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月走了之后,建飞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24、吃完晚饭,我正在洗脚,建飞来了。
铁牛问:建飞,吃了吗?
香月看看我,他的眼睛里有泪光。
建飞说:春岩是我亲叔的儿子,没事,你说。
香月说:我晚上想来学校睡。
香月说:建飞,饭做好了,回家吃饭吧。
建飞说:我不想吃,你们回去吃吧。
香月问:那你晚上回去不?
铁牛皱着眉头:听着恶心,两个老爷们说啥爱不爱的。
建飞说:我从小就感觉我是女人,我只是错长成了男人。
铁牛站起来:我要去给春岩做饭,你先坐着。
天气渐渐变凉了,树叶枯黄,开始凋零。
那个周末,我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铁牛跟建飞坐在西窑里说话。建飞已经不去教书了,在家里呆着,香月的娘家人带走了香月,说要跟建飞离婚。
铁牛问:那个男的找你了吗?
香月哭泣着:秀娥婶子,别说了。
香月推开秀娥婶子,逃走了。
秀娥婶子在后面喊:香月,晚上睡觉小心点。
有人说:两个大男人钻玉米地?
也有人说:日-?恶心死了,亏他建飞还是教书先生,咋能干这个事?
秀娥婶子大声喊着:嗷。不是说建飞跟香月在一起办不了那个事吗?咋跟男人钻了玉米地?原来人家喜欢男人,喜欢做女人。
白少峰跟建飞在玉米地里拥抱着,亲吻着。白少峰把玉米杆用脚踩到,放平,建飞轻轻地躺上去。白少峰吻着他,脱掉了他的裤子,同时也脱光了自己。白少峰跪在玉米杆上,把建飞的两条腿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白少峰的-在建飞的菊花上慢慢地摩擦着,缓缓地插了进去……
我感觉自己的-有些硬,擦了屁股,站起来,提上裤子。
我走出玉米地,想去呼吸一下空气,叫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
数上高梁高
一十三省的女儿哟
数上咱们蓝花花好
实实的爱死个人
青线线那个蓝线线
蓝个英英的采
25、秋天的黄土高原上,一片丰收的景象。玉米、高粱练组成了一条绿中带中红的丝带。谷子成熟了,弯着腰。沟沟茆茆里,酸枣树上的酸枣像红色的珍珠,秋菊散发着它独有的清香。
秋收开始了,沟沟茆茆里,都是忙碌的人们。架子车碾过有着千年尘土的小道,把玉米或者高粱,谷穗运进高原上的一个个小院子,窑面上,已经有红辣椒成串挂在那里。
不知道谁在那个山窝里唱着那流传很久的,讲述着发生在我们陕北的爱情:
建飞捂着脸:爸…
大伯瞪着建飞:跟我回家。
建飞没有动,大伯又一个耳光打在了建飞的脸上:回家。
我懒洋洋的说:没事,刚起来。
建飞说:跟哥去学校。
我犹豫一下,跟着建飞去了学校。
香月愣住了,眼中的泪水奔涌而出:离婚?
建飞说:我不想害了你一辈子。
香月说:我不离,走进你们家的那天起,我就没打算离婚。
香月说:建飞,跟你结婚后,我那点做的不对,你说,你这样子我受不了。
建飞说:没有呀,香月,你做的很好。
香月泪汪汪的问:那你为啥躲着我?不跟我在一个炕上睡觉?
建飞犹豫一下,打开门,香月进来了。
香月看见我躺在床上,愣了一下。
我急忙坐起来:嫂子。你要在这里睡,那我走了。
铁牛说:有啥行不行的,哪有不吃腥的猫。是个男人见了男人都行。
建飞叹息着。
我不想叫铁牛跟建飞继续扯下去,我怕建飞夺走我的铁牛。我急忙擦了脚,说:走吧。
铁牛摆摆手:我不去,我晚上还有事。你咋睡学校,你媳妇不在?
建飞脸色有些难看:她在。
铁牛说:建飞,你是个男人,有些事叔不知道该不该说。
秀娥婶子说:香月呀,我看这个建飞不是身体有毛病吧。他跟乡镇上那个姓白的挺好的。
香月一愣:你啥意思?
秀娥说:没啥意思,我就是瞎说。
建飞说:铁牛叔,我吃了。我来叫春岩跟我去学校睡觉。我一个人在学校害怕。
铁牛笑了:你一个大男人怕啥?
