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番外】女王和狗第1页_毒药 - 一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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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番外】女王和狗(第1页)

杀人如麻的云非曜并不觉得自己如今杀死一个人有什么错误,他只是看着那些人将他挤得踉跄,趴在那已经没有呼吸的人身上肆意啃咬,心下一阵的恍惚和恶心——

这个地方怎么会如此的野蛮原始?

不多时那人便被开膛破肚,脏污血腥的场景让他反胃,转身离开便看见那些根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人趴在垃圾堆上叼着食物匆匆咽下,垂眸看着自己还算干净的衣服,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蹲在还算干净的地方伸手打开一个纸箱。

他们看不到么。

云非曜微微侧头,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人,双颊凹陷,一双眼珠子鼓了出来,直直的看着前方,宛若提线木偶僵直动作,趔趄着起身然后转身去各个垃圾堆翻找食物。

没有灵魂,也不会交流。

这与他之前的生活大相径庭,他就连出任务也极少来到这种令人不适的地方,他更多的是隐藏潜伏在暗处将敌人一击毙命,那里的环境通常很雅致——充斥着香味,古典或者是雅致的装饰,整洁的家具摆放,颇有风格的壁纸和地板。上层人的生活大多都是铺张浪费,他们纸醉金迷,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样恶劣的环境。

云非曜看着空运过来的集装箱,里面乌黑的垃圾轰然砸在地上四散开来,腐烂的味道充斥着鼻尖让他皱着眉捂着口鼻,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趴在那些乌黑的东西上奋力争抢,宛若一群嗡鸣的苍蝇,又仿佛那些恶臭的东西是一块色香味俱全的大蛋糕——

可真够恶心的。

你忍不住又去f区看了一次,在f区这种破烂恶心毫无人性的地方,你实在是不愿意踏足,这里的人看着就是行尸走肉,你也曾经亲眼看过人吃人,当时视觉冲击和心灵冲击让你足足一个月没有碰肉类,看到红色的肉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那个躺在地上被啃食的人类尸体,那些人趴伏在那个人身上,咀嚼得满嘴是血,却仍旧毫无知觉地生生将肉块吞食下去。

这怎么还能叫人。

你小心翼翼顺着‘人’少的地方走,生怕自己被那群人发现然后哄抢着啃噬。

他还有意识,还有良知。

好……可怜。

你拿到了雇主既定的雇佣资金,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刚想到街上买些东西,却在脑海中印出他的身影。

他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

你虚惊一场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弯腰扶着墙干呕起来,眼泪无意识被压出泪腺,好半晌才拿着钱夹出了f区,慢慢走到自己的居室洗了个香喷喷的澡,这才将惊魂未定的魂魄安置下来,倒在小小的床上,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浮现他的身影。

云非曜猛地扑上去,手中尖利的木棍眼看就要刺穿她的身体,却因为突然起身的眩晕而脱力,棍子脱手摔在不远处的地上,他整个人趔趄着摔在她身上,挣扎着露出尖牙摁住她就要刺破她的皮肤将她咬死——

在那一瞬间。

你感受到了他口腔中呼出的热气在你的脖子边,心脏停跳半分,却只感觉他气息突然弱了下来,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刚才的的确确是想要杀了你的,尖牙甚至已经碰到了你的皮肤,只差最后那么一下,他就可以将你咬死。

云非曜看着垃圾堆后面走出一个姑娘,视界莫名晃了晃,他蹲在地上目不转睛看着她,拳头不自觉握紧,贪婪地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唇瓣,心中焦渴:那是一块行走的肉,他想要……撕破她的喉管。

他必须补充蛋白质了!

姑娘似乎看见他了。

……

这个世界分为上中下三层。上层的领导人主宰这个世界的大致走向,中层负责组织,而下层则是被奴役的群体,下层往往是奴隶贫民,他们没有任何的资格进入高阶层的圈子,一切都被巨大的机械屏障阻隔,上中下的圈子由内而外,建立起坚不可摧的半圆形壁障,将人层层隔开,用以表明身份的高低贵贱。

而流放区域——

底线也一次次往后面退。

他也开始麻木了吗?他跪在垃圾堆前看着不远处的骸骨竟然舔了舔干裂的唇瓣,他竟然想去吃那残留在骨架上没有被吃干净的红色肉末。

好饿……

体力透支的滋味并不好,他很想吃肉来补充蛋白质,却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闻到过肉味了。他也曾渴望去尸体上吃一点肉,却被自己强制按在角落里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分食,人肉吃了会疯掉的……他不想变成没有思考能力的痴傻疯子……

