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还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也不会不肯吃他家的饭。
“小羊只是到小舅舅家里做客…小羊愿意的话,可以一直在舅舅家里。但是舅舅还是舅舅,等妈妈忙完了,舅舅就把小羊还给妈妈,好吗?”
“妈妈真的会来接我吗?”
小琴,你就当我死了吧。
从小到大,你成绩好,工作也好,现在又找了个好老公,也不差小羊这口饭。
帮帮姐,姐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高原提前安排了工作,一周之后就开始休假,在家陪他直到他出月子。
但是他现在“代入”得有点紧张,刚拿起酸奶润嘴,当—一下又把杯子跺了回去…
杯底和杯身在剧烈地震荡中分离,黏稠的乳白色奶膏流了出来。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好疼!”
拍摄在一片混乱中戛然而止。
……
肯定是高原又不记得关门,都告诉他小羊在,随手关门,随手关门。
小羊没有上床,站在床边不情不愿地低声叫了一声,“妈妈、”
“我不是你妈妈,我是小舅舅。”琴揉了揉小羊的发顶,应该是睡饿了。
高王爷把他的背略微扶起来,让他自己摸摸看胎头是不是已经到穴口边了。
“能…”杀手琴有些委屈地应了一声,伸进穴口的食指和中指只进去两个指节不到就没办法放进去了。
“嗯!想用力了!”穴口的肌肉收缩,夹他的手指,继而又向外扩张,绷紧,维持一个开放的形状,变尖的腹部也猛得高挺,“呃!——呃!——呃!——”
羊水破了之后产夫就很难移动了,基本上只能原地躺着开生。
“啊!——啊!——医生,我要医生!——”
中间有十分钟左右的黑屏,应该是在调整机位,还有产夫陡然尖锐的呼喊声,现场乱糟糟的。
“谁是婆娘…嗯…!啊啊…!”他一句没接完,捞着肚子就往下蹲,额上青筋暴涨,“嗯——!”
高王爷赶紧将张大腿忍不住用力的人接住,子宫收缩得很有力,看来胎儿很快就会出来了。
但是当下最麻烦的是,他们选的拍摄场地比较远,又是晚上,医生还没来。
“不行…这才第一场…准备了这么久…我再坚持一下…”杀手琴抖着下颚,脸上布满了汗珠。
这是两人的第二个孩子,虽然产检的时候医生说二胎可能会出来的快一些,但没想到这么快。
宫缩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很密集了,他怕还没到拍摄场地就生出来了,偷偷吃了一些药。
发起者也是一对华人,靠拍“互动”生产剧获得了百万订阅,每一次生产都会被剪辑成几个故事。
琴点击了最近播放量最高的一个,输入自定义角色名称,就成了杀手琴和高王爷的故事。
……
“看来宝宝也不想睡。”他倒了两杯酸奶放在床边桌上,小羊那杯里加了很多水果麦片,让他自己舀着吃。
自己则打开了油管,高原为了不让他过度接触电子设备,连游戏也戒了,两人一起在油管mbirth社区经营了一个账号。
社区是邀请注册制的,来自全世界精英家庭的孕产夫可以自由地在社区里分享照片和视频。
“嗯…”
“嗯…”
“嗯…!”
“哈嗯…!”
“小舅舅…你怎么了…”
“嗯…没、事…”
“小羊今晚跟小舅舅睡好不好?”他决定先把孩子哄上床,孕晚期有些消化不良,他怕自己在厕所一呆就是一个小时。
“那大哥哥睡哪里?”
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他今晚不回来,小舅舅一个人睡觉会害怕。”
琴这边说完之后,高原沉默了半天,他才后知后觉地担心高原不同意,他也不想把小羊送回老家,“哎嘶…嘶…嘶…哈…”,肚子又开始不舒服了,他直着腰板吸了几口冷风,一口气没顺过来,反而觉得里面顶得更厉害了。
“怎么了?琴琴。”高原其实比他更担心,更没有安全感,一回过神来就听到听筒里琴的抽气声。
“宝宝动得有点厉害,我腰也有点胀…”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因为孩子动个不停,太难受了。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闹了一天到快睡觉了更“兴奋”,“小羊的事,等你回来…”
乳肉被他搓得又红又热,像一只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小包子,但他还是怕小羊听到,吮着下唇不肯呻吟。
“嗯…”,短促的一声嘤咛过后,他松开咬得红肿的下唇,低头往自己胸口看,奶白色的乳汁,冲开闭合的乳头,朝四面八方淌,胸口喷湿了半边。
高原回来一看就知道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你干嘛呀…妈!
