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再喜欢自己,别人又该怎么去喜欢你?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再相信自己,别人又该怎么去信任你?
一个人,如果跪得太久,跪得太卑微,他就会渐渐开始不再喜欢自己,开始渐渐不再相信自己,也就渐渐的遗忘了自己的存在,最后彻底的失去了自己……
他已经几乎快两天没有吃过什么东西,现在肚子里空空的,嘴巴里泛着阵阵苦涩。他也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漱过了,头发早就油腻得贴在了头皮上阵阵发痒,鼻子和口腔里呼出来的气味同样恶心难闻。一张脸上的一双眼睛,很艰难的睁开了一线,在弥漫的烟雾里半睁半闭地眯缝着,浑身哪里摸上去都是粘腻恶臭的油泥。
七天!有时候,只需要一天便能彻底的改变一个人。沈浪,在他自己设定的这个无形的监牢一样的圈子里呆了七天,门,能自由的开合,人,可以自由的离去……但这是他自己画定的一个监牢,一个无形的监牢,一个心牢……
身处其中,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改变,但他的样子看起来却已经像是一坨沾不上又化不掉的烂泥,混合了各种失落、肮脏、自卑……等等负面情绪的、自暴自弃的一滩烂泥!
他在这小小的山村中已经停留了七天,旅店,本来离车站就不远,山村,本来也就不大。不管是进来、还是出去的人,都要经过窗外那个小小的火车站,更要经过他眼前的那道丫字路口。如果哑毛还会回来的话……沈浪心里想的是如果……那他便一定会经过那个路口,经过那个车站,这样自己便能在第一时间看到他的身影。所以,他整夜都开着窗睡觉,时时保持着惊醒,整日都不敢离开这个山村,这间小小的屋子。
自从车站一别,哑毛便完全没了音讯,想来这会儿可能正跟着狗爷和司晨先生在山中刺激的探险呢吧?沈浪这么安慰自己……
其实他心里隐隐也想了一些东西,狗爷这行人要干的事可能远没有听起来和看上去那么的堂皇、那么的轻松愉快;他现在只敢往好了去想,因为太多的负面情绪只会更快地摧垮他那疲累的神经和虚弱的身体。
外面是人是鬼?
沈浪此刻已经清醒了很多,他并不是完全不信鬼神之说,但早年和爷爷行走江湖帮人做的那些个风水堪舆、打卦相面的经历也让他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事情并不是鬼怪作祟,往往都是人吓人的事情占了绝大多数,有些当时想不明白的事,也许回头想想,就没那么玄乎了。
这荒山野岭,谁会吃饱了撑得,平白无故的闹这样一出来吓人!当下便决定开门看个究竟,不管是人是鬼总也让人见个明白,不管是生是死总也好过躲在屋里糊里糊涂。
眼看天色已经慢慢转黑,夜幕即将降临。进山前,旅店老板娘还专门向他交代过,山中夜路难行,夜间更多有野兽出没。所以沈浪加快了脚步,他要赶在天色完全黑透之前找到老板娘口中提到的那间守山人搭建的柴棚,并在那里渡过第一个夜晚。过了今晚,再往后的行程就只有靠他自己衡量应变了。
所幸,天色还没有完全黑透的时候沈浪已经顺利的找到了那个小小的柴棚。守山的老汉这几天身子不舒服被抬回家中养病去了,柴棚里空着,只从外面用一个木销虚掩的插在门柱上,却并没有上锁。推门进到屋内,一股山林间所独有的草木混合了潮湿的气味迎面而来。小时候,他曾经常跟着古爷爷在山林中游玩露宿,再次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让沈浪觉得既久违又熟悉。
柴棚里还有些守山的老头留下的日用品,棚子不大,但总好过独自一人在野外风餐露宿的挨过一宿。
临行前,他给古爷爷打了一个电话,但没有人接。
他已经决定先找到哑毛,看看那小子是不是真的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他就回去,回到那个熟悉的城市,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再真正的按着自己的内心去重新奋斗一次,去好好的活一次。
将自己那个不大的行囊斜斜甩在肩上,迎着灿烂的阳光,他远远冲小旅店里的女人挥了挥手,在她的身边那个好奇的孩子刚放了学,嘴里含着一个枣子也对正他天真的傻笑。
无相鬼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对白发鬼道:“老鬼,你这徒儿到想得周全,不像某些个蠢材!活了一辈子也没个正形……”说罢重重一哼,斜眼瞥向大头鬼。这话里显然对他不满,从进谷到现在,那大头鬼寸功未建,还贪吃了他辛苦培育的异种蜈蚣。大头鬼这会儿被无相鬼话里话外挤兑着,但理亏心虚,虽不惧他,但总也是不想更惹出麻烦来。当下只得将这话装作完全没听见一样,把头一声不吭的歪在了一边。
