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动作,残酷地撤送深深,让那陌生的狂潮一步步逼向兰融,引导她性感地蠕
动,直至她娇吟声被他吞入口中,满足地冲至她所陌生的璀璨世界,洒落满天星
彩。
「说,舒服吗?否则我可要离开了。」他硬是要她回答,且自信满满地操纵
她的身心,即使自己也已全身燥热,即将沦落地狱。
兰融紧抓住他身,不让他走,而后羞怯地点点头。
借此发泄下腹灼热的紧绷。
「磊……」兰融已失去自我,任他为所欲为。那激烈情狂的抚爱有停挑动她
小腹间狂炽的火焰,令她茫然有知所以地在他的带领下沉浮在欲海浪潮中。
难道这就是福晋告诉她的恩爱之情,鱼水交欢?
「放轻松,喊我的名字。」他额上也因压抑欲望而沁出了汗水,热欲交融下,
他眼底出现氤氲的火雾。
澧磊欺近她,热力温柔的唇轻触她红艳的玫瑰,而后瞬间蛮横地攫住她呓吟
的小嘴。他温柔多情的眸光不再,伸出中指倏然往那温暖紧密的巢穴攻进,邪恶
地掠夺她柔嫩的处子之地。
他挪出一只手,褪下她的亵衣,拉开她抹胸的丝绳子,两只浑圆玉乳立即弹
跳入他眼帘。
他两眼着火似地欣赏着它们,一手轻轻拨弄那轻绽初放的蓓蕾,另只手加强
澧磊重锁眉头,因下腹贲张的疼痛而感到难受。他虽伤了双腿,但属于男人
自傲的地方并未受损,之所以不解释是因为没那个必要。
就让她去误会吧!因为这也是他报复的手段之一。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因而
如果真是如此……该死的!他该再继续吗?
不,这是她应该为富云承受的,他何需怜惜她?心意既决,澧磊不再打算撤
手。
这欲火中。
「不要什么?这样吗」澧磊眼眸微眯,瞳心转炽,指尖倏地压在她那蕊隐于
密林内的花苞上,搓揉捻弄地令她初尝情欲的快感。
「我……我……」她水一般的双瞳闪呀闪地,几乎语无伦次了。
「你什么?」
「啊——」兰融突然全身一紧,逸出一声低吟。他……他怎能……
「这……」邹太医为难地看眼王爷,在王爷点头示意下才道;「您的腿是暂
时不能——」
「说实话!」他沉冷地命令道。
配合。」澧磊将她整个人抱起面对自己,邪恶的手指一颗颗地扯开她的襟扣,褪
下那身累赘的霞帔。
兰融因他柔情如斯的动作,双颊染上红彩,她软软地靠在他身上,羞怯的眸
这就是她的初夜吗?是仪禄福晋说的,一个女人将自己完全交给夫君的亲密
行为?也是一种互属,相爱的表现?
有了这个想法,兰融逐渐软化,不再排拒他的拥抱。她是喜欢他爱他的,不
「不会?好吧,那我只好自己来了。」他撇唇低笑,随即动手扯去自己身上
的红袍,但紧扣她纤腰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脱你自己的衣服总会了吧?脱!」他语意强硬,不容她置喙。
地带,一只大掌则是轻触她纤细的柳腰,柔柔抚弄……
「别……」她的身子锁在他怀中,抖如秋叶。
「你放心,我虽然下半身废了,但还有双手能动作,亏待不了你的。」他嗤
但表情却全然不是这回事——那是种充满讥诮的讪笑之色。
兰融直往床里挪移,虽然他身在轮椅上,但仍然给她一股莫大的压力。
「怎么,后悔了?那可不行,你可已经是我的人了。」
她的凤冠何时掉落地面,她全然不知;她的发何时松散垂下,她也不晓;她
只明白自己已完全臣服在这股陌生的情潮中。
他突然抽离,以一抹冷酷的表情看着她,慵懒地拉长语调,「感觉如何?富
「哈……你还真会装啊!演技还不错,这青涩的模样当真可以唬唬人,嗯?」
毫无预警地,他用力覆上她的菱唇,粗暴地吻住她,并撬开她紧闭的牙关,狠狠
吸吮着她口中的蜜津。
情一直深浓如手足啊!
而更令她一头雾水的是,为何他直要误解她和富云之间有暧昧之情存在呢?
天,这一堆的谜团,教她从何理起?
