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夜 猫人寄02第2页_夜行图(下) - 一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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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夜 猫人寄02(第2页)

“中毒了,别说话,歇着吧。”

“妖怪呢?”

“被我们杀了,放心。”

我是不是要瞎了——

倒下来以后,我只能听见唐陆和那个老头跟猫妖打斗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便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沙发上,木头沙发在刚才的争斗中不知被谁砸坏,塌了半边。

“师伯很是愧疚,我本来打算邀请他过来待几天,但是他坚持着要回去西山唐竹林,等过一阵清闲了,咱们一起去拜会拜会吧?”

“嗯。”我痛快地答应道。

(猫人寄完)

就在表舅父亲的刀刚落在黑猫脖子上,那家伙忽然醒了,躲开砍刀,扑到表舅母亲的肚子上。

不过终究是挨了一刀,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便栽倒死掉了。

可这件事却把表舅母亲吓得不轻。

而就在此时,表舅的父亲在村民的教唆下开门进屋,只见儿子仰面朝天死在轮椅上,已经没了知觉,旁边站着一脸惶恐茫然的郝乐云,他随即叫人把郝乐云绑起来,扔到墙角,和家里的亲戚们一同伏倒在轮椅边痛苦。

这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我认识一个会驱魔的人,可以找我试试,于是妈妈便联系到了我,让我把唐陆带到村里来,接着就有了之后发生的事。可是我对表舅的事还是有点疑惑。

“他体内的那个猫妖究竟是怎么来的?”我问唐陆。

“没事,没事!”郝乐云多了的并不多说,现在脑子里只有对付这只猫妖。

那妖怪的心思似乎并不在如何对付郝乐云,它又缩回表舅的身体。

郝乐云的脑袋彻底木了,他不知道如何对付这只强力的猫妖,可是猫妖回到表舅体内,四处乱窜,竟然轻易就突破了朱砂点的封印! 郝乐云彻底慌了,现在寒气在身体四处游走,表舅原本和妖气所形成的一种平衡已经全然被打破!

他终于明白,之前是自己误诊了,藏在表舅体内的根本不是什么寒气,而是名副其实猫妖的妖气!

能修炼到如此地步的猫妖,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见!

光是从之前与他对抗的那股邪魅的妖气中,他就能感受到,这妖精非比寻常。

表舅全身立即颤抖起来,脸上笼罩着一层寒气,此时他已经不省人事了,郝乐云见状不对,反应神速,急忙用朱砂笔在表舅额头一点,寒气虽然不再上涌,但是他的大脑已然被寒气所损伤,带来的伤害恐怕是永久都无法挽回的了。

郝乐云意识到这点,被吓得双腿发软,浑身上下控制不住地打冷战,倘若表舅的脑子出个什么问题,他今天是迈不出这个门的。

他行走人间这么多年,第一次认为一时疏忽而毁掉了一个人。

“一会儿我开始作法以后,你要一直张着嘴,有什么不舒服的也要忍一会儿,千万不能吞进肚子里,听到没?”

表舅嗯了一声答应下来。

郝乐云用粗毛笔蘸着朱砂,在表舅全身上下重要的穴位都点了一点,可以封住寒气流通。

“现在外面有点吵,让我帶着他到卧室里去吧。”郝乐云提议道。

郝樂云和表舅两个人在卧室里,表舅从郝乐云脸色上看出了些什么,他问:“是不是很不好治?”

“有一点吧,没问题的,相信我。”

表舅父亲也高兴地跟大家介绍郝乐云,说这人是村里新来的活神仙,只用了一张黄布就把自己儿子的一根小手指合治好了。大家啧啧称奇,上下打量着郝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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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些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剛才郝乐云进来的时候,没注意屋子里有个矮却老婆婆,她不是这家的人,只是来他家聊閑天,听说郝樂云能打包票治好表舅,赶紧到村口去大肆喧嚷,叫上村里人过来看热鬧。

“又不能动了?”郝乐云大为诧异,心中暗道:“这不可能,黄布符咒还没拿下,寒气不可能再倒灌进他的小拇指里。莫非——”

郝樂云解开表舅手上缠着的黄布符咒,疑惑地拿到面前,符咒上的朱砂画符不知什么时候竟變成了乳白色,而且化成一坨,认不出符咒的模样! “这怎么可能!”郝乐云心中诧异,却没有说出来 一是要面子,二是不能这里的人感到恐慌。

郝樂云行走城市乡村多年,为多少人看过妖气魔气,都没有难住他,但是眼下看来,以前自己和师父币父碰到的怪物们,和这股寒气比起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于是,表舅的阴影便又加深了一层。

他说:“死了就好,死了升上天,就想去哪儿都可以了。”

“你说,人死了,灵魂还可以晒太阳吗?”

