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磊低冷一笑,附在兰融耳畔故作亲昵地说道:「会旧情人也毋需那么急吧?」
兰融血液霎时凝结,在他臂弯中僵直了身子,就连富云与沐霞也听出了他话
中的讥讽意味。
沐霞伸出的援手晚了半拍,富云却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格格,小心。」
「请你放开她。」澧磊醇厚的嗓音夹带着气愤,自富云身后扬起。
兰融心中一紧,急急挣脱富云的手,她急促下未及站稳,又往地面倒下,身
开。
「恭喜你了,兰融格格。」一直随行于沐霞身边的富云朝兰融颔首致喜。
兰融见了他,不由得微微感到害怕。是他让澧磊始终误会着她!
兰融早已失去笑意的脸孔。
就在此时,她原本黯然的双瞳忽地一亮,接着便起身朝前方走去。循着她的
方向看去,澧磊看见了沐霞和……富云!
个哑巴吧?」她极尽讽刺的大声嘲笑着。
「你别理她,她本就是这副要死的样子,哪里比得上你的善解人意?」他亲
昵地在敏敏耳畔低笑狎语,一点儿不将兰融受伤泛白的表情放在眼中。
她一向心仪澧磊,倘若不是他因为那次意外伤了双腿,她早就要求父王请皇
上赐婚。然而今日一见,他不仅没有像外界传言那般消极颓废,反而比以往多了
一股内敛神秘的气质和令人不敢逼视的冷峻光芒,让她更加痴迷。
未随父离京的敏敏公主也参加了这场盛宴,她打扮得艳冠群芳,赢得不少王
孙公子爱慕的眼光。
相形之下,装扮朴雅大方的兰融就显得逊色多了。
了。」澧磊笑意盎然,旁人一点儿也看不出他的神色有何诡异。
唯有坐在他身旁的兰融知道他的心思。
她默默不语地坐着,脸上除了僵硬的笑容之外,不见任何表情,对于任何人
热闹的心情前来赴宴。
他们想亲眼瞧瞧以往不可一世的澧磊贝勒如今变得何等狼狈。
除了文武百官之外,王孙贵胄也全到齐了,独缺十一阿哥。
又是富云?她再也无法忍受他毫无道理又字字犀利的言词,带着一颗被伤透
的心,奔出这个她再也不想踏进的地方。
恨!悔!没听喜鹊的忠告,该怪谁?
可别当真啊!你那么温柔善良,爷一定会疼你的。」
她幽幽一笑,「谢谢你,喜鹊,你的善意我了解。咱们该去前厅奉茶了。」
爱恨嗔痴化似风,前尘往事皆伤怀……
「你别以为可以松了口气,现在我只是不需要你,哪天我闲来无事,还是会去找
你解解闷,你等着吧!」
她咬着唇瓣,直到出现了血痕犹不自知。她只晓得自己受了重创的心再也无
以炽烈的热情。
「你现在明白了吧?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还不快滚出我的视线!」他不
得不再次口出恶言,只因她柔弱的模样让他欲望勃发,报复之念猛地打了个结,
他俯身吻去她的泪,双眼掩敛狭光,闪烁着缱绻柔情。
兰融怔忡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是刚才那个无情残酷的澧磊,抑或是
现在多情缠绵的澧磊?她唯一明白的是,无论是哪个澧磊,都不会属于她。
可无的女人。
「小格格,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为可以自我身下逃开吗?告诉你,
除非我不要,否则休想!」他恶意地放松手劲,转以折磨人的轻撩调戏。
「没错,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吧?」他脸上噙着一丝充满恶意的笑容,一手
倏然抓住她的胸脯,狠狠揉着,极尽摧残。
「不要……」兰融钦泣着。
她心头一紧,拽紧自己的衣衫,看向他那一脸阴鸷。「我和他没有关系,我
真的不懂你的话,不懂你的想法……」
「我不需要你懂,你也可以继续装傻,反正你对我而言不过是个复仇的棋子,
这种伤人的话题。
他真要她生不如死吗?
「我哪时里做错了,你为何要这般无情的伤害我?」她心痛的呢喃,梗在喉
语伤她?
