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罕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一夜暴富会是一件悲惨的事。
在那个夜黑风高,杀人放火的晚上,他确实带着他的黄金尽可能快的逃离了北部。
他甚至往东逃出了这个国家。在以后的半年里,他在泰国首都曼谷住的是一千美
识的人。不是看到的也不是听到,那就是个直觉,女人相信直觉,从过去指挥作
战的时候起,她的感觉就没有骗过她。等她感觉到有个人的视线扫上了她的脸,
她一侧眼睛就看到了罕,两年以前看管印度战俘营的那个小军官。再以后,她就
我没办法,我被打怕了,我真的管不住……女人低垂下头,长头发往前一飘
盖住了脸,她就躲在遮掩后边,喃喃地把心思真的念叨出了声音。一直在山上走
了那么多天,走得太累,太紧张,她有点恍惚,她走神了。
女人的身体在他的脚下激烈地翻来滚去,他觉得所有的悔恨,痛苦,委屈,都需
要有个出口发泄出来,他觉得现在就好点了。至少,他已经可以冷静地对从楼上
下来的士兵们说,我在问她事,带印度人打芒市是她干的。
怒的就是自己的心虚。女人跪坐在他前边,他抓住女人的头发让虹扬起头来,把
烟蒂揿在她的脸颊上。
" 告诉我,黄金在哪?" 罕低声地吼叫着,但是虹只是挣扎着摇头,因为疼
虹尽量平静地给他讲离开芒市以后,她那一边的经历,她以后主动回到了萨
节因,只是为了找她的儿子。黄金那种事,她想都没有想过,而且按照现在这样
子,她要了也没有用。虹连以后关于敏的那件事都没有隐瞒,她需要把事情叙述
让人哭笑不得的方向上去。可是落到了一个对人握有绝对权力的疯子手里就不可
笑了。无论她告诉他什么,他都不相信她。
开始的时候罕叫她虹姐,他断断续续的告诉了她关于自己的悲惨故事。他几
人趴在地板上,在她的身体里做成的,他可能不想看到她还带着伤口和缝合线的
胸脯。做完了以后他们安静了一阵,在他开口说话之前气氛已经变得有些特别,
令人难以捉摸。
上让她自己舔的。这大概是个心照不宣的提醒,告诉她他从来没有忘记用枪的那
件事。
她里里外外地舔他和吮他,把他弄到结实滚烫以后再放慢速度让他松弛。他
罕像是唯一一个没有上来就扇她两个嘴巴的男人。虹一直在等着他揍她,虽
然倒回去想想,罕其实并没有揍她的理由,她只是用枪顶过他的肚子,她没杀他,
而且还给了他足够的报酬。不过也许就是因为有了歉疚,他们才更想着要动手的
那没有用,她告诉自己。在他们想揍她的时候,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没有
用。她只是要等待着,忍着,就可以了。
孟虹自己是知道,她的心理正在发生问题。她的下意识是她在一个男人面前
人,曾经沧海难为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你手里有什么东西才重要,
这是罕现在深刻懂得的人生至理。
这天的前半个晚上罕一直很平静。罕叫了两个兵把虹带到寨边的小溪里去洗
这意思就是说别让她来烦我们了。战争年代已经过去,有信仰的人用不着再
革命,没有信仰的人也没有浑水可以摸鱼。现在没有人还愿意待在军队里。罕虽
然看起来有点蠢,运气也不怎么好,可他多少能算是个职业军人。中立的国家军
给找来。" 罕说。
在那边的一堆人里有人知道虹,有些人是专管做决定的大人物,他们知道虹,
不过他们决定把这个女人扔给罕去对付。
开火以外,别的什么都不会。而且在心底里,罕总觉得他还能再遇到一次重回过
去的机会,在什么地方丢的就要去什么地方找回来。现在他竟然能够在这里重新
遇到孟虹,他觉得是他哪一辈的先祖终于听到了他祈祷的声音。
暗金光芒。它有着令人疯狂的本质,但是它的表面冷静得质朴无华。他做过无数
次疯狂的梦,梦见他以后的疯狂经历全都是梦,他相信他一定会突然地从梦中清
醒过来,发现自己还住在逃亡路上的一家小旅店里,而那个小竹筐子还在他躺着
虹知道自己在很多时候都只是个普通女人。她也会害怕,她也怕疼。不过实
际上事情更要坏的多,她其实恐怕已经不能算得上一个女人,她差不多就是一头
畜生。所有的人都能折磨她取乐,她像动物一样害怕他们,这不算是什么羞于承
金一夜的酒店,然后……他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在那里的赌场输光了他所有的
钱。
罕一次又一次地回忆起盛满在竹筐里的那些沙子,它们闪耀着沉重,厚实的
只有战战兢兢地看在那个年轻男人的脸上,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过来收拾她。
我在北部可真是有不少熟人啊,虹无可奈何地想到。虹只是有点不明白,这
个蠢货得了那么多金子,怎么就不飞快的跑掉,有多远跑多远呢。
" 什么?" 那人问," 你说什么?女人,还记得我是谁吧?"