他要活着。

云非曜靠在角落,安静地看着这个世界。他赤红的眸子里满是迷雾,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掌,闻了闻也全然已经没有什么味道,他已经习惯了这里令人作呕的味道——这混杂着腐臭的味道,人的尸体,脏污腐烂的厨余垃圾,恶心的发泡发胀的肉,臭掉的鸡蛋……他几乎已经和它们的味道别无两样。

他已然忘记了自己在这流放之地呆了多久,他活得也不像个人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洗澡了。

身上脏兮兮臭烘烘的,和那些垃圾又有什么分别。

地上的尸体也要争食,去喝那充满蛆虫的污水,在垃圾堆里翻找垃圾果腹……

云非曜低头看着那一箱已经被人争抢得四散开来的橘子,纸箱经不起这么多人的磋磨,一下子烂开,霉橘滚了一地,云非曜抓了一个还算好的橘子,快步走到一个角落里,忍着恶心,将那还没有完全霉变的大半塞进口中。

他想活下去。

这样强烈的求生本能。

甚至变疯了也在所不惜。

为了活着不择手段……

#私设一堆

#慎重观看

“你应该知道自己这一次的失误意味着什么。”

里面是一箱腐臭发霉的橘子。

他渴。

要吃吗?这样恶心的东西,他甚至看见青霉白霉都在上面长出黏糊糊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实在是难以下胃,视觉冲击带来的呕吐感甚至让他要将胃内的东西尽数倾倒出来。云非曜还未做好决断,箱子便被人拖走,他们拥挤着在旁边伸手拿出里面的霉橘,毫无顾忌大快朵颐,汁液飞溅,黑白青混杂的腐烂沾到彼此身上也全然不顾,甚至将人踩在身下踩得断了气也没有人会说一句。

这是沉默之地,也是绝望之地。

没有人会在意旁人的状况,笑话,自己都小命不保了怎么还有那个闲工夫去管别人怎么样?

云非曜身后的人刚想将他掀开,却被他察觉到,一个过肩摔将那人摔在了地上,却不料他正好头磕在沟渠的水泥直角上,鲜血漾开滴落水中,顺着浅浅的水流晕开消散,后边的陆陆续续来喝水的人根本察觉不到水质里面已然掺杂血液,他们太渴了……

沙尘时有时无,这取决于风的力度,大风起兮云飞扬是不错,可那往往意味着他的能见度极其低下。云非曜往前面走,靠近垃圾堆才看见他们宛若丧尸的面色,口中流出的涎液沾湿了衣襟依旧恍若未觉,伸出手刨开垃圾堆将目之所及能看到的一切食物塞进嘴里,神色已然麻木不堪,哪管得上那手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发霉腐烂,他们只想果腹。

自己也会这样吗……

云非曜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风吹着沙子打在脸上刮擦得疼起来,他绕开了垃圾堆,往前面走不过五十米,便看见地上趴着不少人撅着屁股将头伸进地上凹进去的沟壑中。他走进了些,才看清楚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水沟的沟渠,不过两掌宽的水沟里面水清澈,但是仔细蹲下来看,便会看见那水中扭动着身躯的红色蛆虫,一阵一阵地扭曲,移动着自己细如线头的身体,在水中肆意飘开。

是比下层区域还要低贱的区域。

云非曜站在满是尘土的流放区。他静静地看着这一片最为荒芜贫瘠的土地,黄沙漫天飞舞,风挟裹着垃圾四处狂乱拍打,铁皮罐子在地上刮擦出巨大声响,刺耳得让人神经都不自觉绞痛起来。他闻到了空气中腐臭的味道。

这几乎是一个垃圾堆。这也确实是一个垃圾堆,什么垃圾都在这里,人也是垃圾,死去的动物也是垃圾,食物也是垃圾,就连空气似乎也是高层排过来的废弃空气,充满了污龊。地面上到处都是青绿色的液体,隔着几米就有一滩,看起来很是恶心,尤其是散发着的味道,更是令人作呕。

