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唐陆和唐糖介绍李明玉,唐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让人尴尬的往事,脸上一红,跟李明玉打个招呼,便又坐回位置上。唐糖倒是十分积极,嚷嚷着要给我把把关,拉着李明玉的手到店里坐下,开始喋喋不休地“盘问”。
李明玉略有些羞涩放不开, ——回答唐糖的问题。
唐糖又掰着手指头开始说我身上种种缺点:
新鲜感是最初支撑两个人的关键,有时候新鲜感一过,当她再也不能给自己带来悸动的时候,他便忍不住把脚踏出牢笼之外。
有一句话说得好:“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终于结束一段痛苦的恋爱,一段时间后,他从阴影中走出来,然后重新开始痛苦的轮回。
“请不要叫我医生,谢谢你,叫我唐陆就行。”
“不行不行,那样太不礼貌了,我叫你唐半仙吧,好吧?”汤圆同学眯眯着眼道。
“半仙也不太好,就叫我同学就行——”唐陆也是无奈了。这人过分地世故了。
“啊不不,是有的。”
“九号宿舍六幺九,没错就是这儿,你们是有个室友姓唐吧?”
“对,姓唐的不会治病。”那位同学也是被人麻烦得久了,说罢又要关门,结果汤圆同学大手一拦,挤进来半个身子,硬是说那位唐医生能治自己的病。
可是大家仍然络绎不绝地赶来,唐陆被逼得没办法了,就在门外边贴个条:看病的同学谢绝来扰,门口木箱有校医院名片,需要者自取,谢谢~
从那以后,终于我们宿舍才算有了安稳日子过。
这天下午,有人在门口咚咚咚地敲门,声音很急促,挨着门的同学开门,看见一张黑黝黝的脸,很圆,像掉在地上弄脏的汤圆,眼睛小鼻子大,说话鼻音很重:
那是我上大学才认识唐陆不久的事,我一直听他给我讲故事,就是没亲眼见过那些妖魔鬼怪之类的脏东西,求了唐陆很久,他才答应在我不干涉他的情况下允许在旁边站一会儿。
“放心吧,如果真带着我去,我就装哑巴, 一句话也不说。”
“这样最好。”唐陆满意地点头。
后来小安在一间老房子里苦想了三天三夜,终于做了佛使。
我妈刚开始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并没有相信,后来接触到另一个做佛使的人,是我的一个亲戚,他也有能和神佛对话的本事,和神佛交谈时,手里掐着三炷香,朝菩萨像闭着眼睛打瞌睡,不停地打,约莫十分钟后,他就会得到神佛的回答。
“真神奇——”李明玉望着我,听得出了神,好像她也去和菩萨对话了一样,手里捏着一块炸鸡,竹签子上还扎着凉透了的烤冷面。“还有吗?再给我讲点吧——”李明玉还没听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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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小安就不得不拄着拐棍走路了,再过几年,家里花钱给小安娶了个媳妇,小安本以为日子就要平安地过,但是媳妇生产时难产,大人小孩儿都没保住,小安万分难过,在家里喝酒喝到深夜,结果碰到了蜡烛,把房子烧着了,大火参天,他酒劲儿还没下去,迷迷糊糊地逃出房子,找了个地方接着睡。结果第二天醒过来人们告诉他:
小安的老母亲死在了火灾里,她以为小安在烧着的房子里没出来,扑进去救火,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
“好了,把你儿子领走吧。”小安叫我妈把我领回家。
“妈,那个叫小安的人是谁啊?”路上我问我妈。
我妈看我没事儿了,才跟我讲小安的事儿。
“放心吧,没什么事儿,就是被吓到了而已。”小安笑着安慰道。
妈妈转身出门,我目送她出去,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情况不妙。
小安的家里只有他一人,这个家不太像家,是用土坯砖堆起来的一间老房子,只有两间小小的屋子,屋里黑暗无光,没有窗户,在中午十二点,如果把门关上,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一折腾可把我妈给吓坏了,眼泪都差点急出来,她蹲下来把我抱在怀里,狠狠地掐我人中,我当时被捏按得生疼,没忍住便睁开眼,妈妈见我醒过来问我怎么样。
我当时总不能说自己没事,只好装一下,说自己头晕,晕得不行。
妈妈没了办法,于是又带着我去找小安。
一个月、几个月,一年,甚至几年的心思全白费了。
也有成功追求到手的时候。
本以为甜甜的恋爱终于落到自己头上,没承想现在才是最考验一个人的时候,苦日子在后头,他要多一倍的纪念日、生日、节日,还要变着心思给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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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知道你喜欢小孩儿,但是喜欢喜欢就够了啊,别赖着不走,他跟你非亲非故,你别找不要脸,跟着我这张符下来,我送你早日超脱免受死后头七之苦。”
小安说完把符咒拿下来,对折再对折,在蜡烛上点燃,随手扔进香炉里。
“我想想,”妈妈低头回想,“好像是有,我那天带着儿子去打牌来着,那家人南边是个坟圈子。”
“那就是了,”小安嘿嘿一笑,“你抱着他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你儿子跟什么人打招呼?”
