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父皇早就料到现在会发生的这一切了么?
如今两边可以说要正式交锋了,可绯尘却仍待在宇王府中,却不知是福还是祸了?
绯尘此时正躺在宇王府庭院的一张躺椅之上,月秋在一旁的石桌上心细地摆上了一些水果糕点。
辛缜看着手中的玉牌,通体透明的玉微微透着一些凉意,一看就知道是一块质地很好的玉石,翻过来看,上面刻了一个大大的御字。
他略带迷茫地看着手中的玉牌,随即看向司徒晋昊,轻声地疑问道:“殿下,这……”
司徒晋昊飞快地看完手中的折子,又翻开了另一份,淡淡地道:“凭这玉牌你可调动除了禁卫军之外的各地守军和其他几位将军手下的所有兵士,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暗卫带着绯尘飞出墙外,眼见司徒宇烨竟没有追出来,正暗自窃喜时,却见一群侍卫从暗处走出来,想来已在这埋伏多时了。
暗卫将绯尘护在怀中,飞快地朝远处掠去。
原本已经昏迷的月秋因为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发出了一声悲鸣,头歪向一边,嘴角也流出了一丝鲜血。
司徒宇烨却毫不在乎月秋那因为疼痛而惨白着直流冷汗的脸,抓着他的衣角就这样一路拖着向里走去。
月秋一只手的手骨已断,脸也高高肿起,更无力挣脱那紧拽着他衣角的手,只能任司徒宇烨将他拖着走。
司徒宇烨残忍地勾起一抹笑,轻藐地看向地上狼狈的月秋,好似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你以为他们出了这王府就安全了?”
月秋困难地抬起头,视线也是一片模糊。
绯尘哥,月秋没用,帮不了你了……
辛稹虽是大将军,但因东圣国从司徒睿继位以来并未发生过战事,因此他也从未出征过,深怕自己纸上谈兵。
于是他小心谨慎地回答道:“依殿下之前的计策各个击破最好不过,但地方官员毕竟力量有限,所困之人不会太多。目前我们最重要的是要快,一定要阻止他们会师。擒贼先擒王,但我们没有确实的证据动大皇子,而国舅一派在朝上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因而我们只能想尽办法擒住那分散的几股兵士的领头的楚言赋等人,也就是大皇子手下的几个得力干将。相信没了他们,那十万大军也毫无威胁可言了。”
司徒宇烨一脚踹向月秋,脚更是重重地踩在月秋的手腕上。
“啊……”
月秋一声凄厉惨叫,手骨处传来“咔嚓”一声,竟是硬生生地被踩断了,可见司徒宇烨的狠绝。
如此道来,确是准备直接带人飞出墙外。
暗夜中回响着绯尘担忧的呼唤“月秋……”
司徒宇烨注视着他们,杀气渐渐敛起。
绯尘忙上前扶起月秋,见月秋满脸惨白,急切地问:“月秋,没事吧?”
月秋摇了摇头,被爷用那样的眼眼神看着简直比直接杀了他更痛苦,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司徒宇烨却伸手欲将绯尘拉到身边。
凄惨地唤了声,月秋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司徒宇烨看都不看月秋一眼,眼神只锁在绯尘身上,笑道:“小家伙真是厉害啊,连我的人也能拐走,不过背叛了的人……”
话并未说完,狠厉的眼神却射向月秋,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恩。”
绯尘拉着月秋,快步跟在暗卫的身后,眼看后门就在眼前,三人的速度越来越快。
在暗卫的手快触上门时,暗处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小家伙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要离开么?”
“公子,你们跟在我身后,尽量不要发出声音。”暗卫领着绯尘和月秋出了房,往宇王府的后门方向走去。
离后门越来越近,意外的顺利却好像顺利得有点不平常,似乎暗示了某些不寻常的气息。
“公子,快些,我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
暗卫也现身出来,对月秋说道。
“恩。”
月秋万分诚恳地看着绯尘和暗卫,他真的好希望绯尘哥可以幸福,绯尘哥是除了母亲以外这世上待他最好的人了。
“没有关系,只要爷觉得开心幸福,月秋怎么样都不要紧。”
月秋抬起头惨淡得笑了下。
绯尘实在是不忍心,一把将月秋抱入怀中,“你怎么这么傻!”
绯尘见暗卫已不见了踪影,就走到门边打开房门让月秋进来。
“绯尘哥……”
月秋欲言又止地看着绯尘,脸色也极为为难。
黑衣人早有带绯尘离开之意,现在两边可以说了是准备正式交锋,绯尘留在这里是件很危险的事。
“那现在就走么?”
