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呜呜,我不要,南哥哥陪我玩嘛!陪我玩嘛!”
无论那时候的静山公主怎么哭闹,怎么拉着宇文南的衣袖不放,宇文南都不打算理会静山公主,从小对宇文南累积的哀怨,今天终于有机会爆发了!
机会难得,静山公主自然不会只闹腾这么一下。
栾灼知道不妥却没有出声阻止,任凭静山公主胡闹,而静山公主似乎觉得还不够,竟然拉上栾灼一起,栾灼摇摇头算是拒绝,眼前的静山公主就只是个熊孩子而已。
丢完了书,静山公主这心头才觉得好受了点。
小时候的静山公主还算是有些粘着宇文南的,宇文南可不喜欢被静山公主粘着,常常找各种理由避开静山公主。
最近,宇文南很是嗜睡,他就算是猜也能猜到这一定是温浪搞的鬼,自己果然不能信他。
少了宇文南的干涉,这陵王府还不得被静山公主翻个底朝天?
果然静山公主一路疯到底,平日里,宇文南可不许她如此放肆,现在还不捉紧时间将陵王府闹个鸡犬不宁?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青萝无福,那便成全道长,叫道长还能惦着青萝的一丝好。”
青萝看得透彻,男人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无论怎么努力,还是不会在自己的身上,倒不如顺着他的心意,还能在他心中留下自己的一丝好。
就算青萝今天的行为反常,宇文南也没放在心上惦着,随口一答,这件事就这样没头没脑的结束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明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表明自己的心思,谁知宇文南是在装傻还是真不懂,迟迟没点破搁在两人之间的那层纱。
青萝心软,不忍见宇文南难过,于是问道:“道长当真是喜欢秋雨棠?”
“是,只怕是喜欢二字也不够。”
宇文南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那种失魂落魄的神情引来青萝的不满。
青萝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掷,背过身去,没好气地说:“你要是那么挂念她,那你就应该去追!”
谁知宇文南意志更为消沉,说道:“经你刚才那般,她依旧无动于衷,追上去又能如何,不过,青萝姑娘,毕竟你还是个姑娘家,不要过分与男子亲密才是。”
说完这句话,秋雨棠怒视着宇文南,心中尤为不满:明明上回还说喜欢自己,这回倒是跟别的女子纠缠不清。
宇文南知道青萝就是爱如此,若是不顺着她的心意一点,她只会缠得更紧,就因为他没有抗拒的行为让秋雨棠更为气愤,索性眼不见为净,一声不响,黑着脸离开,就连德善都看出了端详,宇文南自认懂女人,却硬是没有瞧出来,果真当局者迷。
德善嫌弃地抱怨了一声:“爷,用情不专会遭雷劈的!”
秋雨棠蹙眉,事情好端端非要扯到自己的身上,青萝眼都不躲一下的直盯着秋雨棠,很明显就是挑衅,想她对宇文南费尽心思,还不如一个秋雨棠?她实在心里气不过,她自认自己一点都不比秋雨棠差。
青萝的话带着针,以为就此能给秋雨棠一个难堪,谁知秋雨棠就像是一团棉花,针针刺在上头,却不得要害,最后,倒是青萝自找了没趣。
还以为秋雨棠会一直对青萝的挑衅无动于衷,但人非榆木,岂能无七情六欲?
青萝话中有话,秋雨棠自然从她的眼神看出了敌意,两人目光交汇,谁都没有开口,却给人一种莫名的震慑感。
宇文南不知女儿心,跟青萝打了一声招呼:“何事将青萝姑娘吹到我这儿来了?”
青萝轻哼一声,虽和平日里没啥区别,依旧是媚态的一张脸,但明显多了几丝不满的愠怒。
别人的话,德善从来只听半句,青萝的话,他自然就只听进了前半句,立马戒备的眼神,犀利的盯着青萝,一板一眼地开始说教:“我可警告你啊,不要迷上我,德善可是有媳妇儿的人,不准看我,你还看我!”
