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有机会,就得杀光他们,不必手软,不须留情。
——他们把老人这般幽禁,把妇女这般凌辱,看来,詹奏文和房子珠,都是罪该万死的人。
她一向只好胜,喜欢与人比斗,但却不是个很有杀性的女子。
再定睛看去,只见死的全是妇女,而且死状甚惨,皆给人开膛拖肠,有个还在**给掏了个大洞,血肉淋漓,惨不忍睹。
不管死的、活的,都是女人,而且,都早已因过度惊吓,大小二便失禁,故而臭气熏天,血腥味浓烈,空气污浊已极。
龙舌兰待看清楚时,又几乎忍不住想呕、要吐。
“那好,”龙舌兰道:“你被捕了。”
她补充道:“我是来抓你的。”
“妙,妙!”詹奏文哗啦大笑,笑得直拍大腿,喝彩叫绝地道:“你真是妙极了!妙透了!来到我地头,居然敢对我说这种话,你看,妙得我快连浆都射出来了——女娃,快上来吧,我yin兴可顶不住、熬不下去了!说真的,你真鲜味儿,可让我刺激极了……”
那老家伙确是在夸她:“女娃子,这二十余年来,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的女子——我奸过的女人有七百二十八,我保证一定让你死去活来,欲仙欲死!你别充圣女,装清高,片刻之后,我就能让你求我:敬请强暴——你信也不信!?”
谁知龙舌兰听了,却认认真真地问了一句话:“你是詹奏文?”<!--PAGE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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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喀喇一声笑了起来:“好!”
他竖起了大拇指。
龙舌兰下意识地闪了一闪。
很直接。
也很粗俗。
无疑,他以为自己已给龙舌兰很“优厚”的条件了。
至少有四五个人。
龙舌兰先闭上眼睛,习惯了一会儿的黝黯,再运足目力,目注神光,猛然开眼,极目望去,很快便可以辨别出来了。
至少,有两个死人,各倒毙在屋子里,其他的,都是活人。
——这个可恶的几乎已没有了牙齿、老掉牙的老不死歹徒、恶匪。
龙舌兰只觉心里发毛,头皮发麻,但也愈发愤恨。
“你一来我就知道了。”那老人因为没有了牙齿,所以口齿不清地道。
她虽避掉这一击,但脸色已比月色还白。
可是她却不明白。
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发现她的。
这一闪极快,但她只觉腰助之间,还是着了一下,麻了一麻。
那一麻的感觉,就跟小蚂蚁叮了一口,没啥分别。
但她眼前的柱子和遮掩她身形的桌子,只闻“噗、噗、波、波、嗤、嗤、夺、夺”连声,好像有什么锐物钉入了这些器具上,而且还马上发出刺鼻的焦味。
包括生。
包括死。
还有成。
待她发现指风之后,要应变确已不及。
可是她的直觉感觉到“危机”,却在发觉那指风夹着腥风来袭之前。<!--PAGE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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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这一刹之间,龙舌兰忽然觉得腥风大作。
霉气扑面而至。
她忽然感觉不妙。
他一举手,向那颤哆妇人一拂。
龙舌兰马上就看出来了:这一拂,对那老人来说只是轻轻一扬指,但对那妇人来说,只怕是苦劫死难般的酷刑。
事不宜迟。
就在这时候,只听那老人忽然银眉一轩,叱道:“叫你不来,我***的!”
一叱之际,忽然一伸手。
左手。
她准备出手。
她放了她按刀的手,一只一只松开,然后轻轻的、悄悄的、无声无息的去解下她的弓。
然后去搭箭,一气搭了三支箭。
她在等。
等待机会。
等待手刃这元凶巨寇的机会。
她要抓这个人。
——这个听说连四大名捕、七大寇、九大关刀都没把他给逮着的大恶大奸的匪首。
可是,而今,她滚入这里,躲在黑得连心都给染黑了的地方,藏入了连鼻孔都给臭得失去了吸息能力之所在,却见到了这样的一个裸、干瘪瘪的老男人,像狗一样的仰天吠着,屋顶上有一个小小的破洞,那儿正升起一轮惨青色的月亮。
——杀不到那毒妇房子珠,先杀了这头yin兽,也形同予“流氓军”一个重击。
想到这里,龙舌兰就振奋了起来。
她不想吐了。
她要杀了他。
她要手刃这个无耻的家伙。
此际,她又觉得颇为庆幸。
原来这老家伙手里拿的,竟是他粗大如怒蛙铁杵般的“活儿”。
原来这老不死的,就是“东方蜘蛛”:詹奏文。
詹奏文没有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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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说的时候,手里还舞动着一件东西。
那是一根东西,仿佛是一把武器。
他叫的是另一名蟋缩在一黑暗角落的女人。
那女人一见他动,一听他说话,就全身都抖了起来。
龙舌兰从未看过这样抖动的人——她颤哆得几乎连牙带心的都“跳”出口膛来了。
因为外面火把乱闪狂摇,但都不敢闯进这儿来。
甚至也不敢往这房子里照一照。
——想必,在这里有个他们绝对惹不起的人吧?
