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沈浪发现及时,误打误撞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大胆尝试了一番,恐怕今天便是他的忌日!
沈浪坐在椅子上抽了一支香烟,缓缓将烟雾从口中吐了出来,操心忙活了半天,总算没有白费工夫。不过现在细想,这事好像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这人既然是墨者,受袭之后又为何会单独出现在这里?其他的墨者都去哪了?还有……刚才自己听到的明明是一个女子的疯癫哭笑语声,但面前这人却明明是个男人。
说不得又多看了躺在床铺上那人两眼,一张国字脸显得严肃呆板,一双眼睛虽然紧紧闭着但看上去却又有几分女人杏眼那样妩媚的味道;双唇厚重敦实显得不善言辞,鼻头虽大,但鼻梁却向上很挺直很秀美的略带一点弯翘……这就有些奇怪了,以他跟随爷爷多年来算命看相的经验而言,这人的五官……似乎长得有些不太搭调,怎么说呢?就好像阴阴阳阳混淆在了一起。有人可能会说这是男生女相而已,没错,这世上当然也有很多人都会存在男生女相或是女生男相的情况,但那相貌却是天生天成的,或有美丑、不足之别,但就算如此,放在一起来看也绝没有眼前这样不协调、不融合的感觉。盖因一个人的面相若是天生天成的,美丑暂且不论,五官之间相处时日多了,就像是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你每天照着镜子、每天五官一同感受不同的环境、季节、心情的变化,久而久之相处长了,那五官自然而然就像一家人一样能够融洽的相处在一起了,彼此之间不会显得生分。
沈浪心想,只是将一只小虫扔到火里,两厢一碰都能产生这么大的动静,而且从它们的色泽和那种对活体嗜血而动的习性来看,此物应是大阴大寒的东西。天地万物之间本存在着一种无所不在的生克关系,正所谓一物降一物,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无敌的存在;就像那猛火不也怕大水来浇不是?情急之下,双眼迅速地在柴房里又扫了一遍,忽然灵机一动,有了!试试这个!
一把抓起火塘边守山老头剩下的半个大蒜来,胡乱剥了几瓣丢在嘴里一通乱嚼,待嚼得碎了,赶紧冲那些细小的紫黑色小虫一口喷了过去!大蒜混合了唾液,正好适合的粘稠程度,这一下喷溅也正好糊住了伤口!手背上那些**在外的黑虫被那大蒜沫子一喷,竟真的纷纷慌忙退避,稍微沾上一点的现在已经了无生气的一个接一个掉落在地上,四肢乱蹬了一阵便即没有了动弹!嘿嘿……今天真是撞了大运,瞎蒙瞎撞的想到用大蒜治虫,竟真的就奏效了!
沈浪心里一阵欢喜,定睛再看那伤口,只见伤口中已没有小黑虫再继续爬出。但手背上的皮肤却不住跳动,忽然鼓起一个鹌鹑蛋大小的鼓包,凸起于皮肉之上急速往上移动。心里顿时明白,这是想逃啊!待哪里走?!忙撕下根布条牢牢缠住了那人小臂,暂时阻止住虫块聚集的鼓包继续上行。随手摔了一个抓到的瓷碗在地上,找那边缘锋利的碎片拿在了手里,眼睛动也不动的看着那虫块鼓包移动的方向,它……好像是随着人身血脉而行,能找到头绪那就好办!当下用那破瓷片顺着手肘筋脉上的一处位置轻轻划开了一道不深的口子,那虫块鼓包也刚好运行至此,忙将嘴里那点剩余的大蒜掏出来放在了伤口之上!大蒜刚放上,那上行的虫块鼓包便猛地一惊,紧接着急速掉头向下而去!沈浪忙将大蒜的汁液在手臂皮肤上画了两道阻拦,中间留下个细细的通道,说来那虫块鼓包也算听话,竟然顺着那通道从原先那伤口中不断的流了出来,滴落道早就准备好的深碗之中……不到一支烟的功夫,滴溜溜全都溜了个干净,有足足能盖满碗底那么多。
目光一转,落在那人手背之上,忽见他的手背上面开了一个小小的圆形口子,伤口里没有鲜血流出,这会儿却正有一个紫黑色的、芝麻般大小的虫子努力地使劲往外要钻出来,半截身子已经挤在了外面。这小虫似乎对自己十分感兴趣,正拼了命地舞动着前肢,忽然一下挣得松脱出来,摆脱了束缚之后竟迈动着兴奋的步子,顺着手背飞快地向沈浪爬来。
