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晚上八点,星月稀疏,路灯明亮,街上没有行人,知春野把行李扔上电动三轮车,笑道:“放屁!哪儿不都一样,上车吧你。”“哟,还给我准备专车了。”我抬腿迈上三轮车车斗,这个小三轮载过我好几年了。
“明天白日里带你去钓鱼,炸冰窟窿,玩儿冷了咱们就去吃炸串,后晌儿去网吧打游戏,晚上的时候看电影!”
“合着你早就给我安排好了呗?”我坐在车斗里,看一排排路灯闪过。
高中毕业后,我们在不同的城市上学,联系也不多,不过每年必定去两次他家,冬天一次,夏天一次。
冬天去滑雪滑冰,在冰窟窿上钓鱼撑拖床;夏天摘荷花,在淀上划船,玩水。
就是夏天淀里水乡蚊子很多,大花蚊子超级毒,轻轻叮人一口,被咬的地方便长出一个大红疙瘩。
挖坟掘墓挫骨扬灰向来是我们民族的重罪,即便到了当代也是人们所唾弃的行为,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子,公然刨开一座老坟!
我和知春野再次被震撼,接连的打击让我们有些喘不过气,二人丢了魂似地跑回家,然而我们却没想到,让整个村子陷入血色和恐惧的鬼事,正在似浪头一般袭来……
“鱼无目,血成河”
知春野不明白是谁在芦苇丛里挖的土洞,硬要带我去看看。
下了城墙,我心里忽然咯噔一声,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不过今天玩嗨了,并没有在意,径直扒开城墙边的芦苇,向那处坑洞走去。来到近前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平地里打出来的土洞,而是一座被挖开的扁平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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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关系好到一起用一张饭卡,吃饭买零食总是我吃得多,有人阴阳怪气地问知春野:你们用一张卡,安明又吃那么多,你不心疼吗?
当时我就在教室里,闻言十分尴尬,知春野云淡风轻地道:“不啊,他正长身体呢,随便吃,我不心疼。”
后来,高中毕业后,我把他带到我家,花了几千块给他恶狠狠地补,大鱼大肉招待。
我吐了吐舌头,不再问询。“这小胡同里太局气了,咱们去个开阔点儿的地方吧?”
知春野想了想,还真想出个好地方来。
这是一处遗迹,断裂的古城墙,听知春野说当初打鬼子也用过,墙上有的地方还有弹痕,只不过被保护起来了,不让靠近,我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可以说是村里最高的地方了,有大概两层楼高。
扭动几下酸疼的脖子,身体好似散了架一般沉重,肚子这时才想起来饿得慌,咕咕叫。
我们在街边店里吃完炸串,眼睛还是阵阵发晕,我提议到村子里四处走走散散心。
水区的房子大多数矮小,因为土地面积狭小,家里一般都没有院子,或者院子还没有房子占地面积大,家家户户房屋紧挨着,胡同狭小得连一辆车都没办法通过。
我和知春野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知春野拍拍我的脸,坚定地道:“没事儿,我在村儿里活了二十年,还从来没见过牛鬼蛇神呢,咱们今儿不往冰上玩了。”“去网吧定定神?”我问知春野,知春野眉毛一挑,帶着我向村里奔去。
路上又经过昨晚的芦苇**,我想起昨晚那个割芦苇的人影,对知春野道:“咱们顺道儿去看看吧?”
