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租房看孩子上学的,有开洗车行的,也有刚毕业的大学生,但是更多的是洗头妹,工地仔,或者是混吃等死的二混子。
方筝长的白净秀气,巷子里大把摸不清来路但是胆大的姑娘上门堵,大多被拒了,偶尔有几个看顺眼的也带回来过,哪个都被方想年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排挤走。
阿花是两年前搬来的。
行
只要这小崽子好好的,把他命给他都行!
那女朋友后来不死心的来了很多趟,到底还是算了。
这话说来有些长
约莫是方想年十二岁那年,方筝二十四岁,年轻人气血旺,聊的女朋友一个接一个,那会刚按揭买了辆出租车的方筝很穷。
不愿意平白一天挣的钱扔进小旅馆里,刚交的女朋友也是个火辣不嫌弃的性子,本就是抱着过一辈子的念头,索性直接搬到方筝家里,二人整日在屋里咯吱咯吱的没完没了。
“就这...”
穿戴整齐的方筝有了些青年的模样,一头略微发黄的头发在傍晚的霞光里平白给他添了些温润的感觉。
他挠挠头
少年的拳头攥的死紧,密网从前天开始改版,他整整两天两夜没合眼,方筝最近忙的手脚不沾家,两天两夜两人没正儿八经说过几句话。因着八岁时那病,方筝对他每届的班主任都没少送礼,他是真想他了,想的又急又燥,整颗心都能撩出火来,随口编个不舒服的理由请假,对他这称得上天才的优等生看极重的班主任便直接给方筝敲了个电话。
他回来的路上心跳的极快,觉得不大会这人肯定会回来,也许一推开家门他就搁堂屋躺椅歪着,也许这会他正坐在大铁门前张望着。
但是他脚程太快了,回来时家里静悄悄的,种了三年才开始结果的葡萄沉甸甸的挂在房梁下,被虫子啄了大半,透明带些紫的嫩肉妖娆的翘着屁股,方想年懒的理会,靠在床头静静的听着铁门的响动,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不是!不是!我的错!都是爸的错!”这话是径直踢了马腿。
少年嚯的站起来,脸色在灯光的背影下看不真切。
“我说过我讨厌那些女人的味!闻见就恶心!你是有多憋不住,多想把她领进门!故意在对门干她!这会跟我面前摆当爸的脸!那女人一早哇哇的浪叫时你耳朵聋了?!”
方想年坐的是院子里的摇椅,比马扎高,他挪过去只得抬头看他。
天色暗了下来,院子门梁上的感应灯亮了,正好在躺椅上方,少年的头发很黑,在灯光下打着温柔的圈,趁着他清俊的五官,显的别样温润,方筝心的软了。
“别生气了,我本来接了个临市的单子,一趟能挣两天的钱,你班主任说你不舒服,我就推了,碰见她是巧了,而且你睡的跟个猪仔似的。”这话说到最后明显带了些委屈。
说话五句有三句是从嘴里过,说了就忘了。
这几天学生放假,方筝接了好几趟长途搬家的活,回来已经半夜了,今天好不容易有事回来早点迎头就碰见找上门来的娇姑娘,磨磨蹭蹭的便上了头。
他这会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尖,搬个小马扎坐在少年对面,打马虎眼
四散的水渍泼了满床。
不能睡人了。
方筝洗完出来就看见卫生间门口整齐叠放的衣服,白色短袖,灰色休闲裤,还有浅蓝色的内裤。
方筝偷摸的跟她好上小半年了,上次趁着方想年不在家往屋里带过一回,小崽子脸黑的厉害,但是还好没犯病
被这小崽子逼着答应再不往家里带人,方筝也应了。
但是他就这性子
洗水巷子当年听说想开发,老一辈为了多赔点钱,没少把院子往上垒,一个院子七八间房都是少的,结果开来开去,这成了城区少数没挨上开发的地界。
乡镇来城里打工的多数会来这租房子,就是因为便宜。
所以这地界人来人往热闹的很,但是也乱,三教九流哪行哪业的都有。
然后两年没犯病的方想年当晚就犯病了,全身起满红疹子,哭嚎的整个巷子都听的真切,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方筝吓的默默哭了一夜。
那会的小少年捏着他的衣角可怜的很
“我闻见那女人的味就恶心,把她赶走行不行...”
“这不是好好的吗?”
方向年冷笑,手指往前一勾,背心中间一大片白斑,显示着主人的荒唐行径。
“你说过,不会再带人来家里。”
他是被热醒的,鞋按着他的脾性方方正正的摆在床尾,薄被从下巴到双脚,盖得严严实实。
是方筝一惯的作风,除了这便是外边挡不住的浪叫。
许是长大了,方想年早没了几岁时那黏黏糊糊,软绵绵娇糯糯,这会沉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模样平白让方筝起了一身冷汗。
到底是自己的错
他扁着嘴不吭声
方筝不小气,但是是个财迷,尤其是方想年这几年长得快,还没十六的年龄几乎跟自己一样高,在学校也是接二连三的跳级,他总觉得要花钱的地方多了,该攒些钱了,这段时日尤其勒紧裤腰带,平白扔了个单子,他想起来就肉疼。
“还是我的错?”
面对他的质疑,方筝直接摆手
“为啥你买的衣服我穿上感觉这么舒服,特别是这屁股,汗湿了都没印子,透气!”
方想年一声没吭。
寻思着是真生气了,方筝搬着马扎挪到他跟前。
他站在院子里大喇喇的往身上套,有些布满的嘀咕
“你少给我买衣服,我的够穿!”
方向年手指勾着一件被揉皱的白色背心,臭着一张俊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