“不用那么急,现在是白天,很容易被发现,晚上我……”
“恩,你的六万兵士现在何处?”
司徒晋昊蹙眉看着手中的奏章,国舅这老狐狸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
这种时候居然还旧事重提,上表同意父皇封师傅为皇后一事,是要拉拢师傅,还是别有企图?
原来这位黑衣人就是司徒晋昊派到绯尘身边的暗卫。
绯尘诧异地看着他,脑海中却泛起司徒晋昊那张温柔的脸,心中更是想快点离开这里,回到司徒晋昊身边。
黑衣人也是看出了他有离开之意才会出来与之说话,“公子现在是否愿意离开此处?”
他的脸微微扭曲,直视着绯尘的眼也似要冒出火来,手也更为用力狠狠拽着绯尘纤细的手腕,厉声道:“不让我碰,是不是只让司徒晋昊碰?哼……只要等我扳倒了他,你也会是我的吧!”
说完也放开了绯尘,转而在绯尘白皙的脸上轻啄了一下温柔地道:“等着我吧,呵呵……”
绯尘看着那个笑着走远的人影,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匆匆地返回了房中,坐立不安。
“放开?”脸上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一手勾起怀中人儿的下腭,一双厉眼却瞪向月秋,“还不退下。”
月秋的脸明显得惨白了几分,暗淡地几不可闻地应了声,然后颓然离去。
司徒宇烨若有所思地看着月秋离去时孤寂的模样,心头也涌上了一丝怪异的情绪。
想到司徒宇烨绯尘的眉头不禁微皱,喜欢那个人不会好吧,看向月秋的眼神也带了些怜惜。
一些凉风吹过,带起了片片落叶,也似乎带起了那颗苦涩的心,连带着感觉到心也颤抖了一下。
这时司徒宇烨沉着脸从远处走了过来,今日清早就有从手下兵士处传回的消息,没想到司徒晋昊的动作那么快。
手不禁抖了下,月秋脸红地回答道。
“是么?”
绯尘故意拖着很长的尾音,含笑看着脸越来越红的月秋。
离开擎云宫,司徒晋昊左转来到了不远处的御书房,大将军辛稹已在房中等待多时。
见司徒晋昊进来,辛稹恭敬地立在一旁。
“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绯尘淡淡的眼神在月秋的身上一掠而过,脸上浮现出些微的笑意,想起了前几日月秋看到司徒宇烨的模样。
于是闲来无事准备逗逗月秋,只见那平时淡然无波的眼眸中也泛着一丝狡讦,似漫不经心地道:“月秋觉得司徒宇烨那人怎么样?”
“呃!爷是……是个很好的人!”
几乎是震惊地盯着手中的玉牌,这么说来殿下竟是将天下的兵权全交在他手中了?
辛缜的眼神情不自禁地投到那正一份份批阅奏折的司徒晋昊身上,声音略有些沙哑地道:“臣定不辱使命,臣就此告退了。”
司徒晋昊抬头看着那打开又合上的门,此玉牌乃是上次师傅中毒后,父皇暗中赐予他的,没想到如今却成了他最后的筹码。
辛稹虽未有实战经验,却也不愧为司徒晋昊亲自提拔的人,一番话说来也是颇有大将之风,方法也确实可行。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这给你,应该会有帮助。”
将手中的玉牌递给辛缜,司徒晋昊就翻开了手边的另一份奏折看了起来。
路面并不光滑,布满细小的石子,那锐利的石尖摩擦着月秋无法站直的双膝。
火辣辣的痛一遍遍残烧着月秋仅剩的神智,膝盖应该磨破了皮了,泪早已模糊了双眼。
前面等着他的又该是什么更严重的伤害?(对月秋的故事感兴趣的亲可以期待一下到时候的新文,嗯,就是比较虐!)
月秋眼神一片灰暗就这样晕了过去,司徒宇烨缓缓地蹲下身,扯起他的衣领,又重重地甩了一巴掌。
“啪”地一声响,在静寂的夜空下显得格外清楚。
“呜……”
他趴在地上重重地喘息着,脸上淌下大滴大滴的冷汗,下唇也被咬出血来。
手骨处传来无法忍受的痛苦,月秋咬紧了牙关,手指也紧抓着地,心也在这一瞬急缩了一下。
好痛,手好痛,心也好痛!
只见暗卫一个飞身,将绯尘护在怀中,翻越墙头,转身已到了宇王府外。
司徒宇烨却未动,左腿被月秋紧紧地抱住,他瞪眼看向月秋脸色陡变,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你以为你可以阻止我么?”