「若和刚刚……刚刚那个女子比呢?」她想知道。
「你?省省吧!」他阴沉的眸突然精炯了起来,不怀好意地锁住她的脸,
可恶!他明明是要戏耍她的身子,怎么反倒被她青涩多情的姿态撩拨提身心
俱焚?该死!
「为什么?」她抖颤着声音问道。
怎奈她痴狂的表情,如烟似雾的眼神,在在加剧他那灼热的疼痛。他何苦为
她承受这种痛楚?
「滚!」澧磊霍地推开她。
是她太过一相情愿吗?以为自己能拯救他的心。
「少福晋,您……您既已嫁进府里,就别再计较贝勒爷以往的事了,男人婚
前哪有不风流的呢?」喜鹊言下之意,仿佛真有其人。
含住她逸出的惊吟。
他细吻着她的唇瓣,在她口中低喃:「你学得还真快。刚刚那欲求不满的滋
味是不是不好受?」
兰融低低吟哦,却羞于动作。
「还要我教你吗?」他霍地撤回手,停止对她的施予。
兰融拱起身需索着他。澧磊突然的抽离,让她顿觉失去了什么。
「相夫……教子,伺候公波……」
「我府中人手众多,阿玛额娘用不着你伺候,既然你我尚无子息,今儿个你
就学学如何相夫吧!」澧磊说着,已撩起她的外衫,伸手探进她的亵裤,抚触那
「说。」他低嘎笑问,在她雪白的后颈又啃又咬,烙下他的齿痕。长指一扯,
银扣瞬时迸落数颗,敞开的缝隙正好够他的大手伸入,隔着亵衣找寻她挺立的蓓
蕾,以食指轻轻弹逗。
已成灰的心湖。她只怕心被搅成一摊泥,泥干成涸,就再也难以回复了。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是我的谁?」澧磊嘴角凝笑,双手拢上她的颈项,
恣意轻拂呵气。
「过来躺下。」他眼神瞟了下方才侬侬裸身躺着的地方。
兰融顿觉恶心地撇过脸。
「如果你不想让喜鹊明儿个没地方可去,就给我听话点!」他撂下话,眼底
还有闲情管别人的死活?」
「你答应我。」她仍执意要求。
「你过来。」澧磊脸色微凛,眸光瞬黯,不耐地又重复了一次。他可不是随
兰融心冷了。他那嘲谑的脸像是讥讽她的一厢情愿,但无论他承认与否,他
们成了亲是事实啊!
「你过来。」他逸出一道纵容的笑意,但笑不及眼底。
教训教训你身边的丫环,没尽到转令之责?!」
兰融一愣。他的话语句句犀冷,阴沉的脸更不像是说笑,他真的会找喜鹊麻
烦吗?
他这么恨她介入了他的生活吗?
「转过身来。」他低声命令。声音虽轻,却深深击入兰融心房,教她想忽视
都难。
上头的饰物将那平凡的容貌添上了些许颜色。
原来,美也是要经过妆点的。
「不知道,爷向来独来独往,自从他……他受伤后,更没个准了。但今天是
愉悦地瞅着她楚楚可怜的容颜。
「我想……你需要休息了。」她秀眉揪紧,千万种滋味熨滑过胸口。
想哭,却欲哭无泪。她只想逃离这里!
