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葵低声吩咐:“快去取醍醐来。”
赵简立刻猫一般跑了出去,不多功夫便捧了一只玉盏过来。
青葵三根指头搭着碗边,送到青帝口边,柔声哄诱道:“父皇快张嘴,这可是好东西呢,父皇一定会喜欢的。”
青葵走到床边,见青帝躺在床上也不肯安分,扭着手脚一个劲儿嚷着要喝酒。
青葵宠溺地一笑,温柔地将他抱起来,哄道:“父皇别闹,儿臣这就拿酒给你。”
他从赵简手中接过银盏,小心地将醒酒汤喂进青帝嘴里。
但即使这样的酒,青葵也不让他常饮,只在佳节之时喂他饮一点,因为无论何种酒,多饮都会伤身,青葵可是把他的身体看得比什么都重。因此青帝的酒量便愈发小了,今天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便受不住酒力,头晕眼花,浑身发软。
小太监们将他塞入暖轿,给他围上温暖的皮裘绵毯,急急忙忙送回坤明宫去了。
青帝被安置在龙床上只躺了一会儿工夫,青葵就赶了回来。
待青帝看了他那滑稽的样子,顿时被逗得前仰后合,旁边的内宦们也忍不住掩口偷笑。
青葵见青帝高兴了,便又唱了几个小调儿,跳了几段古怪的舞,最后半跪在青帝面前,抱住他的双腿,仰面深深凝望着他,深情地说:“父皇开心吗?只要父皇高兴,让儿臣做什么都可以。儿臣愿生生世世服侍父皇,让父皇永远都像今天这样地笑。父皇笑起来真好看,儿臣心里眼里都只有父皇,再容不下其他的了。父皇,你不要离开我。”
青葵将脸深深埋进青帝双膝之间。
青帝想到去年除夕时,青葵还对自己百般威逼折磨,那个佳节过得实在凄惨,不料之后峰回路转,他竟将自己捧在手心含在口里,从此自己再不须受苦,只要接受青葵浓烈的情意就可以了。
眼瞧着青葵那温柔甜蜜、珍惜无比的样子,青帝不禁心中一动,眼波流转,低声悄语道:“朕看腻了教坊伎艺,你若真心爱朕,就演个把戏给朕看。“
青葵见他竟宛如真正的情人般向自己提要求,顿时从心里甜了出来。这时无论青帝要他做什么,他都是肯的。
青葵见他双颊嫣红,眼神有了一种可爱的憨态,就知道他有些醉了,便含笑如春风一般哄劝道:“雪腴酒太过辛辣,会伤胃的,对父皇身体不好。这葡萄蜜酒可以暖腰强肾,又可驻颜乌发,还不损脾胃,父皇喝了很好的。”
青帝看着青葵在自己面前,便只当是在坤明宫中可以任意使性子,便不依道:“朕不管,朕要喝雪腴!”
青葵见他果然醉了,哭笑不得地哄骗道:“好好,不过这里未曾备得雪腴,寝宫中倒是已经预备下了,我们回寝宫去喝好不好?”
青葵哈哈一笑,揽着他坐在软椅上,吩咐让教坊供奉伎艺。
青帝看着教坊子弟的献艺,只觉得十分新奇,此次的伎艺供奉多出自西域,不但有北胡的胡旋舞,西域热辣的龟兹舞,甚至有东瀛的歌舞伎。
青帝看着东瀛舞姬用厚厚的粉将脸涂得雪白,嘴唇则是红艳艳的一点丹朱,便忍不住发笑道:“这东瀛的歌舞伎倒甚是新鲜,装扮得好不特别,音律也大为不同。“
青帝看着罗列在眼前的暖玉枕、七彩隐龙夜光杯、翡翠为叶白玉雕花的牡丹等等宝物,一件件赏玩过后,指着那盆白玉牡丹道:“这株牡丹好看,翡翠与白玉生在一起,果然是个罕物。”
青葵笑道:“牡丹国色天香,为花中的君王,于父皇赏玩正是相宜,既然父皇喜欢,就摆在殿中吧。”
青帝眼波掠过那些光彩灿然的宝物,抿嘴一笑,道:“不是说有美人贡来吗?怎么朕没有瞧见一个?”