无相鬼也不深究,转而对那脸色苍白的年轻人道:“这小子的尸首不用处理了,我这些宝贝儿从进谷潜伏以来便没好好的吃上一顿,这小子的尸首正好留给它们充当一顿口粮吧……对了,你却叫什么名姓?”那年轻人悄悄看了自己师傅一眼,躬身答道:“侄儿姓肖,单名一个啸字。愿为师傅师叔们尽犬马之劳。”无相鬼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缓又道:“记下了……不过你这话却说错了!不是为我们这些个老不死的家伙尽心尽力啊,后生,而是为了咱们五色教,为了咱们五色教的将来而尽心尽力,这道理懂了么?”咳嗽两声,续道:“我已经得到线报,墨家的大队人马已经汇聚上路,估计不出七八日便定然会寻来这孤山之中来!他们虽然失了先遣,又失了那老狗和老鸡两个元老强力臂助,已然输了先手,但那墨者行会延续千年,根基人脉极其深厚,大家切莫轻敌大意了!是机会,也有风险!一切行事按原计划进行,莫要再节外生枝,吩咐手下各弟兄牢牢记住这八字——诱敌深入!一网打尽!”众人齐应了声“是!”无相鬼转头对白发鬼又道:“肖啸这孩子不错,年轻人,便是咱们日后的希望。我想让他负责西侧山谷一边的指挥事宜,你看如何?”这次行动全由无相鬼统筹大局,自己这徒儿能得他赏识当然再好不过,白发鬼难掩得意地笑道:“年轻人,是该历练历练,你怎么说就怎么办!啸儿,还不快谢谢你无相师叔……”肖啸忙躬身相谢,无相鬼拦道:“且慢,你也莫要谢得太早!需知,将那一方调度指挥的权利交到你手里,责任就也交到了你手里。若是做得好,自然论功行赏,但若是做得不好……一样按教规严惩不贷,你可明白?”肖啸应道:“侄儿知道!定不辜负师叔和师傅期望。”
那五色教数百教众各自领命散去准备诸多事宜暂且按下不表。
当他准备离开时,准备离开这个偏远的小小山村的时候,他的整个人便已经不一样了!
衣裳还是那件衣裳,已经洗得干干净净;人还是那个人,已经从眼睛里显出了风发的意气;山村还是那个山村,但已和昨日不一样了,这里的景和这里的人看上去都那么美!
平凡的人们忙碌着平凡的生活,你认为平凡,其实他们一点都不平凡!每一天、每一个生命、每一次努力……都不平凡!
他这一辈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地吃过一顿早餐。他将每一粒融在粥水里粳米都细细地在舌尖品尝了一遍,将包子的皮和里面包的肉馅也都仔细地在口腔里享用了一遍,这才重重咽下。那是熟悉的感觉,饱足的感觉,能量和生命的感觉……
沈浪忍不住哭了出来,泪水,顺着脸颊落进了粥碗里。
中年女人帮他拿起那碗,又添了半勺白粥在里面。
吃包子,包子有肉,对身体好……
但她的做法,她口中说来这样简单的话,这样质朴的道理,完全不饶一点弯子!现在正实实在在的像锤子一样的,重重的敲打了沈浪一下。沈浪整个人顿时懵了,这样一句话,这样一件事,顿时让他想通了很多东西……
本已经站起要走的身子,忍不住看了看面前那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又看了看自己吃剩下的半碗白粥,清晨的威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初升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
中年女人同样也没抬头,利索地回道:“不在,上学去了。”
“哦……”沈浪随口应了声,就着咸菜吃下了半碗白粥,准备起身要走。那中年女人似乎有些责备的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手上拿来一个盘子,打开热气腾腾的锅盖,从里面夹出两个包子,一言不发地走到沈浪面前,重重将包子往桌上一放,转头就走。
沈浪愣了一下,讷讷道:“这……这不是我点的包子……”心里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出房门来到街上。旅店的老板娘在门口摆了一个小小的档口,卖些早点和吃食。日值清晨,那炉火上冒着热气的大锅和锅里阵阵食粮的香味……撩拨了沈浪饥饿的肚肠一下,这会儿,他心里稍稍有了些犹豫,犹豫着是先吃一碗热腾腾的米粉呢?还是先去买一盒香烟回来,这……仿佛是个问题……
伸手抓了抓油腻发痒的头皮,拉了拉不太合脚的塑料拖鞋鞋跟,早晨太阳的光线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沈浪终于还是迈着懒散的步子,走到了那早点摊前,随手拖过一个矮小的板凳歪斜的坐了下来。桌子几乎跟板凳同样的矮小,坐下去便伸不开腿脚。沈浪耷拉着头,有气无力地问道:“老板娘,有热粥么?”
