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玮道:‘是朵花吗?’
史不旧道:‘不是,是面鱼网。’
芮玮仔细一看,才发觉不是朵花,而是一面作洒出状的鱼网,芮玮道:‘这是什么标志?’
让他坐是应该的。
船渐渐驰近汉阳,瘦小汉子有意与莫为先打交道,道:‘老兄没坐过船罢?难怪,老兄
生在关外,自然怕船翻了。小弟第一次坐船,也是怕它靠不住,结果船没翻,吓得把随手带
芮玮忽然站起,向那瘦小老汉道:‘您老请坐。’
不管那瘦小老汉同意否,把他扶在座位上,瘦小老汉年龄不小,至少也有五十,芮玮年<!--PAGE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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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为先身后站着一位衣饰颇为讲究的瘦小老汉,敢情没有站稳扑跌莫为先身上,他慌忙
爬起,红着脸说道:‘您放心,船不会翻的。’
他还拍着莫为先的肩膀,帮他压惊,钱飞龙也笑道:‘莫老兄,这么个小浪船要翻了,
凶手丧心病狂,任意杀人,唉!果真如此,这凶手太残酷而没有一点人性!’
芮玮一想到妻妾惨死,真是痛不可抑,他忍住几乎要流下的眼泪,问道:‘舅舅有没有
发现其它可疑之处,晚辈日来伤心过甚,神智不清不及注意,舅舅定有所见吧?’
帮会,自己怎能再生疑惑,唉!那到底凶手会是谁呢?’
‘自家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否则弄糟了,让真正的凶手在一旁讪笑,可是那条汗巾明明
证实铁网帮有人去过怀庐,既不会是黎昆的女儿,也不是铁网帮的人行凶,那他们去怀庐做
渡船一靠岸,客人纷纷上船,这船颇大,可容数十名客人,芮玮与莫为先、钱飞龙同时
上船。
客人上完,船夫铁篙一撑‘梅花石’,那么大的船缓缓驰离岸边,船到江中芮玮望着滚
芮玮举目一望,果见渡船摇来,跟着下楼。
黄鹤楼建在黄鹄矶上,矶旁就是渡船的码头,芮玮走到矶上,渡船仍未靠岸,却见要过
江的客人指着矶下一块巨石,谈说得逸兴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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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打扮,身材不高,面皮白净,他低声说道:‘莫老兄,这里人多,咱们不谈这个,老英雄
宴后,小弟要请老兄到寒舍一坐,品茗细谈可好?’
莫为先心中大怒,声音不觉高扬道:‘谁?是谁这般无耻破坏他老人家的声誉,我老莫
命不要,也要会会这贼人,告诉我,他是谁?’
莫为先这一大声说话,楼上几位游客齐向他两人望去,芮玮本来目不斜视暗暗窃听,这
莫为先大拇指一伸,赞道:‘没得话说。单拿三年前那桩事,若不是黎老英雄大仁大义
,谁有兴趣连夜赶到关外替咱们莫家牧场仗义,而且事后不讲一点报酬,仅因一阵风的帮手
学的是黎老英雄的武功,他老人家不能让自己的武功为害世人,大义灭亲,这种气魄,令小
听到传言?’
莫为先道:‘当年黎老英雄出关入关不过短短时间,而且事前事后只有他一人知道,他
本人当不会提起这件事,咱们也因被劫丢了个大面子没有说,钱兄问起,咱们不是外人,说
害家兄受损,他捧给家兄一阵风与侄子的脑袋请罪,家兄怎当得起,好好安葬他侄子的尸体
,本想留黎老英雄做客一个月,哪知第二天就不告而别。’
‘家兄一直以为因己之故令得黎老英雄亲手杀死侄子,不敢对黎老英雄有何谢意的表示
得莫在先、莫为先兄弟两人。
钱飞龙奇道:‘什么硬帮手,竟能帮助一阵风得手?’
莫为先道:‘这位硬帮手起先咱们只知姓黎,后来才知是铁网帮主黎昆的侄子,咱们心
路。’
问话的钱兄是湖北最大的镖局‘镇远镖局’的镖主,他局内的生意几乎每天都有,提
起‘点苍神剑’钱飞龙,黑白两道皆知他是点苍一派的高手,他的剑法尽得点苍真传,黑道
芮玮摇头道:‘没有。’忽然又道:‘虽然少了一样东西,却微不足道。’
史不旧神色一震,问道:‘什么东西?’
芮玮道:‘是小儿弥月时,一位朋友送的玉石狮子,虽然贵重也值不太多,我因是贺小
…’
钱兄惊道:‘令兄莫家场主九龙鞭“莫在先”的九龙鞭法闻名关内外,一阵风怎敢打劫
起莫家的牧场来了,难道他生了豹胆,不怕令兄的九龙鞭杀他的贼威?’
