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镇长安慰着郝丽娜:丽娜,被激动。
郝丽娜哭了:爸,我怀着孕,郝春岩非要……爸,郝春岩弄得我大出血,他也不管我,还叫我去死。
郝镇长转过身子,望着我:春岩,丽娜说的是不是真的。
朝阳拉着我:还愣着干啥?快送郝丽娜去医院。郝丽娜要是死了,你吃不饱要兜着走。
87、郝丽娜住院了,她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
郝镇长的脸一直阴沉着,在抢救室的门前守着。我跟郝镇长在一起,内心的恐惧是巨大的。
照样感觉到了我的神色不对,问:你咋了?
我有些激动:郝丽娜死了,郝丽娜死了,她该死,她该死……
朝阳惊呆了,他发现了我衣服袖子上的血迹:你说啥?你杀人了?
我走进厨房,厨房里,郝镇长和郝丽娜在吃饭。
我坐在桌子上,郝丽娜笑了:你来干啥?
我说:吃饭呀,这是我的家,我来这里吃饭。
郝丽娜也走了,我坐在那里,像在冰窟里。
冷,我感觉到了痛心彻骨的寒冷。
89、秋天来了,秋雨绵绵,如烟似雾的秋雨把整个小镇笼罩着。枯黄的树叶在秋风中进行着最后的生命舞蹈,一声叹息,掉落在地上,发出了轻轻的哀怨。一群小鸟哀鸣着,飞向远处。
郝镇长终于打破了沉默:既然这样子,那你们就过吧。
郝丽娜大声喊:爸……
郝镇长站起来:丽娜,春岩心里的怨气太多,他现在的情绪说离婚,显得不合时宜。等他想通了再说。性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说: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做的事别人不知道?鸟飞过去都有影子,何况人?我就不相信郝镇长能一手这天,能把我杀了。只要我不死,我就会叫你郝丽娜臭名远播。
郝丽娜气的脸色苍白:你……
我说:光脚不怕穿鞋的,我现在连自己的爸妈都不要了,我还怕啥?
郝丽娜跟郝镇长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郝丽娜问:你要咋办?
我说:我不离婚。
我说: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郝镇长摆摆手:好了,别吵了。
郝丽娜抹着眼泪:爸,我要离婚,我说啥也不过了。
我进去的时候,我看见了郝镇长的脸,那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潭死水。
郝镇长看看我,说:春岩,你跟丽娜结婚也快半年了,你们之间的事你们自己都知道,我也不多说了。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不知道你咋样想的。
我看了看郝丽娜:我很喜欢丽娜,我想跟她好好过日子。
我几乎是跑出那个四合院的,跑出去后,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去学校?不行。去街道后面的梁上,不行?
我匆匆的走着,几乎是小跑着。
在经过派出所门口的时候,我跟一个人撞在了一起。我还想继续向前走,那个人拉住了我。
我不知道我是咋样跟着校长回到学校的,那天我醉了,醉的很厉害。我说了些什么我都记不清了。
88、我跟郝丽娜的婚姻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郝丽娜以前还会对我呼三喝四的,现在已经不再理我。我知道她对我绝望了,她已经不想理我了,她看我的眼神都是冰冷的,叫我不寒而栗。我在那个四合院的生存更加艰难了。
我笑了:没咋。东边不亮西边亮。她郝丽娜不跟我睡觉,我也能找到女人。
校长问:你能找到?
我点点头。
我说:在镇上的医院。
校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来,喝酒。
我跟校长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从来没有喝过酒的我感觉喉咙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好难受。我急忙吃了一点菜。
我走了进去,坐在了饭桌上。
校长给我倒了一杯酒:春岩,你媳妇病了?
我点点头。
我还想说什么,郝镇长说:春岩,男人做错了事不要紧,要紧的是男人要学会担当。
我怒吼着:我没有。
郝镇长厌恶的看看我:出去。
郝丽娜的下身出血更多了,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大腿,像蚯蚓一样蔓延着……
我站着没动,我咬牙切齿的告诉郝丽娜:郝丽娜,你听着,我不会送你,我想叫你死,你死了,就没人欺负我了,就没人给我戴绿帽子了,就没人骂我了。
郝丽娜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她的脸蛋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了。
我气的全身发抖,几乎说不出话来,我没想到郝丽娜会颠倒黑白。
我压压心头的火:我没有动丽娜,是他跟王涛……
郝丽娜的脸色顿时变了:爸,你看他……爸,我不活了,郝春岩说我跟王涛…爸,你想想,人家王涛对咱们家那么好,他咋可能看着我大着肚子干那个?