“有”老板娘便是也是旅店的那个老板年,那个中年的女人,这会儿头发干净利落的盘了个髻子正忙着收拾,她的回答得干净利落,这个只有早上才摆出来的小小的摊子也像她的人一样干净利落,前后打整得一尘不染。
乾卦第一;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孤山山谷之中,卢用被无相鬼虫笛催动毒物蜂拥而至,一时没了还手之力,全身被那万种毒虫咬噬,疼痛难耐冲下了土丘,摔跌下去不省人事。四周毒虫满布,敌人环伺,生命弥留之际却一时也不能再作何感想。
一侧,大头鬼和白发鬼师徒众人看在眼里,皆以料定此子必死!只见那脸色苍白,断了一掌的年轻人走上前行了一礼,恭敬道:“师傅,徒儿这就下去瞧个究竟,若那小子还没死透便补上一刀送他上路可好?”
沈浪这样,并不是一天之内所能造成的结果……
这会儿,他正懒洋洋的耷拉着小旅馆里唯一的一双塑料拖鞋,用满是污垢的双手挨着个将桌上、**的空烟盒一个又一个的摇晃了一遍。
等翻遍了这房间里所有的烟盒,找遍了这房间里剩下的所有的烟头,确定已经完全没有可能再找到一个稍微长一点点的,甚至还能再吸上一两口的烟屁股时。他终于决定了,决定出门去走走,所谓的走走,也不过是去对面的小卖铺里再买一些香烟回来……
其实,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再怕什么,他可能怕的是任何事,任何事细微的事,哪怕只是一件很小的、无足轻重的事……
怕,他一直怕别人瞧不起自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抓不住手中的机会,哪怕,只是一点点能够改变他生活,抑或是一点点能够让他有理由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他从来都不知道关于自己的任何答案,甚至提到关于自己的那些问题,他连问题本身都不曾真正的明白过。这么多年,他在怕什么?他在躲什么?好像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
这些年来,他很少为自己想过。他在工作中总是显得很卑微,有时甚至卑微得有些猥琐。到处讨好,只生怕犯下一点点错就会让自己那点可怜的、不可期的微薄收入变得更加危险。他在这世上已没有了依靠,或许从出生那一天,被父母抛弃在路边的时候他就已失去了所有能依靠的。所以,他的名字叫沈浪,流浪的浪!如果说他的生命中还曾出现过那么一点让他最为依恋的东西,那当然是曾经陪在爷爷身边的那些日子;再后来跟随古爷爷的日子虽然也算踏实,但终究还是少了点那种对亲情的依赖感。他没有什么朋友,他这一生到现在唯一的朋友便只有卢用一个,那个话很少,很爱冲动,到处惹事打架的哑毛卢用。
但现在,这些都不在身边,连哑毛这个唯一的朋友也独自追寻他想要的未来去了……
沈浪坐在床边,从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烟头里翻捡出一个还算较长的烟屁股来,用一次性打火机点燃了,深深的吸上一口。那凝固的焦油味充斥在他的口腔里,比新点燃的烟卷更显得格外浓烈。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几天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太杂,到最后多得连沈浪自己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双眼只要一闭就开始那反复无端的噩梦。
一会儿,梦到哑毛那家伙浑身血淋淋地站在自己面前,口不能言,面不能辨;一会儿,又梦到司晨先生的雄鸡满身鸡毛抖擞落尽,更被挂在那高高的树丫之上风干摇曳;还梦到了黑龙,黑龙瞪着一只凶恶的独眼,不甘的、无声的吠叫不止……
使劲挣扎着坐起身来,浑身发出的臭汗已经连被褥都被湿透。沈浪虚弱地从热水瓶里倒了一杯温吞的开水喝下肚中,这个早晨,对于他的精神和肉体状况来说依旧是糟糕透了的一天开始。
见墙角立了一把劈柴的柴刀,随手便拿过来提在了手里。整理穿戴好了自己身上衣物,却没有马上便冲将出去,而是平心静气地往门后那么一站,动也不动的等着,等那声音再次靠近!一双耳朵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那哭喊之声似乎很有规律,从第一次听到现在已经循环往复的来去了两次,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马上要开始第三次了。刚做好准备,果不其然,忽闻门外不远处,一个疯狂凄厉的女子哭喊声音由远而近地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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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正好!沈浪一提胸膛里那口心气,抬脚猛蹬在柴门之上,单薄透风的小门顿也没顿便斜斜向一边歪了下去。双目精光往外面乌黑的树林里一扫,果然只见不远处,一个人影正步履摇晃着跌跌撞撞的从林子里跑来!那黑影口中又哭又笑,语声凄厉疯癫难闻,身上却穿了一套黑色的中山装,脸上还罩了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此时早已歪斜着没有了作用。那黑影双眼失神,状若行尸走肉一般从他面前不紧不慢徐徐跑过,对沈浪看也没有多看一眼。