侬侬没辙,只她拾起地上的衣衫,在澧磊面前以撩人的姿态穿上。她充满恶
意的眼神扫了兰融一眼后,便由后门出去。
兰融僵在原地,直到她走后才找回动作的能源。她反身欲逃出泺阁,急切地
欲死欲仙。」
闻言,他邪魅的眼光往兰融惨白的脸上轻抛了下,以示胜利的光彩。
既已达到目的,澧磊霍然推开侬侬,优雅地躺回毯上。他声硬如铁的下令:
兰融心窝猛然揪疼,她别开脸,任泪水如雨纷落。
「侬侬,告诉我,你快乐吗?」澧磊煽情地问着怀中美人。
「讨厌,爷怎能问我这问题嘛!」那女子整个人趴上他身,甜腻地在他耳畔
当迎合看吗?我可先提醒你,别在我面前耍这种欲迎还拒的把戏!」
兰融深吸口气,只觉苦涩的滋味弥漫胸臆。她莲步往前移了数寸,又听见他
霸气的命令。「把头抬起来!」
「我叫你进来!」澧磊不耐的嗓音又重重地飘了出来。
兰融轻啮着下唇,胆怯地转身慢慢走向泺阁。她才刚至门际,门扉便陡地被
一道掌风推开,她盯着地面,不敢再有动作。
思及此,一丝红嫣又抹上她双腮。
忽地,她凝了神。这泺阁是澧磊的地方,她耳中所闻的声声娇吟不就是……
她不敢再往下想,无法承受成灰的心旋将再受这溃击的惨痛。
当题着「泺阁」二字的桧木匾落进眼中时,她驻足凝神细看,只见上头有澧
磊的落款。
他的字迹道劲潇洒,挥洒自若,自成一格。
思,看来她这个做丫环的得多留神了。
「我一会儿就回去,你放心。」兰融面带笑意,心里却是迷惘。他会为她着
凉受寒而忧心?
「可是……」
「方才遇见于嬷嬷,你不是已答应要帮她磨糯吗?她还在等你。」兰融轻声
提醒,让喜鹊不便再执意留下。
收拾好之后,她满怀感慨地退了出去。
「少福晋,您的一头乌丝又滑又软,真美!」喜鹊心无城府地赞叹道。
兰融抬睫,看着铜镜中映照出的平凡面孔,突然想起澧磊昨晚的讥讽,心口
兰融不由得想起了李清照的「声声慢」——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那么喜鹊去为您拿件大氅吧!」喜鹊跟在她身旁寸步不离,就担心这纤弱
满腹疑窦,直想进去瞧瞧。
「没关系,我想再看看这儿的景致。」说着,她突然想起了沐霞。之前在仪
禄王府时,每天此刻沐霞必会拉着她出外闲逛,如今嫁为人妇,想出府邸已不再
喜鹊只好傻笑以对,「对,反正就是不能乱闯的。」
每回贝勒爷召来艳妓,都是带到泺阁,虽然那儿已许久没别的女人进入了,
但喜鹊总觉不宜主新主子知道此事。
回眸看着小丫环。
「为何?我只想再过去瞧瞧,那儿好像有流水声!」她脸上浮起笑云,眼神
始终凝注在整排梧桐树的尽头。
「你们这里的婚礼可没咱们北方热闹,我们那儿得杀猪宰牛的,彻夜大跳狂
欢舞,好玩得很呐!」她唱作俱佳的夸张表情令在场者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应。
毕竟她是皇上的贵宾,任谁也得罪不起啊!
敏敏看不顺眼他对兰融的亲密举止,连忙说道:「贝勒爷,我饿了,可以开
宴了吧?」
「当然,咱们回座吧!否则大伙要说我这新郎官待客不周了。」他放下兰融,
里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
澧磊别想用这种故弄玄虚的方法整他!他不会让自己分分秒秒活在惊悚中,
澧磊的命绝对留不得!
今日迫于无奈前来参加婚宴,澧磊满是怨怼与杀意的眼神,与尖酸挑衅的冷
言冷语,在在都令他如坐针毡。
「你是我的至交好友,能来就行了。至少你见到了我意气风发的模样,知道
立即前来,让你久等了。」他的目光刻意闪躲,不敢面对澧磊犀利冷冽的注视。
那天,他以为身中数箭的澧磊必死无疑,哪知隔天就听说他已获救,只不过
一直无法脱离险境;这消息不啻是给他吃下了定心丸。
或许这是两老对新媳的愧疚吧!