高原扑到病床上号啕大哭,都怪你们!完了…琴琴不喜欢我了…!我俩这还在精神恋爱层面呢!…呜呜呜…你们就开始仗势欺人…是你儿子死乞白赖地抵着别人追…琴琴多好啊…琴琴不要我了…都不来看我…我还是饿死算了…呜呜呜…
琴琴听他在病房里嚎了十多分钟才进去,等高母走了,才从保温袋里把热粥热菜拿出来,我妈做的,比我做的好吃,我抽空回了趟老家,跟我爸妈说了我们的事…我爸呢…思想还是比较保守…但还好我姐有个儿子…就我给你生孩子这个事,他们也不是太反对…
结果刚见到人就被偷偷告状了,家里二老亲自带人来接他,他死活赖着不走,最后琴琴哭了,推着他说,原,我求你回去吧。
后来他不哭不闹直接绝食,家里人怕他出事,开了个vip病房把他“关”着,不吃饭就吊水,最后还是心疼儿子答应了。
他还是不吃饭,看起来意志消沉得很,妈,我住院这几天,琴琴来看过我吗?
他看了看通讯录,将无人接听的电话备注从“姐”改成了女人的名字,然后拨下001,几乎是秒接。
“琴琴,怎么了?”
“原…我有件事想求你…”
他把家居服往下拉了拉,手移到腰腹间轻轻哄着肚子里的孩子,眼睛朝卧室里斜看。
小羊乖巧地坐在小茶几旁,手上捧着温热香咸的骨头粥,稚嫩的小脸被电视机的反光映照得斑斓。
电视上放的是,小孩儿喝一口粥又立马抬起脑袋看,后来就把碗沿放在嘴边不动了,一双长睫大眼从碗后探出来,看的津津有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
嘟。
嘶…
所以琴说“不要做到底”,“肚子不舒服”等等的话,确实是在勾高原。
但都没有像现在,在床上扭过来,拧过去,半个多小时,都没得到一点舒服劲儿。
下面不行,他就开始刺激上面。
“当然会,”希望她有痛改前非的那一天,“小羊饿不饿?”
“饿。”
02
“妈妈说让我晚上再给你,对不起,小舅舅,我们把你骗了。”
“别哭,小羊…”
琴被这突然一棒搞得肚子又开始抽紧,看着小羊从闷不作声到压着在他面前哭,更是心慌气短,像是刺猬被捅了壳,袒腹也疼,蜷着也疼。
“我妈妈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是不是饿了?小舅舅给你热粥喝。”
小羊从撕拉式的裤袋里拿出一封叠得四四方方的“信”,其实就是一张纸:
“哈…!哈、呃、宝宝…呃、…”他一手死扣着桌沿,一手抱紧了肚子,后脑勺抵在床头上,发丝摩擦得沙沙响。
“哈!嗯…嗯、”他弓着脚背保持这个姿
琴翻了翻评论区,大多是询问“后续”的,也不乏调侃“翻车”的,点进两人主页,之后的动态只有四个字,“父女平安”。
他这才摘下蓝牙耳机,长舒了一口气,后背上的汗珠沿着脊缝蜿蜒而下,两腿都有点失重般地发软。
他们的计划是unassistedbirth,也就是完全不需要产科医生。
痛苦地高喊不断重复,孩子见顶之后,却怎么也出不来。
“别拍了!医生还有多久到!!”
“对方回复说不清楚,已经联系了最近的医院…”
画面再次亮起的时候,宫缩刚结束,杀手琴的裤子已经被褪了下来,躺在高王爷怀里,瘫平了双腿。
大腿内侧直到被他自己捂住的穴口间,都是湿滑的羊水,“我要死了…医生什么时候来…”
“产口已经开全了,宝贝,这次我们得完全自己生了,你能摸到胎头吗?”
“继续…继续拍…嗯——!”杀手琴摇晃着双腿,一阵阵憋气,却僵持着不肯躺下来分娩。
“琴,难道你要站着把孩子生出来吗?”高王爷帮他托着肚子,忽然感觉到他腹壁前所未有的强压和顶高。
“啊!!啊!遭了!遭了!”产夫很慌张地抓着裤裆,羊水竟然就这样破了,从五指间流出来。
但是无济于事,他刚才上了七八次厕所,也就是“清了肠”,感觉宫口都快开全了。
肚子里已经不是那种反反复复地缩痛了,而是用力地发紧,腹压很强,一阵一阵发硬,这个时候他就很想使劲,但是只要忍过去就好了,他还能再忍忍。
看他屈着膝一蹲一蹲地试图抵抗下坠力,高王爷也配合地念起台词来,“丹血阁怎么派了个大肚子婆娘来刺杀本王?”