他刚才施的法,是为了驱赶表舅小拇指上囤积的寒气,用黄布符咒试圖封住其他部位寒气的流入,然后把自己的真气输入表舅的小拇指内对抗这里的寒气,因此寒气祛除后,表舅的手指也就能自由活动了,不过这个过程却异常艰难。

他感到甚至感觉不到寒气的消失,郝乐云费了牛鼻子劲才把自己的真气输入表舅体内,这个感觉就像成年人一定要用肩膀顶塌一堵墙般难受。

郝乐云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也是无济于事,他感觉到寒气被逼走了而不是从表舅身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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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表舅母亲刚一碰到表舅脸的那一刻,他登时泄勁了, 一屁股坐下去,连连后退了几步,最后躺在沙发上。

“哎呀呀呀,大仙,这是怎么的了?”表舅父亲忙上前搀扶郝乐云。

“没事,都是正常现象——”郝乐云脸上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郝乐云持续施法,倏地,表舅被黄布符咒包裹的小拇指彈跳了一下,表舅的父亲几乎从地上跳起来,和表舅母亲双手紧握,看着孩子手指的变化欣喜若狂,说話里都帶着哭音:

“好了好了——真是遇见活神仙了,小超有希望了!”

郝乐云比个手势,表示完全没问题。

表舅的父亲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治疗,郝乐云说:“马上就可以开始治疗。”

表舅被推进屋子里,郝乐云从怀中捏出一个布包,他将布包打开,里面还有几张黄布符咒。

“哦——”郝乐云应和着,心想既然是朋友的话,那就没有决定权,他还是去屋子里打听一下他家人的看法。

表舅的父母一直特别相信江湖医生,尽管表舅的父亲也是个正规医生,但是这么些年来,凡是他能想到有机会治疗的医院,他都带表舅去过了, 一家能治的都没有,但是家人仍然没有放弃希望。

只要有人说自己有偏方,能治瘫痪,表舅父亲无论花多大价钱也愿意给表舅治。

“朋友,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只是,我想试着给你治一治,不用花钱,免费的,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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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乐云问表舅。

“你什么感觉?有没有感觉热乎乎的?”郝乐云问表舅。

表舅牙齿打战:“很冷。”

郝乐云更加感觉不对劲,如果自己的真气输入正常人体内,那个人应该觉得全身暖烘烘的才对,但是表舅的身体大不一样,他竟然感觉发冷,而且郝乐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表舅面上仍没有一丝起伏,这些年里父亲给自己找的江湖术士江湖郎中多了去了,根本没有一个管用的,什么紮针、汤药、 做法事,能做的都做过了, 一点效果也没有。

“哦——原来是这样。”郝乐云摸着下巴道。

“那不如这样,我不给你要钱,我只看看你身体的情况,如果我能治得好呢,我就给你治,如果我没有把握,绝对不会给你治疗,你看怎么样。” 表舅本就是个好说话的人,如果每天自己待着,或者和熟人说话,也够无聊的,所以不如陪这个老道士待会儿。

“好吧。”郝乐云笑着看了看手里的檀木珠手串,虽然他不信佛不信道,但是喜欢盘弄手串。

“那我能冒昧地問一下,你文身体是什么原因吗?”郝乐云道。

“是病,从小就有。”表舅平淡地道。

郝乐云仰面长笑,“非也非也,说穿了只是一介江湖术士而已。走走停停,给人看看面相,祛病除妖,仅此而已。”

“哦——”表舅也笑着回道。

他似乎对这个穿着邋里邋遢的道人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再往下聊,于是眼神閃躲,不去看郝乐云。

表舅曾无数次把野猫野狗给自己描述的美好画面转述给女人。

女人也曾推着表舅的轮椅,在一个温暖舒适的春日午后,和他在田野里晒太阳。

从远处的杨树上飞下来一直黑色的喜鹊,落在前方不远处,蹦蹦跳跳,它回过头看了一眼表舅,随后扇动翅膀飞上天空。

表舅身边站着的女人后撤一步,她还是不擅长和陌生人讲话。

表舅笑着说:“你好啊。”

郝樂云也禮貌微笑着点点头,仍然註视表舅。

唐陆翻到族谱的最后几页,表情瞬间释然,望着我道: “那个老人,原来是我的一个师伯。”