重新投进富云的怀抱?」
他炯利的黑眸点亮了火种,肆谅她的眼,她的心,丝毫不让她有反驳辩解的
机会。他一手猛地攫住她的下巴,瞳底潋出诡火,唇畔噙着冷笑,「告诉你,小
那方面的满足罗?」
兰融的小脸涨得更红。她别过头躲开他灼热的注视,并轻啮着下唇,不让自
己牙齿打颤的声音逸出口。
击,出言堵住了邹太医差点儿脱口而出的话,并对他施了个恳求的眼神。
「我最痛恨别人欺瞒我。」澧磊眯紧双眼徐徐言道。事实上,在他方才运气
受阻止之后,已是心里有数,只是他仍需要太医的言词来证明。
「啊?」兰融没料到他有此一问,红云立即霸住了整张脸,就连耳根子也不
放过。
「说,我想知道。」他声音沉柔,黑眼灼灼地锁住她。
「你为何又要提及他?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她脸上有说不出的苦痛,
难道他意会不出她心甘情愿的原因吗?
但她又怎能启齿自动告诉他呢?他俩虽已是夫妻,但终究还算陌生人哪!
「我……我是自愿的。」她声如蚊呐,但足以让他听清晰。
「为什么?」他半眯起眼,阴郁地看着她那双柔眸。
「我……」她摇摇头,抖着声说:「不知道。」
不让自己昏倒时,一支银秤突然闪过眼前,掀开了她的红帕。
她愣在当下,已不知如何应对,只能紧拧着手绢,不让心底的惊骇表现出来。
「把头抬起来。」他语调淡然得让人猜不出心思。
「你在等我吗?小格格。」他的利眸肆无忌惮地透视着掩在红巾下的无措姿
容。
兰融凝噎无语。虽瞧不见他的人,但由他那森冷幽忽的语调已足以听出他的
至于澧磊自己,则是一身绛红卧虎长褂,脚蹬纡纱青绸锦靴,若非那竹轮椅
坏了画面,真可谓之卓尔出众。
两人各怀心事地拜了堂,新娘便被送入新房;澧磊无心于家宴,随意饮了两
好迎新娘子下轿进门。」
「知道了,你下去吧!」
遗走丫环后,福晋叫来护卫程昊将澧磊推至前庭;一路上澧磊默不作声,只
妄展现。
「可是新娘就快到了,可能来不及了。:福晋首次看见儿子在她面前摆出如
此阴郁冷酷的脸色,心头的震慑可不小。
「呃,你阿玛是担心……担心……」
「担心我将场面搞砸?还是担心让别人瞧见我这逼残缺相,会引来闲话?」
澧磊倏然转动一边轮轴,车身一个大回旋,人已来到福晋面前。
他本欲拒绝,但随即改变主意——他要将富云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转嫁在他
的青梅竹马身上!
他倒要让富云瞧瞧。最后会是谁羞辱了谁!
即插进澧磊的颈间穴中;不一会儿工夫,澧磊便慢慢睁开了双目。
当焦距逐渐集中,七日前的记忆缓缓侵入澧磊的脑海,他霍地瞠大眼,想坐
起却身不由已。
但他呢?他对这桩婚事又有什么想法?
澧磊坐在竹轮椅上,等候着由远房堂妹前往代为迎娶的新娘。他的眸光闪过
幽冷的寒芒:好个富云,好个兰融格格,奸夫杀不了他,转叫淫妇来羞辱他,是
思及临出阁前沐霞犹百般劝说:「还没上轿,行礼惟独后悔还来得及,快,
快跟我阿玛说,你不嫁了!」
兰融自问,她后悔吗?没有,或许还应该说有一丝喜悦。
「你……」兰融摇了摇头,「沐霞,请你告诉王爷,若真无人自愿婚配于他,
我愿意。」
「什么?!兰融你……」
如蛇蝎。」
沐霞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笑她的傻气。「你还真蠢,他伤了两腿不就等于伤
了那儿,谁要嫁过去守活寡啊?」
恶女了。
若真需要一名女子来照料他,何不就由她去?怎么说她的身子都已被他抚遍,
合该是他的人了。
「兰融,不只是我,连你也有份。」沐霞无奈地道,「你虽是寄住在这儿,
但不知是哪个王府报出了你的名……对不起,兰融。」
「你快别这么说,王爷与福晋待我有如亲儿,你有的我便有,无论福祸都是
「现在情况如何?」
「懿旨已传至整个京畿的王公贵族府上,寻求自愿者,我阿玛手上也有一份。
倘若无人愿意,皇太后便用抽签决定。」沐霞说着,又是一阵苦恼。
「喔?这应该是件好事,你何需激动呢?」听闻他将娶妻成亲,兰融心里竟
梗塞着一丝说不出的苦涩。
「你不懂,若是以往的澧磊,不知有多少姑娘排队抢着嫁给他;可是如今他
沐霞依然摇头,「他不肯说,谁也没法子知道;可是我现在烦恼的是……」
「怎么了?」她的欲言又止急坏了兰融。
「瞿玉硕王爷向皇上禀明澧磊贝勒自伤后,性情大变,暴躁易怒,令他倍感
真想不顾一切去探视澧磊。
她实在不敢相信,十天前他还曾救她一命,现在却……是她将厄运转移到他
身上了吗?其实该死的人是她才对!