“没有,我早忘了。”我妈摇摇头。
我妈这才幡然想起去找小安。
果然,小安看了看我,又烧了一炷香,对我妈道:“你家孩子身上趴着个老太太。”
我妈听得身上直冒冷汗,看了一眼怀里的我,忍不住打冷战头皮麻,好像就看见我身上的那个老太太满脸阴笑地看着她一样。
但事实是,来求寿命的家属还没走到家,家里那老人就上了黄泉路。
我跟小安有过两次交集。
第一次是在我小时候,我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还不记事,是后来妈妈告诉我的,说我那年刚学会走路,很喜欢下地蹦哒着玩,但突然有一天,我不会走路了。
这时再揭开黄纸会发现碗里的小米莫名蒸发掉了。消失的小米数量要看被施法者的受惊程度深浅,程度深则小米消失的数量多,程度浅则消失的数量少。
这项本领好学,只要学会口诀就可以,但是这本事挑人,只有神佛愿意让你学会,你才能让方法显灵,如果神佛不想,那你把口诀背得再熟练也没用。我还知道两位佛使。一个是我小时候,隔壁村的老头兒,另一个是我不怎么亲的亲戚。
先说那个老头儿,人们都管他叫小安。那是他的小名,即便他八十岁了,人们依然叫他小安,不会因为他年龄小时叫他小安,人到中年叫中安,老了以后叫老安,这不像话。
有些人不愿做,可这是神佛的旨意,他们没有办法违背。如果执意不做佛使,其人一生便会多灾多难——这是神佛合他的惩罚,惩到他愿意做佛使为止。
讲到这儿,李明玉脸上露出些许倦怠之色。
“我可不是瞎说,你看我认识唐陸,知道他是驱魔师,这毋庸置疑,但是我最早接触的是佛使。而且认识好多个。”
“大学的时候就是了?”
“从他小时候就是了。”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能驱鬼,一种是驱魔师,他们的术法能耐一脉相传,以家族的形式存在,对妖魔鬼怪的分类和应对方法都有很详细的记载,像唐陆 唐家,陈第安陈家,都是驱魔家族。
“你说详细一点嘛,他这个人怎么样?怎么影响你了?”李明玉更加好奇了,放下手中的鸟叉骨,张大了眼睛看着我。
“也不算是影响吧,唐陆上大学的時候没什么朋友,只有我愿意跟他親近,在别人眼里他好像有点自闭,不愿意接触外界,更懒得和人打交道,我当时对他特别有感觉,我就觉得这样一个总是活在自己世界的人,一定有跟別人不同的看待世界的眼光。加上我当时沉迷于写小说,想要多见识见识不一样的人,为我今后的写作积累素材,所以我主动跟唐陆表白了自己的心意,现在想来,当时也夠天真的,把从对方身上获取利益为目的当做交友标准,还 在交朋友的时候把标准说出来,也是蠢到没谁了。
结果想不到唐陆直接表示无所谓,后来我跟他越走越近,我才知道他的身份。”
这个问题對有些人可能是必杀題。
但我不是:“没有。”
“不可能,你都大学毕业了。”李明玉也没有不开心,只是当成普通话题一样聊。
也许在一家高级餐厅吃上一顿上千块的牛排,服务员会给你周到的服务,有人给你介绍你的牛排是来自某个国家哪一个高级牧场的一头怎样的牛,这头牛每天要晒多久的太阳,吃多么比例完美的饲料,他们的大厨又是哪个国家的幾星主廚。
这是餐前的仪式感。
但一顿普通的烤冷面也有仪式感,或许是饭前小小的祈祷,或许是把盘子里的食物摆成心仪的形状,要么找一部合适不过的下饭剧,都可以是仪式感的体现,只要你心里有对生活的尊重,生活也会毫不吝啬地把独特的小幸福回报给你。
