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早已麻木,但此刻从昔日同窗嘴里听到,还是心里一刺。
过去不代表它就真的过去了。
江深看了看她脸色,皱紧眉头,拉着她胳膊,说:“走,去别家。”
一人说:“好像有人见过她,年初的时候。”
张扬说:“年初?不会是姜老师去世的时候吧?”
一人笑着说:“还说你不暗恋她?姜老师的事情,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赵晓晓问:“她回你了吗?”
张扬说:“没,但她qq经常在线。”
赵晓晓笑着说:“张扬,你该不会暗恋她吧?”
陆离转过头,看着她,说:“所以,你回来了?”
江深回答:“嗯,对。”
陆离说:“真好。”
“记得。”
江的对岸是居民楼,一排一排,万家灯火,灯光莹莹,倒映在江面上,五彩斑斓,随波晃动。
陆离问:“现在站在这里什么感觉?”
江深把车停在了路边,陆离先一步推门下了车。
这里偏僻,没有行人,只有成排的路灯和垂柳,柳枝低垂,将昏黄的光遮住,枝影交错落在路面,风一吹便张牙舞爪。
陆离靠在栏杆上,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另一个女声说:“她都多少年没回来了,你认错人了吧。”
赵晓晓说:“我觉得我没认错,可她不是。真的太像了,你们待会有机会见到的话……”
一个女声打断她:“都已经十多年了,你见过她?说不定,她早就变了。”
张扬站在路边,目光紧盯着跑车的车尾,直到跑车彻底消失不见,才转身离开。
开出一段距离后,江深问:“去哪儿?”
车内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陆离说:“江边。”
好一会儿后,张扬松开副驾车门,往后退开。
江深哼一声,绕过车头,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车子启动,陆离看一眼后视镜里的人,微微皱了皱眉。
陆离转过头,面无表情,声音冷淡疏离:“对不起,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陆离,我叫江深。”
江深拍了拍他肩膀,说:“哎,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别逮着美女就乱认。”
张扬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走上前,伸手扶上车门,说:“陆离,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张扬啊。”
江深一把推开他,大声道:“怎么着?耍流氓?”
张扬被她推了一个大趔趄,连着后退两步才站稳。
他看向推自己的人。
……
吃完饭已是八点多,对门包厢的人早已离开,两人又聊了会儿,江深叫来服务员买了单。
刚走出包厢门,却见一人站在门边,陆离看了那人一眼,挽上江深胳膊,往大门走去。
一个男声惊呼道:“什么?你确定?在哪?”
赵晓晓说:“就在对面包厢。”
话音刚落,叽的一声,似是木头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陆离往门口看了一眼,眯了眯眼。
陆离摇了摇头,抽回自己的胳膊,说:“我想吃这里的辣炒虾尾。”
江深见她坚持,更加愧疚,说:“是我不好,不应该拉你来这里吃饭。”
服务员这时推开了门,开始上菜,陆离朝她笑,“这地方可是我要来的,别和我抢功。”
一人说:“据说,五年前她也回……”
江深看了陆离一眼,起身将包厢门关上。
门一关上,声音立刻小了许多,可这也是掩耳盗铃,人多嘴杂,七嘴八舌都是在谈论过往,偶尔提及陆离两句,都是沉默片刻,再岔开话题。
张扬没吭声。
一人说:“我听说,她现在还是单身。”
屋内突然沉默了,片刻后,赵晓晓咳嗽一声,说:“你怎么知道?”
张扬问:“你们有人联系过她吗?”
赵晓晓说:“没,你联系过?”
张扬说:“高考完没多久,有天夜里我看到她qq一直在线,和她说了两句。”
江深睁开眼,看向陆离,问:“你呢?再站在这里,有什么感觉?”
陆离皱了皱眉,转回头,看着江面。
江深闭着眼,回答:“活着真好。”
陆离说:“对,活着真好。”
江深说:“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很好的人。”
江深在她旁边站定,倚着栏杆。
入秋了,风有些凉,吹在脸上酥酥麻麻。
江深闭上眼睛。
江深扭头看了她一眼,过了会儿,才说:“好。”
……
江边。
江深正好看到,说:“你对他…好像有点不一样。”
陆离回过神,说:“我们…是同桌。”
江深从后视镜里看一眼。
江深眉毛一竖,骂道:“你他妈有病……”
陆离看向江深,江深不吭声了。
陆离从口袋摸出身份证,把照片那一面朝向他,说:“你真的认错人了,我是瀛洲市人。我来这,只是来参加个会议。”
张扬愣了,又看向车内一言不发的人。
江深说:“听清楚了,我不是你嘴里的那个什么陆离,她也不是。她叫江深,我叫江离,我们是双胞胎。”
张扬盯着陆离,说:“你是不是改名字了?”
张扬紧盯着她,跟着她来到门口的跑车旁,在她即将拉开跑车副驾车门的时候叫住了她:“陆离,真的是你。”
陆离闭了闭眼,一个用力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张扬伸手挡住即将关上的车门,说:“陆离,我是张……”
赵晓晓说:“张扬,你干嘛去?人家说她姓江,不姓陆,而且人家有个双胞胎姐妹。”
一人说:“我记得陆离家只有她一个吧?”
一人说:“对啊,那就肯定不是陆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