月秋苦涩地一笑:“爷,你放了绯尘哥吧!”
暗卫见此忙上前一掌劈向司徒宇烨,掌风劲厉毫不留情。
司徒宇烨手腕一抖,凌空一接,手势潇洒地接住了暗卫的一掌,不过也徒然向后退了一步。
暗卫趁着这一时机果断地将绯尘拉到身边,轻声道:“公子抓紧我。”
月秋的心在那一瞬间狠狠地痛了一下,一时间竟”挣脱了绯尘的手扑向司徒宇烨。
一时不稳就摔在地上,紧紧地抓住司徒宇烨的裤腿,声音凄凄然道:“爷,我……我没有。”
司徒宇烨伸脚踢向月秋,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阴森,“贱人……给我滚开。”
俨然是司徒宇烨的声音,他从暗处走出来,一脸阴沉。
绯尘不回话,只警惕地看着司徒宇烨,今夜他一定要离开。
月秋看到司徒宇烨出来,脸色不禁有些变色,“爷……”
“按惯例驻扎在离京城十里处,正日夜操练。”
辛稹见司徒晋昊眉头紧锁地看着手中的折子不禁想,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司徒晋昊将手中的奏折合上放在一边,视线飘向窗外,声音也幽幽的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道:“等他们人聚齐,我方恐不好对付,以卿之见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
“怎么了?”
绯尘走在暗卫身后担忧地问道。
“不知道,只是一种自觉。”暗卫略思索了一下,“还是快点吧。”
……
带着凉意的秋风徐徐吹来,时间也如涓涓流水般流逝,转眼竟已是夜晚了。
夜能隐藏一切,也自然成为一种很好的掩饰。
“对不起,绯尘哥,我知道是我太自私了,你喜欢的人不是爷。对不起,对不起,上次也是我私自将你骗出来,害你……”
月秋埋首在绯尘怀中,眼中隐隐带了些脆弱,过了一会才抬头坚定地说:“我帮你们离开吧。”
“公子愿意帮忙自是最好了。”
绯尘将月秋拉进房,轻轻带上门,温柔地问:“怎么了 ,有事?”
“绯尘哥,你要离开么?不要走好不好?”月秋紧紧地拽着绯尘的衣角,神情黯淡地哀求道,“爷……他其实对你很好,不要走好不好,你走了,爷会伤心的。”
绯尘怜惜地看着月秋,道:“你真的希望我一直待在这么,你喜欢他不是么?”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门外有响声,暗卫动作迅速地隐去了身影。
“嗒嗒,”敲门敲门声恰在此时响起,门外传来月秋的声音,“绯尘哥,我可以进来么?"
“进来吧。”
绯尘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可是我们怎么才能离开?”
他可没天真地以为这宇王府可以随便地出入。
“奴才已经观察这宇王府数日,对具体的环境和侍卫的换班这些事也摸得很清楚,相信可以带公子离开。”
突然很后悔没有跟司徒晋昊离开,司徒宇烨到底想做什么?
这时却从暗处走出了一个黑衣人,绯尘惊道:“你是谁,怎么在我房中。”
“公子,不用担心,是太子殿下让我在暗中保护公子的。”
但这种情绪也只维持了一瞬,司徒宇烨便看向怀中的人儿人儿,“这么不想看到我?”
绯尘挣扎地欲推开司徒宇烨,厌恶的模样甚为明显。
司徒宇烨也马上冷了脸,一手擒住绯尘的纤纤细手,眼也危险地眯起来,看向绯尘的眼神也极为骇人。
寒着脸走到绯尘面前,脸色也渐渐缓和了一些,手顺势揽上绯尘的腰将人带进怀里。
“放开我……”
绯尘挣扎着站直身子,眼角看向月秋。月秋正低着头站在一旁,看不清他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恩。”月秋毫不犹豫地点了头,一张小脸红得快滴出水来了。
“呵呵……果然是呢!”
绯尘毫无形象地笑了出来,看来月秋果然喜欢司徒宇烨,不过司徒宇烨……
司徒晋昊在位子上坐定,淡淡地扫了一眼桌上的奏折,随手打开了最上面的那份。
“一切顺利,都按着爷吩咐的发展,一部分人已经被守官关在狱中,也有很多被各种阻碍堵在路上。但由于十万兵士毕竟人数过多,还有很多人不日可能就会抵达京城。”
辛稹一方面佩服司徒晋昊的料事如神,一方面也有些担忧目前的处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