虫子虽小,但那颜色、那形态自己却从未见过。而且浑身散发着一股不祥的危险气息!这要真被它钻到自己身上那还得了!沈浪顺手用装醋的瓶底一扫,正将那小虫扫进了身旁火堆之中,忽然只听“噗!”的一声,立马激起了一团青白色的火焰,往上腾起然后又缓缓落下,小小的火堆在那一瞬间往外扩张升腾了不止一倍!整个过程持续了几秒钟才有缓缓收敛,等那青白色的火团慢慢消失之后,原本火堆里的火焰才又恢复成了正常的橘红颜色。
我滴个乖乖,这小虫什么构造?芝麻大一点,丢到火里就跟扔了个***一样……
墨客小白低垂了头首,低声道:“随…随你爱怎么叫……”
“那好,现在你先躺下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咱们明天再商量进山的事。”说着从包里掏出两个包子放到白星面前“睡之前把这包子吃了,有肉,对身体好……”
墨客小白还待再反驳两句,诸如自己并没答应陪同沈浪进山找人之类的话,但终究没有出口,眼看沈浪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柴棚……
那人一怔,下意识的往自己脸上摸了一把,眼见已被识破,但还是强撑道:“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浪嗤的笑出声来,更凑近些道:“你听不懂?那要不我现在就把你绑起来,然后把你的衣服一件一件都脱了,到时候能不能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
那人吓得往后又缩了一些,挤在床铺的角落里,双手紧紧抓着衣襟,语声有些惶恐,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被沈浪这一顿说得一时搭不上话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正视问道:“你当真要进山?”
沈浪将双手一摊,这不明摆的废话么?不进山,跟你在这里啰嗦半天又是为了什么?于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山里那个兄弟不论如何,他都一定要带回去!
那人看着沈浪,一字一字道:“你难道就不怕我是坏人,故意把你往陷阱里带么?”
这些天来,他脑海中总在思考一些问题,如果再遇到那无处防备的夺命幻境应该怎么应付?除了疼痛能够让人在陷入不深的时候恢复清醒之外,理应还有其他的办法能够唤醒才对!火车上鸡爷不正是用自己雄鸡的鸣叫配合阳气初升的朝阳令那胖老板还阳醒转的么?现在正好有个活生生的标本摆在自己面前,正好试上一试?也借机会验证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是否正确。立马横抱了那僵如硬木的身子,转身奔回柴房,将那人身子重重放在**。转身拿起地上那些个守山老头留下的生活用品挨个辨别起来,待觉忽觉鼻头一酸,心中不禁暗喜,是了,要找的就是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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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拿了起那土罐晃了晃,里面还装了剩余的大半瓶米醋。这世上,不止是疼痛能够唤醒一个人的意志,其实很多东西都能做到,而且很多就是平常生活中十分常见的日用品!
沈浪笑嘻嘻地摇了摇头:“单打独斗,我不及我那兄弟一半。”
那人又道:“哦?这么说,难道你深谙设计、用毒,自信能破了那山里的重重毒障?”
沈浪还是笑嘻嘻地摇了摇头:“你说这些我以前都没机会去见识过,今天解你这毒也是误打误撞瞎蒙,大姑娘山轿头一遭。”
沈浪笑道:“让我早点回去?呵呵,那你呢?你能找到他们么?”
那人想了想,慎重的点了点头:“兴许能……”
沈浪忽然将脸凑在他的面前,嘻嘻笑道:“那要不……劳烦你明天陪我再进山走上一遭?找着我那兄弟,我立马掉头就走,如何?”
那人嘴里还一股子米醋的酸味未散,低头看了看自手臂上绑着的布条和残留的大蒜沫子,将信将疑的活动了一下手臂,感觉浑身酸软无力但确实已没有大碍,将养些日子体力便能恢复如初,这条命算是捡回来的。翻眼看着沈浪,却不会回答好与不好,反问道:“你用什么给我解的毒和这虫蛊?”