德善的自我感觉良好的毛病又犯了,青萝露出一抹暧昧不清的笑,毕竟早就领教过,所以不会有什么吃惊。
宇文南今天的气色总算是好了点,要是继续卧床不起,那么绝对是温浪公报私仇,故意要给他一个不痛快。
思来想去,还是应该见上宇文南一面,这样一来,老妈子哪敢留,立即差人备了一顶轿子,抬着青萝去了陵王府。
这陵王府,青萝还是头一回来,出来接她的是德善,青萝有些印象。
德善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将自个的身体宝贝得不得了,生怕青萝会吃了他似的,青萝媚笑,没有理会。
对于静山公主,宇文南从来没有个好脸色,没好气地说道:“乘我将四弟喊来之前,自己消失!”
“哼”,静山公主扭头一边,没看见宇文东本人,静山公主才不会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趾高气扬地说道:“南哥哥,你少拿东哥哥来吓我,他现在在宫里才不会来这呢!”
呵,敢情是有备而来啊,宇文南白眼一翻,懒得理会静山公主。
醉香轩里,青萝又懒洋洋的趴在窗前,望着屋后的景象发呆。
再美的风景落在无心人身上,终究不过尔尔,她心口有事,平日里喜欢看的风景,现在也全然没了兴趣。
这人在自己跟前的时候,瞅着就烦,一旦看不见的时候,确实也是惦记得很。
静山公主轻手轻脚地来到宇文南的床边,见他睡得熟,一改往常捣蛋的模样,不吵不闹,从怀里拿出一枚自己缝制的荷包,线脚处歪歪扭扭的,一看就知道是新手。
荷包里头装的是平安符,原本是慧娘娘给小时候的静山公主求来的。
此次,静山公主一听到宇文南可能会因为这场病而死掉的时候,她悄悄为宇文南缝制这个祈福的荷包,十指也因此吃了不少的苦。
栾灼静了静,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我只是知道一件事情,高恒当真对你不轨了吗?”
“是”,秋雨棠回答得干脆,倒凡让栾灼觉得有些异样。
“那你应该逃了才是。”
栾灼掩嘴轻笑,这莫名其妙的要求,果然也只有蛮横的静山公主说得出口,一点脸面都不顾,确实容易引人发笑。
栾灼咳嗽了几声,止住了笑意之后,说道:“方才奴婢听闻德善要去找安王,算算时辰,我们是该回宫了。”
“什么?这可恶的南哥哥!”静山公主跳脚,慌慌张张地说:“栾灼你先去外面等本公主,本公主等等就去!”
静山公主吵吵闹闹,时常这样不顾一切的脱口而出,确实不是讨喜的性子。
栾灼蹙眉,轻轻摇头制止静山公主此等不讨喜的行为。
“公主。”
宇文南咬牙切齿的,格外清晰地吐出静山公主的名字:“静……山……你!”
“哦?”静山公主惊喜,欢快地说道:“什么嘛,还没死哦?”
这隐隐约约觉察到的恶意是什么意思?!
就连偏房中的秋雨棠也没能幸免,被静山公主发现新大陆一般围着秋雨棠没完没了的盯着看。
静山公主突然发笑,又憋了下去:“看来南哥哥当真喜欢你啊,竟然将你藏在府里,怎样,是真的要当我静山公主的嫂嫂吗?本公主怕你受不起!”
秋雨棠没有理会,准确来说,理会静山公主只会将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而已,于是,静山公主就更加变本加厉:“你也当真好本领,不过就是一个平民罢了,却能让我的那个笨蛋哥哥对你死心塌地的,的确好本事!”
“南哥哥,为什么你不陪静山公主玩?”
静山公主追着宇文南,脸颊气得鼓鼓的。
宇文南才不吃这一套,一本正经的应道:“知道什么,我要去念书,你离我远一点!”
咚的一声!
一本书就这样华丽丽的被静山公主丢进河里,静山公主觉得还是不过瘾,跳着又丢了好几本书。
看着一本本书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静山公主就乐得不行,拍手称赞:“哇,乖乖,真的是太爽了!哼,南哥哥还不让我碰这些书呢,现在好了,谁都碰不到了!哈哈哈!”
纵使青萝脸上毫无波澜,但心中依旧是苦涩无比,她还是输了。
“伤我的也只有道长一人。”
“你说什么?”
