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自己一开始便跌入了他们事先设置的陷阱。
" 她给你提的条件是什么?" 余辉说完自己,便转而来榨我的话。
" 和你一样!不过——" 我故意卖着关子道。
装革履人模狗样的,私下里原来也和我一样,为了生计而干着出卖自己的勾当。
" 现在我终于给她找到了一个比我好的按摩师,真是谢天谢地呀!" 余辉笑
着说," 哥们,你就先接替我吧,就算你为老哥我做了件好事!" 我呆呆地望着
走了一段,从另一条小巷回了社区。
晴儿,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有一瞬间,我竟然诗人般地灵感突现,觉得我今
天似乎战胜了自己。人们常说:人生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晴儿,我
洁道:" 好像你妈妈回来了!" " 不会吧?说好不回来的呀!" 皓洁在我身后,
没看见门市里射出的灯光,有些不信。
等她看清灯光影里那高大的身影时,这才唧唧咕咕道:" 真是,好不容易高
着小酒,一边吃饺子,等饺子吃完,我也把酒喝完了。难得这么悠闲地吃一顿饭,
而且是和活泼可爱的皓洁吃饭,我心情特别愉快。吃完,我去付了帐,和皓洁走
出店门。皓洁边走边吵嚷:" 谁叫你付钱了,说过我请客的!" 我笑道:" 我好
够相互理解。我也承认自己一直把对她的感情看成是爱的表现,后来我才明白,
之所以会那样依恋她,原因是我一直还生活在" 大孩子" 的心理环境下。等到她
离开了,需要我独力承担并且承担起了我们这个家的重担时,我终于醒悟了过来!
心。
晴儿,我对皓洁的感激,不能用简单的情爱来下结论。除了你,我没有爱过
其他女人。对许多和皓洁,我承认我曾经动过肉欲念头,而且也差点就玷污了她
余辉悠悠地道。
" 什么条件?" 我对别人的隐私虽不是特别感兴趣,但对余辉的隐私却特别
想了解。
的!" 我笑着说," 你要的你自己喝去!" " 这是罚你的,谁叫你翻老话,嚼舌
根!" 皓洁从服务小姐那里接过酒杯,搁在我面前," 喝点吧,冬天喝了暖和!
" 我感激地看着她,几乎是含泪点了点头。晴儿,皓洁对我的关心和帮助是无私
在家时一样,烦都烦死了!要老爸再来,我非跳楼不可!" " 没那么严重吧?"
我故做夸张地道。
" 嘿嘿,可哥哥,我怎么会跳楼呢?" 皓洁傻笑着道," 我还要活着看你和
了,她不回来了,叫我自己吃去。这下放心了吧?" 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到底
放心什么。到底是放心舅妈有了饭吃呢,还是放心自己不会遭舅妈白眼了?
到了饺子店,皓洁问我吃什么馅的,我说随便,我不挑食的。她便要了芹菜
我一次!" 我见这小丫头还原来那样火辣辣地热情,很有点不习惯:" 皓洁,别
这样子,街坊们看见不好,他们再在舅妈面前嚼两句舌根,有得你听的!" " 有
什么好嚼的?拉拉手都不成呀?无聊!" 皓洁道。
货卸完了,洗了手脸,我便要回去。皓洁忙拦住我说:" 可哥哥,天也晚了,
别回家做饭,我做东,请你吃饺子去!" 我笑道:" 别说吃饺子,一提,我就想
起吃牛肉面的事!" " 这次不了,除非所有的饺子店都卖光了。你等我,我关了
" 这么晚了到哪里去叫民工!你就不知道早些去进货?" 我一边忙着帮她卸
货,一边问。
" 早些能脱身吗?我只有抽空去呀。" " 那也可以等舅妈回来再去。" " 懒
公司临时派我到城西出差,路过市场,进来看看。皓洁也不怀疑,我们说了些不
相干的话,车就到了门市。
门市关着门,我惊讶地问:" 舅妈回去了?" " 没有,去姑姑那里了。" 皓
货?
见了皓洁的影子,我本能地追了上去。
果然是皓洁,她还需要进点货物。见了我,她很高兴,拉着我的手就要我帮
晴儿,别责怪我贪玩。我想起从前进货的情形来了,只是想随便看看,去找
找当初和你一起进货时的影子。
我在市场里胡游乱逛,许是人善于忘记吧,我老找不着从前那种艰辛的感觉。
很不舒服。不舒服我就想骂娘,可是余辉却像逃一样地跑了,连让我骂声娘的机
会都不给!
