像分享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
就像学生时代,被一个介于朋友与陌生人之间的同学邀请进入家里玩耍一样——窥探到了另一面,这个人便立体起来。
或许是难得放晴的早晨的缘故,他躺在床上,被青年抬起腿一下下顶进床垫里,被操得过于舒服。
他控制不了这种快感,他的嘴唇无法合拢,他只能竭力压抑喉咙里的呻吟,这样他听上去像在抽泣,而他的眼眶也确实发红,开始分泌眼泪。
但对于青年而言,他似乎觉得乏味,只是急需释放一下晨勃带来的焦躁。
一阵阵酥麻蹿上小腹,他很快就浑身颤抖着射精了。
等他回过神时,青年已经在浴室洗漱。
-
不过青年似乎听清了他的话,手指松开,动作温柔了些。
“让我再做一次?”青年问询。
他哪有拒绝的权利?
太疼了,他射不出来。
——好想射。
——好涨。太快了太快了,太重了……
“男孩和女孩。这样说是因为他们都很年轻,很年轻但是很堕落,也可能很穷困。他们是真正出来卖的,非常专业。霁哥是想羞辱我,我知道。但我确实玩得很开心,其中一个少年的肠道又紧又软,简直不可思议……”
他漫不经心地评论着,眼睛转向他,似乎乐于看到他因为这些话语而有所反应。
但是当他看到青年放松地在靠枕上躺下时,他明白了这与上次在沙发那儿做的一样:
他不能只是忍受,还必须自己“主动”争取。
无论他是如何厌恶这一切,他都不会说“不”,也不会流露任何表情。
当他出去时,只看见吉他被放在沙发上。
就像一个个失望的气泡在慢慢破裂。当他试着将指尖抵在琴弦上又最终松开时,紧绷的金属声让它们霎时粉碎。
那天晚上青年来到他的房间里,点亮床头灯。
——方才的拒绝太过生硬,肯定会遭到青年的报复。不好的预感让他心生惧意。
他一向害怕恶意与职责,他想,这也是为什么自己是一个失败者。
-
青年握住他的阴茎,手指拉扯着他快速动起来。
不断渗出又滑落的前液已经让柱体湿润,可是润滑依然不充足,太快太重的撸动让他忍不住蜷缩身体。
青年俯身上前,用空着的那只手扯开他的手臂,让他的脸暴露在清晨时分过于干净的光线下。
“我在非工作时间外,除了家务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爱好。但你不是搞音乐的吗?我是说以前。”
他摇摇头。望着自己沾满泡沫的手。
“随便弹点什么给我听听?”
青年看着他,似乎在苦苦抉择。
“我虽然限制你的人生自由,这当然已经是犯罪了,但我可不想让你活活饿死。你这人真是难处理啊……对了,我给你带了个礼物。放在车后备箱忘了拿上来。”
青年说着就出了一趟门。
“我知道了,他们还没有告诉你那是谁吧——那是二叔!……是的。我没有开玩笑。”
电话对面是歇斯底里的咒骂,而青年的语调仍然非常克制,几分钟后这通电话便结束了。
他用“你知道的,那些都是谎言”和长久的沉默作为结束。
-
青年是在三天后回来的,看上去出了趟远门。
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睡了十多个小时。
他在路灯旁站了一会儿,想起这是先前他看到过那只跛腿小猫的地方。不过那只猫此时并没有在这里徘徊。
他就那样站着,没有试图再往远处多走一些。
天空尽头的火烧云渐渐散去,暮色降下。
那天下午傍晚时,他试着拿起那串钥匙。
他轻轻触碰钥匙扣,将它拾起来。那沉重冰凉的感觉几乎让他惊慌。
他打开门,并且走了出去。
“……是。”
这个喑哑的单音节显然让青年不满意,他冷笑了一声。
“我不在乎你恨我,并且恨你自己。我只是图个高兴。”
青年的神情慵懒,似乎觉得一切索然无味。
“我当然是不太对劲儿。正常人不会像我这样。性向是另一回事……”青年顿了顿,他看着盘子里形状完美的煎蛋,“我并不是想要伤害你。”
他困惑于青年的话语含义和态度。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
青年又说:“不许喝酒。一点都不行。知道吗?”
他点点头。
从前他们刚开始组乐队的时候,也曾经有过这样的阶段……
那是触及便会令他痛苦的回忆,他立刻掐断它们。
同时青年用金属勺敲了一下装着咖啡的马克杯。
青年急于完事。没有多余的调情,箍着他的腰用力抽插,在最后关头往后撤开,射在他的小腹上。
腰肢失去支撑便立刻塌下去,陷在床垫里。
红肿的性器没有被施予任何安抚,挺立着,颤抖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