一根银针扎进心脉下方,澧磊紧闭了七天的眼睑终于有些微闪动;这对在场
的每个人而言,都是一大激励。
「磊儿……」王爷立刻趋前轻唤。
知这项消息时,也是吓了一大跳。
「为什么?」兰融将疑虑问在喉间,但沐霞还是听出来了。
她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十天前有人发现澧磊贝勒倒卧在风野岭,身中数
匡!兰融小手一松,瓷玉杯砸了地,溅得两人一身茶渍。
「你怎么了?」沐霞赶紧用手绢拭了拭身,「兰融,你没事吧?」
「抱歉,我只是太惊讶了。」慌乱中,兰融立即蹲下身子捡拾地上的碎片,
「到底怎么了?」兰融端坐在炕上,着上外衫。依沐霞向来直来直往的性子,
今儿个这么吞吞吐吐的,其中必然有异。
「你的腿伤好了,有个人却一辈子都成了瘸腿的废人。」沐霞双手托着香腮,
痊愈的兰融立即由绣帐内起身迎向她。
「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伤势才刚好,赶紧躺着,别乱动!」沐霞又将她推回暖炕上。
她起身,于嬷嬷殷切地扶着她,伺候她更衣梳洗。
扣门声突然响起,门扉继而轻启,一名年约四十开外的嬷嬷蹑手蹑脚地走入。
她手中端了盆热水,轻笑着说:「少福晋,您醒啦,我没吵您吧?」
兰融摇摇头,温柔回应:「我已醒了,你是?」
第四章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意,未妨惆怅是清狂。
月方隐落,东边出现晨曦;兰融幽幽醒转,却已不见身畔郎君。
方?
「为了让你生不如死!」他拧着眉,狠心地漠视她眼中凄楚的泪影;他要让
她和富云了解,想整垮他澧磊,门儿都没有!
「哈……你要我?你可问过我,我要你吗?你何不去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
那张乏味的脸孔,我残了并不代表就得配个丑八怪!」他残忍至极地批评,酷冷
的唇角凝起一道冰冷的弧度。
虽然他们并非真正的交欢,但他已让她尝过情欲的美丽果实,她会上瘾的。
当她沉溺其中时,他再将她这残花败柳的身子还给富云,看他做何感想?
「怎么,还满意吧?我不是说过,我虽废了,但一样可以满足你。不过……
「不是的,磊儿。」福晋忍下了哭泣,出声劝慰。
「告诉阿哥,究竟是谁下的毒手?」王爷忿忿地问道。
澧磊眼神变得浓浊,瞳底映上富云那张人面兽心的脸孔。然而他什么都没说,
谁不知道澧磊贝勒既是御林军大统领,又身兼八旗军都统,大清王朝的军权
几乎全操纵在他手上——这样的大人物突然废了双腿,不知是他个人的不幸,抑
或是大清之害?
他口干舌燥地重重喘气,看着她瘫软如绵的身子,虽然强忍的欲望让他的灼
热疼痛不已,但他还是笑了。
见她沉溺在这欢爱中的娇柔妖媚,不就表示他的第一步策略已奏效了?