来也代老英雄高兴。’
莫老兄笑道:‘赶来拜寿算得什么,况且是黎老英雄的六十大寿,又逢小姐出阁之喜,
这双喜宴就是再远一倍的路程,咱们关外的莫家牧场也该派子弟参加。’
,心中思潮万千。
他不急着过江,却在黄鹤楼上胡思乱想是有原因的,因他一路而来,探知铁网帮果真是
一个正义的帮会,所作所为无一违情悖理,而且帮规颇严,所属帮众绝不欺压百姓,心想照
一月后,芮玮马不停蹄的赶到湖北,这天来到武汉三镇中的武昌,武汉三镇被长江、汉
水分隔而成,武昌位于长江南岸,汉口、汉阳位于长江北岸,两‘汉’之间只隔着一条宽不
及二十丈的小河,就是汉水也叫襄河。
芮玮心想易容查访果然大佳,不然铁网帮认得我的人见到我来到,宣扬出去,让黎昆父
女知道,再查真相大大不便,但不知如何易容,这一门学问,芮玮从未学过。
史不旧接道:‘往年我认识一位易容大家,他的易容术堪称一绝,曾传我几手最简便的
心中十分难受,此去铁网帮我还要劝你一句,凡事多想三分,不要冒然行事,否则后悔莫及。’
芮玮点头道:‘舅舅的话我记住,此去一切自会小心处事,人死不能复生,我若冤杀好
人于死者灵魂反而不安……’
不预备远行,找个好地方静心研究扁鹊神篇,时间不能荒废。”
芮玮心想他随去果真不便,倘若真是铁网帮行凶,自家报起仇来,他帮也不好不帮也不
好,干脆不去,倒是上策,听他说一年内要专心研究扁鹊神篇,心生感激道:‘家母这件事,
不留一言半语离去。’
史不旧听芮玮这番话说的合乎情理,并非适才骤闻线索而盲目决定凶手是谁,暗暗放心
,心想铁网帮非去不行,否则凶手是谁,无法深知。
芮玮一怔,心想这话有道理,一年前红衣女子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会成家,要说一年之
约有意要自己离家,以便逞凶,未免太无稽了。
然而芮玮无法说出凶手会是谁,而唯一的线索证明只有黎昆的女儿在自己离家时来过,
芮玮一扬那条粉红色的汗巾,说道:‘这女用汗巾既有铁网帮的标志,不离十是黎
昆的女儿日用之物,她行凶后无意掉落院中,岂不是铁一般的证据!’
史不旧长声一叹,这证据他无法推翻,低声说道:‘你以为主凶就是黎昆的女儿吗?’
掠不到,杀人后又图勒索?’
芮玮道:‘晚辈身上有何重宝,除一本扁鹊神篇外,另有鱼肠剑一把,这两件东西算不
得重宝。’
程赶去,而凶案在我离家后发生,这不是有意要我离家,然后乘机下手。’
史不旧听芮玮尽向坏处想,认定铁网帮是杀人的凶手,不由笑道:‘贤侄,你心中主见
太深……’
心想黎昆生的儿女,不会教导无方啊?莫非二十余年来,黎昆真变了?
但再一想黎昆的豪义,决不可能会变,他深知黎昆的个性,是位择善固执的好人,仍是
摇头道:‘女儿家的脾气可能自幼娇生惯养,我听贤侄道来,黎昆的女儿虽有不是之处,却
芮玮冷笑道:‘舅舅什么时候和黎昆相交?’
史不旧叹道:‘那是了二十多年的事,其后隐居小五台山未再与他晤面!’
芮玮一声惨笑道:‘这就是啦,二十年的世事焉知没有大变,舅舅当年识得的黎昆,可
此了得,那帮内的高手一定更了得,不是他们有谁能杀得了身手并不寻常的叶青与夏诗?
史不旧冷静的说道:‘贤侄,你说铁网帮行凶,他们为的什么,行凶一定要有目的?’
芮玮愤恨道:‘报复,我杀了他们两名帮众,他们不会轻易罢休,一定是报复!’
当下芮玮说出在欧阳龙年船上与红衣女子相遇的经过,说完一年之约,芮玮断然道:‘
只有铁网帮内个个怪异的武功,才能够杀害晚辈的妻妾,我本想青儿与夏诗的武功都在一流
以上,却让凶手轻易点住穴道而无法反抗。凶手武功定非寻常,当今天下有这种神奇的点穴
第十四章寿喜双临
这天芮玮情绪安定下来,屋里屋外收拾干净,史不旧道:‘贤侄,依你看来,凶手此来
所为何物?’