月大如盘,布置得古色古香的院落里两人正在对峙。
一个是大肚笼统的冷血杀手,一个是神色不安的少年王爷。
“琴,要不暂停拍摄,等医生过来吧,在路上不是就痛得很厉害了吗?”
他赶紧折起身子,从床头抽纸来擦,直擦到一股股变成一滴滴,他才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肚子里也舒张了一些压力,呼吸顺畅了,他赶紧大喘了几口,却发现小羊踩着一双大拖鞋伫在门口。
“咳…”他差点被吓得回乳,拉好了衣服,招手让小羊进来。
琴和高原是为数不多的华人,两人分享一些不露脸的生活照,几个月也积累了十来万粉丝。
因为一项“男人同样也可以自然分娩”的平权运动,琴和高原已经准备好了在家生产,同时上传到社区。
这项运动,主要是为了抗议高昂的剖腹产费用和“在家生产”所遭受的势利眼光。
小羊听到厕所里传出的呻吟声,咬牙切齿地憋气,很是痛苦的样子。
等他又看完一集动画片,琴才从厕所里出来,两腿比进去的时候外八地更开了,被汗水打湿的发梢上残留着厕所里的熏香味。
他什么也没解出来,感觉腰胀圆了一圈,肠子里火烧火烧地疼,他决定吃点助消化的再去试试。
琴别开脚,臀微微往下坐,站成一个大外八才勉强维持住重心,应该是假性宫缩,突然发狠地疼了一下,肚子里好像拧成一团,这样一来便意更甚,有点憋不住了。
他缩了缩后穴,穴口泛出的湿润黏液贴在内裤上,得赶紧去厕所换。
肚子里还有余痛,他把小羊放到床上,屐着拖鞋,撑着腰往厕所急走,也走不快,啪嗒啪嗒地看起来十分笨拙。
不是他托大,就是想抱抱这个孩子,抱起来很轻,小羊挂在他脖子上,恋恋不舍地望着电视机,“小舅舅,我可以再看一会儿吗?”
“可是宝宝得睡觉了…哈…!”
好痛!
“我同意的,琴琴。”高原不知道怎么也有点心慌意乱的,“等之后能联系上你姐了,就把手续办了,小羊以后跟你姓……琴琴,我得准备进手术室了。”
电话那头一番“畅想”,琴总算安心了一些。
撑着椅背先是腆起肚子,然后才能缓慢地站起身,有点想上厕所,也不知道是大便还是小便,就是有一股排泄感,像吃坏了肚子一样,明明他今天也没吃什么。
琴琴菜还没摆完,身后一双手臂就抱在了腰上,怎么拉也拉不开,手从上往下地开始解他的扣子。
当晚,就在病房里,两个人把爱情从精神层面又往上升华了一下。
……
都怪你爸,逼着人家辞职…妈已经把人给你劝住了,只要你们以后愿意生个孩子,让我和你爸含饴弄孙…
这话你跟琴琴说了?
就…那不得先商量好吗…
他除了在床上吃不消的时候,很少跟比自己小七岁的“弟弟”撒娇或者提要求。
……
单名加上一个“求”字,高原上次听还是两年前,家里二老不同意他跟男人“好”,他离家出走了,以为琴琴能跟他“远走高飞”。
琴不知不觉露出了温柔的神色,手指在肚子最高处不停地打着转。
高原为了他的身体,跟他说好了只生这一个,他一直担心宝宝没有伴,现在有了个“小哥哥”,正好。
至少,他和高原能给小羊一个幸福的童年。
琴一只手按下了挂断键,另一只手五指张开撑着腹侧。腰上很酸,他以前跟着高原在手术室做十个小时的手术也没感觉这么累过。
他坐在客卧的小阳台上,身后一把编织的藤椅,后腰上垫着的软枕让他的肚子挺得比面前的茶几还要高。
夜风拂来,裹挟着初夏独有的潮气,还有晚开的栀子花香,心头的苦闷被冲散了一些。
他的开乳手术是高原亲手做的,刚被高原含着吸了半天,隐约是有点要出乳的感觉。
他想也许是因为要产乳了,激素分泌紊乱,所以才出现了一系列并发症状。
琴抵着高原吸过的那只乳房挤压,闭着眼睛享受地咻咻喘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