本以为他会对自己感激涕零,没想到反而先自顾自地问起问题来了,沈浪不耐烦道:“还能用什么?米醋和大蒜呗,这深山老林里缺医少药,难道我还能给你找来半片维生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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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一言不发,捂着脸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那人,心里寻思:这人莫不是中毒太深还没有醒转?转而心里就开始暗自咒骂他活该!就冲那副冷脸,平时一定没少臭着个脸给谁看呢,做人也不知道多笑笑,活该走这霉运遭这罪受……
转而细看,又越看越觉得这人有些不对,神情举止都像是在刻意掩饰隐藏什么一样。俗话说得好:君子坦****!他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藏着掖着?抱着往那人面前大刺刺一站,没好气道:“喂!我见过你!”
那人怔了怔,上下打量沈浪一番,依旧板着个脸,但却虚弱的点了点头,终于开口道:“我也见过你……”
刚把手收回来,一低头,就看见这人正睁着一双眼睛,瞪得老圆老圆看向自己!
两个大男人离这么近的距离到确实有些尴尬,沈浪尴尬的笑了笑,若无其事的强装道:“你醒了?我正……”
哪知话还没说完,就听耳边一阵风响,跟着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脸上火辣辣的生疼!莫名其妙的挨了对方一个耳光!
沈浪心头一惊,已认出了那人!那日他孤立雨中,墨者一行陆续从车站走过,其中一人路过时对他匆匆一瞥,就这一瞥,沈浪也记下了他。记得那会儿他还是一副书生模样,戴了副厚重的眼镜,满脸严肃的样子。怎么现在看来却已失魂落魄,形如恶鬼疯兽一般不顾一切,只知道往前盲目地奔跑?莫非……
自己不是正好在找卢用和那些墨者的动向么?要想知道,眼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擒住此人再说!
大步流星往前猛赶两步,他身子本就矫捷,几下已经赶了上去!只见那人步履蹒跚在前,沈浪抓准时机从那人身后掠到!
但再观此人的面相,虽谈不上丑也谈不上美,不过似乎却有些不太融合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家里来了个串门的亲戚似的,尽管大家再热情的招待,彼此之间的感情再好,但那也始终只是你的亲戚而不是你的至亲家人,明眼人还是能够一眼看出之间的不同。
一时好奇心起,也想着顺带再帮这家伙检查检查,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也中了招的,毕竟有些病还是趁早治的好……
沈浪俯身凑近,近距离的再一一查看,只觉这人的皮肤显得很粗糙,而且皮肤上也没有明显的毛孔,这就更加奇怪了……莫不是这整张脸皮下面还藏着那些恶心的小虫?伸手轻轻在他面上按压了几下,触手略显干涩,但也不像是皮肤底下还躲着虫子的模样。
到后来,伤口里已不再有紫黑色的小虫出来,便开始流出一些半透明的**;再往后,**颜色渐渐转成粉红色,又渐渐转为鲜红,再流出来的便都是人体内正常的鲜血。沈浪这才真正放心的松了口气,这人道现在才真正算是救下了……
此人想必是先中的那夺命幻境的迷药,然后再中的那些细小黑虫的虫蛊!迷药毒发在前,那时候已令其浑身肌肉僵硬如木,皮肤更是牢牢绷紧;所以那些个紫黑色的小虫虽然进入了体内,但是一时间难以沿着肌肉和皮肤四处奔走扩散,被僵硬如木的肌肉正好困在了那里!直到沈浪用米醋解了他身上的夺命幻境之后肌肉和皮肤便慢慢的放松下来,那些小虫这才得以发作游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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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低头再看那伤口,不由一愣,转眼之间,已经有一条由无数细小黑虫排成的墨线从那伤口中挨个顺着爬了出来。无一例外,正源源不断地挥舞着肢体朝沈浪爬动而来,毕竟虫身太小速度不快,但这场景已足够让人看了忍不住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密密麻麻实在恶心不过,更何况还是从......从人的血肉里钻出来的虫子。
这小虫子虽小,但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寒而危险的味道,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万万沾不得半分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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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看向躺在**那人,虽然已经失去了意识,但一双眼睛还依然睁得老大,再晚上一时三刻,恐怕就正要去见阎王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伸手捏住那人脸颊,沿着齿缝将那酸得掉牙的米醋一点一点灌了进去。等了约莫十来分钟的样子,这才见那人的眼皮缓缓开始垂了下来,再等了几分钟,这才慢慢的完全合拢闭上。伸手探了探鼻息一股热气沉稳有力的能让人清晰感觉得到,身上的肌肉也逐渐放松了下来,不似之前那样僵硬如木。不禁长长叹了口气,幸好……自己的胡乱猜想看来是奏效了……
