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金山高莫野失踪被她师父张玉珍窃去,芮玮已有三年时光未再见野儿一面,今日由那
女子连带想起野儿,顿时两人相处的旖旎风光一一忆起,不由思念野儿的心好似澎湃的浪潮
一般,不可遏抑。
芮玮奇怪的问道:‘她是谁?’
那婢女摇了摇头,脸色不悦,似在怪责芮玮,芮玮欲待再问,她疾步而出。
芮玮好生纳闷的自问:‘这是什么道理啊?’
口气,
却未替他恢复真气的运转。亦就是说芮玮的一身功力,被简召舞那一掌震得真气四散,再也
不能提聚运转,与凡人无异了。
当下他在房内团团走动,越走越快,但觉走到后来气喘吁吁,而那寒冷的感觉却越来越甚。
他本来甚难走动,只因一口气硬在房内打转袪寒,结果寒气末袪,反而恶化了伤势。
又走了两转,忽地砰的一声跌坐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这一坐下只觉全身如处冰窖中
好碗碟,端了出去。
自喝了那碗五味子汤,芮玮不再感到倦困,此时夜色渐袭,寒气陡重,芮玮内功未复不
能御寒,盖上棉被,仍觉寒冷,心想这棉被厚得足可防御大寒,为何自身仍旧不能暖和。
芮玮哦了一声,暗暗感到全身不自在起来,他心想野儿不来的地方,自己却高躺此处数
日之久,野儿要知道一定生气,心想病好后应该尽快离开。
他这尽快要离开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升起,说不出是什么道理,照说人家留自己在此处养
,尤其野儿的母亲‘玉掌仙子’身为武林人物,更受不得气,分开住后再难相往,只不知玉
掌仙子怎会嫁给做官的人为妾?
芮玮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这里可是你家大奶奶的住处?’
那婢女停止笑声,说道:‘难怪你不知道咱小姐是二小姐的姐姐,二小姐对外人决不会
说她有这位姐姐。’
芮玮奇道:‘为什么?敢情她姐妹间感情不睦么?’
姓……’
那婢女嗤的一笑,掩口笑道:‘咱小姐当然姓高,至于闺名呢,叫做莫静……’
芮玮低声道:‘莫静?莫静……’忽然抬头大声问道:‘她可是莫野妹子的姊妹?’
模糊,惊道:‘你……你……不是野儿?……’
那女子颔首道:‘我不是野儿,你是不是感到失望了?’
芮玮微微一叹,他虽未说出是不是失望,已经表示出失望,那声叹息道出可惜不是野儿
那婢女笑道:‘好什么?可是这碗五味子汤好么?’
芮玮喃喃自语道:‘这碗汤好,那女子更好……’
那婢女道:‘你说谁好,是咱们小姐吗?’
芮玮一听是五味子汤,心想这五味子汤是皇家的食品,做来甚为不易,要是不喝真有点
不通人情了,当下不再计较喝了后更增饥火,揭开碗盖,几口喝光。
只觉这碗汤到了腹中,一团热气自小腹缓缓上升,全身十分舒泰,哪有更增饥火之苦,
的盖碗放在食盘上头,心想莫非是可以充饥的食物,打开一看是碗比粥还稀的汤水。不由他
眉头暗皱,盖好盖碗不预备去喝它,那婢女慌道:‘喝吧,这碗汤是小姐特别为你做的。’
芮玮想吃硬食,汤水如何充饥,但他也知道病愈不能吃饱,可是饿得太厉害了,喝了无
前笑道:‘公子昏睡数日,今日醒来一定饿了,吃点东西吧。’
芮玮早觉腹中咕咕直响,闻到食盘散发来的香味更是难耐,那婢女食盘放下,他也不客
套几句,只见食盘中一小桶稀粥是用梁米熬成,另有四碟精馔,他倚在床头一会功夫将那桶
向。
高寿忽然又道:‘你好好静养,钱飞龙说你醒来不要再劳神,你说了这么多话一定疲倦
了,快睡一会儿,我去吩咐给你预备一些补品吃吃,一切琐碎事情把它放在脑后,静养为要。’
运多蹇,怪不得任何人,再说她离开她师父那里,你就是尽力去找,也找不到她了!’
芮玮惊道:‘伯父怎知找不到,莫非伯父知道莫野妹子已不在世上了吗?’
高寿忙道:‘这个我不大清楚,心想茫茫人海之中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况且野儿从小
,只怪小侄无能……’
芮玮详述高莫野失踪的经过,说到后来,连连叹道:‘伯父托我护送莫野妹妹前去小五
台山史不旧处求治,我却未达成护送的任务,令她被一灯那贼尼劫去,其后她离开一灯那里
高寿道:‘那年他主持镇远镖局保的一批贡品被动,官府要办他死罪,说他私下吞没,
我知道这件事先勒令官府放他,其后费时一年他才找回贡品,免于死罪。’
芮玮不解道:‘他怎知小侄与伯父有故旧之情,相救此地?’