下班后,我接到一个客人的电话,要我给她上门服务。这个客人不是我害怕
" 老哥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余辉笑道。
" 得了,就你?切!" 这家伙,能拉人下水,能催人老命,关心人?瞧他上
次催我还钱那德行!
惯。我们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已经习惯了太多的东西:习惯了看农民工的凄凉无
助,习惯了看乞丐的街头露宿,也习惯了看滔滔车流南来北往,习惯了看红灯绿
酒的奢华糜烂,我现在就习惯了这种暧昧的职业,习惯了就没什么异样的感觉了。
和上次一样!" 我犹疑了一会儿,但还是同意了。
晴儿,看在钱的份上,我不怕委屈。做一个同性恋的收入顶几天数十个钟点
呢。只是按余辉那种精明的脑袋算计,我接了第二次,第三次估计就会和其他顾
" 死鱼,教人学坏呀!" 我恼了," 信不信我把你的丑事讲给兄弟们听!"
" 别,别!" 余辉双手直晃道," 哪里说哪里丢,谁他娘说出去,我杀了谁!你
小子我知道,嘴巴他娘的严实得跟烧过焊似的!" 我笑了,可能这是我唯一值得
道:" 哥们,告诉你哈,千万别打她的歪主意!——那天她喝醉酒,我以为——
操!她居然在那种时候都能守得住,把我脸都抓出了血!她还警告我说,再有下
次,她便让我经理都没得当!" 我想起余辉第二天的脸,心里暗笑,原来是这么
些狗屁经理有过那个的吗?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 哥们,那是说着玩的呢!真
相就是,我们每个人都为她干过按摩服务!苏姐是何等人物,能要我们这种臭男
人沾她身子?切!" 余辉忿忿说," 你小子别也是跟我说的假话吧?" 我还真没
" 切!我没见过钱?" 余辉不屑地说," 她附加什么条件没有?" " 条件?
" 我默然了,怎么没有条件哇,我操,条件优厚得惊人呢!
" 我就知道有条件!" 余辉道。
" 不过什么?快说!" 余辉似乎很在乎我得到的条件。
我吃吃笑道:" 没什么!就是可以动点真格的——" " 啊——" 余辉睁大了
眼,不信道," 鬼才信!" " 我操!" 我骂道," 你不是嚷嚷说苏姐都和你们这
余辉,没想到这厮极力把我引荐给苏姐,原来是这么个企图!我操!不过,也幸
好得他的引荐,我的所谓一技之长才给我" 借" 来了大笔的钱,既交了妈妈的住
院费,又能供你进促醒中心。我应该感激他才是,可是我又实在感激不起来,感
" 她叫我每周给她按摩一次,一直到我帮她找到一个比我更优秀的按摩师!
" 余辉闭上了眼睛," 三年啊,我操!你知道这三年我每到周末都是怎么过的吗?
" 我不知道他们还有这样的交易,再看看余辉,感觉他也很可怜的,尽管平时西
这算是战胜了人生路上的最大的敌人了?
可是,写这个日记的时候,我突然又茫然了。晴儿,我这就算战胜自己了吗?
我战胜自己的什么了呢?是战胜了我的" 大孩子" 心理,还是从对许朵和皓洁的
兴一下,又给她破坏了兴致!" 我说:" 你回去吧,我绕道走,免得你妈妈见了
我又骂你!" 皓洁轻声笑道:" 我们又没偷情,你怕什么?" 我刮了她的小鼻子
一下,嗔道:" 以后不许这样说,回去吧,我走了!" 我退回和平大街,朝前又
意思让一个女士付帐么?那样我多没面子!" " 你呀!" 皓洁撅着嘴道," 真把
你没法!" " 走吧,回家去!" 我拉着她的胳膊走,一边和她笑闹着。
刚到小巷口,我猛地看见皓洁门市灯光明亮,顿时吓了一跳,忙低声告诉皓
晴儿,什么是爱?爱是心灵的归宿!我的心其实一直都在你身上啊!晴儿,尽管
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但你仍然是我唯一爱着的人啊!