忽然头顶有一个清润的声音笑道:“怎么,父皇想起什么事情来了吗?昨儿父皇当真可爱得很,儿臣从未看到父皇这个样子呢,真让人从心眼儿里疼出来。”
青帝脸上更红,扭动着身子羞恼地说:“你笑话朕,朕不理你了!”
青葵忙抱紧了他,软语赔着小话:“父皇千万不要不理儿臣,儿臣怎敢笑话父皇?只是昨天父皇当真美得紧,让儿臣心疼得不得了,只想将父皇深深地藏起来,再不给别的男人看到。”
青帝本是有些委屈的,现在得他这样的温存宠爱,心头的一点不甘便不翼而飞,反而抽抽噎噎地扭动着身子,求青葵将自己抱得更紧一些。
青葵见他喜欢了,笑着亲吻着他,强忍住要大操大干的欲望,愈加温柔魅惑地挑动着他的情欲,弄得青帝当真有如置身仙境一般,只能娇媚地呻吟着,酥软了身子任凭青葵摆弄着。
青葵知道他酒后体弱,便没敢作得太久,只大约一个时辰便从他体内退出来,又吻了好一会儿,才替他清洁干净,用一床厚厚的绵被将两人紧紧裹在一起,拥着青帝酣然睡去。
青葵见他目光迷离,颊生红晕,那原本棱角鲜明的嘴唇此时濡湿红艳,分外娇嫩,尤为令青葵难耐的是他那毫无心机,孩子般天真娇憨的样子,此刻的青帝单纯得就像初生的婴儿,怎能不令一旁的豺狼动心?
青葵目光灼灼地盯着青帝,伸手便去剥他的衣裳,口中则不怀好意地诱哄道:“是,儿臣知错了,父皇别生气,待儿臣向父皇赔罪好不好?”
青帝被他摸得身上酥酥痒痒,只当他会让自己一直这般舒服,便娇媚地“嗯”了一声。那知下一刻下体却钻进一条灼热的蟒蛇,还在自己体内不住蠕动,咬啮着自己的花心。
接下来的事情更印证了他们的判断,只见青葵先恭敬地青帝敬酒,见青帝含笑饮下这杯酒,青葵眼神一扬,便精神焕发地向众臣祝酒,周旋于朝臣与使者之间,当真是龙章凤姿,一派王者风范。
青葵忙乱之中还时时抽空照料青帝,为他斟酒布菜,陪着说笑一阵,但若见有人来向青帝敬酒,青葵便站起身来巧妙地挡住了,决不让人有与青帝接触的机会。经过两次这样的事后,朝臣们便心领神会,对青帝只以表情神态表示尊敬,身体却全都围着青葵转。
青帝这边却也并不冷落,青葵常常过来服侍,而且还有几个伶俐的内宦凑趣儿说话儿,青帝听着他们说些俚俗的笑话,一边饮酒吃菜,听歌看舞,又不用费心去应酬,倒也逍遥自在。
青帝听他说是好东西,果然乖乖张开了嘴,喝了一小口醍醐下去,只觉得那东西醇美异常,那等甘甜柔腻的滋味是自己久未曾尝的。虽然好喝,但青帝心中立刻明白,这东西决不是酒。
青帝刚想开口询问,下颌却已被青葵轻轻捏住,将那盏东西慢慢给自己灌了下去。
青帝喝完醍醐后伏在青葵怀里哼哼着,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又被此人所欺,便不依地扭挣着,闹着道:“葵儿又骗朕!你这无良之人,总是欺负朕!朕再不理你了!”
哪知青帝虽然有些糊涂了,在这件事上却不好糊弄,只喝了一口,便扭开头不肯再喝,委屈地指责道:“这不是雪腴!葵儿真坏,居然骗朕,你说过是真心待朕,不会骗朕的!”
青葵听着他这番像是控诉自己负心般的话,心中顿时溢满愧疚怜惜,满口腻人地哄道:“父皇说的是,都是儿臣不好,让父皇受委屈了。父皇别生气,儿臣有一种雪精,是比雪腴更醇的酒,这就取来给父皇喝。”
然后冲自己一使眼色,赵简忙将耳朵凑了过来。
赵简一见他,忙迎了上来,道:“太子您可回来了!陛下闹着要喝酒呢,奴才们哪里敢给他喝,但又劝不住陛下,只盼着您快回来呢!”
