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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丹药与灵虚子有关。”

玄玑子一愣神,好一会才才讶然道:“他不是已经被真人除了吗?”他并未见过灵虚子,只知那是一位法力惊人的妖道,曾经犯下滔天罪行,最后死在当时还籍籍无名的丹凤真人手下。

“我也不曾料到,可我确实在用药后察觉到了他的元神……”

冲虚观掌门玄玑子握着一个白瓷瓶子正在发呆,猛地见一个白影飘来,却已察知是丹凤,索性将那瓶子放到了桌上。

“云华已经告诉我了,这丹确实有古怪。”

他虽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却比丹凤矮了好几辈,所以丹凤飘落到桌边,也不与他招呼,只问:“碧霄观为何要给我们这个?”

横竖都是一死,蛇精决心放手一搏,若是真的给他猜中,方才损失的妖力便也不算什么。

无法再放出剑气,咒符又给了李崇霄,丹凤此时的境况与那蛇精也相差不远,蛇精是寻常蛇,他也是寻常人。

为了引走丹凤,他孤注一掷用全部修为做出了火蛇的假身,如今算计失败,妖力全失,只能躲进落叶堆里苟延残喘。

他为他的自负大意而后悔,心知逃不过丹凤的追杀,已经放弃地盘在此地等死。

待他听见落叶被践踏后发出的细碎声音后,原本晦暗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何事?”他有些不耐烦,却同样对自己此刻的状况不安。毕竟这徒弟见了他狼狈的一面,有些想法也不足为奇。

“师父……你的脖子……呃……”魏云华伸出手指在自己的耳后比划,脸上红得要滴血,眼睛也只敢左右瞄。

思量半晌,丹凤才恍然大悟,面不改色地回到屋内将头发披散下来一半,只梳起发顶与耳后的部分,总算是把后颈那些痕迹掩盖住了。

“是谁?”想起那个乘他意识模糊时与他交媾之人,丹凤只觉得寒气正沿着背脊攀爬而上。

灵虚子没有回答,他的气息总是突兀地出现,又很快散了个干净。

真气受制,无法再御剑飞行,无论是去碧霄观还是回冲虚观都太慢,丹凤只能摇摇头,叹了口气。

“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吃你的药。”

“不是已经让你吃了吗?”灵虚子轻轻笑着,“我可是一直在看着你。”

“你!”丹凤的手指险些抠进了树皮了,灵虚子的话让他意识到之前的事都太过巧合,一个不愿相信的猜测令他浑身颤抖了起来。

丹凤一个踉跄,扶住身侧的树,面色已经铁青:“你到底想干什么?”

“明珠蒙尘,于心不安,呵呵,你放心,那丹药是用妖的精魂炼制而成的疗伤圣品,对寻常人是无害的。”

果然是用的精魂……所以体内那气息才会如此清澈,难以逼出。

那力量十分柔和粘滞,一时竟排除不得,担忧那逃走的蛇精乘机再去袭击李崇霄,心急如焚猛力催动真气,却像是落入了一张大网,无论如何也出不去,反倒惹得五脏六腑都隐隐生疼。

心知大事不妙,他也顾不得许多,就算不用真气,灭掉那只已经功力散尽的蛇妖也不在话下。

狼狈地分开眼前凌乱草丛,向着发出妖气地地方赶去,丹凤恨恨道:“灵虚子,你果真好手段。”

“这七道符可令妖物不敢近身,拿好。”不想跟李崇霄接触,丹凤将符纸放到了一位随从手中,在他们敬畏的目光中转身御剑腾空。

迫不及待地朝着仅存的一点妖气飞去,隐约听到李崇霄在喊留步,心道那几道符凝了他不少真气,寻常妖物只会避之不及,定能护得这些人周全。

唯一担心的还是李崇霄,他的精气似乎有些特别,竟然能让那蛇精不惜舍弃几百年道行也要取他性命。

火熄灭之前,一道小小的黑影尖叫一声,躲回了树林里。

人群即刻大乱,护卫们一拥而上护住李崇霄,惊慌地环视着周遭的黑暗。

虽然只得一刻,李崇霄还是看见了那扑上来的东西是个狰狞妖物,心下骇然,对丹凤也有了些改观。

不过饶是那巨蛇有再大能耐,也无法摆脱白光的纠缠,又挣扎了许久,终于燃尽了一般从空中落了下来。

而那些白光也紧随其后,落了下去。

树林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看着这道长此刻一本正经的摸样,谁又能想到私底下竟是个如此会勾引人的家伙?降妖除魔,自己倒是比妖还妖……