沈浪整理了一下床铺上薄薄的垫被,又在旁边的火塘里笼起一个小小的火堆,屋子里马上暖和了许多。山林中早晚温差很大,特别到了夜里,被露水打湿的衣物穿在身上如果不能及时换下取暖,很容易就会让人生病,如果自己真的生病,到时候别说找到哑毛,只怕连走路都会变得困难。
沈浪掏出来带的包子,就这柴火烤热了一个吃下肚里,靠在柴铺上面枕着自己的外套,过不多久径自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半梦半醒之间,却好像隐约听到那么一个声音在外面不断地呼喊,声音由远而近又由近及远。一惊坐起身来,侧耳仔细去听,那呼喊像是一个女子在不断的哭笑,这大半夜的,听到这样的响动,任谁都无法坐住。
然后,沈浪就大步的走了,沿着哑毛他们去时的路走了过去……
墨者比自己先走了七天,但那么多人的集结和物资调配并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完全准备好的,像这样的一支队伍在真正行动之前一定会使用汽车这类大型的交通工具来运输辎重,用了汽车,就一定不会走那些汽车无法通行的羊肠山路。所以顺着沿途的踪迹,找到他们行进的大概方向也许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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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用了七天时间去沉沦、去迷惑,然后用了一顿早餐的功夫重新找到了自己,那个本就年轻,本就应该充满希望和生命力的自己!
颓废的昨天已经死去,充满生命力的今天才刚刚开始……
吃包子,包子有肉,对身体好……
沈浪嘴里塞下最后一片包子酥软的外皮,细细地咀嚼然后认真地咽下,默默的将吃完的碗碟干净、整齐的摞在了一起,从身上掏出钱来双手递在中年女人手里,深深的鞠了一躬,道了一声:“谢谢!”
中年女人看着他,眼睛里终于乐呵的笑了,笑得那么淳朴、那么自然。
女人再没有多说一句,因为她明白: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已经明白;沈浪也再没有多说一句,眼前陌生的她对自己那份纯粹关心和责备,他已收下。
沈浪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无言的重重坐了下去,一言不发的,开始认真真地吃起来……
包子,本来就谈不上是多高端或是多美味的食物,它就是任何一个城市里都会有的那种在普通不过的食物。
白粥,更是清清淡淡。但这时嚼在嘴里的,却比什么都实在,比什么都能让人感觉到温暖。
中年女人正用力地擦着一张普通的木头桌子,回头看了沈浪一眼,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语气平和的说道:“吃包子,包子有肉,对身体好!”说完又继续低头去使劲地擦着那张小木桌。
吃包子,包子有肉,对身体好……
眼前这个女人可能大字也不识几个……
沈浪连头都没抬起来看她一眼,这些天来他心里仿佛开始有些害怕看到她,甚至有些怕看到她那清爽利落的样子。嘟哝着对老板娘道:“给我来一碗……”
中年女人抬眼看了沈浪一眼,她的眼神里透着精明能干,身上流露出湘中妇女那种典型的勤劳和智慧,从骨子里都让人觉得清爽。利落地盛了一碗白粥,轻轻放在沈浪面前,又端来两个装着咸菜的小碟放在碗边。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自顾自的忙着干其他活计去了。
沈浪凑近碗边,吃了两口滚烫的热粥下肚,虽然没有什么丰富的味道,但这种清淡的味道却能让人感到踏实。再吃上几口,身子也渐渐暖和了起来,他头也没抬,像说自来话一样独自问道:“您儿子人呢?让他去帮我买几盒香烟……”
无相鬼一旁听了冷笑道:“没死透?嘿嘿……这话也太将老夫的手段看轻了些。此刻即便是那大罗金仙转世临凡也受得不住那万毒噬身的苦楚!”
白发鬼知他心狠手辣,常常谈笑之间便动手取人性命,担心自己徒儿这话冲撞了他惹出事端,忙对那年轻后辈训斥道:“还不闭嘴!你无相师叔是什么人?就这样还能不死?瞎说的什么梦话!还不赶快给你无相师叔赔礼。”
那脸色苍白的青年忙冲无相鬼一礼,恭敬道:“师叔手段神妙,自然无往而不破,小子刚才说错了话,还请无相师叔莫怪。”说着拜倒在地,续又道:“侄儿的意思是代师叔下去处理了那小子的尸首,以免留下后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