想通了这一点,我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这时,饺子端了上来,我便一边喝
们,但那是本能被激发时差点干的蠢事,与爱无关。晴儿,看见皓洁,我的就会
像在春天放飞风筝那样愉快,因为她的纯洁活泼能够给人快乐。许朵呢,则是我
患难中的朋友,我们为了一个共同的愿望,都可以并牺牲了自己的一切,我们能
的,她不像余辉的帮助带着带阴险,也不像苏姐的帮助带着肉欲。她即使曾经冲
动,那也是一个怀春少女正常的纯洁的举动。而她的关心,只有像我这样经历了
极度的悲伤和无助的人才能细心地体味得到。一句很普通的话,就这么能温暖人
晴姐姐牵手逛街呢!" " 皓洁,你真是个好孩子!" 我感动地说," 把以前的事
忘了吧,是哥对不起你!" " 可哥哥,你说什么呢!罚酒!看你乱说!" 皓洁一
边正色对我说,一边就叫服务小姐道," 给我们打半斤泡酒!" " 我说过不喝酒
馅的,又问我喝不喝酒,我说喝酒乱性,不喝。她便笑:" 你乱什么性?还能把
我吃了?" 我傻傻地笑:" 皓洁,你现在轻松了,哪天把你爸爸也接城里来,一
家就团聚了。" " 我才讨厌他们来呢!" 皓洁嘟着嘴道," 老妈一来就唠叨,像
" 给舅妈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别让她回来时,怪你没等她就吃
饭!" 我劝道。
" 好吧,听你的!" 皓洁说着,拿出电话来打,嗯啊了一阵,对我说:" 好
门就去!" 皓洁一边说,一边拉下卷帘门来。
我说:" 我们这样去吃,舅妈回来怎么办?" " 管她呢!她难道不晓得就在
姑姑那里住一晚?" 皓洁关了门,用手勾住了我的臂弯," 走,今天让你好好宰
" 你别把好心当驴肝肺!" 余辉道," 苏姐开出的条件,我想都能想得到!
" " 你想得到的是什么?" 我问。
" 三年前我也得过她的一次奖赏,就是奖给这个经理职位。不过有条件。"
得听她唠叨!我想干就干,说不定她回来了,唠叨两句,我就没进货的热情了!
" " 进货还需要热情?真搞不懂你!" 现在的小丫头,脑子里进了水,连这个都
要讲热情了!
洁说。
" 那我帮你卸货吧,这么多,又很沉,怕你扛不动呢。" 我说。
" 好啊,省得我去叫民工。" 皓洁道。
她。我不知道她都缺什么货,当然不能乱插手,只是在和老板讲价格时帮帮嘴。
进好了货,联系了汽车,我们便一起回去。
车上,皓洁问我怎么到了西门市场,我支吾着,好半天才编了个理由,说是
夜色加浓了,华丽的灯饰将市场照耀得格外明丽,很有点节日的气氛。不过,因
为我根本就没打算买什么东西,这样瞎逛逛也很没劲,正想出市场回去,却见一
个熟悉的影子一晃,进了一家店铺。我一愣,心道:这么晚了,怎么皓洁还在进
的那种,我爽快地答应了。
她家在西门批发市场附近。从她家出来时,天色已经很暗了,我本想打的马
上回家,可是觉得难得到这片来,便想到市场上去看看。
做完这个客人,余辉照常来过问了一下,临走的时候道:" 以后就前台通知
了,和一般顾客一样招呼,省得我堂堂大经理老来找你,让别人说闲话,好像我
特别照顾你一样!" 我瞪了那厮一眼,虽然早就料到结果会是这样,但心里还是
主一样按比例分成了。
管他,做一个算一个吧。能挣的时候就挣,想得太多就没得挣了。
第二次见这个人,我已经没有了上次那种恶心感。人哪,什么事情都容易习
余辉信任的地方。
50。第27则(2)
下午,上次那个同性恋又来了,指名要我做。余辉又来找我,说:" 愿做,
回事,真是活该!
" 哥们,想舒服的时候,让客人包你一夜都可以,千万别上了不该上的床,
呵呵!听哥们的没错!" 余辉色色地笑道。
想到余辉那天说的会是假的,也真没想到苏姐居然会不让他们沾她的身子。呆了
一呆,我尴尬地笑道:" 我以为我造个假你家伙会信呢!" 说谎不是我的专长,
但我这样说,余辉却信了。他长出了一口气,似乎觉得公平了似的,神秘叨叨地
" 你知道个屁!" 我冷叱道。
" 得了,哥们!" 余辉道," 你那点德行,心里什么事早写在脸上了,还瞒
得了我!" " 知道了你还说!" 我瞪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