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浓雾散去。
时间已来到正午时分,太阳高挂于头顶。
就当他想要回头催促少年趁着白日快些赶路,只见对方沉着张脸早已跟在身后。
此言一出,双方皆不作声。
事实如此,余淮没有要狡辩的意思,从开始时他的目标就很明确,独自离开村庄去寻找丢失记忆的真相。
后来念在过于忘恩负义,大雾四起不易行动也就将念头熄灭。
不过看着那矮小的身影,还有领走前时那张慈祥的脸,咬着牙把怒气给咽了下去随后一把抓起顾冶的手腕,冷声道:“你给我闭嘴,脑子不好就放弃想象,放走马匹于我而言又要什么好处?”
“记住,若不是你娘救下我一条性命,早在发觉马匹丢失时就将你给丢下。”
一身画皮的本事远比不上带来的麻烦,不懂眼色分不清情况,全世界都得以其为中心的性格注定在日后会招惹祸事。
“超过三米外视线便开始模糊,我们要是这会出去遇到些不该见的,可没好果子吃。”
这场大雾来得太过诡异。
若是清晨也就罢了,时间往后挪移两个时辰还是这般,多少有些不寻常。
昨夜他们最多驶出不过三百米地,朝着山下走怎么可能那么就过去,不见平地反而山坡愈发陡峭树木也愈发高大。
他看着顾冶焦急的许久才不慌不忙道:“我也不知马匹去向,两个时辰前就已消失不见。”
云雾遮掩着,令人难以捕捉世间,但余淮可以肯定他醒那是天还没亮,比现在要黑上几个度。
从那时起这大雾便已弥漫。
……
半个时辰后。
余淮弯着腰喘/息,看向满山遍野的葱郁大树忍不住道:“这是中了什么邪,半天还走不下山。”
“你也别太在意,我们不可同行太久。”余淮缓缓道。
哪知少年听到这句话面色一惊,显然是戳中某件心事,干脆闭嘴不谈转过头。
而余淮也不愿上前询问,两人相顾无言。
况且,他本人身上就背负着不少麻烦,两者一叠加旅途又哪能一帆风顺。
之所以醒的那么早,不是生物钟,而是余淮确实动了想将少年抛下的心思,但想起醒来时那一口口饭也就忍下。
顿时,山间凉意直窜后脊而上,听得顾冶止不住往后推了两步,直到撞到树干才猛然惊醒,“所以你那么早醒来本是想将我抛下。”
然而刚见到外边世界的少年显然不懂,甚至怒气冲冲道:“是不是你把马匹给放走,好见我吃苦的落魄模样!”
真是天大的冤枉。
余淮怎么也想不到好心安慰还被甩了口大锅在身上,这都什么事啊!
别说马匹,他险些都见不着人影,还是硬瞅着才能勉强看清身旁还人正呼呼大睡。
望着突如其来的雾天。
余淮干脆靠在树干上等待,顺便还出声劝顾冶冷静下,“你现在着急抱怨也没用,就算要找马也不该是这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