绮念只得片刻,就被身后随从们的惊呼击碎了。

紧接着他也注意到了远处山林中惊人的景象。

“我只是个修道之人。”丹凤拱了拱手,强忍着不耐解释。

李崇霄随即应道:“敢问道长如何称呼?”

丹凤扫了他一眼,倏尔变色,望向东方,手中捏了个法诀,合眼专心念咒。

不过,不染纤尘的雪白道袍,冷若冰霜的美艳面庞,确实比那日狼狈淫靡的摸样像个仙人。

可惜丹凤对他的惊喜毫无反应,站定后双手一合,掌中白光化作一把利剑。

剑缓缓升上空中,悠悠打了个圈,然后有生命般抖了抖,朝着东方倾斜了。

他从榻上起来,换了一身衣服,仔细束好发,打开了房门。

门槛坐着他的徒弟魏云华,见师父出门,跌跌撞撞爬起来看着他,脸上又惊又喜。

“师父你都晕了三天了……”

将此事告诉左右,左右也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修为能达到化形的人太少,压根无人知道。

既然不是妖,那就是仙了。

显然是有夜行的人被缠上了,所幸妖物还未出手,丹凤来得正及时。

径直去与那些不知死活的赶路人汇合,免得妖怪发难伤人,可真待他飞近,才发现那是一大队扎营的人马,约莫有二十人。带着许多货物,却并不像押镖的,因为此刻这些人全都把一人护在其中,显然他身份极为尊贵。

等看清那人面容,丹凤脚下一错,所御的剑骤然散去,好在他功力深厚不至于真的摔下来,真气缓缓拖着他落下,反倒成了一副仙人飘然降临的摸样。

“我说它怎么不躲,果然。”看着还微微颤动着的小妖们,丹凤指尖微动,又是一阵剑光落了下去。

小东西一点声都未来得及发出。

终于杀了个干净,丹凤掸掸没有沾上一丝污迹的道袍,迎着夕阳御剑而去。

鲜血飞溅,毛球狠狠地抖了抖,却不肯出声。

丹凤定定地审视着它,有些惊讶,他心知自己的剑气贯穿了妖物的身体,却不会令其即刻死去,此种痛楚是谁也忍不下来的。如此作为,不过是迫那妖怪惨叫,可他却失望了。

一步步走了过去,他缓缓地扬起手:“这般能忍,我很佩服……可你还是得死。”

碧霄观远在京城,纵使化形飞去也得两日,且化形耗神,他真气还未充盈,要是在碧霄观真的见着了灵虚子,真气就决然不够用了,索性改为招摇的御剑飞行,飞一段歇一段。

他这般作为,倒是让一路不少小妖倒了大霉,只要落脚后察觉到周遭有妖气,丹凤就必定会留下来,找到妖怪老巢再杀个一干二净。为此耽搁了不少时日,他却也不在意,横竖都是除妖,于他没有轻重缓急之分。

花了半日才将一窝深藏地底的鼠精剿灭,听着那群妖怪濒死的呻吟惨叫,他笑着看了看天边夕阳的余晖,只觉得近日郁结于心的种种都随风而逝,心里畅快无比。

药有问题。

可是等丹凤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

彻底的无梦令他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还以为只是打了个盹,却不料醒来后全身沉得可怕。

“真人是说他用自己的精魂炼丹?”