青萝暧昧不清的话语并没有再次重复,今天的她实在笑不出来,却也不想叫宇文南小瞧了自己,故作轻松地说道:
青萝要被气哭了,她发了脾气,骂道:“呸,道长当真不知青萝为何如此作为?道长就只知道一个秋雨棠,哪里还顾得上青萝,青萝这可是实实在在为了道长来的,如此一来还不如不见,省得见了心烦。”
宇文南有气无力地敷衍道:“是是是,姑娘教训的是。”
宇文南依旧当青萝是红颜知己,全然没有男女之情,青萝自然明白,她憋红了脸,第一次觉得羞辱难耐,好在她性子高傲,也不会死皮赖脸的让宇文南厌烦自己。
静山公主自觉没趣,自己又四处乱窜去寻找乐子。
为免夜长梦多,宇文南喊来了德善,命令道:“快,快去将四弟找来,现今也只有四弟能治得了那个疯丫头!”
说完,宇文南睡意袭来,昏昏欲睡。
宇文南呲牙,德善立即拔腿就跑。
纠缠了一会儿,青萝果然觉得无趣,自动将双手从宇文南的脖子上解开,极具风情倚在一旁的桌子上,全然不知自己闹出了多大的动静,没心没肺的喝着茶水。
宇文南无奈,说道:“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无论你如何作为,她都不会在意的。”
青萝故意起身,一个倒,顺势倒进了宇文南的怀中,挑眉看向秋雨棠。
秋雨棠勃然起身,明明心中不满,却硬是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看来是雨棠不识趣,扰了二位叙旧了。”
“道长这是不欢迎青萝了?”
“得得得,我不开口总行了吧,多嘴多祸,省得添骂。”
“哦?按道长这意思,青萝就是个市井泼妇了,果然不比秋大小姐来得金贵。”
见到宇文南跟秋雨棠待在一块时,青萝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香儿见青萝迟迟不进去,提醒道:“姑娘?”
青萝回过神来,眼睛里尽是妒火,迈起步子,说起话来也是酸溜溜的。
“果然,道长这是有了心上人,所以才不记得青萝。”
这陵王府的地儿确实够大,青萝不记得走多久了,反正是有一会儿了,她倒不是嫌这路长,而是嫌这带路的人过于唠叨。
“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可是有媳妇的人!俺娘说了,德善要从一而终。”
真是令人哭笑不得的话语,青萝嘲讽道:“得了,这全天下的女子都惦记着你,即便你相貌平平,资质平庸,总归是踏实。”
要不是每次宇文南都将秋雨棠挂在嘴边,青萝也不会一瞧见他就烦,也不知道这人是否故意?想她青萝也算是个顶级的绝色,偏偏就是这个愣头愣脑的宇文南硬是要在她的面前提起别的女子。
每每想起,青萝心口便是一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青萝本就是一个风尘女子,什么礼义廉耻,她可不屑,现今,她因心中挂念宇文南而无心它事,整个人也没了精神气。
静山公主小心翼翼地将荷包塞到宇文南的枕头底下,祈愿道:“南哥哥,不要死掉。”
话锋一转,静山公主补充了一句:“因为你是笨蛋哥哥。”
做完这件事情以后,静山公主依旧还是那个顽固、捣蛋的静山公主,她是讨厌宇文南,也讨厌宇文东,所有的哥哥姐姐,她都讨厌,甚至她的父母,她都讨厌,但她却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活着,也许自相矛盾,但她真的讨厌离别。
栾灼似乎很是担心秋雨棠,秋雨棠却一点也不领情,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栾灼自知失礼,得体地说了一句:“打扰了。”
栾灼的身上有太多的谜了,秋雨棠自认她与栾灼交情不深,却不明白此人为何三翻四次要帮助自己,她感激,但这并不意味着栾灼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干涉自己的私事。
一边,静山公主突然消失,原来就是为了去见宇文南。
静山公主毛毛躁躁的,根本就不打算听栾灼回复就匆匆忙忙的,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的瞎跑。
正好,栾灼似乎有事想要跟秋雨棠说一样,自觉的留了下来。
栾灼还未开口,秋雨棠便开口了,“如果是雨笙要你说什么的话,你大可不必说。”
见是栾灼开口了,静山公主低眉思索一遍,问:“你朋友?”
栾灼点了点头。
静山公主莫名涌上一股子醋意,那是一种占有欲,“怎样都好,但是你在乎她不能多过在乎本公主!”
“德善,谁让你把这个疯丫头放进来的!”
宇文南一口气上来,彻底将事情迁怒到德善的身上,德善撇撇嘴,委屈道:“爷,拦不住。”
真是个没用的家伙,宇文南现下就动了要送德善进内人府的心思,让他跟着高义好好学学如何护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