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琢磨着,自己应该就是能看,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即使alpha的气味闻起来也挺好闻的,但是有更多更甜蜜的味道受着omega追捧。
睡得迷糊的谭鸿是被人摸醒的。
他像是一下子忘记自己在哪里,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黑暗中拥抱他的人非常一声模糊不清的笑声,摸索着谭鸿的头颅,凑过来安抚性地亲吻着。
室内的灯光太亮了,亮得让他难受,他摸索着床头的开关,却猛地打开一盏七彩斑斓的氛围灯,在房间里留下艳俗,下流的色彩。
谭鸿有点委屈。他是个19岁的alpha,就算没有殷实的家境,成绩也是一般般,平日里不爱穿着打扮,但是他确实年轻俊美,皮肤光滑柔嫩,眼睛一委屈就仿佛盈满水光,再怎么样也应该稍微认真对待,而不是在这种低劣的爱情旅馆里糊里糊涂地把自己的第一次献出去。
他几乎是立刻,恶狠狠地,就把这盏灯给关了,留下一屋子还算得上是纯净的黑暗。
这几天是他的易感期,在他接受了男朋友带有暗示的邀请,解开围巾露出微微发红的后颈,对方已经心知肚明。
拢着浴室里有点粗糙的浴袍,谭鸿拘谨地坐到床上,这时候紧张已经开始折磨他的肠胃,只觉得肚子也疼起来,原本英俊的面容,显出几分青白来。
他和男朋友是网聊认识的,对方是一个小开,还兼职摄影师,是个非常出色和自信的人,虽然是omega,却并不歧视想要独立坚强的alpha,甚至在过去鼓励了谭鸿,让他不要因为omega那些不好的目光而自卑。
一个房间突然打开,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他有点心不在焉,眉头紧紧皱着,看着突然出现,在昏暗的走廊中看不真切的男人,忽然吓了一跳。
来这里的人都不希望遇见熟人,男人也很自然地低着头,贴着一边走。青年狐疑地看着他进入接近末端的一间房,才松了一口气,迅速地往下走去。
男人推开了门,原来他刚才一直停在门口观察动静。很快他就往刚才青年那个房间走,手指才搭在门把上,还来不及推开,就被隔壁一间突然打开门跑出来的男人冲击在门板上,脑袋也磕了一下,手臂被一扭,强行拖拽着往对方的房间里走。
他甚至一闪而过,干脆推开对方,直接逃跑算了念头。蓄满泪水的眼睛几乎睁不开了,胸口也忍不住一阵胀痛,和被蹂躏得发酸发疼的胸肌一起,混杂成他初次性交的体验。
初次被亲吻,是在9岁那年。
母亲是公交车的售票员,在前面清点着票据,而他坐在窗户旁边,掌心里放着一个剥开的橘子。
含糊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根本没有办法藏起来,被口枷束缚着的他,从嘴里也流出不少没有来得及吞咽的口水,等到被紧紧压到最深,没有等他适应过来,男人就开始上下吞吐着他的阳物,让肉棒凿进那熟稔的,潮热的深处,带动着他的手臂,他的身躯,他的意识一起在这个空间里晃动扭曲。
他没有办法去想,隔壁房间的人听到这边剧烈的声响会怎么样,那边小儿科一样的前戏远比不上这边真枪实弹的操弄,早已经习惯了的肉体也很快进入状态,燃起烧灼一切的情欲之火。
谭鸿在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幻听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虽然他知道爱情旅馆中,肯定还有人在这里上床,亲吻,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就在隔壁,还搞得如此声势浩大。
谭鸿呜咽着捂着眼睛,双腿夹在对方的腰腹,背后垫着枕头,享受着对方低下头含住阳物的快感。
