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炅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不是欲望得到发泄的快感,而是类似于当众宣示所有权、确认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满足感,虽然这里楼层太高,外人根本看不到什么,但那种精神上的餍足,无与伦比。
当然,这对撒贝宁来说只是一种折磨,过盛的情欲已经超过了肉体所能承载的限度,再多加一点点都只让人感到痛苦。
这样的折磨持续了很久,直到撒贝宁的体力再度耗尽,何炅才加快速度,越插越深,在接近临界点时骤然抽出,射在他布满吻痕和齿印的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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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裸的脊背贴上冰凉的玻璃,撒贝宁微微一抖。身体下滑的不安感和当众裸露身体的羞耻感让他挣扎着想要远离,却被何炅毫不费力地压制回去。
撒贝宁很快意识到对方的恶趣味,没有再进行无谓的反抗。
在他们脑洞共振、你一言我一语补全计划的时候,在他们推理真相、异口同声说出共同猜想的时候,在他们并肩作战、配合默契从未失手的时候……
这个人眼中的光芒,坚定而耀眼,明亮又璀璨。
他怎么舍得毁掉。
“那么,现在的你又在干什么呢?”他露出一个神经质的笑容,“你说我们的理念并非不可调和,你在暗示什么,你又在妄想什么!你想说,我们可以达到双赢的局面对吗?我们要的是刺激,你要的是正义,只要维持之前的局面,只要乖乖任你掌控,乖乖杀你想杀的人,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
“或者我们彻底改邪归正,推翻我们所谓的‘正义’,光明正大走到阳光下,成为你——成为你最趁手的利刃,将这一切重新改写——这正是你一直以来所期望的,不是吗?”
“可是,撒贝宁,”他一字一顿,仿佛要将每个字都狠狠嚼碎,“招安之前,你要不要扪心自问一下——你会原谅我们吗!?”
“你说‘光明的世界并非一片光明’,这句话分明就是在说,你借「无罪」的手解决了无数警署想要干掉却碍于规则干不掉的人!”
“——你不过是拿我们当工具而已!”
“你利用我们剪除光明之下的阴影,利用我们搜集警方想要的信息,利用我们维护你理想中的法律和正义——”
何炅退后几步以免自己再度失控,随手倒了杯水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他语气如常地说:“抱歉,是我失职。”
“你为什么一直在道歉?”
何炅顿了顿,抬手想喝口水,却发现端着水杯的手一直在发抖,连带着杯中的水都溅了出来。
何炅愣了愣,倒是秒懂他莫名的坚持,就着这个姿势起身,抱着他跨出浴缸,湿淋淋地向卧室走去。骤然悬空的不安让撒贝宁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光溜溜的两条腿也不自觉缠住了对方的腰。
何炅笑唇一弯,勾出一个近乎温柔的笑容,显然十分享受怀中人难得的依赖。他一边走一边借力抽插,偶尔松手让撒贝宁搂得更紧,即将走到大床时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脚步一转,将后者压到了透明的落地窗前。
他喜欢这个人的示弱,喜欢他对自己的依赖和亲近,像是喜欢猎物对狩猎者展露出的柔弱腰腹。
——他对何炅来说,充满了致命的吸引,也充满了致命的危险。
从第一次相遇开始,何炅就隐隐意识到,自己冷漠而凉薄的本性,并不适合展露在这个人面前。他本能地开始伪装,戴上温柔的假面,全心全意扮演一个爱护学生的老师、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一个进退有度的朋友。
即便到了现在,他们的关系岌岌可危,他们的一切无可挽回,他的本能依旧在压制他阻止他,阻止他撕下假面,阻止他暴露本性。
他真想揪着撒贝宁的领口冲他大吼:你这个傻逼!你他妈怎么不早说!你讨厌他们想要杀他们只要告诉我一声我立马把他们剁成肉末再浇上汽油烧得干干净净!甚至还能给你剥颗糖骗你去看以免你看到太恶心的场面!你以为组织里对你不满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吗!你以为那些嘲讽过你侮辱过你的人真的是出任务的时候出了意外吗!你以为我为你杀掉的人还少吗!!!
你他妈——你他妈为什么要私联警署让条子动手!害我以为——害我以为你终于忍不住要对组织开刀,害我以为你终究要与我为敌……
他紧紧地按着桌角,几乎要把桌子压出鲜明的指痕。他拼命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身后的人看到自己疯狂得近乎狰狞的样子。
“就因为他们越过了我的底线!”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动手——”
“当然是为了震慑!”
“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手……”撒贝宁思考着如何措辞,“因为「无罪」的人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但总有那么几个,不太听话。”
“你知道,一开始我选择的任务目标,有一部分罪不至死,我给出的任务要求,也并不是杀死他们,而是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戒。但出任务的人总是罔顾我的命令,失手将人错杀,或者根本就是故意下死手……后来我放弃了类似的目标,拒绝非死刑类的委托,然而,还是有人不知死活,暗中违抗我的命令,对任务之外的人动用私刑,或者在审核材料中动手脚,千方百计想要杀死所有目标。”
“甄凶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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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怎么答复我了吗?我的撒撒。”
何炅换了件浴衣,用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双手,擦完之后将其精准地扔进了垃圾桶。
撒贝宁依旧沉默。
他和何炅面对面坐在浴缸中,下身的动作虽不强烈,存在感却格外鲜明。使用过度的后方还在敏感期,每一次碰撞研磨都会带来难耐的痛苦和快感,抽插间还会有温水随之涌入,他扶着何炅的肩,只觉得自己一开口就要泄出不堪的声音。
“为什么不回答?”