丹凤沉默了,他对炼丹之事一窍不通,不敢妄言,若说精魂炼丹,倒是一直有的,可那是彻底毁去元神的恶毒方法,就算是对妖,也过于残忍。灵虚子纵使天纵奇才也绝无可能如此自毁,可丹药的效力惊人,的确像是用精魂炼制的,但灵虚子从中做了什么,却是猜不出了。

“总之,让得到丹药的门派都别用那玩意,我先去碧霄观探个究竟。”

当今朝廷热衷修道炼丹,碧霄观与皇家往来密切,几位道人都被封作国师,可谓烜赫一时,根本无需再与冲虚观之流的闲云野鹤结交。

“本以为只是一些丹药,留着也无妨。”玄玑子道,“云华说真人用了丹药后晕倒了,还发了癔症,又是怎么回事?”

“与丹药无关,是真气受损。”见掌门面露惊讶之色,丹凤知他想问什么,却视若无睹,继续道,“丹药并无妖气,不过……”他顿了顿,努力令自己平静,不会在提到那人时有丝毫失常。

“还有吗?”他有些不悦地问,散落的头发令他不太舒服。

丹凤此刻已经全然没了那些淫靡风情,面若寒霜,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垂落在两侧的发丝还是令他多了些柔和,魏云华竟然不怎么怕他了。

“差不多了。”魏云华答道,还想跟师父再说点什么,丹凤已经走远。

奇怪,为什么方才来发出真气充盈得令他绝望的丹凤真人,此时竟与常人无异了?

那般强大的人,又怎么可能同他这半死的妖怪耍心机?

看他面色如常,气息却有些乱,洁白道袍上竟还沾上了泥土草屑,莫非出了什么意外?

也罢,先杀了那蛇精,再做计较。

精魂也不是逼不出,只是太麻烦太需要时间。

微弱妖气犹如一丝缠绕林间的线,指引着蛇精的位置。

那些妖怪对魏云华围而不杀,不过是为了引他现身,可魏云华功力不济,极少下山,又是谁派他出来的?

遭到妖物暗算受伤之后,为什么如此巧合就得到了灵虚子的丹药?

莫非……冲虚观里有人与灵虚子勾结起来,要算计他?

也不知灵虚子是用的什么手段,竟然把丹药的效力变得如此奇怪,更让他不解的是,若他当日没有受伤,这药就不知会封存到何时,到时候一番努力岂不白费?

丹凤深深吸了一口气,强令自己冷静下来:“你就这么害怕我的真气?”

“我说了,是惋惜明珠蒙尘,纯阳真气就是挡住你的光华的污渍,我只会想尽办法除去。”

“药是你自己吃的,怎能怪我?”灵虚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给我滚出去!”

“你的身体里滋味太好,我怎么舍得。”

正思索,忽然,体内的真气毫无征兆地乱了,丹凤神色一凛,落下地来。

脚方触地,真气陡然剧震,像是被什么引导着一般胡乱地逆行,在他体内放肆冲撞,直撞得他眼前阵阵发黑,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手肘撑着身体艰难地爬起,还想凝聚真气,却惊觉体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奇异无比的力量,并非妖气也并非浊气,只是绵绵软软地纠缠在他的经脉之中,阻碍真气运行。

丹凤皱眉打量他半晌,魏云华开始还笑着,多被看了一会就心虚地转开头,脸也通红,话也卡在喉咙里。

不是他,不然他没胆子站在这。丹凤暗自思量,遂道:“我去见掌门。”

魏云华点点头,又偷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早就料到这妖物想要使调虎离山计,却还是险些让他伤着人,丹凤有些恼怒,所幸此刻妖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那妖怪丧失了大部分力量,此刻已经不足为惧。