暗恋、单相思,在这个阶段,是他一生中最自作多情的时候:
和她对视一眼——她对我有感觉;
和她在路上不止一次相遇——不是吧,这么巧,到底是缘分,还是她也故意来找我;
我望向李明玉,李明玉点点头。
摄影币进到店里,把摄像机屏幕上的照片拿给我们看:照片上一对情侣坐在窗边,阳光温柔地晒进来,正落在我们桌面上,街道深处尚未被阳光照到,
呈現青蓝色。
最后大婶还专门给我们送了一份鸡叉骨。
菜品端上来,摆了满满的一桌子,我们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头上有暖风烘烘地熏人,窗外冬日正午阳光撒下来,来往的行人和车辆一个个在高楼的阴影和金色阳光下穿梭互换,我看得正出神,李明玉忽然拍拍我的手,让我向窗外某个方向看去。
在玻璃窗外跟我们正对面而站的,是一个手里端着黑色摄影机的小哥,他戴着头巾,笑着朝我们这边挥手。
“你还要吃什么小菜?”李明玉回头问我,没问我要不要吃小菜,直接问我吃不吃小菜。
我愣了一下,李明玉才缓过神来,脸颊一红,害羞地道:“我是不是太能吃了——”
“哈哈,没有,吃饭嘛,吃饱最要紧,你点的这点东西咱俩吃刚好够塞牙缝的。”我笑道。
“不不,我都一个多月没吃了,如果就这么简单吃到了,那也太随意了。”
“那你想怎么找仪式感?”我不解,但又觉得一个连吃烤冷面都要讲究仪式感的女孩子,以后生活一定不会将就。
“我知道一家店特别好吃,而且他家还有好多别的小菜,我也喜欢,自己一个人去吃总是吃不全,明天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吃,这样我就能多点几样菜了。”
唐糖拉着李明玉的手死活不肯放开,白了我一眼:“请就请,你们吃大鱼大肉,我吃豪华狗粮,行了吧?我这是为明玉姐姐负责,提前让她对你有个心理准备,万一以后从了你,后悔了咋办。
唐糖今天也开心,嬉皮笑脸的。
“行了,”唐陆对唐糖说,“差不多得了,让他俩去玩吧,你老耽误人家。”
恋爱是一件苦事,能把苦熬成甜的人很少。
大部分白头偕老的人,都曾在百千万人中寻寻觅觅,分分合合,最终和对的人或者不那么对的人过完一生。
一个想恋爱的人从头到尾都是苦的。
“跟了他真是辛苦你了。”
“差不多得了啊,你把我黑这么惨,中午饭你请了。”我对唐糖道。
“不辛苦,还得辛苦他多包容我呢。”李明玉抿嘴笑道。
还好我和李明玉的恋爱不是那么痛苦。
是的,我们恋爱了。两个人的性格和背景都非常符合对方的审美,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上午码完字,李明玉约我去吃饭,特地到楼下宠物店来接我。
这时挨着门的同学用手指堵住耳朵,虽然背对着唐陆,但还是很故意地叹了一口气,唐陆立即会意,知道又打扰到室友了,于是跟汤圆同学说到外面去谈。
唐陆回头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跟过去。
挨着门的室友不耐烦了,把他放进来,没好气地说:“唐陆,找你的!”
唐陆早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快步迎到门口,对汤圆同学说:“同学你好,我是唐陆,是来找我吗?如果是身体抱恙不好意思,我这儿不治病,你可以去校医院看看。”
“不是不是,唐医生————”
“唐医生在吗?”