那人身子一放松下来,僵硬绷紧得久了,全身毛孔也一同打开了来,整个人犹如大病一场,显得虚弱不堪,大滴大滴的汗水如雨一般湿透了全身衣服。
沈浪忙拽过一床薄被往他身上盖拢,看他现在的状态更生怕让他着凉了反而会病得更重,进山寻找哑毛还指望眼前这人呢。
看看自己的伤口,又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小心地吃了两个包子,终于还是禁不住困倦袭扰,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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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退后两步站直身子,正色道:“那我们再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沈浪,流浪的浪!一个刚刚丢了工作的普通公司小职员罢了。还没请教……”
那人缩在床角犹豫了再三,终也放不再掩藏,沉静道:“我叫白星,墨者行会的一名墨客,行会里的人都叫我小白……”
沈浪听闻低语,道:“墨客……文人墨客……你这样的书生进山才真是有些让我担心……罢了,以后我就叫你白星吧,小白小白的,叫着实在别嘴得很。”嘻嘻一笑“好么?白星!”
沈浪笑道:“这担心自然是有的,所以……现在是不是该换我来问问你了?从什么地方问起好呢……”说着突然一伸手,以极快的速度从那人脸上扯下一片面皮来!闪身跳开两步!
这一下出其不意,等那人反应过来顿时恼怒,挥手又向沈浪脸上一掌重重掴来!
沈浪一闪,忙往后又退出两步,手里揪着一片刚从那人脸上扯下的面皮,凑近鼻端闻了闻,又放在亮处仔细看了看,再放在指尖捻了捻,然后随手一抛丢在火塘里化成灰烬。脸上笑容有所收敛,冷冷问道:“难道你们这些人就那么见不得人么?都狼狈逃命了脸上还要罩着这么一个厚厚的人皮面具……”忽一闪身逼近,俯身对那人冷冷道:“姑娘家家的,别动不动就学着扇人耳光,这脾气可不好,十分不好……”
那人更加好奇,再问道:“那你凭什么觉得能凭一己之力安全地进到这山里,再带了你那兄弟安全地走出来?”
沈浪笑道:“我不确定是否一定能够做到。”看了看那人疑惑的表情,复又道:“不过看你戴副那么大的眼镜,原本还以为你是个有见识的读书人,现在一看,好像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些个片面的东西。我想反问一句,用这样的眼光去衡量事物真的好吗?难道这世上除了武力、除了阴谋用计、除了下毒布阱之外就没有其他制胜的办法了?那我来告诉你,这世上还有很多很多的‘力’,任何一种‘力’用好了都能转化成为实实在在的战斗力;往小了说:婴儿以啼哭为力、女子以美貌为力,那貂蝉文弱擅武不也照样扳倒了荒**彪悍的董卓么……往内里说:学以智为力、事以谋为力、斗以勇为力,我现在有决心、有准备想要进山一趟,况且并不是与人为敌,只不过是想借机带走我那不成器的兄弟,你又何必老想着泼我的冷水呢……往大了说,天地以包容为力,万物以进化为力;往细了说,那云从风相、雨落成汤、滴水穿石、草木破土、虫蚁盗洞……都有它们本身独有的‘力’、可用的‘力’、可借鉴的‘力’,生而为人难道这点借助工具的想法都没有么?何必固步自封?只要懂得去分辨、去运用这些个本已存在的‘力’,预事而立,成事在天,剩下能有几分胜算又何必去计较呢?你上来就接连问我这么几个问题,无非只是想让我就此打住进山的想法。但若是我那兄弟在前,我都没这点信心和勇气去见上他一见,救上他一救,那还能算作是兄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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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冷冷地看着沈浪的眼睛,冷冷道:“我劝你还是回去吧……你一个人进这山里,和进去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沈浪眯着眼睛,面上笑容不改,又道:“是不是去送死,我说不清楚,你也说不清楚,这事兴许只有老天知道,但我现在的想法,还是想请你明天陪我再进那深山里走上一遭……”
那人似乎嫌他靠自己太近了些,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抓住领口的手下意识地反又握得更紧了些,面上却依旧冷冰冰的,道:“我不能陪你,我还有自己的任务!再说,你要进山……难道你觉得自己的身手比你那朋友更高?”