而今她的杀意却很强烈。
她正盘算着怎么出手营救这活着的两三名女子和这遭锁链贯穿的老人家时,忽听那老者嗥声一止,用手一招,道。
“你来。”
这时候,她心中就陡然升起了一种狂烈的恨意。
这干确是“兽军”。
这些人全是“畜生”。
活的人还在抽抽搭搭的饮泣着。
没了声息的人衣服(至少是下裳)都给褪到腿弯处,或完全给撕破、。
龙舌兰吓了一跳,心忖:难怪这儿霉气那么重、杀气那么大、秽气那么浓了。
龙舌兰果然让他更刺激。<!--PAGE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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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一怔,“你混进我这‘流氓军’,还不知道我是谁!”
龙舌兰又问:“你的外号是‘东方蜘蛛’?”
老头儿咧开没有牙齿的瘪嘴,“你入得我这‘蜘蛛房’,还会不知道詹奏文就是东方蜘蛛!?”
她以为这老不死又施偷袭。
可是没有。
也不是。
谁知道龙舌兰的回答也很直接。
而且更加大咧咧。
“老yin虫,你过来,我切了你;你不过来,我宰了你。”
“二十年来,没有人能欺近我一丈之内不给我发现的。”
然后他又向龙舌兰招招手:“女娃子,你过来,让我乐一乐,要是合得让我过死了瘾,我或许留你条命,留你在军中,顶个当家交椅。”
他说得很大咧咧。
那老人笑了。
哈哈哈哈……这样笑着,张开了枯干的嘴,里面居然没有牙齿。
却只剩下了四只锐利的犬齿。
“哗啦”一声,只见那老人手臂一抬,整张桌子都往老人那儿飞了过去,而且还无声无息的托在老头子掌上,老者的五指已穿过了桌面,他的手掌就像一个磁盘一般,要吸什么都可以轻易手到擒来,而且也像是利刃一样,什么坚硬的事物都能给他信手洞穿:龙舌兰突然明白那两个女人是给什么“利物”开了膛的了。
龙舌兰虽避过了对方攻击的主力,但深觉好险。
如果她没能及时避开,只怕现在的情形要比那张桌子还不如。
和败。
她突然感觉到不妙。
所以她骤然跃步往旁边一闪。
——也许只前一刹那、弹指间、半瞬之际,但还是快了那么一丁点。
一丁、一点、一刹、一瞬,已可以改变很多事。
也可以做许多事情。
这老人傻愣愣地看着那一方月光,身上肿肩腿骨上穿着四条令人瞩目惊然的锁链,龙舌兰一看,觉得这老人竟在如此污秽的房子里给人禁锢多时,不觉生了同情之意。
再仔细一看,黑暗里,可不止是那裸、光脱脱的老人一人,只不过,因为这月色还能照在那老人身上,在这屋子里其他黝黑角落的人和事物,就还真不易看得清楚。
房间的确还有别人。
——那老人向妇人拂了一记,但劲风却是向她攻到。
她没想到对方早已发现了她。
她要应变已来不及。
她决定要出手。
下手。
放箭。
他的左手很大。
指骨很粗。
他的手不只比平常人都大,甚至也比他自己右手更大。
她张弓、搭箭,动作都那么轻、那么柔,好像要那箭去爱情弓,要那弓去爱抚箭。
之后她便对准了他。
那个可怕的老人。
她原是捕快。
她的任务是抓罪犯,而不是杀人,可是,而今,她只想把这对奸夫yin妇都一剑杀了,不留活口,也不留活路,更不留情,不留余地。
这时候的她,正是一个杀意腾腾的龙舌兰。
而今,她只想杀人。
她心跳更快。
她的手也已按住了缠在细腰上如花缅刀的搭扣。
因为她还未露出痕迹,亮出身份。
——这老蜘蛛根本还不知道她潜进来了。
她大可猝然下手,杀了这老畜生再说。
——但龙舌兰却觉得自己给这该死的老蜘蛛欺骗了。
她恨绝了这个人:这个无耻已极的老不死。
这个无耻之徒。
当龙舌兰弄清楚他的话的意思之后,以及也看清楚他手上拿的是什么“事物”之后,她的脸煞地涨红了,也刹地全热了起来。
原来这老人就是辱杀这些妇女的人。
原来这老者不是给禁锢在这里。
她的确是怕。
怕到连“畏怖”也不足以形容的地步。
龙舌兰正不明白,只听那老人又温和地道:“你乖乖的过来吧。躲也没用,你看,她们一个一个都赴极乐了,现在轮到你了。你既给我选中,躲也躲不过了,我会温柔地对待你的。”<!--PAGE 5-->
连房子珠的心腹、亲信也惹不起的人物,当然就是“东方蜘蛛”詹奏文无疑了。
她要找的正是这个人。
她想见的也是这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