史不旧沈吟片刻,似在考虑说不说,终于还是说道:‘长江铁网帮标志。’
芮玮啊的一声,倏的咬牙切齿道:‘一定是铁网帮主持这件事,不错,凶手是铁网帮的人!’
史不旧叹道:‘你怎能如此肯定凶手是铁网帮里的人?’
史不旧道:‘我在院中捡到一条汗巾,显非你家之物。’说着掏出一条粉红色的女用汗
巾递给芮玮,芮玮接下一看,说道:‘果非我家之物。’
史不旧叹道:‘你看那汗巾右角上绣着什么?’
着的东西留在船上忘记带了。’
龄比他小上一大半,这让座之事再也平常不过,再说那瘦小汉子站立不稳,若不是莫为先挡
着,早已跌落江里,船上早有人要让他坐,芮玮抢先让,船上人颇为赞他年轻有礼。
瘦小老汉干笑了一声,也不客气,就在莫为先身旁坐了下来,意态甚为得意,似乎人家
只怕一日间这江上的摆渡要翻个十余次啦。’
又有人道:‘那咱们的船老大,只有瞪着空饭碗喝西北风啦!’说着哈哈大笑,引起船
上客人齐都笑了起来。
什么?’
芮玮正在想着,一个巨浪打来,渡船被打得摇晃的十分厉害,莫为先坐在芮玮身旁,他
生长关外哪曾坐过渡船,吓得抓着芮玮的膀子,呼道:‘船要翻了,船要翻了……’
滚江水,思潮起伏不停:‘听姓莫的说来,黎昆显然是位血性的老英雄,他不容侄子帮助马
贼为盗,当不会容许女儿行凶,更不会容许帮众为非作歹,那到底是谁杀害叶青与夏诗?’
‘姓钱的也称赞黎昆的为人绝不虚伪,想来事实不会错了,人人都道铁网帮是个正义的
原来这块巨石是武昌江边的胜迹,因受过往船只铁篙刺击,上面小孔斑斑,李白有一首
诗:‘一为迁客在长安,西望长安不见家。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于是这块
石头便命名为‘梅花石’,成为一大古迹了。
莫为先气忿未平,大声应道:‘好!那贼人让老莫碰到,非揍他一顿不可!’
游客们向这边望来,有的认识钱飞龙含笑道:‘钱镖主好。’
钱飞龙稍一寒暄,即向莫为先道:‘船来了,咱们过江罢。’拉着莫为先下楼而去。
时也回过头来,只见姓莫的年约五十,满脸大胡子,身披珍贵的黑貂大毛,长的身高体壮,
不愧关外好汉的本色。
姓钱的顶多四十出头,穿着绸缎的夹棉衣裤,披了件大氅风,头戴英雄软帽,地道的关<!--PAGE 5-->
儿之物,系在摇篮上镇邪却不见了。’
史不旧本以为是条线索,这时闻言心想是凶手见着好玩,随手取去,无甚可疑,不由叹
道:‘这就奇怪啦,凶手不为重宝,屋里没有少掉贵重的物品,来此到底为的什么,难道是
弟心折不已。’
钱飞龙叹道:‘只要是认识黎老英雄为人,没有不赞他仁义了得,小弟与铁网帮同处湖
北,更知黎老英雄的为人绝不虚伪,但是近来风闻有人极端破坏黎老英雄的声誉!’
给你知道当无妨的。’
钱飞龙道:‘难怪我不知道,否则咱们走镖的竟不知道这件大消息,那真是大笑话了,
莫老兄,你看黎老英雄为人如何?’
,怕惹起他伤心,闻说今天铁网帮有双喜之庆,早一月前命小弟入关,无论如何这次拜个大
寿,献上厚礼。’
铁飞龙笑道:‘这份礼一定贵重无比了,奇怪,这件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也没有
想黎昆是位仁义英雄,侄子帮助贼人定然不知,于是派人悄悄入关通知黎老英雄查查。’
‘黎昆知道这件事,连夜单人匹马赶到关外,找到一阵风的贼窟,救出家兄的女儿,同
时杀了一阵风与他的侄子,登门向家兄请罪,说他侄子因行为不检被逐,不想到关外为恶,
的好汉从
不敢打劫他的镖。
镇远镖局五年前曾保过关外莫家牧场一批红货入关,那次保镖,钱飞龙亲自出马是故认
莫在先的弟弟莫为先,说道:‘一阵风称雄关外本来绝不敢打劫家兄的牧场,但他十分
妒嫉家兄的牧场越经营越大,几乎关外的牧场都变成莫家来经营,他怕等关外全变成莫家的
牧场,他的贼生意从此断绝,于是找到位硬帮手来打劫,只要一次成功,以后便是不绝的财
先头说话的人问道:‘莫家牧场和铁网帮有什么交情,没听说啊?’