建飞说:我胆小。要不你跟我去。
建飞说:不行,晚上春岩跟我一起睡。
我愣住了,我正想说我晚上在家里睡,建飞给我使了眼色,我会意:是呀,嫂子,我们家的炕塌了,我晚上跟着建飞哥睡。
香月没有再说什么,走了。
建飞说:我不回去了,我晚上要在学校写教案。
香月没有吭声,站在那里。
建飞问:咋了?
在铁牛就要走的那一瞬间,建飞猛地抱住铁牛,在铁牛的脸上亲了一下。
铁牛愣住了:你这是干啥?
建飞说:我去找他了。他叫我再也不要找他,他老婆跟他要离婚。
铁牛说:也是,这种事,咋说。俗话说,宁愿断孙绝子,不叫求尖沾屎(意思是宁愿一辈子打光棍,也不能日男人-)。
建飞叹息着:他当初说他爱我,爱我一辈子。
人们又发出了一阵子刺耳的哄笑。
建飞和白少峰在哄笑中跑出了玉米地,消失在了山路尽头……
26、秀娥婶子当初在麦草垛后面的誓言得到了报复,建飞跟白少峰钻玉米地的消息传遍了我们附近山区的沟沟茆茆。建飞顿时成了我们这里的名人,成为了人们茶语饭后的谈资。
围观的人发出了哄笑。
香月来了,她望着正在穿衣服的建飞和白少峰,眼睛里全是惊恐、怀疑、绝望、悲愤。
香月转身要走,秀娥婶子拉住她:香月,干啥去呀。你看看建飞,多给你长脸,把外面的野男人都能勾引到我们的玉米地里。要我说呀,他们张家真的是有本事,当初枣花勾引了一个铁牛,把自己的男人杀了。这建飞勾引了一个野男人,不会把你杀了吧。
在建飞的学校,我坐在床上,建飞给我倒了糖水。
建飞问我了一些学校的事情,我大概说了一下。我们有一搭每一点搭的聊着。
香月推门进来了。
我看见秀娥婶子鬼鬼祟祟的带着几个妇女,悄悄的走进玉米地,也就在同时,秀娥婶子大声叫起来:快来人呀,有人偷玉米…
人们从四面八方的玉米地里钻出来,围过来,我看见了建飞光和白少峰光着屁股,惊慌失措的站在玉米地里。
眼前的这一幕叫所有人都惊呆了。
青线线那个蓝线线
……
我跟铁牛把后沟的玉米收了,铁牛拉着架子车回去了,叫我在地里抱玉米杆。我抱了一阵子玉米杆,感觉到自己肚子疼,跑到一个玉米地里拉屎。我刚进去蹲下,就远远地看见白少峰跟建飞走过来。他们钻进了玉米地里。
生下一个那蓝花花
实实的爱死个人
五谷里的那个田苗子
青线线那个蓝线线
蓝个英英的采
生下一个蓝花花
建飞穿上衣服,走了。
香月跟大伯跟了出去。
现在想起来那一幕,我还是记忆犹新。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内心深处总是涌现一股酸涩。我愤恨上帝,上帝造人的时候,为啥只叫男女相爱,为啥不叫男男相爱?为啥男男相爱这么难?为啥男男相爱要被世俗唾弃?
建飞说:香月,你会后悔的。
香月正想说什么,大伯进来了。
大伯阴沉着脸,一个耳光打在了建飞的脸上:你还要离婚?你上天了?
建飞说:我给你说过,我有病,不能干那个事。
香月说:建飞,我不是那种不要脸的淫荡女人,我只想要一个娃。要了娃,爸妈也就安心了。
建飞沉默一下,说:香月,我们离婚吧。
建飞说:春岩,没事,你嫂子一会儿就走。
香月不说话,坐在了建飞的床边,抽泣着。
建飞问:咋了?
在建飞的宿舍,我脱了衣服,钻进了建飞的被子里。建飞的被子里没有铁牛被子的那种男人的汗味和膻气,而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建飞脱了衣服,在我的身边躺下。他递给我一本书。我无聊的翻看着。
有人在敲门,建飞问:谁呀。
门外没有人说话。
建飞说:叔,你说。
铁牛说:我跟香月不熟,但是听村里人说她贤惠,能干,这就行了,不要挑剔了。你也不要躲着人家,跟人家生个娃,好好过日子。
建飞说:我哪方面不行,我给你说过的。
建飞似乎听见了秀娥婶子的话,冲着香月喊:香月,回家做饭去,我先去学校了。
香月匆匆离开了。
建飞看见我,冲我笑笑:春岩,没事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