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坐在地上发懵。

“你输了。”

“等等，我说的是切磋炼器……”

“你要是输了，就不再来找我？”打一架能解决问题，倒是可以接受。

“好！”齐婉咬牙应下。

神力激发，三团水流飞速成形飚射而出，半空中不断汇集吸取水汽，水团体积不增反减，到得齐婉跟前只有拳头大小，浑然若实。

辛涣虽然可以避而不见，但想到屋外站着这么一尊神仙，也不免糟心。

还不按固定时辰来，辛涣一不小心出个门就会碰上，他不理会，便有一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始终凝在身上。

“你就是在这儿站个坑也没用。”

“小女此生最重要的机缘全系此物，恳乞先生成全。”齐婉豁出去般说道。

“关我何事？”道德绑架？

“我……”齐婉泫然欲泣。

再看辛涣此时的冷淡厌烦，她竟然有几分失落，不，这不是她本来的意图，齐婉咬了下嘴唇：“先生的论题与纹器并不相干。”

“炼器不需要氏纹？”辛涣嘲讽道，“你干脆说，你赢不了的切磋都不作数好了。”

他是在取巧，那又如何，这场切磋他本就没必要答应。

他几乎能想见凌恪回应的神情，忍不住笑了笑。这时忽有所觉地抬头，一眼看到齐婉进来，顿时皱眉，下次得让村长离开时把门关好。

“解出来了？”辛涣怀疑道，“断”结构曾难倒术院一众学霸，他不信齐婉能破解。

齐婉没说话，等他不耐烦又问了一遍，才怔怔摇头。

突破后没两天，村长就满脸喜色前来汇报，说是申户已经办好，户籍落在靖城，牙牌文贴等物需要再待一段时间，现在可凭临时令碟入城，他正在城中购置房产，只等契纸一落就搬迁。

辛涣十分吃惊，这才刚过半个月，理论上的申户最短时间，居然就办成了，还是主城户籍，他对村长不禁刮目相看。

惊讶过后则是欣喜，村长一走他立即将消息告知凌恪，这意味着两人很快就能重聚。

齐婉接过题卷就见辛涣转身，连声道：“我还……”

没出题呢……剩下的字句消散在屋门闭合的余响中。

算了，解题之后再找他也是一样，齐婉这样想着，低头细看题目，却是目露惊疑，片刻后眉头紧皱。

好像是他会错了意，最近差点忘了自己是个文职人员，不得不说，打打杀杀就能搞定事情确实很爽，让人上瘾。

但看齐婉不服气的眼神，明显不打算遵守赌约。

曾在纹院修学，辛涣自然了解器师的切磋花样，诸如作品比鉴、技艺拼较、物材识辨等等……他沉吟片刻，道：“具项我来指定，互解论题。”

录影画面不断播放，夜风清凉惬意，背地这些坏话此刻听来说不出的亲切，连日的疲惫渐渐散去，心宁静下来，辛涣嘴角弯起。

这晚过后的好心情在翌日又见到齐婉时消失殆尽。

都把院门重新锁了，她怎么还能进来？

“？你想耍赖？”辛涣语气不善。

“可你不是纹器师吗？”还在茫然的齐婉连敬称都忘了。

辛涣：“……”

氏纹“千钧”！水珠再一次压缩，悄然蓄积的蚀力攻击也同时释放。

齐婉脑中轰鸣一声，三股重击砸在身上，她体表亮起一层蒙蒙光晕，“咔嚓”破碎声中，整个人倒飞出去。

辛涣见状疑惑收手，弱得有点超乎想象啊。

齐婉道：“小女请与先生切磋，若我赢了，就请先生答应相换。”

她说话时眸光熠熠，宛若生辉，显是极有自信，甚至不提输了如何。

辛涣诧异地上下打量齐婉，怎么看也只是三纹血裔啊？难不成有什么特殊底牌？他谨慎做了一番评估，盘算自己的各种手段，不敢说必赢，不输的把握还是有的。

“少来这套！”辛涣毫不客气地拍上屋门。

话说到这份儿上，他以为对方该死心，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女人的难缠程度。

齐婉每天必定来院子里站上两个时辰，一副不换到凝脂木就赖着不走的模样。

“那你来干什么？”

“我……”齐婉犹在失神，脑海中的画面挥之不去——刚才走进院中、辛涣看她时唇边极尽温柔的笑意，平凡容貌在那瞬间都如染香光。

尽管知道那笑容不是对她，心跳仍是不受控制地漏掉一拍。

回讯一如既往的简短：来日见。

人间四月，芳菲未尽，日光柔和而轻暖，辛涣摩挲纹螺，多发了一条毫无意义的传讯：今天天气不错。

片刻后得到回音，只有一个字——“嗯”。

之后几天齐婉果不再来，世界清净了，各方面事情都变得顺利。

先是第四氏纹完成，借水中光线的映射变幻生出虚假之境，泫水成界，光怪陆离，定名“泫光”，如此辛涣的斗战体系骨架初成，“泫光”、“千钧”将作为主要应敌手段，“入微”辅助，“弱水”防御，已然可独当一面。

这条路线适合谋算、缠斗、偷袭，短板则是正面攻伐稍显弱势，恰巧后者是凌恪擅长之道。

互解论题即是相互给对方出题，没做出来的一方输，若是都做出来了，就再比一轮。

这是种偏门比法，齐婉有些意外，但并不畏惧：“可以。”

辛涣就等她答应，翻出还在学宫院考时的出题：“拿去，解完之前别来找我。”

他先发制人：“不卖，没得商量。”

齐婉咬了咬唇：“小女请问，先生要凝脂木有何用处？”

“关你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