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淮知道顾大娘不会害他,顶多是利用,再怎么说人家这亲生骨肉也在身旁,不凡的宝贝也给了为的就是护着顾冶。
现在撕破脸大可不必,留着防备之心即可。
脑袋再被顿物砸击的事情不能再犯。
只是当余淮抬眼瞥见面前这张稚/嫩的脸,正幽幽地盯着他时,浑身不适,“你看什么?”
“就是想好好观赏下作品,我娘她一直不让我下手试验,没想到初次在人脸上动笔效果还不错。”顾冶满意道。
说话间又将毛笔从新塞回斗笠内。
有特点可不是好事,在身世尚未摸清前,能藏多久是多久。
少年听了点点头,随后便挥起墨笔在那张俊脸上笔走龙蛇。
半晌过后,毛笔停止挥舞,余淮见四周没有可照物焦急不已,刚想着去找个水潭时,只见一块巴掌大小的水晶横在眼前。
见此,顾冶也抛下成见郑重道:“我没开玩笑,认真的!”
“不就是换张脸,画个样子就是,你想长得丑还是帅直接说就好。”
堪到肩膀的少年拿着毛笔极其认真,听得余淮都有些意动,毕竟顾大娘来历也不简单,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也有点本事傍身。
顾冶看着空旷的地面,怒声道:“马呢?我那么大匹马怎么不见了?”
而余淮则是在一旁冷眼看着,犹豫醒的过早,漫长的时间已让他整理好心情。
不过顾冶哪知这些情况,但还是从焦急的语气中察觉到不对,不屑道:“我俩有没钱还买面具,你要是想换脸我给你画一张就是了。”
说着便掀开斗笠,从中拿出根墨色毛笔,眼前看就要动手。
眼看笔尖要碰触到面庞,余淮急忙伸手拦下慌乱道:“等等,我是认真的可没跟你开玩笑,你也知我醒来的凄惨模样,那是被人害的可不是天灾。”
“这世上,除了自己之外他人皆不可信。”余淮在心底反复念叨着。
两人就在心思各异的情况下各自睡去。
待到再次睁眼时,迎来的便是大雾弥漫马匹丢失的情景。
这会余淮看清了,对方可不是将这堪比青壮年手臂长度的毛笔放在头上顶着,而是接触到斗笠的瞬间,那根笔便消失了。
左手不自觉摸着拇指上扳戒,戒心却在不断地攀升。
千般疑虑最终化为一句:“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顾冶伸了伸下巴示意:“喏,看清自己现在长什么样了吗?”
闪发着光晕的晶面上倒映着一张面庞,平平无奇的一张脸,没有让人过目不忘的地方,哪怕是前脚刚见后脚都不记得的程度。
看见样貌后,那颗悬挂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不少。
犹豫片刻,余淮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就如对方所言,现在兜里可是比脸还干净,就算试试又何妨。
在笔尖落下之前还不忘嘱咐:“不要帅也不要丑,画张平凡点的就成,最好是抛在人海中便寻不到踪迹。”
“我现在记忆全失不明情况,人家可没有,要是被认出咱俩都别想好过。”
“现在可不比在山上都是些熟人,外边的世界你们皆不知,万事小心为上。”
说时还不忘留意周围空间,生怕被人听见此番交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