“我去我去,有问题,咱们别在这兒钓了,这是什么东西——”知春野也慌了,把五条鱼从地上捡起来,收拾东西帶我向岸边跑去。
“这水怎么变成这个色儿了,那下面是藏着什么东西吗?”我问知春野,他手心里都是汗,跑着跑着停下来,对我道:“停下,咱们再往脚底下打个洞试试。”
知春野停下来,拿起冰钻往脚底下打洞。
“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把鱼眼故意挖了去了?”我问知春野。
“放屁,谁闲的没事幹,你看,这眼窝子上这么光滑,像是天生没有眼睛的。”
“你钓鱼这么多年,遇到过这种情况吗?”“从来没见过天生没眼睛的鱼。”
没多久,鱼竿抖动,“上钩了!”知春野拉出钓竿,一条一斤不到的鲫鱼挂在上面,尾巴乱甩。
“哎,你看这条鱼好奇怪啊,怎么没有眼睛的。”知春野把鱼从钩上摘下来,叫我过来看。
鲫鱼没有其它异常,就是没有眼珠,黑黢黢的两个洞。嘴巴一张一合,身子一点不老实。
“那个是什么?”我问知春野。
“你说那俩人?”知春野指着远处两个男孩,一个在冰面上拉着缆绳跑,缆绳上拴着一个扁平的铁拖床,还有个孩子坐在拖**,倆人玩得正嗨。“撑拖床啊,就跟那个,爱斯基摩人的冰橇车一样——”知春野话没说完,西边芦葦丛里传来一声巨响:噔——唑——
“有人在冰上放二踢脚啊?”我拉着知春野的手要去凑热闹,知春野摆罢手:“这个有什么意思啊,咱们俩去找个冰窟窿钓鱼,钓上来回去给你炸小鱼。”
高考完夏天,我到知春野家来找他玩,知春野跟我推荐另一个村的烤肉,现切现烤,好吃得很。我也是嘴馋,倆人晚上五点出发,一人骑一辆电动车,来回一个小时车程,回家路上八点多钟,两辆车也是同时没电了,两个人只好推着车回去。
路上穿过一大片芦苇,由于是填河造陆,两侧都是长满芦苇的湿地,只有一条一米多宽的小路,路边毒花蚊子一堆一堆的,专门寻找过路人吸血,被咬到一口都疼得难受,大红疙瘩几天下不去,我和知春野推着车狂奔,到家时已狼狽不堪。
“没想到啊,每次来都得让你体验一回推车——”知春野笑道。
“再推两个多小时我就冻死了!”
“冻死就冻死吧,现在哪儿都是芦苇**,看不见人家,想借宿都没門——”
那天晚上我们回到家的时候,腿都不能打弯了,全凭模糊的意识摸到**,半路中为了不让自己冻死,我把包里所有衣服倒出来,分给我和知春野,
“那他娘怎么辦!”我问他。
“下车,推!”知春野跳下车,双手扶着车把,我也下车,在后面扶着车栏杆,一步一步地往前推。
冬天夜里接近零下十度,手光在外面就好像有无数冰冷的银针想要刺穿你皮肤,更別说扶着铁栏杆用力推三轮车了,无奈我只好解下围巾垫在手里。但寒气仍然穿透布料渗透皮肤钻进骨头缝里。
“啊呦,不用问啦,大冬天的,我不去,多冷啊,我还放心不下我的小可爱们呢。”唐糖将一块红薯塞进一只柯基嘴里。
一年没有去找知春野玩了。晚上回家,看着窗外的积雪,橘色的霓虹灯透过铁大门照在雪面上,我拨通知春野的电话。
“好啊,来吧,什么时候?”电话那头传来知春野的声音。“明天下午就去,我一会儿买票。”
我猛吸一口气,爬上三轮车,知春野回到車上,转动钥匙,擰着车把,开启全马力飞也似地冲。
剛走出去没几分钟,知春野忽然惊声道:“完蛋了明哥!”
“又他马怎么的了!”我大声喊道。
“你才放狗屁,我会害怕?你还不知道我现在是干什么的!”我和他一并钻进芦苇**,芦苇秆也是冰京的,脆硬。
我和知春野没鑽进去多远,便来到一處开阔地,地上滿是割倒了的芦苇,隨意扔在地上,冻得梆硬的泥土地上,全是大茬大茬的半截芦苇根,如同悉心准备好的竹尖陷阱。
我和知春野隨着梆子戏腔望去,在遠处的黑暗中,隐约能看到一个弯着腰的人影,那个幹瘦的人影手里舉着鐮刀,一把抱住芦葦,刀起刀落,将芦葦砍倒,扔在身旁,一声声诡异的戲腔就是从他腰间传来——
“是谁在他娘的唱戏!”我低声惊呼,大冬天的,谁会半夜里跑到冰天雪地的芦苇**中唱梆子?