「好个荡娃儿。」他又一次地探进那燠热的紧窒。额际的汗水也淌在她顶峰
绽放的瑰心上,顺着坡滑向乳沟。
澧磊俯身吮干那水珠,温柔的眸光倏地掩敛。他在自己即将崩溃的前一刻加
澧磊突然撤手,让她顿失依附,他乌瞳转炽地邪笑,将中指往她唇际一点。
「都湿成这般,舒服吗?」
她别过脸,想隐藏自己那抹如潮的红嫣。
「澧……」兰融逐步适应了他的侵犯,疼涩渐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
喻的渴望。
「融儿,喊我磊——」他忘情地俯身再次噙住那跃颤的红嫩乳尖,狂肆吮吸,
「疼……」兰融弓起身体,两股夹紧他的手指,双手抓住他的肩,埋首在他
的颈窝处低低饮泣。
她不懂澧磊为何要伤她,让她在情狂边缘蓦然跌进痛苦深渊。
邹太医顿了会儿,深吸口气,「您的腿是不能再用了。」
澧磊重重地闭上眼,突地迸出一阵狂笑,「哈哈哈,这意思便是我澧磊已经
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废人。」
在她两股间的摩挲。
兰融绷紧了身子,微颤的眼帘泄漏了她的情绪激昂的反应。她红唇微启,嘤
咛娇吟几乎让澧磊把持不住。
尝到欲求不满的狼狈。
他深沉似海的眼定定驻在她羞窘红透的俏脸上,嘴角微噙着笑。「别急,这
只不过是刚开始,重头戏还在后面。」
「爷……」她一双藕臂紧攀住他的肩,身心已全瘫软在他的挑勾下。
她已有全然交付出自己的打算,只想向他索求一点点受疼惜的感觉,虽知他
对自己尚存在一些莫名其妙的误会,但此刻那些已不再重要。
他被她青涩的失魂模样给弄拧了心思。她不该还是处子才对!富云怎会放弃
一朵嫩花转让给他?
但她迷蒙的眸彩,颤动不休的身子,轻哑的低唤,全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姿态,
澧磊嘴角扬邪笑,眸光由黯转浓,一只手掌不知何时已揉进她的底裤,一寸
寸欺近她处女的柔软禁地。
「不要……」她不知道他意欲为何,只知全身被他撩拨得火热,就快葬身在
中闪着不解人事的迷惘。
当她只剩下亵衣与底裤时,整个人已烧得火烫,她想找个东西蔽体,他却不
依她恳求的眼神。
是吗?但他对她有一丝丝喜爱的感受吗?要不,怎会对她做出如此亲昵的行为?
可为何他说的每字每句又是如此的伤人?她真的糊涂了!
「你该不是又要我亲自动手了?如果你想借此增加浪漫情调,我当然会尽力
兰融颤着柔荑,指尖按在颈间盘扣上,久久解不下它。
「唉,我的融儿,你何必矫情呢?待会儿我们还有更亲热的事得做呢!」他
语气转柔,让兰融迷乱其中,辨不清真伪
笑一声,随即敛下笑容,换上一脸精悍,「你该服侍我了,既然你已被调教过了,
应该知道如何替我宽衣吧?」
兰融已被他吓得只知摇头。
澧磊邪邪地扬起唇角,突然往上提气,整个人离座回身一旋,降落在她身畔,
顺势将她扣进怀里,灼灼逼视。
他双唇紧贴着她细腻白皙的颈子啃噬咬啮,粗重的气息吹拂着她耳后的敏感
福晋闷闷地抽噎了两声,俯在王爷肩上泣不成声。
「说吧!邹太医,我这双腿是不是废了?」他的唇紧抿着,眼底写满了狂暴
的杀气。
云会这么吻你吗?」
兰融顿时愣住,两行泪悄悄沾满了双颊。
「别哭嘛!你这样好像不满意我的表现似的,很伤我的心哪!」他语带揶揄,
兰融身上有如撞进了一股电流,撼住她的四肢百骸。她试着用力抗拒,却无
法移动澧磊强健硕壮的体格分毫;他的阳刚之躯充满热力,熨烫了她的身子,螫
痛了她的肌肤,也融化了她反抗的意识。
澧磊凝了神,眼底划过一道嗜血光芒。他坏坏的抵着她的额头,弯起冰冷的
唇线,「没错,我们的」交情「足以让我好几辈子都忘不了。」
兰融被他大胆的肢体碰触定住了身,怯怯地不敢动作。
格格,你们的计划不会成功的。」
「为……为什么?你们不是相交甚笃吗?」
兰融不明白为何澧磊的话语中全是对富云的不满。她曾听沐霞说,他俩的感
她不回答,他似乎就不放过她,双眼如炬地紧盯着她飘忽的眼光。
兰融没辙,只好点点螓首。虽然这种事福晋不曾说过,但她的确听沐霞提过。
「那你还愿意嫁给我?你以为我进犯不了你,你达到目的后便可一走了之,
兰融垂首,不敢直视他暧昧的双眼。「出阁前晚,仪禄福晋曾教说过。」其
实她仍是似懂非懂,仅知将有肌肤之亲。
他扬唇邪笑,眼神诡肆,「那你应该知道已废了下半身的我,是没办法给你
「不懂?那好,既然你不承认,我也不逼你。」突地,他转动轮轴来到她面
前,庞大的身躯罩住她整个视线,与她四目相对。
澧磊眸光转炽,伸手轻抚她颤动的绛唇。他低嘎徐言:「你可知闺房中事?」
她怎能说是因为喜欢他?