“你找错了,我们这儿没有医生。”那个同学不耐烦地要把门关上。
那位汤圆同学把手一拦,神色很焦急:
那天下午唐陆就来活儿了。学校里一直有他的传闻,九号宿舍门牌号619,那间宿舍里住着一个“赛半仙”,这是同学们私下里给他取的绰号,不过唐陆并不喜欢,因为觉得像江湖骗子,因此我也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第二次。
同学们口口相传什么怪事儿和治不好的怪病顽疾找唐陆都能治,结果传着传着唐陆在人们印象里就变成了个江湖医生,大大小小的病都来找他治,唐陆并不会治病,也让来看病的同学们回去给大家带个话,说自己不收治病人,不看脚气也不给人刮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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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礼物,要追赶时髦给她发红包,让她喝到秋天第一杯奶茶。
他要记得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最忌讳什么,不能聊什么话题,例假期间要为她做什么。
恋爱的琐碎让人心烦意乱,但恋爱的感觉是新鲜的。
“这些都是乡野传说,听着玩玩还好,我给你讲个真事儿吧,我大学时候的故事。”
“有鬼吗?”李明玉把小块带着鸡皮的炸鸡肉串在竹签上,和着烤冷面一起送入嘴巴,她眼睛里闪着光,看不出她想听有鬼的还是没鬼的。
“说不上鬼吧,反正就是奇奇怪怪的。”
小安以为不顺从菩萨的安排,只是自己命途多舛,哪知他就这样连累了三条人命——妻子,母亲和未出生的孩子。
他异常悲愤不甘,在梦中他追问菩萨: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为什么要让他和家人受尽苦难。
菩萨说:“众生之苦如你这般不在少数,倘若以你之寿数度众生之苦,汝与众生皆善。”
小安并不是从小就做佛使的,他一辈子多灾多难。
他以前是个跛子,脚腕有毛病,天生走路一瘸一拐。十七岁那年,他做梦,梦见一个穿金色袈裟的菩萨,菩萨对他说要他做自己的使者,普度众生。但是小安没有答应,并且态度很不好地对菩萨说再也别来烦他。
结果,第二天他出门便被车撞折了腿,人们就跟他说这是佛的旨意,让他不要违背,但是小安气不过,跟菩萨恼气,就是死活不从。
小孩子一怕黑,而怕陌生人,眼下这两个最让人害怕的事都集齐了。
我被小安吓得瑟瑟发抖,小安是个干瘦的老头,皮肤黝黑,皮肤松弛,他弯腰看着我,满脸褶子,很严肃地对我说:
“小孩儿,你要照顾好你妈妈,你这样吓她,如果她知道了,会把你扔掉的!你这种不懂事的小孩,以后我再也不要给你看香消惊了。”我看着小安的眼睛,唯唯诺诺地答应。
到了小安家,她把前后事跟小安讲了,小安瞥了我一眼,转身给菩萨像上了一根香,闭着眼站了一会儿,缓缓睁开。
“你得出去一下,我要跟你儿子单独说两句话。”小安对我妈妈道。
“他有什么事吗?”我妈问。
“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第二次接触小安我就记得那个神秘的老头了。
那时候我上小学,有一天贪玩放学回家晚了,妈妈很生气,把我拎到门口骂我。我心里越想越委屈,干脆就想吓唬妈妈一下,于是双眼一闭,躺在地上假装晕死过去。
“小孩子在不会说话的时候能看见鬼魂,他那天准是在坟头前看见个老太太,老太太逗你儿子笑,你儿子就跟她打招呼,那老死鬼就趴你儿子身上跟回家了。”
“啊——那怎么办?”妈妈那时才二十岁出头,还是个不经事的大姑娘,紧张得鬓角都出了汗。
“没事儿,别着急,简单的。”小安把抽了一半的烟头按灭,随手放在桌边,又点上一炷香,从抽屉里翻出一张黄符,在我头上绕了三圈,嘴里振振有词:
小安一脸淡定,他抽了根烟,对我妈道:“别看了,你又看不见。”
“那怎么办啊?”她问小安。
“你这两天有没有带着他去阴气重的地方?”小安夹着烟头的手指朝我点了点。
妈妈说我当时在**明明自己玩得开心着呢,一旦把我从**抱下来,我就腿脚发软,跪在地上哭,看着我妈妈哭,把小脸儿憋得通红。我妈刚忙把我抱上床,刚到**,我就又不哭了,自己来回来去趴着玩,跟没事一样,但是再把我抱到床下,我就又开始跪着哭。
急得我妈赶紧把我带到医院去,医生检查完摇头说没办法,他们也查不出任何毛病来。我妈又带着我到按摩所去,让人给我按摩,也毫无用处。
我奶奶提醒我妈:是不是孩子沾点阴气了?