青葵点头道:“醒酒汤煮好了吗?”
赵简答道:“煮好了,奴才这就去端来。”
青帝听他说这里不是寝宫,便清醒了过来,没有再闹,任两个小太监搀起自己,往殿后走去。
青葵这时哪还有心思再应酬,心不在焉地有饮了几杯酒,便草草结束了宫宴,匆匆回坤明宫照顾青帝。
青帝本就不善饮酒,从前却偏偏喜欢喝一点烈酒,但自他成了青葵的人,青葵怕伤了他的身子,便不准他喝雪腴这类烈酒,只让他饮葡萄蜜酒、五英露这样的甜酒,既不伤身醉人,又可补身驻颜。
青帝心潮翻滚,双手颤抖着紧紧抱住青葵的头,低低叫了声:“葵儿”。
于是青葵站起身来,含笑道:“父皇要看儿臣演把戏,儿臣自然是要彩衣娱亲,怎能让父皇不开心?“
然后便边舞边唱道:“一只螃蟹八条腿呀!两头尖尖这么大个儿呀!……”
青帝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想刁难一下青葵,想他以太子之尊,怎肯做这优伶之事,哪知青葵竟丝毫没有勉强,当着众人便为他歌舞起来,令青帝一阵感动。
青葵笑着解释道:“倭国仰慕我郁国诗书礼仪,特派了许多使者来修习典籍文献、文武体制,这些伎人便是一起进贡来的。如今郁国威名远播,正是太平盛世呢!“
青葵这一番话说得青帝十分欢喜,青帝最大的愿望就是然郁国富庶强盛,四方来朝,现在见青葵已实现了自己的这个愿望,对他的信任依恋便又加深了一层,不由自主将身子向青葵靠了过去。
青葵见他自己送了过来,心中更加高兴,搂着他不住说着亲密的话。
青葵见他与自己言笑无忌,心中分外高兴,这种话他从前是决不肯也不敢说出来的,如今居然能这样说,显然已经与自己十分亲近。
喜得青葵搂住他笑道:“父皇真是负心薄情,有儿臣在这里,还要看什么美人?儿臣不是比她们更会服侍吗?
青帝脸一红,含羞不语。
青帝横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已经这样做了吗?”
青葵嘻嘻一笑,同他说着温软甜腻的情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起了身。
用过早膳后,青葵便命秦光去将沧国和南澜贡来的奇珍异宝呈上来给青帝观瞧,又命赵简去教坊宣召伎艺人来为青帝解闷助兴。
第二天早上,青帝微微动了动身子,发觉自己被紧密地禁锢在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中,手脚都动弹不得。但青帝却并未感到不适,因为这种感觉他已经很熟悉了,这怀抱令他感到亲切而安全。
青帝舒服地哼哼了两声,慢慢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第一个画面就是青葵那温雅的面容,此刻他嘴角含笑,闭目沉睡,显得分外恬静优雅,那清艳脱俗的气韵就如水中洁白的莲花一般。想到这超凡绝俗的男子是如此爱恋自己,将自己当做性命一般,青帝心中就一阵甜蜜。
这时他模模糊糊记起昨天醉酒之后是如何任性地撒娇撒痴,脸上便不由得一片绯红。
意识到自己又被欺负了,青帝立刻便不依地哭闹了起来。
青葵紧紧抱住他那白生生的身子,笑着哄孩子一般劝道:“父皇不要闹,儿臣慢慢来,会让你很舒服的。瞧父皇的身子已经热起来了,这个地方也竖起来了呢!”
青葵知道青帝此时异常娇嫩脆弱,便一改平日凶猛激烈的作法,温柔如水地慢慢抽送着,不让青帝受到太强烈的刺激,就像生机勃勃的春潮一般滋润抚慰着他。
只是这酒却不甚合他的口味,青葵给他喝的是鲜红的葡萄蜜酒,是用葡萄、蜂蜜酿成,材料里倒是蜂蜜居多,因此虽然味道醇美浓郁,但却没有多少酒味,竟像浓浓的糖水一样,让青帝有些不乐。
青葵瞧着他有些郁闷的样子,忙过来殷殷询问。
青帝微微撅起嘴,委屈地说:“朕不要喝这种酒,想喝雪腴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