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泽：冷漠。
“呀，看起来你们聊得不错。”
太宰险些甩了个黑泥满满的假笑过去，发现是樱川之后他强行揉了个正常的表情。涩泽龙彦则是狠狠地转过头，不再去看。
他们俩骨子里都是极其冷漠的人，都不把生命放在心上，都认为这世界没什么有趣的。
涩泽龙彦因为过于强大的能力，让他早早地获得了太多，以至于没什么可追求的。而太宰治是骨子里融了一股悲观情绪，因为聪慧过人的头脑而对人心充满失望。
这两人放一起，多少有点针锋相对又惺惺相惜。
“别碰我。”他不小心碰到了涩泽龙彦的身体。
太宰治挑眉，转头去看涩泽龙彦，涩泽龙彦并没有看着太宰，他微微低下头，让发丝盖住了小半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不是刚刚那一声，太宰就要以为这人是个不会叫的玩偶了。
“你不是自愿的吧。”太宰用肯定句说出了结论，“不想被我碰到，是因为害怕异能力被我消除？”
“就当我是来品尝美食的吧。”樱川含糊地说。
边上有人路过，眼神都落在涩泽龙彦那头白发上，他太特别了，一看就感觉这种人不应该在小巷里的火锅店出现。
女生的目光格外多，看着两位帅哥吃饭而窃窃私语。
回到熟悉的土地，总是能让人放松。樱川不喜欢横滨的氛围，时不时就会有战斗、死亡，出个门买菜都能看见不明身份的人在处理尸体，贫民窟里的人透着一股压抑绝望。
那种日子过多了，樱川会觉得自己要变成神经质。
回到熟悉的大陆让他兴奋不已，拉着一脸不开心的涩泽龙彦在小巷子里找了一家火锅店，二话不说点了一堆吃的。
......
“就算有再多的风险，我有拒绝的权力吗？”涩泽龙彦轻声说。
樱川于是笑了：“那就要看你的选择了。”
“涩泽君。”樱川无奈叹气，“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我并没有想要一直折磨你，否则也不会解开你的锁链了。”
“我只想和涩泽君谈个交易，交易完成后涩泽君随时可以离开哦。”
樱川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很没有诚意。但不强迫的话，他确实很难搭上涩泽龙彦这条线。
……
太宰不管心里如何，表面上还是好说话的。
涩泽龙彦就不一样了，樱川先前把他折磨狠了，现在活生生地表演自闭，怎么都不肯给点反应。
“我饿了。晚饭想吃什么？”他若无其事地把话题拐到了不相干的地方。
“螃蟹。”太宰治答得毫不犹豫，他仍旧幽幽地看着樱川，“有点变态哦。”
“你是说谁变态？我不知道这里有谁变态哦。”
未来，太没有确定性了。
“等我自杀成功，樱川先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太宰用活泼的语调说，“富有朝气地死亡是我的理想！”
樱川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知道太宰向往死亡，但他又不可能放任他死亡，出于私心，他希望身边的人都能活着。
“怎么会问到这个？”
“胡乱猜的。”太宰旋开了药剂的瓶子，嗅了嗅，将巧克力香的液体一口闷下，马上就觉得头顶和尾椎骨痒痒的，猫化的特征从身上退去，“樱川先生看起来没打算在这里久留，我先提前要个联系方式，药可不能断了。”
这样一来他终于能换个坐姿瘫下了，尾椎骨多了条尾巴，意味着他坐下的时候不得不挺着腰，屁股翘起来一点，稍微不当就会压到自己敏感脆弱的尾巴。
“嗯？为什么提这个？”樱川心里一紧，连太宰治的称呼变化都没发现。
“樱川的异能力更多的是在过程上，而不是结果呢，就好像中世纪的女巫，把一堆乱七八糟的诡异东西放进锅里搅一搅，结果出来的成果真的有用一样。樱川的能力便是让成果出现。而所谓的成果一旦出现，就已经是合理的一种存在，连人间失格都不会把它消除。”
樱川：容我想想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樱川塞了一堆苦巧克力味的药剂给太宰：“太宰君，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你都要喝这个了。”
“嗯？”两只猫耳动了动，细长灵活的猫尾绕过来卷住了手腕。
“很抱歉，猫的特征恐怕很难从你身上消去了，解药做不出来，只有这种暂时压制的药。一个月喝一次，每次一小瓶，肯定够了。”