郝丽娜终于在第三天醒来了。
郝丽娜醒来的时候,我跟郝镇长守在病床前。
郝丽娜看见我,眼中全是怒火:滚,郝春岩,你给我滚。
我摇摇头:没有,我没有杀人。郝丽娜跟王涛-,她小产了,流了很多血,我不想送哦拿她去医院,我想看着她死……
朝阳瞪着我:你咋能这样子?你在他们家吃苦受累为了啥?再说了,不管咋,她是你老婆,她死了对你有啥好处。
我不知所措,刚才的那种愤恨变成了更大的恐惧。
郝镇长说:春岩,这好像是买的四合院,跟你没啥关系。
我愣住了。
我回到那个四合院的时候,门关着。我敲门,没有人理睬我。我用脚狠狠地踹了门,保姆开门了。
保姆瞪了我一眼:干啥?
我走了进去:狗眼看人低,我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你说我干啥?狗眼看人低。
是朝阳。
朝阳问:春岩,你干啥去?
我因为激动,恐惧,说不出话来。
郝镇长望着我:春岩,有些事呀,想的太好了不好。想的好了,会付出更大的代价。你不离婚可以呀,我们丽娜不着急,她有自己的生活,她的很多事我管不了,我也懒得管。我就是害怕你到了最后,啥都没落到,落了一身的晦气。
郝镇长走了,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郝丽娜有了底气:你不离婚也行,你跟我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吧。我无所谓,你熬着吧。
屋子里一片寂静,我感觉到了一种悲愤。
我被人利用了,玩了,现在像扔垃圾一样要把我扔掉。
我不服气,我要做最后的挣扎。
郝丽娜说:离婚不离婚又得不你。
我笑了:是的,你爸有权利,他可以给我们办离婚手续,但是,他不能把我的嘴巴封住。我要叫全镇的人知道,你是咋样怀上野种,咋样折磨我,咋样跟王涛-的。
郝丽娜瘪瘪嘴巴:谁会信你?
郝镇长看着我:春岩,你看……强扭的瓜不甜,我感觉你们还是分了好。你还小,还可以再找一个。
我笑了,我感觉自己完全失控了:分了?郝镇长,你说的这么简单。当初郝丽娜坏了别人的娃,叫我当了遮羞布,我认了;郝丽娜叫我给你们家当上门女婿,叫我跟家里断绝来往,叫我改姓,整天骂我,侮辱我,我认了;他跟王涛当着我的面做那个事情,我认了,现在要分,没那么容易。
我感觉人在-迫到极点的时候,人会失去理智,失去控制,无所顾忌。我以前害怕郝镇长,害怕郝丽娜,现在,我啥也不怕了,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我想要的,我只能做最后的搏斗。
郝丽娜瞪着我:喜欢我?你喜欢我你会看着我大出血不管我,盼着我死?
我说:你要是不跟王涛那样子我会说那些气话?最后我还不是把你送到了医院。
郝丽娜说:你胡说,我跟王涛啥也没有。
郝丽娜在养病,郝镇长给她找了保姆,我现在已经很多余。也许是心理原因,我感觉那个保姆对我也很鄙视。每次吃饭的时候,她总把我的饭单另弄出来,放在饭桌上,冷冷地告诉我:快点吃,吃完了我还要洗碗。
我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八月初的那个晚上,郝镇长把我跟郝丽娜叫到了他的屋子。
校长又喝了一杯,醉意更浓:你能找到,我咋找不到?
我笑了:找女人简单,我给你找。
校长看看四周:别胡说,我们是老师,老师知道吗?哈哈哈哈。
我跟校长闲聊着,边聊边吃着。酒入愁肠愁更愁。我不知不觉中喝了很多,校长也喝了很多。我迷迷糊糊中听校长说,他很寂寞,老婆孩子在县城,他一个人在这里无聊的要命。
我睁着醉眼,笑了:你有老婆跟我有老婆一样,用不上。
校长盯着我:你咋了?
校长问:不要紧吧。
我说:不要紧,过几天就出院了。
校长说:在哪个医院,我去看看。
我没有动。
郝镇长站起来,把我推出门。再把我推出去之后,郝镇长重重的关上了门。在郝镇长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绝望了。我知道我跟郝丽娜的婚姻快走到了尽头。我不知道自己下来咋办?我对昨晚的行为感觉到了深深的懊悔。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冲动是魔鬼。
走过镇上的龙兴饭店的时候,我看见了我们校长。校长是一个四十一二岁,留着小平头,带着眼睛,皮肤有些黑的男人。校长从玻璃窗户看见了我,向我招手。
我在那里站着,静静的看着,我的心里竟然有一种喜悦感。郝丽娜伸出手,似乎想抓我,我躲开了,郝丽娜抓着床单,痛苦的扭动着身子,她下身的血更多了……
忽然,一种恐惧袭上我的心头。我害怕郝丽娜死,她死了,郝镇长不会放过我,我该咋办,我该咋办?对,我不能站在这里,看着郝丽娜死,我必须离开,我装做在外面不知道。
想到这里,我离开了新房。在离开新房的时候,我看见了郝丽娜绝望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