遣。
高寿道:‘贤侄对这件事不要再计较于心,养伤要紧,至于相报之事慢慢再说。贤侄就
是以后不能报他的恩情也没关系,要知伯父在十年前曾经帮他一次大忙,事后他一直无法相
飞龙师徒二人治疗要想活命亦非可能,听高寿说他师徒竟耗损本身真元来救自己,这份恩情
,实难凭白消受,忙问道:‘钱大哥呢?小侄要叩谢他师徒二人活命之恩。’
高寿道:‘你已昏睡七日,三天前钱飞龙已因急事离去,他离去时说你病情无妨,再睡
她本要说我不是野儿,但话到中途,住口不说。
芮玮仍不知觉,高兴的笑道:‘我找得你好苦,你近来好吗?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
在这里?我又怎么到了这里?是你救我来的吗?’
高寿道:‘贤侄可知“点苍神剑”钱飞龙此人?’
芮玮想起自己被江中救起,啊的一声,问道:‘是他救我来的吗?’
高寿点点头,叹道:‘钱飞龙把你送来这里时,我见你伤势沉重,急得不知怎么才好,
芮玮听他提到父亲脸色黯然,心想父仇迄今未报自己真是一个不孝子,不知何年何月才
能得报父仇,亲手杀死黑堡堡主林三寒,但又想自己忍心杀他吗?
高寿一看芮玮脸色不对,知道由自己一句话令他想起芮问夫之死,自责道:‘你看我老
亲切地扶他睡在**,然后亲身为他盖好棉被,竟不让身后的仆役代劳。
芮玮好生感激,历劫余生,乍逢故人,情感最易波动,他眼眶润湿道:‘谢谢伯父,晚
辈怎敢劳动伯父服侍!’
来时可要好好谢她一番病中服侍之情。
他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听门外鞋声橐橐,问道:‘谁?’
那人未进门先笑道:‘贤侄的病势好了么?’
反抗任由自己认错,心想她为什么忍辱不说,就在刚才自己清醒时,仍不愿说出并非高莫野
的话来,直等自己认出叹息离去?
芮玮想不出那女子牺牲自己而让自己认错的理由,那女子长相端庄,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第十六章死里逃生
芮玮被简召舞那一掌虽未震碎内脏,伤势甚重,被江水浸醒一句话说完却又昏死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只觉自己睡在一张软绵绵的**,睁开眼来模糊可见床旁坐着一位绝色的女子。
想起昏睡中有好几次见到野儿,本来只当做梦,其实并非做梦,而是见到那女子把她当
做野儿了。
他不知昏睡几日,但想那几日中把那女子错当野儿,举动一定十分失礼,而那女子并不
心想那女子为何叹息,难道自己有何差错?倘若是的话,这差错在什么地方自己是一点
也不明白。脑海升起那女子的面貌,只觉她酷似高莫野,难怪自己一时认错,心想她到底是
谁,怎么长得很像野儿呢?
芮玮拚命运气,盏茶后知道徒劳无功,那口真气再也无法提它上来,他暗暗摇头,心知<!--PAGE 5-->
,冻得几乎提不上气来,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要死了吗?
暗运天衣神功,那口真气只连到小腹上便再也不能上升,这现象芮玮一醒来便知,‘点
苍神剑’钱飞龙师徒两人虽用本身内功替他疗伤,但限于功力的关系,只替他护住心脉间一
,自己是一番白高兴了!
只见那女子跟着一叹,站起身来没有说一句话,姗姗步出书房,留下随侍的婢女尚站在
床旁的椅后。
他不知再厚的棉被,若本身不能产生暖气,与不盖棉被有何两样,芮玮没有想到他伤势
严重到什么程度,心想棉被既不能御寒,不如下床走走。
披上衣服走下床更觉寒冷,牙齿冷得格格响声,芮玮生性倔强,偏不相信会冷得这样,
病一番好意,无论如何不应该有这感觉。
那婢女见芮玮怔怔出神,笑道:‘喂,你好好休养,有什么事尽管叫我来做,我叫琴儿
,只是我可要关照你一点,咱小姐身体孱弱,最受不得气,你可别惹她生气啊!’说着收拾
那婢女笑着点了点头,芮玮又道:‘莫野妹子一定从未来过了?’
那婢女道:‘连二奶奶都从未来过,二小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当然更不会来了,咱小
姐也只在小时候和二小姐玩过,稍大就没有再见面了。’
那婢女道:‘你别瞎猜,只因大小姐和二小姐不是一母所生,大奶奶和二奶奶素不往来
,二小姐自不会提她有这位姐姐啦。’
芮玮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野儿的妈妈与高莫静的妈妈共事一夫,妻妾间自难和睦相处
那婢女见芮玮问的傻,便是不住的笑道:‘那还用问吗?莫野二小姐是老爷的女儿,咱
小姐也是老爷的女儿,不是姊妹是什么?’
芮玮摇头道:‘怎么我从未听莫野妹子说她有个姐姐?’