胆战心惊走了一圈才在阴凉的墙角下看见睁着眼睛的他。

他看你的动作举起手中的生锈小刀威胁你不要靠近,却无力地垂下手。垂眸侧躺着蜷缩起来,刀掉落在身侧,却也是自暴自弃的模样。

她要做什么都无所谓了,哪怕是结束自己的性命……

流放区的基本都是‘野狗’,按照规定是可以赎出来的,只是里面的人大多都精神不正常,流放之地也大多是垃圾场的一种存在,怎么会有人在这里面找狗?恐怕是精神不正常了。

可是……他……

那么让人念念不忘。你满脑子都是他最后的爬走的那个姿态,分明想要将你撕成碎片却在最后一刻生生唤回自己的良知,像一条狗一样狼狈地缓慢拖着虚弱的身子渐行渐远。到底是为什么会在最后放弃了呢……

为什么……没有杀了自己?

他身上好脏。爬走的时候分明眼底还有一丝光,清明得厉害。

不同于那些已经沦为畜生的人。

f区有多危险,你是知道的。

正因为如此,你才不愿意来这样的地方,若不是雇主对这个钱夹很看重出了很高的酬金让你来寻找,你也不会以身试险来这样的偏僻蛮荒之地。你怀里面的人臭烘烘的,身上的味道几乎让你快要吐出来,但你不敢动弹,忍着味道低声:“那个……”

云非曜慢慢爬开了。

“啊……抱歉打扰了……我是来找东西的。”

她歉意地笑了笑,目光在地上寻找着,却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钱夹,有些兴奋地蹲在地上借着稀薄的灯光看了半晌,有些激动地浅笑着点了点头:“是你找出来的吗?非常感谢!”

杀了她!

云非曜仰头看着星空,蹲在垃圾堆前,垂头扒出一个小小的钱夹,看着里面少得可怜的货币,扔在一边。钱在这个地方对他来说,甚至比不上一瓶残留一半的水来得重要。他好饿……

“啊……好烦。大半夜的要来找东西真是……要不是给的价钱足够高我真的很不想来f区啊……”

声音突然的出现让人心惊,他内心蠢蠢欲动的渴望让他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活着,是为了什么?

他问自己,却没有一个答案,他固执地告诉自己要活着,却像是洪水中死死抓着一块木板的落难者,不肯松手,却也明白自己已经精疲力竭。要活下去这个念头几乎是他仰望天空渴望爬出这个地方的唯一信念,可……他们不都是这样吗?

都想活着。

云非曜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了,他曾经受到的训练让他知道在这种地方呆下去会疯掉的,寂静,恶心,毫无人性,原始得令人感到震惊。

他以为他可以兀自清高,却已经被他们同化。他知道在那些东西里会藏着好吃的,除了不吃人肉,他也学会熟练地翻垃圾学会制作工具来藏食物,在无法保证第二天能够吃到东西的情况下,他必须要储备粮食和水,否则他会饿死渴死,甚至是因为一场小小的发烧而死去。

他好饿。

他日日夜夜饥饿着在垃圾堆里面翻找自己所需的食物,那些脏污的食物他不敢吃,这里没有药店,根本不可能保证他生病的时候有医生给他看病,他偷偷藏起来几盒药片,都是过期不久的,药效应该还有,以备不时之需。

他找到了防身的美工刀,将那些妄图争抢他食物的人全部杀死,在垃圾堆里面找到那些被咬过的面包,还有那些不怎么新鲜的水果,运气好勉勉强强能吃一顿饱,运气不好便只能饿着肚子靠着角落昏睡过去。

他不能浪费力气,哪怕一点点多余的力气也要精打细算。

他们不是流放者,是活在最底层的,彼此的竞争者。流放之地这个世界简直弱肉强食得可怕……自己如果真的滴水未进恐怕撑不过三天,他也想活着……

自甘堕落吧。彼此都是这样的疯狂,在垃圾堆里抢食并不会被人嘲笑,因为他们都是如此活下来的,刨食着垃圾,像是阴沟里的老鼠,甚至比老鼠还要肮脏。同类相残,毫无同情心,麻木不仁,行为僵滞,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他也要这样么。

偌大的办公室里面鸦雀无声,唯有站在窗前身着西装的男人和跪在地上一袭黑衣冷酷无比的青年在里面,就连呼吸声也被无限放大,男人震怒的声线透着威严和浓浓的失望,他铁青着脸,厌恶地看着地上的人:“把他流放了吧。”

机械面板凭空展开,男人摁下掌印,冷冷地留下最后一句话。

“我身边从来不要无用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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