莫老兄道:‘钱兄忙人当然不会打听莫家与铁网帮的关系,这件事说来是三年前的事,
咱们莫家被关外有名的马贼“一阵风”光顾,名马被劫之外,家兄掌上明珠也被劫为人质…
这样看来,很难说铁网帮会是杀害自己妻妾的凶手。
他在考虑过江后如何访查,才不致有所差错,正在想着,听到同在楼头的两个劲装游
客道:‘莫老兄,你远从关外赶来向黎老英雄拜寿,这份情意莫要说黎老英雄,就是小弟听
武昌是我国历史上最光辉的地方,古迹甚多,这天芮玮站在江边矶上有名的黄鹤楼头,
遥望对岸的汉阳。
汉阳西南的鹦鹉洲,正是长江铁网帮聚集的地方,芮玮闲散的看着模糊不清的鹦鹉洲
易容法,让我教你……’
第二天大早芮玮一个人启程,史不旧并不他往,在此地住下,怀庐四周风景既佳,又颇
幽静,研究书籍学问最好不过。
史不旧道:‘凶手既劫掠到家中,显然所需之物并不能放在你的身上,要是能随身携带
,他们直截了当去找你,用不着再犯凶案,他们知道你不在家中,才来劫掠,你有没有发现
屋内少了东西?’
说到这里,芮玮鼻头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史不旧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放心,苦笑道:‘
你也不要过于伤心,自家身体为重,你到铁网帮去最好易容,才能客观的查出真相,贤侄以
为然否?’
要舅舅一人费心,真是过意不去,本想共同参研,唉!谁知祸从天降……’
史不旧干咳一声,道:‘你说这些见外了,你母亲是我一同长大的师妹,为你母亲费心
,再怎么说都是应该的,你有什么过意不去!倒是这件惨祸,侄媳遭害,我不能鼎力帮你,
芮玮又道:‘不知舅舅有意与晚辈同行否?’
史不旧略一忖度,说道:‘你要查明真相,有我反而不便,我不打算去,再说铁网帮远
在湖北、四川一带活动,来往要数月时间,明年中秋医治你母亲的脑病是件大事,这一年我
以她身手之高,不是她又是谁能杀死叶青与夏诗呢?
芮玮在茫然无主中抓到这条线索,决不肯放松,当下说道:‘这事颇有蹊跷,晚辈决定
即往长江铁网帮一行,到时是非自明,若不是黎昆的女儿行凶,也要问清她为何来我家而
芮玮毫不考虑的点了点头,史不旧更是叹道:‘你要是这般想法,我也无法说她不是凶
手,可是我要提醒你一点,她没有杀人的目的,要知她约你一年相见,纯粹是件好事,偏你
想是件坏事,你不仔细想想一年前她怎知你会成亲立家呢?’
芮玮怒道:‘舅舅说我主见太深,怎不说你自家主见太深,你念在与黎昆相交一场,是
故坚决否认他的帮众行凶,然而事实焉可泯灭!’
史不旧脸色一变,颤声道:‘事实,有什么不可泯灭的事实?’
不是秉性残暴的女子,你想她要报复,当时为何用鱼肠剑削断将刺在你心窝上的长剑,显然
她也无意杀你,再说她帮你断索,更且赠剑,似乎不会对你行报复的举动。’
芮玮愤恨未减,说道:‘黎昆的女儿约我一年后长江一行,拜访她的父亲,这时正好启
能是位领导帮众行仁义之事的老英雄,二十年来他不会变吗?据我看来他的小姐行事就有点
乖张之处!’
史不旧细想芮玮所说,老友黎昆的女儿在海上所为,果然略有嚣张,似乎还有点狂妄,
史不旧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我在院内早就捡到这条汗巾,可是没有先拿出来,就怕
你误会铁网帮行凶,铁网帮早就成立,帮主九纹龙黎昆黎老英雄我和他有莫逆之交,深知他
帮下的治规严明,立帮的宗旨大仁大义,绝不会做出奸险之事……’
手法,找不出一人来,除非铁网帮。他们有本玄龟集,上面记载的武功只要练成一种足可睥
睨江湖,也只有他们的点穴手法,能教武功甚高的好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快速被制住!’
芮玮越说脸色越悲愤,因他想起余小毛在船上解开帮众穴道的骇人手法,一名帮众已如
芮玮痛心道:‘晚辈自忖并无重大的仇敌,实无必要杀害晚辈妻妾,凶手所为何物,晚
辈无法猜测。’
史不旧道:‘以凶手掳去侄孙看来,凶手一定有所为而来,莫非贤侄身怀重宝,凶手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