见过王爷福晋后,兰融在喜鹊的陪同下前往后苑的「香榭斋」。那儿有人造
瀑布,假山造景,黄花满地堆积,似幻如梦。
接着,于嬷嬷又唤来一个名叫喜鹊的丫环替兰融梳头,她自己则走至暖炕边,
换上新的垫褥。她的眼神在床单上闪了几眼,却不见落红的痕迹,心头不禁为新
娘抱屈。
「十一阿哥,你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好久啊!」
见兰融无反应,澧磊将矛头转向富云。
富云一阵心惊,随即笑里藏刀地表示:「不好意思,因为临时有急事,不能
坐轮椅上的澧磊连人带椅一阵急速回旋,瞬间将她纳进怀中。
他超凡的身手让在场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富云脸上一阵青白,似骇似惧。
敏敏以崇拜的眼神紧盯着他,后悔自己当初将他给舍弃掉,便宜了兰融。
她心存戒备,所以当富云向她靠近时,便想也不想地往后退,她一个不留神,
翘头履勾到了裙角,脚下一个踉跄,就往地面扑了下去。
「兰融!」
「沐霞——」两人虽才一日未见,但兰融却觉得似乎已分别许久般,迫不及
待地奔向沐霞。
「兰融,你好吗?」沐霞见了她也是兴奋不已,两人紧握着手,怎么也分不
「你就是这张嘴厉害。」敏敏也毫不矜持,一只纤指轻轻点在澧磊的唇上,
巧笑着回道。
「它不也常逗你得你心痒难搔吗?」澧磊仰头大笑,寒星般的双眸却紧瞅着
* * *
幸而王爷与福晋都是慈眉善目的好人,令兰融觉得无比亲切,让她心中大石
安然落定。
再看看他的新婚妻子,那副貌不惊人的模样,配澧磊还真是委屈了他。
敏敏愈想愈不甘心。难怪她会自愿嫁给澧磊,原来是癞蛤蟆想吃鹅肉!
「贝勒爷,这位就是小福晋啊!怎么像只闷葫芦,都不说话呢?她该不会是
「多谢公主拨冗赴宴,澧磊感到无比荣幸。」澧磊当着兰融的面,毫无顾忌
地伸手搭上敏敏的肩。
敏敏巧笑倩兮地倚进他怀里,双眼熠熠生逃,流转星光。
的招呼,她都一概以点头回礼。
「是,贝勒爷,我这就去。」贝总管领命而去。
「贝勒爷,好久不见了!」
富云的缺席让众人议论纷纷。原本焦不离孟的好友,自澧磊离奇受伤后居然
变得形同陌路,怎不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贝总管,你再去宫里一趟,无论如何都得将十一阿哥请来,否则说太扫兴
第五章
粉啼痕间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今春,香肌瘦几分,搂带宽三寸。
今夜,瞿玉硕王府宾客云集,道贺声此起彼落;其中多数人是带着好奇与看
法平静如昔。
「等等!」他冷冷地喊住她,「今晚将会补办酒席招待贵客,你别给我哭丧
着一张脸,尤其是在……十一阿哥面前。」
不知如何接续。
兰融揪紧心窝,被他再一次的奚落伤得体无完肤。
她匆匆掩好衣襟,仓皇地逃离。才至门际,澧磊无情冰冷的嗓音又扬起:
她闭上眼,放纵了自己的欲望,原本的坚持已然消退,在他唇舌与双手的魔
力下再度失了心。
不知何时,她已全然依附着他,娇弱的身子蜷曲在他怀里,在他的拥吻下回
兰融告诉自己,不能再沉迷了!然而她的身体却不受指挥地绷涨难耐,细细
的呻吟随着泪水逸出了口。
「别哭啊!你应该愉悦才是。」
「是吗?刚刚是谁在我手下欲死欲仙,这会儿又要假装贞节女子?」他低柔
的笑声带着狎亵之意,冷峻的容颜尽是无情。
「我不会再让你碰我了!」她宁可成为他的下堂妻,也不愿沦为他口中可有
兰融心伤的低垂容颜。她不懂,他既已有心上人,何不干脆拒绝这门婚事?
又何苦要她生不如死,赔偿他的损失?