芮玮点点头,那婢女不由有气道:‘咱小姐有名有姓,你说她什么不好称,怎么称起那
女子,好没礼貌。’
芮玮面容一红,自知理亏,讷讷道:‘可……可……是……在下并不知道您小姐芳名贵
竟尔不再感到饥饿了。
芮玮这才知道这碗五味子汤不但有提神益气之妙,更掺合疗饥之圣品,暗暗感激那女子
用心之善,赞道:‘真好,真好……’
法充饥的汤水,越发要饥火上升。
那婢女见芮玮不喝,又道:‘你这人怎么啦!一醒来就气走小姐,特为你做的五味子汤
又不愿喝,难道一点也不通人情吗?’
梁米淡粥吃的干干净净,那四碟佐膳的精馔动也不动,他是饿慌了,不及去吃小菜佐餐。
那婢女站在一侧看得咯咯直笑,心想他饿得怪可怜的,问道:‘公子饱了?’
芮玮哪里饱了,但他怎好开口说没饱,勉强点了点头道:‘饱了。’却见还有一只精细
高寿离开后,芮玮虽然感到有点疲倦了,却哪里睡得着,脑中不时忆起高莫野,往事幕
幕升起……
也不知想了多久,直等先前那女子的婢女捧着食盘进来才打断他的沈思,那婢女走到床
他连问了五个问题,那女子一个问题也没回答,芮玮转望四周,看清身处之地是间雅致
的书房,各种陈设琳琅满目,非富豪权贵家所可陈设得出来的。
芮玮发觉高莫野怎么不说话,她看到自己难道不欣喜吗?再向那女子看去时,眼光已不
任性已惯,天下什么地方她都敢去乱闯,你想找她,怎找得到呢?’
芮玮心下好生疑惑,暗忖伯父的神情太令人难以忖度了,他为什么听到女儿失踪也不追
问?至少该问问有何踪迹可寻,以便派人四下搜寻,以高寿现在的权威,不难寻获野儿的去
,我又不能尽力寻找,现在不知她的生死存亡,小侄实在无能,愧对伯父一番相托之意,伯
父,你不该再对我这样好,你应该让我伤重死去,惩罚我的无能又无义!’
高寿忆起野儿,老泪纵横道:‘快别这样说,你决无不义之处,听你说来只怪野儿的命
高寿笑道:‘你记得那年我送你的一面金牌么?此牌想来你从未使用过,却被他无意发
现救了你一命。’当下将钱飞龙救他的经过说了出来。
高寿说完,芮玮不由叹道:‘伯父送我金牌时,莫野妹好端端的在伯父身侧,如今,唉
报于我,这次他去时说道武林人氏受恩不能相报最难安枕,如今因你之故,总算对我尽了一
点心意,可放心高枕了。’
芮玮‘哦’了声,问道:‘十年前伯父帮他什么大忙?’
几日自会醒转,如此静养月余不难痊愈。’
芮玮慨叹道:‘小侄与钱大哥素无交情,只不过一面之雅,他竟舍命相救,送至此地,
而且疗治伤势,此恩此德,叫小侄尔后如何相报?’言下对钱飞龙的恩情耿耿于怀,不能自
尚亏钱飞龙把他师父请来,给你服下点苍神药“九阳返魂散”,加以他师徒二人三日渡输本
身真元之功,才将你几若游丝般的性命救转,若不是他师徒二人,只怕你再也不能和我谈话了!’
芮玮心知简召舞那一掌伤在自己要害上,只因天衣神功护体才不致立时毙命,但若非钱
胡涂了,这时怎么提到令尊惹你伤心,该死!该死!’
高寿这么一说,芮玮顿时一惊,极力一扫脸上黯然之色,说道:‘伯父,晚辈怎会来到
这里?’
高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贵无比,任谁由他如此服侍也难免激动不已,芮玮生性豪侠
,此时亦不免受宠若惊之感慨。
高寿摇头笑道:‘贤侄这么说太生疏了,令尊为我舍命,我再怎么服侍你也是应该的。’
芮玮惊呼道:‘高伯父!’心中立刻明了这是什么地方了,原来这里是‘兵马大将军’
高寿的府第,难怪这书房的设置非比寻常。
高寿走进房门,芮玮翻身起迎,才一下床只觉头昏眼花,站立不住,身体不由向后倒去。高寿快步抢上,扶住芮玮下倒的身体,芮玮重伤之后尚未痊愈,身体不能随意动弹,高寿
,决非****的女子。
一位圣洁的女子怎堪自家昏迷中的客人轻薄无礼,那女子能忍受一定是为了自己的缘故
,莫非为了自己身体好转才忍辱不说?想到这个原因,不由芮玮暗生感激,不知她姓什名什,再
芮玮喜叫道:‘野儿,野儿……’伸手握住那女子细滑嫩腻的纤手。
那女子微微一挣没有挣脱,眼光温柔无比的看着芮玮道:‘你……你……放开我……我
……我……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