对方的手掌扣着他的大腿,不时收紧,掐揉,带着刺痛的力道,把对方的焦灼,压抑,兴奋层层推进谭鸿的体内。
谭鸿本来是没办法坚持那么久的,但是对方总是在他夹紧双腿,磨蹭着大腿,绷紧小腿,脚在对方的背后勾紧的时候,把湿漉漉的阳物吐出,转而舔弄轻咬着大腿内侧的嫩肉。
男人的脸颊被贴在墙面上,打开的彩色给这个房间的一切都披上劣质艳俗滤镜。他的衣服已经被丢了一地,嘴里咬着口枷,双手被皮具束缚带紧紧勒在身后,双腿被紧紧夹紧,被身后的男人压住,喘息着在他的腿缝间抽插。
爱情旅馆的隔音并不好,这间房间的床头居然是正好贴着隔壁床头,贴着墙壁的耳朵似乎听到那里传来湿润的,细微的声响,青涩而稚嫩的喘息声,鼻尖也萦绕着他极为熟悉,那霜雪一般冷冰冰的omega气味。
男人埋首在他的后颈,亲吻吮吸着他发烫的后颈,上面还层叠这些年来,对方坚持不懈留下来的痕迹,焦灼,疲惫,紧绷的身体因为这熟悉的气息而渐渐放松,挺立出来的阳物随着对方的动作而蹭着床头,在空气中胀痛着想要发泄。
x市的冬季一向是不受欢迎的。
这里是一个普通的南方临海城市,夏季高温,春秋平平无奇,冬季却时长受到寒潮影响,让所有人都有点不太痛快。当然对于男人来说,最不痛快的是,只有相差几公里,动车过去几十分钟的地方,都可以看到薄薄的雪花,可是就在这个城市中,生活了将近29个年头,却从来没有见过一片雪花。
但是这点属于南方人惯有的遗憾,已经是一种不痛不痒的惯例,在忍受了许多事情之后,男人早就可以轻易丢开一边。
柔软的唇瓣轻轻碾磨,舌尖溜入他的口腔,从上方压下来的omega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却仍然具备压迫性,和口腔中缠绵悱恻的纠缠相似,对方的身体也紧紧贴着谭鸿移动,把谭鸿紧紧地压在身下。
贴着他身体的手掌滑到胸口,胸口的肌肉因为他睡得放松而温热柔软,谭鸿隐隐约约已经察觉到对方或许是是个恶劣的人,但是被挤压着胸口的肌肉,拉扯着刺痛的乳粒,被搓揉舔咬,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易感期已经让他在这些刺激下,精神抖擞地顶着对方的小腹上,和对方同样灼热的硬物互相触碰着。
很多人和谭鸿说,他其实非常受欢迎的。但是谭鸿基本上就保持一个怀疑的态度。
幼儿园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在上学放学,小学,初中也是。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的脸蛋比同窗的都小,鼻子高高,头发浓密蓬松,但是他身体并不是很健康,皮肤是一种体弱的蜡黄,唇色更是有点发白,眼窝深陷,眼睛黑白分明,却总是带着僵硬,呆呆的神情,趴在桌子上的时候,像是一只潜伏在黑暗的猫,皮毛是挺漂亮,看上去也隐隐觉得可爱,可是那双漆黑中发光的眼睛,却叫人敬谢不敏。
无人追逐过他,也无人示好,在那些单纯美好的日子里,他过得平平无奇。
但是他开始隐约觉得后悔。他并不是历史中自大,不知检点的alpha,希望可以得到灵和肉的结合,稀里糊涂答应邀约之后更是时时刻刻后悔,既恐惧于生理课堂上,omega那令人恐惧又吞噬一切的生理结构,又害怕对方轻贱自己的付出。
更不要说,易感期让ao结合更为容易,这仿佛就在向对方提出结婚申请一样沉重,根本不像是恋人口中所说,能够单纯沉浸在恋情的现代alpha。可是他又不免抱有一点希望,希望对方可以看在他的付出,能够给出一个承诺。
谭鸿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冻僵了,才发着抖,去摸索床上的被子。被窝同样冷冰冰的,和他自己那床特意套上北极绒被套的被子不同,轻飘飘地遮掩着他的身体,在裸露的肌肤上留下略微粗砺的触感。