“师伯?你父亲的亲师兄吗?”我从没听唐陆谈起过他们家族中他和他父亲以外的驱魔师,虽然这个驱魔家族到了现代,规模已经比较狭小,但不至于就只剩下唐家一脉血统。

“不是亲师伯,师伯的师父和我爷爷,是同一门下的弟子。我们都属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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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等多久啊——我总不能顶着这个眼去上班吧?”我都快绝望了,感觉双腿发软。

在家买好了车票,又去商场买了副镜片大的墨镜带上,这才放心地回城去。

“那好吧。”我回去再问唐陆好了。

我穿衣服下床,本想去洗个漱,结果路过镜子时看到自己的脸,眼眶周围竟然黑了一圈!

不能说像熊猫眼,完完全全就是个熊猫。

“唐陆早就回去了。”妈妈说。

“他怎么回去了,我睡了多久了?”我问妈妈。

“没多久,睡了一天,他昨天见你没事了,你姥爷就找车把他送回去了。”

女人来到墙下,抬头看着白猫,淡淡地问了一句:“你真的要走吗?”

白猫坐下来,舔了舔爪子,又温柔地喵呜两声,纵身跃下墙头,踪影不见。

表舅父母看到儿子的魂魄附身在白猫身体里一跃而下,儿子失而复得,他们眼前一黑,大叫一声几乎坐倒在地,嘴里不住念叨着表舅。那个女人却面露微笑,看着墙头久久地出神,良久,她对表舅的父母道:“他会回来的,别担心。”

“那我就再睡会儿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明了,我躺在姥姥家的炕上,妈妈在一旁握着我的手,见我醒过来,困倦的双眼顿时有了精神。

“我怎么在我姥姥家了?唐陆呢?我表舅呢?”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以至于我现在回想以前都感觉那么不真实,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唐陆,他手里捏着一根银针,在我眼眶周围忙活。

这时候眼皮还没有完全消肿,眼睛又酸又累,不想睁开,眼睛在周围扫了一圈,谁也不缺,真好啊—

“我这是怎么了?”我迷迷糊糊地问唐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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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黑猫的灵魂就附身在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你表舅身上了,也许是想要修炼,那只黑猫便控制自己的妖气和你表舅共处,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表舅只是身体瘫痪而没有死的原因,导致黑猫被放出来的导火索,就是我的师伯郝乐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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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师伯呢?他去哪儿了?”

“你表舅的妈妈说,她怀着你表舅的时候,曾经杀过家里闯进来的一只大黑猫。”

“杀猫?为什么要杀猫?”我有点吃惊,同时也不解。

原来,表舅母亲怀着表舅的时候,脾气暴躁,正赶上春天野猫**,晚上墙头底下经常有黑猫来叫春,气得她睡不着觉,然后让表舅的父亲找个机会把那黑猫逮住,用刀杀了放血,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黑猫血洒在家门口可以安胎。

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表舅会被折腾死,表舅一死,全村人都要遭殃,因为这个活体容器没了,那鬼魂注定出来祸害苍生,然而这个释放妖魔的罪人,就是郝乐云!

他必须要找个办法暂时封住妖气,然后另寻帮助。

所以郝乐云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银针,施法后从表舅的头顶扎下去,控制住妖气。

郝乐云张开手中的乾坤袋,试图收服猫妖,但是这猫妖的猫头仅轻轻一张嘴,那乾坤袋便鼓起来,然后炸裂成几块。

郝乐云倒退几步,身子跌在台灯上,撞翻了灯罩。

屋外的人听到,便来敲门轻声问:“神仙,里面怎么样了?”

女人回屋,看着地上躺着的表舅,说:“现在你可以好好晒太阳了。”

众人规整完毕,却才发现地上躺着的我。

我眼睛一直酸疼难忍,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打湿了一大块地板,最要命的是,我感觉那黑雾就在我眼前盘旋,然后整个眼皮眼眶都肿的像乒乓球一样。

但眼下没时间在乎这些了,现在发生了更加恐怖的事。

表舅虽然失去意识,可他的嘴巴还张开着,他体内的寒气无处可去,被逼无奈所以来到嘴巴,不过那寒气似乎并未打算冲出来。而是在表舅的嘴巴前汇聚成一道蓝光,从那蓝光中清晰可辨,有一个在咆哮的猫头,眼冒幽光,死死地盯着郝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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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把乾坤囊捏在左手,右手则变化结印,嘴里念动口诀,很快,那些朱砂点开始放出红光,表舅的脸上白光直冒,寒气在一股股地變化涌動,四处闖**。

倏地,郝乐云望向表舅的脸,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煞白,嘴唇又干又白,不住打着寒战。

郝樂云心道完了,头顶上的穴位忘记封住了,现在全身的寒气都被调云起来,正在往表舅的脑門上冲去!

