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烧烤摊跟自己家的没两样。
这会天色将黑,院子角落里只坐了一桌面生的客。
“三个人!老样子!”进门方筝就冲里头大伯喊。
“我家小天才这么棒!我们今天出去吃!爸爸给你点炸香蕉~”说着摸了摸这和他一般高的小崽的脑袋。
这时隔几天的亲呢举动让方想年轻微的红了耳尖,到底是没拒绝。
三人坐着杨毛的桑塔纳来到老街的烧烤摊
眼看着方想年越长越大,他的眼睛都开始冒光。
“听说想年期末考又是第一?”杨毛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和蔼可亲的模样活脱脱童话故事里的狼外婆。
方筝好奇的回头
洗水巷有一个算一个,都巴着这货赶紧成个家,最起码回到家不是半大孩子掌勺做饭。
这会杨毛有些不明白
“男人玩玩很正常,但你这从十八玩到二十八也够了吧,而且不是哥哥说你,你这张脸是招人,但是耐不住家里穷啊,当年给想年看病连半块宅子地都抵了出去!你瞅瞅这巷子里也就你家光秃秃的一个院子,三间小屋,垒都垒不起来!这阿花根上也好打听,差不多就行了啊!别眼睛看不见底下,不知好赖人,难不成还想着想年给你养老?你是不知道现在市里的姑娘多金贵...”
一个星期前阿花像是故意的,用着小屄在他鸡巴前磨磨蹭蹭,黏水流了满手,就是憋着不让他进,非得哄着让他说去扯证才算完。
方筝很花
这花不是说始乱终弃、三心二意。
说我带你走就真的带走了
说给你买个电脑
第二天就蹬着破三轮淘回一个大屁股的二手电脑。
“唉!”杨毛现在不比从前,有点闲钱圈子也跟着不一样,多少有些看不起曾经混在一起的哥们,但是方筝不一样。
长得白净,嘴甜会来事。
最关键的就是他院子里这方想年
“你装什么傻!西头发廊里那什么花,长的忒俊那个,一个星期前就张罗开了,说等你回来就去扯证!”
方筝愣了,手挠了挠脑袋有些窘。
但是下意识却去看了看方想年的脸色,院子里暗看不真切,反正说不上好。
所以两人吵架毛嫂总拿那屋说事,说的三十好几的杨毛怪抬不起头的。
这会杨毛不干了,没好气的打了他一下
“装什么傻!哥几个还没找你算账呢,什么时候办喜事?”
“这多的腰子是送的呀,老邱。”
“臭小子!都要结婚的人了,还不知道喊人呢!”
方筝张目结舌的看看他,把眼睛移向杨毛
但是到底是没走
因为好些老头老太太先走了。
方想年以为方筝不喜欢他们
方想年刚来那会,巷子里的老头老太太看见方筝便要抹两把眼泪。
后来方筝晚上搂着小孩睡觉时,眼睛湿了
他说
“一早听二德说你今儿早回,还真让我堵着门了!”推门进来的是巷尾的老户,杨毛。
标准的土财主,家里底上盖了四层楼,整整三十二间屋,早先前没盖房之前是个苦哈哈的黑车主,为了养老婆孩子没日没夜的干,远路近路没少折腾,这几年在家收房租吃的腚肥腰圆,之前的线就转手卖给像方筝这种想跑车多挣点钱的主。
因着最近有金钱压力,方筝没少往他那跑,还真混到不少近路的活,嘴上说着感谢安排吃喝,只是一直没摸到空,这会杨毛犯了酒劲,自己找了上来。
洗水巷里方筝是名人
不止是方筝
更是整个方家小院
洗水巷里头什么买卖都有,但是这老街烧烤却是独一份。
味道只能算一般,但是老街烧烤做了十几年,很多本地的都是打小在这吃,而且这是自家的大院子,老板爱养些小动物,墙角排着一长溜,排队数就是乌龟打头,中间海陆空,最后二蛋那条大狼狗结尾。
小时候谁家毛孩子都没少上门对着笼子水缸,或者是狗链子念念叨叨,最后家长找上门死啦硬拽的提溜走才算了结,如此往返。
“又考第一?”
方想年对他还有气,轻哼了一声。
方筝眉眼笑开花
六岁进方筝家时就和这里人不一样,小小一点,眼神睨着,天生挡不住的贵气。长得也好,小时候就白还俊,长大更是变了样。
除了遮挡不住的干净清俊,便是这举手投足的衿贵非凡,更别说他聪明,比别的孩子上学晚了好几年,愣是年年第一,接二连三的跳级,听他闺女说那是学校的传奇人物。
杨毛在内圈混了几年,活生生把这方想年当成大宝贝,而且他家里还有两个十五六的丫头,他打这块主意不是一两年。
眼看着话越扯越远,方筝拉了他一把
“瞎说什么呢!”
而是对每个女人都真心实意,嘴甜的像啃了蜜,乍看像情谊深重,但是后来说不来往便断的一干二净。
这么多年,他靠着一张嘴和白净的脸身边就没断过女人。
洗水巷的老人都寻摸着最早定下来的就该是这命苦的小子,但是现在二十八了,一茬长大早的孩子都七八岁了,他却还单着,也不算单着,毕竟身边也七七八八的不老少,但是总归院子里只有两个男人,算不得定下,就是单着。
方想年十二岁时电脑不算多稀罕
但是对那时候兜比脸还干净的方筝而言,稀罕的不行。
但是也只是对方想年了
他喃喃的说
“我说着玩的...”
方筝一直都是这样,七七八八的玩笑话说了一箩筐还多,尤其是床上算不得数的骚话更是扯都扯不完,除了对方想年
这话说的方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喜事?”说着瞥见方想年筷子停在鸡翅那,径直拿过铁签,用嘴把外头考的兹兹冒油的鸡皮啃掉嚼吧嚼吧咽了,再放在他跟前,疑惑的说
“我怎么不知道?”这幅样子几人早就见怪不怪,因为小孩打小就不吃皮,所有肉类夹着水果统统不吃,硬拽着也吃点,就是吃完一天都没个好脸色,方筝扒皮习惯了,只是这会方想年筷子收了回来没吃,低垂着脑袋看不清神色。
“毛哥你要娶小老婆啊?”
这话把两人都逗笑了。
杨毛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因为那三十二间屋有一多半是毛嫂从娘家要的钱盖的。
但是每次送走一个,方筝便会搂着他哭,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只是绣着荷花的老枕巾湿的能拧出来水。
方筝的老样子是羊腰、羊球、韭菜、羊肉串、两瓶啤酒、还有方想年喜欢吃的鸡翅、土豆、烤馍、脑花,跟着人数翻三倍。
老邱伯送上来时,笑眯眯的,方筝一瞧,今儿的腰子给了十个。
“哥哥带你走吧,去个没人认识的地。”
方想年摸了摸他的脸,声音软软的
“好”
“我正说今天得空上门去请你呢,咱哥俩整点烧烤喝点啤酒怎么样?”吃人嘴短,财迷的方筝顺着话就把意思给出来了。
在外人面前,方想年永远是那个衿贵的少年,他微微额首打招呼
“大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