" 记得……" 女人全身机灵,清醒了过来:" 记得……记得。" 她赶紧用劲
点头。她当然记得他是谁。实际上,从一开始她就感觉到了,那些兵里边有她认
痛溢出来的眼泪浸满了眼眶,使她的眼睛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闪闪发亮。
罕觉得他自己也快要哭出来了。" 该死的女人,这是你逼我做的!" 他把女
人推倒到地板上,他自己站起来,踢她,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劲,只是看到
就不应该站直身体,不管他是谁,她都很想跪到那人的脚底下去,喃喃地求饶,
提起心来等着他打她。等待挨打的恐惧像是一种特别的兴奋剂,刺激得她浑身发
抖。
的平实可信。但是罕只是盯着她的脸说,你是个危险的女人。我不能相信你,你
为了保护你的金子会杀了我的。
罕点着了香烟,男人夹着香烟的手在哆嗦。他一直心虚,但是使他越来越愤
乎是在哀求她。无论如何,他语无伦次地说,虹姐,你要帮我,你把黄金的事告
诉我我就放了你,我也要走,我恨这个地方。我只要得到金子就走,我离开这个
地方就再也不回来了。
罕说:" 虹……虹姐,那年萨节因的瑞瑞玛肯定给你留了更多的金子……你
把它们……都藏哪了?"
孟虹停了有几秒钟才跟上他的想法。她确实没有想到,事情会转到这样一个
们两个人这时候想到的,大概都是两年前虹回到战俘营的那个晚上。女人用不上
手,控制得没有那么敏锐了,但是她用嘴唇和脸颊感触着男人的皮囊和毛发,还
是可以做到张弛有度。他们两个人都知道她是在尽力讨好他。不过罕最后是让女
吧,谁知道呢。
她开始只能用自己的嘴。她用得小心翼翼。虹的手被铐在身后,罕把钥匙找
来,只是为了把她的手锁到后边去,刚才吃饭的时候也没给她打开,是撒在地板
洗,洗完以后。当兵的也就在溪边的石头滩上干了她。等他们一起重新走上坡岸,
纳登那一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罕在村里找了间竹楼住下,兵们上了楼,他在
火塘边坐下,朝虹看了一眼,虹就爬到他两条腿中间去了。
队需要这样的专业人才,军队重新接受了他。他现在带领着一支直属中队,驻扎
在芒市被毁掉的学校废墟里,那里已经长出了很多青草,他的中队管养马。
罕知道别人怎么看他,可是他顾不上那些。他是曾经拥有过一竹筐子黄金的
" 那是孟虹吧?她好像……该是在印度俘虏营地里的?印度人不是都跑光了
嘛……罕,你去问问她怎么回事。我们送纳登部长先走,你带着你的人收拾收拾,
可以晚一点,明天出发吧。"
" 这两年你都待在惠村?" 罕问," 我们跟尼拉说了,你得跟我们到芒市去。
我们要问你点事……呃……问点事。" 罕像是都没有好意思盯着女人的脸,他的
眼光飘忽,看在了虹被铐在身前的手上。" 钥匙呢?去找尼拉,把这东西的钥匙
的床底下好好的放着。他要这一切重来一次。他真的,非常,非常,希望这一切
将能够重来一次。
从随便什么角度看,罕都不应该再回到北部来,可是他除了带上一支枪往前
认的事,她确实害怕,怕他们的鞭子,怕他们烧红的烙铁,而且……怕得要命。
她现在就在害怕。她注视着那几个男人朝向她走过来,走到她的对面停住。
她意识到自己的心跳的飞快,膝盖发软。她几乎是本能的想要跪到地下去。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