谭鸿有点紧张地摸了摸耳后,后背,腰腹,还有脚踝。包皮那里他已经仔细清洗过,现在还有点泛红,带着被折腾后的一点刺痛,他并不懂接下来的事情,内心仍然有点惴惴不安。
爱情旅馆的浴室挺大的,还有一面全身镜,刚才雾气蒙蒙的,只能看到一副年轻的肉体,此刻让谭鸿伸手一抹,就露出少年英俊而青涩的面庞。
他紧张得牙齿都有点发抖,腿肚子更是神经性地抽搐。他握着拳用光滑的手背擦着后颈那块腺体,放到鼻尖去嗅,嗅到一股alpha的兰花香。
有一对衣着打扮很得体的母子也坐上了这辆车,对方的母亲穿着白色的丝绸旗袍,脸上涂着淡淡的妆容,像是月亮一样落在位置上,细声细气地和自己的孩子说话。
而穿着衬衫,小背带裤,像是王子一样的小孩则是看向谭鸿。
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安,起身把他抱在怀里,刚才还舔弄阳物的嘴唇贴着谭鸿的嘴巴,带着一点腥味吮吸着他的舌头。
但是谭鸿仍然紧张,隔壁房间的交合的震颤似乎传递到他们这边,他光裸的后背好似贴着另外一具成熟男人的躯体,感受着对方在另一个人的身下被起伏吞吃的动静,糊得他也开始密密麻麻地渗出汗水来。
像是被刺激到了,他的恋人也摸着他的阳物确认着,肉棒的顶端抵着那个湿润的入口时,让谭鸿又是一阵神经质的紧张。他仍然没有闻到对方描述过的,橘子般香甜的气味,想到他曾经买了许多次橘子,仔细地剥开表皮,鼻尖嗅着果皮上的清香气息,然后用舌头,牙齿,把那甘美的果肉细细嚼碎,品味的那些时刻,就有点不高兴地收紧搭在对方肩膀上的手掌。
兰花的香气遍布整个房间,后颈的腺体也胀热的厉害,对方却没有释放出任何气味来。敏感,怀疑,委屈的情感积蓄在谭鸿的心口,在手掌后面的眼睛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他咬着唇瓣轻轻喘息,想要竭力遮掩那点委屈,不成熟的哭腔。
而他的背后,忽然传来压抑而痛苦的喘息,模糊得像是他的幻境一样,以及嘎吱嘎吱剧烈的声音。
他被翻过身,手臂环着对方的肩膀,男人已经按捺不住,湿哒哒的肉穴吐着热液,像是贪婪的小嘴一样,缓慢而坚定地把他吃下。
男人用犬齿咬住他的腺体,alpha很难通过后颈的腺体进行标记,他们只能在omega体内成结的那一刻,被咬着这块,才能建立起临时的束缚。那个可恶的婊子在向他索取报酬的时候,并没有强求,可是仍然在这里,留下和身后人不同的痕迹。
他原本强压着不想回忆的事情,也随着身体上残留的痕迹被对方翻检而逐渐回忆起来。那个雪松味的omega婊子在手术台上笑眯眯地捧着脸要求他兑现承诺,原本只是想虚以蛇尾的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同样是束缚,那个人利用环境的便利,五花大绑地把他紧紧束缚在手术台上,旁边的盘子里似乎还残留着已经注射过后的针头。
他身上的病号服被手术刀划开小小的窗口,露出胸肌,腰腹,和下体,兴奋的阳物被对方压在屁股下面暧昧地磨蹭着,变态的医生脸上泛着潮红,兴奋地搓揉着阳物,射到他的身上,下巴。
他踩着石阶往上,鼻尖传来一阵奇怪而微妙的味道,像是气味复杂的垃圾桶,一时间没办法给出更为细致的描述,只知道里面大概还混杂着精液和避孕套的味道。
这条石阶又狭长又黑暗,下面还可以听到人们争吵的声音,尖锐刺耳,歇斯底里。男人走到二楼的时候,更是听到一阵摩托车发动的咆哮声,鼻尖也似乎出现机油与尾气的气味一般。
走廊铺着暗红的地毯,光线十分不好,更不要说冬季的阴天里,昏暗得更加厉害。他踩着地毯往深处走,目光从斑驳而贴满过分花俏的墙纸,漆得雪白但是总觉得掉粉的墙壁,暗红得似乎攒满污浊的地毯,一一扫过,他甚至怀疑在深夜里,或者没有人的时候,会有灰黑肥硕的老鼠在快速蹿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