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不高不关你的事！”哥哥听到这个就敏感地生气起来，双眸凌厉地瞪着我，就像在勾引我，但我不敢说。
从刚上小学我就养成了喝牛奶的习惯，冰箱里会不间断地摆上三盒1l长长的纸盒牛奶，夜自修回家或者洗完澡之后都会直接打开冰箱饮用，单手举起盒子，仰脖往嘴里咕噜咕噜灌。哥哥则拿着泡着茶叶或养生食材的保温杯，往厨房水槽倒余水，然后清理掉泡剩的残渣。在大多数同学都用罐装咖啡续命的高三时期，哥哥像个小老头一样靠喝茶叶保持清醒，不用运动而用养生茶保持健康。唾液里经常能浅尝到若有若无的茶芬芳。
“哥，喝点牛奶吧。”我对哥哥说。
等熬到自修课结束，我急急地把哥哥拉到最顶楼的卫生间里，这层楼几乎都是空教室，还设置了心理办公室和活动区，平时人很少但并非空无一人，厕所也很卫生。趁无人的时候来这里其实非常冒险，哥哥推推拉拉，显得有点抗拒，眉头皱成“川”字，嘴里责备道：“别总在学校里做这种事。”可我因为描述了那些心动不已的细节后，内心就翻涌起不可遏制的欲念。想要马上触碰他，一刻也不想等。于是迫不及待地把他拽进了隔间干那种色情的事情，借哥哥的手射出来。
我其实是个比较任性的人，几乎所有人都很喜欢我所以更愿意包容我，嫉妒、厌恶、攀附等等，这些都会被我自动屏蔽，我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别人无聊的情绪上。唯独哥哥那些无聊的情绪是令我辗转反侧、烦恼不已的，也唯独他是我压下被惯坏的任性而去主动追求的，因为他比我更在乎自己，所以我也要放下我自己一些多去在乎他。直到哥哥开始喜欢我，我才渐渐放开天性，可惜哥哥比我更任性。他是过分自尊又傲慢的任性，一个猫咪形状的玻璃花瓶。
哥哥被我搞得气喘吁吁，像被逼到角落里的柔弱羔羊一样贴着隔间墙壁，食草动物般的眼睛冷淡得逸出淫荡，半合地凝视着我，害我忍不住又射了两次，沾到了一点他的裤子。
朋友一边用胳膊碰我一边揶揄道。在高中，想谈恋爱的心情和官能感受强烈的青春期一起气势汹汹地蜂拥而至，每个人的视力在加厚的镜片背后越发得明察秋毫，人群中的一个背影，无意从面前闪过的脸，某人眼下秀气的痣，撇过半秒的眼神，都能引起心跳加速。听觉也一样，嗅觉也一样，触觉也一样，空气中充满看不见的心动芬多精，青春期的学生喷发出的能量深情而青涩，含蓄又新鲜。我深知自己的条件，这样都没谈恋爱简直是稀有物种，用热爱学习来形容我就太扯淡了，谁都知道我特别爱玩。
“没有啦。但是我有非常喜欢的人了。”我忍不住微笑着说。喜欢哥哥的心情快要溢出来了，到了不得不倾诉一些才能缓解焦虑症状。要是被哥哥听了绝对会被打死，已经能想象出他像只被踩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你怎么能到处随便乱说啊！”
“我靠，谁呀谁呀？哪个美女几班的漂亮吗？”
“多运动多喝牛奶就可以长得更快，趁还能长个就拼命做吧。”
哥哥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只是撇了撇嘴。他就是太疏离交际了，所以在有些方面特别单纯，但这就是可爱之处。我说完便低头吻上了他的嘴，把住他的腰往我身上贴近，我几乎想直接在这里干好了。我等得太久了。
“阿维，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好吧，那你小心一点。”
语言是巫术的话，那哥哥就一定是个美丽的男巫了。我偏过脑袋进攻亲吻，哥哥头往后缩了一下，然后被动又顺从地适应下来。我的舌头在对方的口腔里扫荡，那些音节、气息、音色，都想卷入自己的腹中。哥哥的双唇越来越腻滑。
“我真的要去洗澡了。”他把我推开，衣服乱七八糟的，红着脸一溜烟跑进了浴室。
我把恍惚的哥哥拉入房间里急不可待地亲吻，喜欢到溢出的感情使我情难自禁地表白。哥哥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脖子连到耳朵根红成了一片。他的皮肤柔软细腻，几乎若有若无，腰薄薄的似乎能轻易折断，果然还是太瘦了，脊骨清晰浮现，一节一节摸上去能数得出数字。小巧的骨节，不知为何感觉像一张透明的水晶弓。
“我……我要先去洗澡。”哥哥低着头，只露出粉红色的后脖颈和细致的黑发，吐字都能咬到舌头。
“不能一起洗吗？”我歪头想看哥哥害羞的脸。好想一起洗澡，水润的皮肤一定很好摸，清理工作是初次的话，一个人会比较棘手吧。
我每次想和哥哥洗澡，哥哥都是拒绝。已经到了彼此互慰的程度了，为什么洗澡就不行？难道互慰比洗澡更纯情？一进浴室，我的鼻子就开始翕动，小狗似的嗅着空气中有无怀疑的气味。沐浴露、洗发露和水蒸气，味道纯洁、良善，无限天真。那一定是被水冲散了。
我握住自己昂扬的性器在花洒下套弄，想着哥哥的裸体射出一股又一股，精液射到瓷砖上就被水冲走了。要命。这一瞬间的孤独真要命……这种宁静，浸着毒，孤独得令人发狂。就好像一扇敞开的门……哪个血气方刚的男生能忍着不对喜欢的人出手的？在快做到最后一步却停止的？我怕他从此恨我，然后前功尽弃，怕他痛得要死，奔溃大哭。哥哥也是男生啊，为什么能忍住不让我做？难道他生理上有问题，还是定力超人般强大，还是……不够喜欢我？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一阵刺痛，一阵哀伤，觉得自己也太可怜了吧。