见她一脸忧色,喜鹊紧张的开口:「少福晋,这些只是喜鹊随口说说的,你
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澧磊依旧句句锋利不铙人。
她的心一下子被挖空,然后又被羞辱与伤害一点一滴的填满。
「可有……可无?」她喃喃覆诵。
间的问话虽模糊,却已传入他耳中。
「你错就错在不该认识富云,不该为他做事。」他冷硬的表情嵌上一抹恨意
深浓的戾色,狠狠冻伤了兰融的心。
「我正考虑该不该立她为侧福晋呢,我想你应该没意见吧?」
澧磊无情的笑声如箭矢般刺进她心底最脆弱的角落。
男人三妻四妾不足为奇,但今天是他们新婚的第二天啊!他居然就向她提起
「为什么?」他狞笑着,以阴沉的语调打击她:「因为你脸蛋差,平板的身
材撩不起我的欲望,又笨得不知如何勾结我。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吧?」
兰融紧紧缩成一团,心里揉进了万般苦涩。他为何去何一再以如此不堪的话
再一次,兰融瞬间自喜乐交缠的云端跌落到谷底。她紧紧抓着残裂的衣衫,
全身抽搐着,凝视他阴晴不定的眼光。「我……」
「你脸皮还真厚啊,还不快滚!」他故作冷冽道。
她怯怯地点头。
「为了满足你,我可也是承受着这种苦不堪言的折磨。」他噙着邪佞的狂笑。
骤然急促地挪动着手指,刻意漠视自己下腹的涨痛。
她羞窘于自己的淫肆,但转念一想,她是他的妻呀!爱他本是应该的。说服
了自己,她仰头吻上他逸着笑的唇角。
澧磊满意地轻笑,不费心掩饰自己心底的得意。他突以中指戳进核心,猛地
已然湿润的孔穴。
「首先,吻我。」他的手指抚住那灼热处细细搓揉着,脸庞则俯在她唇前数
厘停滞不动,等着她主动。
「妻……妻子……」她抽了口气,扭身闪过他折磨人的指尖。
「那你可知妻子的义务为何?」他另一只手摩挲着她大腿间的柔软地带,蓄
意不良地看着她已呈氤氲的水灵双瞳。
兰融的身子一阵颤抖。他灼热的手心熨烫了她的肌肤,引得她心跳急促,沉
迷在他的抚弄中。
她的心与意念早已不属于自己了!
他的大喜的第一天,应该是在府里吧!」喜鹊坦言道。
「那……贝勒爷在婚前可有意中人?」她不得不这么猜测。昨晚他目光充满
仇视,对她又狠绝无情,好似她坏了他的大事,得将罪过一肩承担。
尽是挑衅之色。
她猛抬首,敢情他是拿喜鹊威胁她?
非自愿地,她坐上毛毯,但仍刻意与他保持距离,防止他温热的气息撩拨她
便让人操纵的,何况是眼前这个让他憎恨的女子。
兰融愁眉深锁,无奈地轻移向前,在他眼前停下脚步。「我以后不会再擅自
进来,求求你——」
「答应我,不怪喜鹊。」即使自己正走在万丈深渊边缘,她也不希望因自己
的执拗害了别人。
他深深凝视着她脸上那抹固执,难得不带嘲弄地笑问:「你都自顾不暇了,
「不,不是的,喜鹊曾提醒我,是我……是我自认为是人……妻子,应该没
关系。你千万别迁怒别人!」她心急如焚地辩解着,将罪过全往自己身上揽。
他嘴角勾起冷冷的笑纹,「妻子?」
她徐转过身,抬起斑驳的泪容。「有……有事吗?」
他的眸光忽而锋冷,「你问我有事吗?难道没人告诉你,这地方是不能随便
进来的?还是你故意将我的命令当耳边风?如果真没人事先提醒你,我是不是该
「喔,那倒不必。或许你不懂,我可以让女人满足,却完全不耗损自己的精
力。」他狂放不羁的笑容溢满了邪谑情挑。
兰融哑口无言,恨不得身随心死。想不到新婚第二天就让她看见这样的画面,
想呐喊出胸中的沉滞,谁知才奔至门际,门扉又被一道不留情的劲风掩上——
他是故意不让她走!
「别以为我双腿废了,你便可在我面前为所欲为。」他淡不可见地微勾唇角,
「你可以下去了!」
侬侬杏眼一瞠,「爷……」
「我说下去!」他合上眼,浓眉不悦地拧起。
轻喃,双乳特意摩挲着他的胸膛。
「不许抗令,我要你说。」他衔住怀中美女的鼻尖,悠意狎笑。
她将藕臂缠住他的颈子,「侬侬当然得到满足了,爷的唇舌可厉害了,让我
她徐抬螓首,映入眼帘的是一幕旖旎惹火的画面。一名妖娆艳丽的女子不着
片缕地侧倚在毛毯上,而澧磊仅着内衫躺在她身畔,一手握着一只凝乳,恣意浅
尝。
猛然一阵怆痛。
空有一头乌发又有何用,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子啊!