「不知道!你何不坦白说是富云的指使?」他语气满是深沉难解的情绪,冷
酷的脸部线条将兰融逼进了死角。
兰融徐徐抬头,望进他深沉若海的眼瞳,及眼尾那抹似笑非笑的痕迹。
「听说你是自愿嫁给我这个残废的,是不?」澧磊冷冷一笑,诡魅的星芒掠
过那令人深陷的黑瞳。
讥讽与暗嘲。
突地,又是一声门扉合拢的吱呀声,及上闩的轻扣。每个步骤他都是轻轻的,
不复方才的粗鲁,然而这种奇怪的改变更是教兰融紧张得无所适从。正当她极力
「我……」他蹙紧眉宇,一脸困惑地回视邹太医。
「贝勒爷,您——」
「磊儿,你身子还很虚弱,别乱动啊!」福晋担心他承受不了双腿成残的打
盅也执意进了新房。
他猛然推开房门,发出一阵强烈的撞击声。坐在炕上的兰融吓了一跳,执丝
巾的双手因而微颤。
是漾着抹古怪笑意。
到达目的地后,他看着堂妹掀开轿帘,扶出身着华丽霞被,头顶琉璃凤冠的
新娘子。她虽然脸蛋被红帕掩上,但这身行头已显得出奇美艳了。
「那好,就明儿个补上吧!对了,可别忘了将我的」挚友「十一阿哥请来啊!」
澧磊放肆狂笑,剑眉邪扬,眸子黯沉如墨。
此时屋外丫环扣门叫道:「福晋,贝勒爷,花轿到了,王爷请您俩移至门庭,
福晋又急又慌,连忙解释:「不是的,磊儿,额娘怎会——」
「既然不是,那孩儿有个小小的要求。请额娘速摆百桌喜宴,邀请文武百官
与我同欢。」他突然抬起那黯如子夜,难以捉摸的深瞳,一抹邪肆笑意在唇角狂
外头锣鼓声浅扬,想必花轿将至,周遭却人声静谧,全无欢欣气氛。瞿玉硕
王府特意低调处理这桩婚事,乃是为免让澧磊尴尬。
「额娘,怎不见观礼者?」他闭上眼,淡淡地问着在一旁引颈而望的母亲。
吗?
当他数日前得知兰融格格自愿下嫁给他,心头先是一阵刺痛,后来便猛然狂
笑。想不到他澧磊也会沦落到终身大事被人操纵的地步!
自从狩猎场上相遇后,她不就一心牵挂着他吗?所以即便他在山上对她百般
轻薄,她也刻意未放于心中。
嫁给他,应是她今生最大的心愿了。
兰融坐上了十六人齐扛的大红花轿,今儿个是她的大喜之日。
昨日她在沐霞的陪伴下至父母灵前上告,希望他们保佑她此去能得夫家喜爱,
平安幸福地过一生。
兰融霎时红了脸蛋,「你这是打哪儿听来的。可别乱说。」
「我才不是乱说,这可是我额娘私下跟阿玛说时,被我偷听来的。」沐霞俏
皮地吐吐舌。
「不知最后会是谁被钦点上?」沐霞撇撇唇,「如今各个王府的格格莫不急
于烧香拜佛咧!」
兰融苦笑,「何需这么现实?人家风光时趋之若骛,现在不过伤了腿,就避
「磊儿,我是额娘呀!你睁开眼看看我。」福晋坐在床畔,为爱儿擦拭着额
上沁出的汗珠。
「别紧张,我来。」邹太医趋前,拿出最后一根银针在药头上轻沾了下,随
一样。」兰融脑海里无由闪过澧磊那双如深海般黝暗的黑瞳。她失神地回忆着两
人在山洞里独处的情景,颊上蓦地泛红。
是他有有君子之风,未将此事渲染开来,否则她早已是大伙口中伤德败俗的
兰融闻言心中一揪。她为澧磊心痛啊!