米醋……大蒜……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两样东西竟然能破除五色教令人闻风丧胆的百目迷烟和百目虫蛊!眼前这人恐怕不简单……不禁又疑惑问道:“这是谁教你的?你怎么会懂这些……”
沈浪不耐烦的将手一抬,止住了对方话语,无趣道:“不用多想了,我蒙的!权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你能活命是你自己命大……不过,你要连句感谢的话都不想顺口说一句到也不打紧,只要你回答了我的问题,告知我那兄弟的行踪去向,就权当是我反过来谢谢你了,成么?”
那人低头不语,二人四目相对,尴尬的互相对峙了约莫三五分钟,终于听那人开口又道:“我是见过你那朋友,但没有跟他们一起进山……你找不到的,去了也是徒劳,甚至还有很多危险在前方等着你,我也真心的劝你一句:你还是回去吧……如果你能听进我这话,也就权当是我对得起你。”
沈浪回道:“那你有没有见过我一个兄弟,他刚加入你们这些人不久,就跟在狗爷周七身边一起来的。”
那人定睛又看了沈浪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
沈浪最受不了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三捶打不出一个屁来,心里只想尽快问出个哑毛的行踪,续道:“刚才见到你时,你身上已经中了毒,还有那种恶心的小虫,不过不用担心……毒和虫我都已经帮你处理干净了。你尽管放心,我也不要你报答我什么,只要将我那兄弟的行踪告诉我,我自己去带了他回家,也就当是你报恩了,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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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就被这打得懵了,捂着半边脸,怔怔道:“你……你这人……”话又没说完,耳边风声再响,那人举手又是一耳光重重甩了过来!这回还好他已经有了防备,反手一把抓住对方手腕狠狠甩朝一边,怒道:“你他妈有毛病吧?!我好心救你!你到好,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是大嘴巴子伺候……”一翻身,没好气的站起身来,心里愤愤难平,这一个大男人竟然动手就扇别人耳光子!那是极大的侮辱,男人讲话最多用到拳头,但谁他妈扇耳光?那不是挑衅找死的做法么?呸……真他妈变态!!!出门没看黄历,这下打挨得那叫一个冤枉,那叫一个莫名其妙……
那人一脸惊恐的挣扎着坐起身来,急急低头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穿戴的衣物,两只手紧揪着领口缩在床角里,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重重喘着粗气……
忽然,只见那人像是受到了感应,奔跑中木讷地将脑袋转了过来直直盯着自己,一双眼睛在眼镜背后睁得老大,脸上两行眼泪混着泥污树叶兀自未干,然后阴森森地对着沈浪诡异一笑。
纵便是自小与那些神鬼道行接触的沈浪看了也忍不住浑身打个激灵。机会稍纵即逝,当下一稳心神,举步绕到那人身侧,横掌向那人后颈重重切了下去!一掌砸中,掌沿犹中僵木,隐隐生疼。那一掌若是击中的是个常人,现在定然已经声也不吭便一头晕倒。但那人后颈中了沈浪一掌,只是身子略略往侧歪斜,摇摇欲坠地莽撞斜跑了几步,并没晕倒。
沈浪倒吸一口凉气,这莫非真是遇着了从哪个荒坟里爬出来僵尸不成?定睛看下,那人还在回头对着自己阴森森的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一脸诡异表情。提气纵身一跃上前,调转了手中柴刀,用刀背对准他的后颈再次重重一下击在当间。这回行了,只听一声闷哼,那人就像一截木桩一样直直地栽在地下。一招得手更不迟疑,沈浪一步骑跨在那人身上,用屁股将他坐在身下坐定了。但觉触手所及之处只觉得那人浑身肌肉僵硬如木,再一回想刚才那人疯癫混乱的神情。沈浪心中顿时明白,此人必定也是中了那五色教防不胜防的毒烟,现今身陷幻境不能自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