撒贝宁已经射不出什么来了。
何炅用热毛巾将他身上的体液擦拭干净,把他放在尺寸惊人的大床上,他的手腕和脚腕一直扣着轻便却坚固的镣铐,何炅拉过床头的锁链将他锁起来,这才回到浴室处理自己。
撒贝宁晃了晃手上叮当作响的链子,露出一个无奈又无力的笑容。
何炅不断地吻着他,动作激烈而霸道,舌头几乎深入喉口,扫过口腔的每一寸,将他的舌头含入口中纠缠吮吸,仿佛要将其吞吃入腹。
他没有再折磨饱受蹂躏的敏感点,下身不断挺入更深的地方,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攻城掠地,抽插的动作坚定而强势,令撒贝宁呜咽不已。
他的吻一路向下,将每一个吻痕都覆盖上自己的印记,尤其是脖颈、前胸、腰腹等重灾区。刚刚被洗得干干净净的人很快又被他弄得乱七八糟,无力地揪着他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
他的理智时常分成截然相反的两端,一半在叫嚣着摧残和毁灭,一半在坚持着守护和扞卫。它们针锋相对、争吵不休,像是天使和恶魔同时在耳边喋喋不休,一个劝说他压抑本性,一个不断怂恿他出手。
——他已经忍得太久太久。
直到撒贝宁身份暴露……有如说他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如说,他终于找到了彻底占有这个人的理由。
有许多次,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满心暴戾的冲动,他想要将这个人身边的一切全都毁去,将在乎他的、他在乎的人全都杀掉,将能够占据他注意力、吸引他心神的东西全部清除,让他的眼睛只看着自己,让他的世界只剩下唯一。
——你只要有我就够了。
但是,这个人眼中的光阻止了他。
“我从未否认过这一点。”
“哈!的确,你卑劣得坦坦荡荡!”何炅将手中的水杯狠狠摔到了地上!
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你不需要道歉。”至少不需要为这种无关痛痒的事道歉。
“哈!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他放弃了喝水的想法霍然转身,也不再试图控制自己无处发泄的怒火,“你对我隐瞒了多少,以为我当真不知道吗!”
“「无罪」做过那么多任务,有多少次是你的私心,又有多少次看似巧合地被警方截胡——根本就是你对「无罪」怀有疑心,怕他们故意杀死不该杀的人,所以才让警署抢先下手!”
……真可悲啊。
何炅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竭力平复了呼吸,转过身来。
撒贝宁正惊讶而困惑地看着他。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把那些话吼出来,因为他知道,对方并不愿看见他对生命的漠视和轻贱。
撒贝宁这个人,向来信奉正义和法律,尊重且热爱生命,大约是前半生过于顺遂,他的身上总洋溢着天真的少年感和纯粹的阳光气,但他又见识过太多的人间疾苦和穷凶极恶,这样沉重的阅历并没有给他带来晦暗,反而赋予他真诚的悲悯和对生命无比的敬畏。
他冷静而睿智,又柔软而感性,满心对生命对世界的热爱,满腔沸腾而充满活力的热血。
“——啪!”何炅抬手把自己刚刚给他倒好的水摔了出去!
玻璃碎裂,四散飞溅。
何炅背对着他大口大口地喘息,满腔无法言说的愤怒堵在胸口,像是一团烈火在剧烈燃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感受到了撕裂般的痛意。
“他们几个过于极端,对所有委托都充满怨毒,不论是非黑白,不论前因后果,罔顾法律,违背‘罪有应得’的准则,他们已经被仇恨和戾气蒙蔽了双眼,所作所为和罪犯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公正和理智,不再适合作为执法者。”
“——不懂得敬畏法律的人,理应受到法律的惩戒。”
“所以说,就因为他们越过了你的底线———”
撒贝宁垫着枕头盖着被子半坐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他略微思考了一下两人之前的话题:“……甄凶?”
他的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原来如此……看来是警署的人处理得不够周到,或者无意中暴露了我和他们的联系,让你产生了怀疑……”
不,我早有怀疑。只是这一次,触碰到了我的底线。
何炅扣着他的后脑勺吻他的唇,让他完全趴在自己身上,湿透的浴衣早已敞开,露出精壮却不夸张的胸膛。他挺腰插入更深的地方,顶得撒贝宁双腿无力,只能按着他赤裸的前胸勉强支撑。
他们两人都算不上高大,身材却绝不单薄。撒贝宁的肌肉每一块都恰到好处,尤其胸肌十分诱人,柔韧结实,弧度完美,触感微软而富有弹性,穿正装或者衬衫的时候神采飞扬、气势逼人。何炅则是劲瘦型,看似优雅清贵,实则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足以徒手杀人的惊人力道。
撒贝宁一手抵着他的胸:“你还是……做完再跟我讨论这个问题比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