郝樂云盘算着要怎么对付这一身寒气,既然没办法从部分消除,那就整体都逼出来吧。

郝乐云从布口袋里掏出一支粗毛笔,还有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是特制朱砂,用这些东西封住表舅全身的穴位,然后郝乐云打算把寒气从表舅的嘴里逼出来。

之后郝乐云又从布口袋里掏出一只红色的小口袋,内外绣着金色的符咒,这个小口袋叫乾坤囊,可以用来装自表舅嘴里逃出来的寒气。

很快,半个村的人都聚齐了,有说有笑地向表舅家进发。

郝樂云看人们像见到活神仙一般瞻仰自己,他的虚荣心也上来了,郝乐云本身就是个喜欢逞强的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不行,而村民们有幾个能说会道的,对着郝乐云就是一番吹捧,这让他彻底迷失自我。

郝乐云答应表舅父亲,会尽自己能力把他治好。

郝乐云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不是很想接手这件事,倘若师父在自己身边,二人联手或大有可为,但是光凭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么强的寒气,着实有些棘手。

正待此时,外面熙熙攘攘,从大门陆续进来许多人,男女老少都有,大家嬉笑着,好像要来表舅父亲家开什么会一样,走到门口时不约而同地透过门上 玻璃向里面望进来,还有的中年妇女一脸稀奇地指着郝乐云,朝身旁的人笑着说了句什么。

这让郝乐云心里很不痛快,这些人一进来便跟表舅父亲寒暄打听。

寒气怎么可能被逼走呢?他明明已经用黄布符咒把表舅的手给封住了。寒气去哪里了?

郝乐云想不明白,他没有喝水,把水杯放在一边,站起来到錶舅身边,表舅此时迷茫地看着郝乐云。

“手指又不能动了。”表舅道。

郝乐云擺罢手没有说话,他嘴唇干裂,没有迴答老爷子的关心,只是不住地舔嘴唇。

“还不快去合大仙端杯水来!”表舅父亲对表舅母亲命令道。

郝樂云呆呆地望着地板出神,他从未料到,也不敢想象,这癱痪小子的体内,竟然蘊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表舅父亲又让表舅再动动手指,表舅的头歪靠在扶手上,斜眼看着天花板,他的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他活了四十年,第一次感觉到身体能动是多么美妙的感受,他尽情控制手指上下移动,这是一种全新而美妙的感觉!

但是郝乐云脸上细小的汗珠已经融成了颗粒大汗,顺着脸颊滴到地上,流进脖子里。

表舅父亲兴奋之余望向郝乐云,见他脸色不是很好,全身都是汗,他示意表舅的母亲去拿纸给郝乐云擦擦汗。

郝乐云捏出其中一张,把它拴在表舅左手的小拇指上,跟表舅父亲道:“注意看这根小手指。”

郝乐云手势变换口中喋喋念咒,忽然剑指指向黄布符,表舅脸上一红,小拇指迅速充血,表舅的父亲凝神看着小拇指的变化,然后问表舅:“有感觉吗?”

表舅说: “脸颊发热。”

表舅对于治疗生不生效管不管用倒无所谓,只是女人会心疼表舅,她很不想让表舅被银针扎,喝那些黑乎乎的苦药汤子,她认为这是在受苦。郝乐云一眼看出女人心中的纠结,不过判断出这女人不是表舅的亲属,也就没打算征得她的同意,径直进屋去了。

表舅的父亲听说郝乐云的来头,以及他对表舅身体的判断,相信他是个能耐人,不过也不会第一次就让他完全接手,老爷子这么些年被骗也长经验了,干脆跟郝乐云说:

“你能治好我家小子一根手指头,我再让你治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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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舅微笑着,然后红了双颊,喘气声愈加急促,他的头在轮椅扶手上来回颠倒,他想奔下去在野地里狂奔,但此刻只觉得浑身发痒,喘不过气来,他的头挣扎着,挣扎着向前,最后带动身子,一齐栽倒在地里,口中流出粘涎。

表舅的父亲说,表舅对花粉过敏,恐怕这辈子不能再到野地里去了。

表舅身边的女人看不下去了,她站出来,几次张开嘴巴,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他不治。”

郝乐云的眼皮一沉,问女人:“请问您是这位朋友的家人吗?”

