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那大段大段做爱时的片段,记得依偎在那结实的怀抱里的、温暖的触觉,记得alpha单膝跪在他身前,求婚……记得那鲜明强烈的幸福和感动……
然后他……拒绝了。
管它是不是真的呢,足够了。
alpha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大概是在盯着杯里的柠檬片发呆。
陆云夺最关心的是这人的手臂,那白色的衬衫下可以看到一圈凸起,一定是包扎的纱布,说起来这都怪他……是他太任性太作妖……才……心里越发愧疚,胸口抽疼的要死,可大脑却跟有病似的,偏偏问了个无足轻重的笨问题:“我明天去看房子,租房子要证件……您,看见我的身份证了吗?”
这次倒是有了回答:“没有。”
后者拘谨地从床头站直了身子,双手垂在两侧,头低低的,这一次,竟连招呼也不敢打,只能斜着眼珠看着视野里那修长的西裤踏着大象拖鞋走到了迷你冰箱前,拿出一壶冰镇柠檬水,倒在两个玻璃杯里,举起一杯独自“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
是啊,夏天快到了,已经可以听到树冠的上知了在鸣叫。
还是陆云夺先开了口,支支吾吾地说:“上将大人,我,已经痊愈了……这几日,承蒙、承蒙您照顾……非常感谢……”
……
……
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天。
怎么能不想追出去、不想问个究竟呢?
如果对方给出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他会不会鼓起勇气……
但“不在乎世俗眼光努力追求幸福”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好比上刀山下火海,纵使全身千疮百孔也不一定能够活下来。
他不敢抬头看,走了过去,把手里紧攥着的小物件恋恋不舍地慢慢放到了桌上,放在了水杯旁。
夕阳的最后一丝暖光打在那璀璨的水钻上之后,世界没入灰蓝色。
修长的手指放下积了层冰霜的水杯,拎起那可怜的小戒指,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放在腿侧的拳头紧握,里面握着得,是一颗小小的、真实存在的婚戒——alpha虽然求婚被拒,但还是说到做到了。他早上一起来就发现无名指上环着这么个小家伙,然后把它摘下,一直捏到现在,都捏热乎了。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儿。
陆云夺再次苦涩地寻找着话题:“我明天还要抽空,去趟医院。”
可体内的手指墓地增加到了两根,搔刮着敏感的骚肉,急速勾动、抽插,令他痉挛着小声惊呼。
alpha凑近他耳边,边为他指交边诱惑道:“她一听到,你就得嫁给我了,你想嫁给我吗?”
欣喜到无以复加的omega刚要点头,立马止住了,“不能跟这个人结婚”仿佛成了他心底坚守的一道墙,怎么样也不能越过,于是他依旧是——“不,不想……”
他也没有后悔,放到现在,依旧是不敢接受。
可,洛尤尔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是爱吗?爱……
怎么可能呢……
陆云夺点点头,世界又开始安静了,他简直尬到抓耳挠腮,脚趾扣地。
上司没有主动离开,他也无法逃走。
其实,这种诡异的氛围源自于——omega对自己的发情期是有些记忆的。
特别官方,说得连自己都觉得不自然,生硬至极。
alpha“嗯”了一声,又开始倒水喝。
陆云夺等了半晌,发现这种相处模式把时间拉得冗长,不得不又开口想缓解气氛:“我、我我我……收到了联邦房产局的短讯,说灾区重建之前,可以领,补贴救济款……”
白天的时候陆云夺时而会去陪夫人喝茶,总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打蔫儿,神志涣散,半推半就地被强迫着吃了两回感冒药。
而其余时间的两个人跟偷情似的,只有走廊里没人的功夫上将大人才能悄悄摸摸地潜进来为omega缓解情欲。
第四天黄昏,洛尤尔用密码打开门,看到收拾得一尘不染的房间和穿戴整齐、面部表情十足尴尬的陆云夺时,一场闹剧就收尾了。
他都懂的。
——“咔哒。”
alpha走了。门被关上了。
陆云夺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赶紧去翻垃圾桶,把东西找回来之后包在衣摆里认真地擦拭着。
“嗯。”又是一声敷衍。
“我的腺体快好了,去拍一个片子做复查,顺便,开一些,药……那个药……您放心……”
闻言,洛尤尔微微侧头,用漆黑的眼珠斜睨着他。
“那你就忍住别叫。”在狠狠地肏入他的一刹那,alpha如是说。
其实陆云夺并不知道,这套宅邸的隔音功能好到爆炸。
可他又累又困,又抑制着呻吟憋到哽噎缺氧,又被“残酷无情”的alpha折磨到晌午,最后竟生生被干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