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虹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抓狂道:“啊啊啊我竟然差点信了,疯病是会传染的吧?”
不再去管朱虹如何作想,辛涣将地志翻回讲战区事宜的部分,思索着进入军部的可能性,募兵制的两年的确太长了,真按部就班等到那时候,叶琅阮扬灵和凌恪三人的爱恨纠葛估计都转了好几个轮回。
通过关系进入军部?以他和凌恪的交情……好像没什么交情。
除了城主,凌恪还兼任军部部帅之职,且荥城的军务之事要比城池治理繁忙得多。
朱虹一噎,半晌才干巴巴道:“虽然我也很想见到城主,但学宫不可能给军部送我们的投名状,城主偶尔也要视察兵工营的吧?”
偶尔有什么用……辛涣摇了摇头,叶琅肯定会去军部,就在凌恪眼皮子底下,他不说更接近,至少也得相同才行。
朱虹翻了个白眼:“你这人真是无趣,送到了,等我们到了荥城就直接去兵工营。”
辛涣顿了顿,问道:“兵工营?”
“怎么?”
……糟糕,城主府的值守好像就是说凌恪去了军中巡检。
事不宜迟,辛涣立即动身前往军区,军区就在荥城北面,占地极广,不存在找不到位置,但如何混进去是个难题。
军区守卫森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摸进去绝无可能。辛涣光明正大地朝正门走去,不出意外地值守拦下。
这个问题当下没有答案,如果真是剧情在捣鬼,那常规的路子就不可能行得通,非常之时只能用非常之手段,见不到凌恪他就去找叶琅,不信剧情不让这二人见面。
他对朱虹道:“你先回去,我想起些事要做。”
“啊?喂、喂,你去哪儿——”朱虹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了。
朱虹道:“这趟客舟上有梵城行商,据说梵城的好东西更多,之后可以去瞧瞧。”
地志中有提到梵城。这座辅城属于一个小教派——祁教,东北面的夷城是孟教汝城的附属城池,西北面是荥城的附属城弶城,被两大教派夹在中间,梵城的地位却十分稳固。
缘由在于祁教治下商会发展极是繁荣。三大教派彼此敌对,互不通商,但需求却不会因此而消失,祁教一开始是私下倒卖各教商品,后来虽然被发现,但大教派尝到了贸易的好处,加上祁教主动分润利益,也就默认了祁教商会的存在和行为。
总之朱虹还是陪着辛涣等了数天,好不容易等到凌恪回主城,他们却屡次扑空,凌恪不是外出就是会见重要之客。
“我们是不是太倒霉了点?”又一次无功而返,朱虹丧气地问道。
辛涣停住脚步,连朱虹也这么觉得,这些天的每次错过,用巧合来解释都太勉强了。
“我们去阴城?”辛涣问道。
朱虹真的要败给他了:“辛大爷,阴城是前线!”
“他什么时候回来?”
辛涣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问道:“有没有能一直见到凌城主的办法?”
朱虹严肃起来:“你这过分了啊,偶像只能远观不能亵渎,不然我第一个告你骚扰。”
辛涣:“……那就按你说的,到了荥城先去城主府拜访。”
朱虹神情激动,眼里冒出星星:“英雄所见略同!你入学晚,没见到凌城主在学宫的时候,那可是不败神话,我见过一次他与同修对战,太飒太酷了!我这辈子,要么成为凌城主这样的血裔,要么就找个一样厉害的道侣。”
原来她说的“喜欢”是崇拜的意思,辛涣凉凉道:“两个估计都没什么可能。”
“不会说话就别说好吗!”朱虹气道,过了会儿又好奇地问:“不过你没见过凌城主,怎么喜欢上他的?”
辛涣询问地看向她。
“第一呢,我们如果以学宫后辈的身份去城主府拜访,凌城主怎么说也曾是修院的人,不会不见的。第二,兵工营经常要前往军部补充军需修缮纹器,咱们多多包揽这种跑路的活儿,不就有见面的机会了?第三,城主大多数行程不会对内保密,我们提前打听,就能去‘偶遇’了嘛。”她说完已竖起了三根手指,得意地看了辛涣一眼。
不管前世今世,迷妹都是追星的专业人士啊。
乘坐客舟的人形形色色,什么身份都有,彼此之间也各自戒备,很少搭话。
辛涣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翻阅着自上院买来的荥城地志,朱虹对客舟上贩卖的各城土产兴趣十足,凑了半天的热闹,许久才重新出现。
“这东西有意思。”朱虹拨弄着一个椭圆物什,外层像莲花花瓣一样展开,中心发出莹润的白光,她合上三片花瓣,光芒就变成了淡黄色,再合上一瓣,又转为绿色。
成为纹学大师?那还不如募兵制靠谱。
似乎还真没什么好办法,辛涣皱起眉,没想到即便去了荥城,要见凌恪依然不是件容易的事,到底这是剧情设下的阻拦,还是规矩本就如此?
“不对,被你绕进去了,要见城主又不是只能去军部。”朱虹忽然一拍手。
他提出设想:“不靠投名状呢?荥城有募兵制,好像表现优异也能进入军部。”
“那得从军卒做起,这个表现优异的时间,至少要两年。”朱虹下意识顺着说了下去,回过神时有点崩溃,“我为什么要跟你认真讨论这个,我又不要去军部!”
辛涣道:“你要去,军部才是你真正一展所长的地方。”
“不能去军部吗?”兵工营是荥城的军需机关,主要是做后勤给养,军部才是正规的军队编制。
朱虹瞪大了眼,一脸“你醒醒”的表情:“我们是纹院!”
辛涣十分平淡:“我知道,可是兵工营很难与城主接触。”
孟教是公认纹学纹器发展最前沿的,若是有机会,辛涣确实也想去梵城长长见识,但这些都得往后放,当下他最关心的还是前往荥城。
“投名状送到了吗?”
他们去荥城是积累上院功绩,相当于在外修学,因此文帖仍留在掌册院。学宫会专门给去处送出投名状,以证实身份,能免去许多麻烦。
“我是学宫正府的人。”
辛涣走到街巷角落的无人之处,联络叶琅。
半晌没有应答,他又改发了紧急传讯。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回信,叶琅说他正在军中校场,今日是分属营队的考校试炼。
要么是凌恪故意避而不见,可对方根本不知道是他,这一说也站不住脚。
要么就是剧情依然在暗中阻挠他的行动。
他再次生出很早之前就有过的疑惑,凌恪只是一个活了不到半本书的炮灰角色,到底为什么这么受剧情的针对和重视?
“这谁说得准,我们不如先去兵工营录名。”
辛涣摇头:“我不去兵工营。”
“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想天天见城主你有本事当他道侣啊!”朱虹忍无可忍咆哮出声,刚感觉到一丝畅快,见到辛涣平静却坚决的眼神,又绷不住了。
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先见到凌恪再说。
然而当他们到达城主府,却被告知凌恪不在主城内。
朱虹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说是城主去了附属阴城。
我可比你了解他得多,辛涣心说,嘴上含糊道:“入学的时候遭遇了一些变故,凌城主救过我。”
朱虹酸道:“你还真是幸运。”
呵,幸运。
但这些办法好像还是不够。
朱虹突然凑近,小声道:“我说,你是不是也喜欢凌城主?”
辛涣:“。”
辛涣看了一眼,只不过是件设计精巧些的照明纹器,于血裔没有多大用处。
“这可是孟教那边的纹器,平常买不到的。”见辛涣没有反应,朱虹故意卖了个关子。
果然辛涣问道:“那客舟上怎么有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