女人一愣,木了一会儿才说:“不,我是他朋友。”

云也察觉到他体内那股和自己对抗的力量,那应该就是表舅为什么会感觉冷的原因。

郝乐云眉头紧蹙,他确定这件事并不简单,因为没有对体内那股力量做出正确的预估,郝乐云觉得自己和师父走南闯北这么些年,还没见过修行比师徒俩更厉害的东西,所以这次也是胜券在握。

他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觉得一定要替表舅祛除体内的寒气,说不定他的瘫痪就跟那寒气有关系。

郝乐云乐呵嗬地从布口袋里掏出一根折疊好的长鞭,鞭子上缠着布符咒。

老道士握着鞭子的一端,将长鞭的尖端递在表舅的手里,他眯起眼,左手捏手指,嘴里念着口诀,右手握着的鞭子把手越来越用力,手背上缓缓鼓起青筋,他意识到事情很不对劲,郝乐云把自己的真气试图输送到表舅体内,却遭到了一股莫名力量的抵抗,而且那力量异常强大。

很快,表舅的嘴唇有些发白,打了个冷战。

“那你就没想过治好吗?你在这椅子上多久了?”郝乐云说。

“记事儿开始就这样了,医生都说治不好,我能有什么办法。”

“医生不能治的我能治。”郝乐云说。

但郝乐云不肯走,他的道行虽然不算高,不过还是能隐约感觉到錶舅身上有一股妖气,那妖气应该被保存得很好,没有外泄,所以感受不到來源和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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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帮你看看面相吗?”郝乐云当然了解表舅对自己并不是很有兴趣,但是郝乐云猜表舅的瘫痪应该和这妖气有一定关系。 “我不用看面相,我这面相有什么好看的?没有大富大贵,已经是快死的人了,我自己都能看透。”

“没在这个村儿见过你啊?你是干嘛来的?”表舅还是那么喜欢和路人讲话,即便是不认识的人,也不放过攀谈的机会,他可以通过形形色色的人的讲述,感受到外面世界的精彩。

“我就是个行脚道人。”老人指了指自己的脚,又拍了拍布口袋。

“哦——挣钱很多吗?是不是很累?”表舅没接触过道人,也不知道行脚。

唐家驱魔师门下其实有很多派系,但是由于以前重视血统和传承,所以只有本姓本宗的弟子才能传承唐家正宗驱魔术,其他人就算从小在唐家学习驱魔 术,以后也不能归于正派,要被隔离出来单独出一个支派,换句话说,只要不姓唐,就永远进不了唐家祠堂和正族谱。当然,外姓人要想进正宗门派, 也可以改姓唐,唐陆的爷爷就是这样。

而那个老人是支派的一名弟子,名叫郝乐云,和师父一同离开唐家以后,隐居在西山唐竹林里,作为唐家的支派默默铲妖除魔。直到昨天,郝乐云离开西山唐竹林,出来云游行脚,路过我姥姥村时,看到我表舅在晒太阳。

他背着破布袋子,走到表舅身边,表舅脚边趴着的野猫野狗见到外人来了,机敏地跳到墙头上,看着郝乐云。

唐陆早就在家了,我一回到宠物店,便向他打听事情的原委。

“那个老人的来历不简单吧?”我倒了一杯水,问唐陆。

唐陆手中翻着一本发黄的旧书,那不能叫书,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账本似的东西,那应该是唐家的族谱吧。

我忙来到镜子前仔细打量,用手指搓来搓去,搓得皮肉生疼,又跑去用香皂打了又洗,那浓纯的黑色一点也没褪去。

我绝望地喊来妈妈,“我的眼睛怎么变成这样了?”

妈妈一看见我发现了自己的黑眼圈,又笑得合不拢嘴,捏着腿说:“唐陆跟我说了,你这眼是中毒的后遗症,虽然毒素拔出了,但是色素都沉积在里面,得慢慢消除。”

“哦,”我拄着胳膊起来,胳膊肚子和大腿都酸疼,“表舅家的事都理清了?”

妈妈点头。

“唐陆也都知道了?”我又问,妈妈说是他处理的,细节他知道的比她多。

“你怎么知道?”表舅的父亲问。

“他跟我说的。”这大概是女人最想看到的结局了,表舅化作一只灵巧的小猫,在天地间肆意奔跑撒欢,他想起以前那些猫猫狗狗在轮椅前跟自己说的话:

外面有无数好玩的好看的,有花花草草,有奔驰的铁皮车,在地里散步的鸡,还有草地上温暖舒服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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