「喜鹊,你可知贝勒爷上哪儿去了?」她轻声探问。镜中人的云鬓已绾成髻,
「进来,顺便把门带上。」他狎笑地说。
她摇头,抗拒的意味不言自明。
一道严酷的视线随着冰冷的声音一块儿射向她,「你是打算要我拿你的抗拒
兰融仓皇地回身想走,澧磊无情的声音却已狠狠地敲进她耳膜。「既已来了,
何不进来?」
她定住了身子,惶恐的眼假装看着满地黄花,以掩饰自己无措与战怵的模样。
潺潺流水声便是由泺阁后方传来,兰融正打算绕过一瞧,却听见一声声娇嗔
自屋内吟出,掠进她耳中,那如火燎似的嘤咛与她昨晚陷入爱欲中的低呐声十分
相似。
若可以的话,她想向他寻求答案。
待喜鹊走远后,她的目光又飘向那吸引着她的角落。她缓缓走去,小小的身
影投入金粉光影中。
「那好吧!不过少福晋也得赶紧回房,若着了凉,受了风寒,贝勒爷定饶不
了喜鹊。」她就是担心兰融一迳耽弱在这片美景中,忘了回屋这档子事。
虽然主仆俩不过才相处了个把时辰,但她已发现这位新主子似乎极爱发呆沉
的少福晋承受不住犀利的寒风。
「不用,你下去忙吧!我看看就回房。」远方的流水声涓涓不息,她当真想
去看看,但不支开喜鹊必定无法如愿。
如往日方便了。
其实她也不是个爱热闹的人,只是她不喜欢目前身处的这座牢笼。
她一心以为自己可以照顾澧磊,然而他却一点儿也不需要好。
兰融眼神锁住那儿,总觉得澧磊就在那个「禁地」里。虽然他曾那样的贬损
她,但她还是想见他啊!即使是偷偷一瞥也成。
「少福晋,起风了,咱们进屋去吧!」喜鹊这欲盖弥彰的表现,更是令兰融
「禀少福晋,再过去便是贝勒爷的练功房,右翼是书房,左翼则是……是未
经贝勒爷允许不可擅自闯入的禁地。」喜鹊唯唯诺诺地,似乎有所隐瞒。
「禁地?」她颦着蛾眉轻问。
身入其境,兰融心底的痛楚渐渐淡化。她被美景吸去了大部分注意力,眸中
尽是对眼前景物的感叹。
「您不能再往前了走了。」喜鹊的叫唤声拉回她游走的思绪,她定住步伐,
「听公主这么说,我没娶北方佳丽还真是失策了。」澧磊不避讳地与她打情
骂俏。
踅转轮椅时目光仍旧怀善意地瞧了富云一眼,让他打了个寒颤。
主桌之上,除了澧磊,兰融,瞿玉硕王爷与福晋外,尚有仪禄王爷,福晋,
偏偏敏敏不知礼仪的硬是挤在澧磊身旁大放厥词。
「咦,我们本就常嬉闹谈笑,这算什么?不说这些了,你既已来了,一定要
陪愚弟多喝几杯,今天我可是准备了上等佳酿等着你,错过今日,以后就喝不到
了。融儿,你说是吗?」他轻啄了下兰融的红唇,徐扬的声调比咆哮更令人心惊。
我没变成流落荒野的一具死尸。」澧磊半眯着眼,黑瞳凝上冷冽的寒气,毫不留
情地罩在富云仓皇无措的脸上。
「你……你别开玩笑啊!」富云面色一整,俊美的脸上露出艰涩的笑容,眼
然而前阵子竟又传言澧磊已然清醒,令他震惊不已。
原以为自己的计策会被揭穿,偏偏澧磊对受伤的原因绝口不提,扰得他数夜
无眠,不安地揣测他的意图。
想不到贝勒爷真的无法人道啊!
这样子的活寡,年纪轻轻的少福晋又能忍耐几时?看她毫无架势,应是不错
的女孩……唉,还真是苦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