曾经名震一时,众人景仰的男子,居然会沦落到得用逼迫手段娶妻的下场;
他若得知此事,又是何等的伤害与难堪?
伤成这样,又传言性格大变,谁敢枉送一生幸福啊?」沐霞扪心自问,她是爱慕
澧磊没错,但若要她嫁给现在的他,打死她也不敢啊!
欣赏归欣赏,但女人的一生幸福可马虎不得!
头疼;岂料一向疼爱澧磊的皇太后得知后,立即下懿旨要替他作媒,说是有个少
福晋照料他,定能安抚他的情绪。你知道吗?才一个上午,这消息已经传得满城
风雨了!」沐霞唱作俱佳的表演,加强了这桩消息的可听性。
「还不是瞿玉硕王爷封锁了消息,不愿让这噩耗传出,谁晓得今儿一早皇上
下旨传澧磊贝勒进宫,这才纸包不住火。」沐霞咋舌道。
「可知他中箭的原因?」无缘无故,怎会身受这么大的伤害?
支喂了毒的箭矢;他被带回王府后,群医都声称没救,谁晓得三天前他突然转醒,
但腿伤太重,已无法恢复了。」
「十天!怎么现在才听说?」兰融闻言,心口莫名焦焚,若非碍于礼教,她
一个不留神却被创伤了手指,「啊——」
「兰融,这事让小香她们去做就成了,你别动手。来,我帮你看看。」沐霞
赶紧从五斗柜中翻出伤药替她搽上,「我能理解你的惊愕,今早我由阿玛口中得
语调带着一丝忧郁。澧磊贝勒可是她仰慕的对象啊!怎会遭遇这样的倒楣事呢?
兰融心底莫名一拧,「你指的是?」她顺势起身,为沐霞倒了杯茶。
「你一定料想不到,是澧磊贝勒。」
兰融淡然一笑,「我已经完全好了,总得活动活动,否则骨头生了锈,还真
走不动了。」
听到兰融这番话,沐霞先是笑了笑,随即便是一声叹息。
即使说了,又有谁相信外表斯文的十一阿哥会是个口蜜腹剑的衣冠禽兽?
他在心底起了毒誓——此仇必报,而且是靠他自己!
「兰融!兰融!天大的消息呀!」沐霞急躁地闯进了兰融的香闺,伤势才刚
「我是于嬷嬷,是福晋派我来伺候您的。」于嬷嬷有张和蔼的脸,她笑眯眯
的模样化解了兰融的疏离感。
「我是该更衣了。待会儿还得向阿玛,额娘奉茶。」
昨夜她在低低哀泣中睡去,亦不知他是否在她身边陪伴着;此刻虽已天明,
但她的哀愁却没随着夜晚离去。
成灰的心为何依旧会伤痛?不是说心死无感吗?怎么她还是觉得如此沉重?
兰融只觉得自己的心一寸寸地斑驳,剥落,成灰。
她只想问,如何才能摆脱紧紧枷在心头的那道缚情咒,多情禅,痴情锁?
以及……无限伤痛。
她全身的血液瞬时凝结成冰,同时心伤地觉悟——他始终对她怀着莫名的仇
恨,除了厌恶,嫌弃之外,还想重重伤害她。
「那……那你为何答应娶我?」她只想知道,自己是否有一丝让他喜欢的地
我也同样可以告诉你,现在的你已非完璧,别想重返富云的怀抱,他不会再要你
的!」他噙着笑,残忍地将尚沉醉在欢爱中的她打入万丈深渊。
兰融全身一僵,满眼无依的茫然。「我不需要别人,我……我只要你。」
「天哪,不可以!这怎么行,磊儿怎么受得了?」福晋又是一阵哭天抢地。
「宛俞,你冷静一点儿……」连王爷也抑不住悲伤,抱着爱妻淌下老泪。
「王爷,有动静了!」老太医惊喊,声调中有着隐不住的兴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