“我家只有两间卧室，我那边床不够大。”樱川选择性忽略了太宰的话。
“让他睡沙发。”
“……”樱川把新衣服套在太宰头上，又扔了一套衣服给涩泽龙彦，“太宰君，多铺一个榻榻米而已，不用你们两个睡一起。”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
樱川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几乎以为自己又穿越了，要不然怎么会被两个人盯着看。
“你醒了？”太宰治抱着被子幽幽地说，“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个女孩子了。”
“所以你们之后就住在一个房间吧。”樱川微笑着决定。
太宰裂开了，拖长了调子大声说话：“为什么——”
“晚饭没有螃蟹吃就算了，为什么我还要和他住一个房间啊，樱川先生不应该把他捆在自己床上吗——”
涩泽眼神晦暗，冷冷地盯着太宰，而太宰又报以无辜的神情。
“你呢？装成这样很有趣吗？”他说话仍旧有点哑，“对这个世界无望了就应该专心去死，而不是在这里假惺惺作态，都让人分不清你究竟是要寻死，还是求生呢。”
太宰：微笑。
“真可怜。”他自言自语，“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剩了，只有异能力不会背叛自己吗？”
年轻的操心师炫耀起自己的才能，漠不关心地扎进人心里柔软的部分。
涩泽龙彦抬起头，第一次认真看了一眼太宰治，这个奇怪的少年。
“樱川先生请先照镜子看看自己再说话。”
樱川只好用力揉了揉太宰的头发，爬起来给去弄晚饭，当然，不可能是螃蟹。这个点不可能弄到新鲜螃蟹了。
太宰治对自己光裸着身子毫无感觉，他只觉得没有绷带很难受，然而樱川卧室里并没有准备绷带，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躺着，躲在被窝里。
滚烫热气裹着辛辣的香气扑面而来，切薄的肉片在红油里翻滚，鲜香滑嫩，让樱川更加确定，远离横滨是值得的。
而涩泽龙彦一身白衣白发，在朦胧的水蒸气里不适地皱了一下眉。
“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
……
搬家搬得很快，樱川悄无声息地上了飞机，同涩泽龙彦一起远离了横滨。
涩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小腹上的淫纹，无声地嘲笑了一下。
“交易达成之后我会帮你清洗掉的，自然也会还你自由。如果涩泽君有什么所需的，我也可以补偿。”
“除了性命不能给。”樱川努力摆出真诚的表情，“可以吗？”
衣服也不肯穿，只赤裸裸地蜷缩在一边，饭端到面前了看都不看一眼。
弄得樱川只好按住他的肩膀，轻柔地把他按到墙上抵着，强迫他抬头看自己。
饶是如此，红宝石的眼睛仍是虚的，并没有聚焦。
有点沉重，但一想到太宰这家伙在原着里也是一个无论如何死不掉的命，樱川就轻松了许多。
他揉了揉太宰的头：“那我们明天吃螃蟹。”
“好耶！”
“太宰君放心，我会负责的。”说这话的时候樱川感觉怪怪的，明明是太宰惹的祸来着。
“所以樱川先生想去哪里呢？”
“这个啊……”樱川点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我还没想好，总之无论到哪里我都会和太宰君保持联系的。”
唔，这样一说，太宰治会中招就合理了。
“太宰君太聪明了。”
“所以樱川先生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呢？”
“可以做成蟹肉口味的吗......”苦巧克力的气味太过浓郁，让太宰有点鼻子痒痒的。
“不能。”
“樱川的异能力好奇怪啊。”
太宰鼓着脸颊不说话。
而涩泽龙彦在看到樱川的刹那就丧失了活力。樱川单以为他是还没从阴影里走出来，便没管他。也没用别的方式将他困起来，事实上，他留着涩泽龙彦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晚饭就是很普通的一顿晚饭，冰箱里能找到啥就吃啥。
“……”
樱川看看太宰治头顶两个尖尖的猫耳，又看看窝在一边，一动不动毫无声息的涩泽龙彦，陷入沉思。
昨天好像是玩嗨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