“真是不怕死。”冷笑一声,丹凤决定追上去了结了那小东西。

走出两步,担心那妖还有后招,又回到还在发愣的李崇霄面前。

此刻,丹凤已经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

众人从未见过这般奇异的景象,竟一时回不过神来,只呆呆看着天空,却不知已有危险靠近。

“小心!”丹凤猛然睁眼,手中法诀一变,登时一团火焰在李崇霄胸前炸开,气浪推得他险些摔倒在地。

一阵排山倒海的震动后,只见数百道银白光芒冲上天空,开始翻腾游移,而被它们包围其间的,竟然是一条柱般粗细的巨大的红蛇。

蛇全身都燃着火,疯狂地空中挣扎着,可那些剑光却宛如跗骨之蛆,紧紧地纠缠着蛇身,用白光将那红色火焰撕成一道一道。

红白交错刺眼的光华将东方的天空都照亮了。树林也被这巨大的动静唤醒,鸟兽飞速逃窜尖啸不断,而不幸被蛇触到的枝叶,更是即刻焚烧了起来,化作灰烬。

李崇霄虽不明所以,却也见过道士施法的,不能再搭话,只得乘机又开始放肆地打量丹凤。

穿着衣裳倒也挺好看的,似乎比不穿显得还要瘦削一些,那腰,真是不盈一握。

想到当日欢好时手中的软玉温香,李崇霄心里又开始痒。

“此地有妖,切勿轻举妄动。”轻声吩咐后,丹凤收起掌心的真气,随即,那空中的剑如离弦一般飞了出去,宛若划破夜空中的流星。

若是没有这些人在,就可以亲自去收拾那妖怪,但比起除妖,护得一行人周全重要得多,所以饶是丹凤再不情愿与李崇霄再会,也只能默默地守在一旁,听他的蠢话。

“仙人,仙子……”李崇霄像是根本没听见丹凤的警告,愣是推开阻拦的人冲到了丹凤跟前,放肆地把他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于是三皇子与一位仙人的艳遇就此传开,而李崇霄也记挂着那场并不美好的欢爱,越想越是走火入魔,彻底被勾了魂,别人都入不了眼。

哪知道,他还没去找丹凤,丹凤就自己送上了门来。

虽然一眼就认出了那魂牵梦萦的脸,但截然不同的装束和气质还是令李崇霄犹豫了许久。

而那被护在其中的人,看见丹凤后,却是揉了揉眼又拍了拍脸,既是惊讶又是疑惑地打量了半晌,这才对着他大呼道:“是你!鹤仙子!”

却说那半场欢好后丹凤化鹤遁走,李崇霄几乎傻了半日之久。

他以为遇到了妖怪,可从来都只听闻妖怪害人,哪有妖怪被人折腾得如此惨烈的。

不多时,天色尽墨,夜晚的妖魔更多,丹凤杀得不痛快,于是飞得更慢,几乎是贴着山谷林间的雾气,只盼着有倒霉的妖怪撞上来。

他似乎运气不错,很快,前方的夜风带来了丝丝缕缕妖物的恶臭。

是个颇厉害的家伙!丹凤兴奋得舔了舔嘴角,驱使着脚下的剑往那处山间空地的火光飞去。

万千剑光暴雨般砸了下来,碰到毛球的瞬间就将其撕裂成了碎片。

银白的剑雨落下,溅起的却是红黑交错的血液,丹凤看着那场面,笑意更深。

待那妖怪彻底失了生气,他走了过去,掀开血肉模糊的躯体,毫不意外地在其下发现了一群小小的毛团,沾满了鲜血,已经看不出到底是什么。

御风而起,任烈烈寒风将血腥气灌满他的衣袍,却察觉尸堆里头似乎有个装死的,他面上笑意更甚,玉白的脸在余晖中染上了金红,却只显得他的容颜妖异残暴得可怕。

他背着手,冷冷地俯视着还有着微弱气息的一团毛球。

风拂动衣袂,随即一道白光“咄”地砸下,宛若一根细针,擦进了土里。

真气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伤处也无大碍,但却莫名地像是沾了浊气一般,手脚都被诡异的感觉缠绕,几乎令他动弹不得。

又凝神歇息片刻,知觉才渐渐回复了过来,方才那种凝滞感消散殆尽。

感知了一下伤处,那里似乎也并无不妥,一丝痛感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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