小安是个很传奇的人,几个村远近闻名的佛使,人们遇见些怪事丧事都会找他询问,比方家里小孩突然高烧不煺,老人身患重病奄奄一息,找小安问問 老人还剩多少阳寿。
小安经常会给人们出招儿,但有些事实在是自己管辖範围之外的,他便没招儿。
比如寿命,天意要此人就活这么长时间,你跟佛祖、跟菩萨借寿也没有用,当然,佛使可以和神佛对话,神佛不想让这人多活几年,佛使便不再求了,但是佛使看在人情上,为了安慰将死之人的家属,他们会说:“没事,佛祖说了,要他再活三年,放心吧。”
看她今天发了一条很丧的动态———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她伤心了。
总之这个时候,你先入为主地以为那个人的生活一切都是以你为中心,可真相往往和事实大相径庭。
当他鼓足勇气告白的那一天,前一秒内心火热,激动到手心冒汗手指发抖,后一秒便冷水浇头,头皮发麻。
“嗯?”李明玉很喜欢我讲故事,尤其是那种乡野轶闻,听到这儿又来了精神。
其实你只要仔细观察自己身边,或者上长辈跟自己讲讲这些故事,你就会发现,哦——原来周围有这么多从没注意过的佛事。
给人消惊就是佛使的其中一项本领,这也是比较简单的。消惊的方法有很多,常见的有用小米消惊,在一只黄铜碗里放上一把小米,再用一张黄纸盖住碗口,佛使嘴中念着口诀,手指在需要消惊的人头上左转叁圈右转叁圈,随后在黄纸上一点。
还有一种,名为佛使。佛使,顾名思义,就是神佛派遣到人间的使者,听山去有种神话的感觉,但他们确实存在。佛使向来不能傳承,独门独户,没有徒弟。因为他们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教给其他人的,而他们会的东西,別人也学不来。
佛使会什么呢?他们会和神佛交流,是真的和神佛对话。这些人是被派到人间来拯救人世苍生的使者,他们原本也只是普通人,忽然有一天,有神或佛或菩萨给其托梦,要他做自己的使者,普度众生。
有些人愿意,但是他们对神佛说自己什么也不会,神佛便告诉他无所谓,他们会在梦里为佛使讲解。
“什么身份,驱魔師吗?”李明玉问。
我之前跟她讲过唐陆是驱魔师的事情,不过没有具体说起。
“对。”
“真的,我上大学之前都在忙学习,也有跟我表白的小姑娘,就是都被我合拒绝了。上了大学,我也试着找过,但是慢慢地我发现我跟周围人脱节了,所以就沒再找。”
“脱节?为什么?”比起一些女生最爱的恋爱必杀題,李明玉更加关心我的过去一点。
“因为我上大学的时候认识了唐陆,哈哈哈——”我笑着说。
面對摄影师镜头下的我们,这算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吧。
李明玉吃得很开心,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她忽然问道:
“你以前谈過恋爱吗?”
那对懵懂青澀的情侣正是我俩。
“谢谢——”李明玉笑着感谢摄影师。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仪式感。
我转过头看他的第一秒,李明玉也转过头。
“咔嚓——”快门响了。
攝影机接连按下快門,隨后架起攝像机朝我们走来。
李明玉的脸更红了,她轻轻拍我胳膊一下,“哎呀,还有别人看着呢。”
“不多不多,吃的一点也不多,先要把饭吃好,才有力气谈情说爱嘛。”老板是个胖大婶,笑起来眯着眼,人很和善。
于是我和李明玉又点了一只脆皮炸鸡,一块香炸大鸡排,一份炸鱼豆腐,一大碗米线。
我一口答应。想不到那家店离宠物店不远,于是便和李明玉约好了今天下班她来这儿接我, 一起去吃烤冷面。
“要一份双人烤冷面,要双拼,”李明玉仰望菜目表,逐样地点,“一个加甜辣酱, 一个要番茄酱,嗯,要香菜不要洋葱丁,再加一份芝士,要土豆丝、鱼豆腐,再加两根烤肠。”
老板拿点餐器记下。
“行行行,你们风流快活去吧,安明你别忘了回来把老三这个月的伙食费结一下啊。”
出了宠物店,我和李明玉径直去昨晚约好的小店。她说她想吃烤冷面。
“那简单,我给你点份外卖。”我给她打电话道。
当一个从没谈过恋爱的人想认真谈恋爱时,他首先要在人群中挑选,首先从周围符合自己审美的人开始,同学、同事,找到目标以后,慢慢接近,成为朋友,表露心意,发动追求
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陌生人,他便可能从熟悉的朋友下手。当然,一个可以成为对象的朋友,哪怕名分上纯洁,在最初相识的时候也总有一方带着不纯洁的意图。
找一个合适自己眼缘的人不容易,找一个自己喜欢,且喜欢自己的人更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