番外
我握着哥哥的手，电梯的层数不断地增加。身体远离地面的感觉，心头微微失重的感觉，就跟第一次接吻一样令人心跳如鼓，头晕目眩。海绵体难以自制地持续充血，隐隐作痛。等这一刻多久了呢？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我不要。”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不喜欢喝牛奶，可能只是不喜欢我要求他吧，越要求他做的事情，他就越不想做，在这点上真的很任性。
我灌了一口牛奶，鼓起嘴巴朝他走去，眼眸拉近，瞳孔放大，那张茫然的面孔近在咫尺，嘴唇贴着嘴唇溢出牛奶。哥哥单薄的身板在怀里颤抖了一下。钙质、蛋白质，得多补充一点才能健康成长。
白色牛乳顺着哥哥的嘴角滑落到下巴滴下，他咕咚一声咽下去，用手急急擦拭嘴角，惊慌失措地朝厨房外面张望，确认爸妈不在后又捶了下我的胸口，面色惨白地警告我少做这种事情。看着他深色衣服上的奶渍，我不得不承认想看到哥哥色情的样子才是体内最原始的冲动。禁忌太多了，我好想要自由地拥有哥哥。
我喜欢抚弄他樱花色的乳头，充血成樱桃色会更加娇嫩欲滴，含在嘴里能闻到木槿紫色的幽香，缓缓渗入我的肺腑。即使不是女生柔软弹性的胸部也没关系，虽然我不算是个正宗的同性恋，男生和女生摆在我面前我肯定选择女生，但全世界的女生和哥哥摆在我面前，我肯定选择哥哥。他变成女孩子我也喜欢，还可以和我生孩子。我有一次梦到被男生的哥哥和女生的哥哥围在中间质问我到底喜欢哪一个，但左右都是哥哥，都好可爱，结果我因犹豫太久而被两个脾气相同的人抛弃了，大半夜哭着醒来。
可是，明明身体密不透风地紧贴着，唾液彼此交换着，哥哥总是不允许我做到最后一步。我知道他在担忧什么，进入身体代表了兄弟关系彻底撕裂，但对我来说，一旦感情发生变质，兄弟这层就早已不复存在了。其实感情才是决定性因素不是吗？做爱只是顺其自然的后果。
“不喝牛奶会长不高的哦。”我撒娇地蹭哥哥的脖子，哥哥个子不算矮，但跟我站在一起就显得瘦弱娇小，不过一张冷脸倒是挺显高的。
“漂亮，哪里都漂亮。五官很纤细，身体很优美，做事专注的样子很有魅力，平时冷淡又刻薄，但实际上很温柔，生气起来也特别可爱，嘴唇很柔软，气味香香的，还很有品味，连发梢都闪闪发光……”
我一边透过玻璃窗户望向坐在最里排低头写字的哥哥，一边倚着栏杆形容他的模样。他的身侧是柔和的纯白色天空，稀薄而明亮的膜笼罩在他模糊的轮廓上。爱情对我来说，比起想拥抱的心情，更多是想被注视的心情。如果他能抬头看我一眼就好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全身心都是我的就好了，只专心于我就像我只在乎他一样。朋友听得目瞪口呆。
“我们学校……有这号人物吗？”
我的朋友一个接一个都发现我不对劲，八卦地围着问我。
“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总是傻笑？最近心情很好嘛，还老是玩失踪，是到哪里和女生鬼混了吧？”
“不能！”
“那我帮……”帮你清理。
“你敢进来就死定了，车费房费安全套的钱你都自己掏，也别想碰我一下！”哥哥终于刷的一下抬头，踩尾巴猫一样威胁我。他自尊心极强，死活不会让我帮忙的。那双黑溜溜湿漉漉的眼眸满含尊严地瞪大，眼尾微微上翘，像勾引人的细长食指在勾走我的魂魄。
我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塞满整整一个大柜子，不同款式的鞋子装满鞋柜就放在鞋盒里，天天健身，天天管理皮肤，冒出胡茬就及时刮掉，尝试读艰深的书，哥哥还讽刺我是开屏的雄孔雀。我到底是为谁开屏啊，还不是为了能让你更喜欢我一点！如果这是吃醋的话，那我就勉强原谅。
因为实在太难以忍受了，我已远远不能满足于互慰的程度。在空旷的走廊上，哥哥主动亲我的一瞬间，疯狂的欲念争先恐后地占领了理智高地，枝蔓遍布得看不见底下的岩石。就是现在，必须抓住现在！我在预想的方案里胡乱抓了一个赌，然后等着哥哥进入我的圈套。
电梯打开，失重的感受消失，我牵着哥哥的手迫切地往前走，难耐到爆裂的心情和口干舌燥让我恨不得马上就把哥哥给办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做不好的话别想碰我了。”哥哥这句话的威胁力真的很大，他紧张得不行，我只能不断安抚他，转移他的注意力。考虑到这是第一次，必须给哥哥最好的体验，我拼劲压住心里的野兽。
哥哥在这种气氛下突然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我回头看他，发现他的额头刚好对着我的嘴，向前一步就可以吻上去。他表面装作平静，实际上手心已经湿掉了，眼神瞥着我的支起的帐篷，烫到似的眨眼闪避，耳朵红红的。可能是受不了紧张的情绪，说什么都好来缓解这种暧昧浓稠的气氛。
“长了三厘米，羡慕吗？”
“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