知春野手指放在嘴唇,“不是,不是人唱,是收音机—”
果然,断断续续的戏腔传来,带着乐器的打击声。在幹冷的寒夜里,四处回**,吓得人登时寒顫四起,好像汗毛上冻了冰,冰碴子淅淅沥沥掉了一身。“咱们快走,快走,吓死人了,这什么鬼地方。
我立马心慌了,习惯性地摸向腰間,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帶夜行图和唐刀冰红,毕竟这次来的目的就是玩,没想到过会遇到鬼,所以就没拿,结果刚下车就遇到这事。
“春野,你可別吓我啊,你是不是沾什么阴气了你?”我将寒风中冻得冰凉的手伸進知春野脖頸,凉得他一哆嗦,夹起肩膀哈哈大笑:“别闹别鬧,凉死了,我握不稳车把了!要翻车了!”
“你这狗东西,大半夜的开什么玩笑!”我大骂道,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小子故意装神弄鬼吓唬我,把我帶到这里来。“你真是有病你,快帶我回去,冻死了!狗日的——”我继续罵着,知春野却忽然減慢车速,伸出一根手指头:“ 嘘 — ”“怎么了?”“别出声,你听——”知春野仿佛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捏住车闸,侧耳静听。
知春野铁了心要帶我去苇子地转一圈,也不知道着了什么瘋魔。
叁轮车逐渐驶离村中心,向村边开去,本来五分钟不到的路程,这一绕估计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回家。
葦子地在河边,深冬里河床结冰,靠近河岸的位置还有一片没收割的野芦苇,早就干成脆巴巴的空心管了,在夜晚的黑暗中如同被泼了漆,冰面反射惨淡月光,微弱的光芒映照在杂亂的芦葦**中,歪歪扭扭的一片,格外疹人。
“外面好冷——”我搓着手溜进宠物店,耳朵被冻得生疼。
“霜前冷,雪后寒。”唐陆看着书,不抬眼便道。
“吃块儿烤红薯暖和暖和,”唐糖从街上买来的,一块儿就有一斤多重,掰开瓤儿冒着热气,香味四散,“下了大雪,河水就冻结实啦,好想去滑雪。”
“那可不,早盼着你来呢,我先带着你到苇子地里转一圈去,晚上可“好”了!”
“我不去,你别带我去,这大冷天的,你赶紧把我带家里去暖和暖和!”
知春野充耳不闻。
晚上在院里洗澡都要点蚊香,知春野特别容易被咬,他每次洗完澡都嗷嗷叫着上楼,钻进蚊帐里,拿出一瓶风油精递给我:“不行不行,屁股上叮了俩包,给我抹抹——”
“你想什么呢?快下来啊!”知春野站在车站门口,一把手将我拉下班车,彻底打断了我的回忆。
“水边儿冬天是真冷啊——”我搓着手,把书包递给知春野。
知春野喜欢剥柚子,却不喜欢吃;而我不会剥柚子,就喜欢吃柚子肉。
于是知春野经常从家里带来一整颗大柚子,先剥出柚子肉,然后再给柚子肉封上黄色的外皮,交在我手里。
我打开柚子,看见里面被剥得干干净净的红色柚子肉,感动得要死。
知春野家一楼客厅里,知春野的爷爷知秀树把半颗烟掐灭,口中念着这句顺口溜,愁眉不展。
我和知春野笔直地坐在一旁,紧张的情绪蔓延到全身每一个细胞,我们把冰钓的所见所闻都告诉爷爷知秀树,他愣神好久,徐徐吐出一句话:“村里要发大难啦……”
刚开始两人并未察觉,只因为地上是个小土包,连一处供台都没有,因此我和知春野谁也没往那方面想,直到我们来到坑边向里望去。洞里有一只铁架子,铁架子原本是用来支撑骨灰坛的,但骨灰坛此刻已经被打翻,扔在坑洞底部。
洞底用黄白黑紫各色的符咒经幡铺垫,上面还摆着一个一米多长的陶瓷人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只是我们发现陶瓷人的时候,它已经被打碎了,只还保留着一颗完整的头颅,瞪着一对黑圆的大眼,直愣愣地望着天,眼神中似乎还含着笑意。
我和知春野看见眼前景象,登时被吓得浑身发麻,连连打哆嗦说不上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知道是谁把这个墓主人的坟刨了!还把里面人的骨灰坛子打翻骨灰扬了,还打碎了陪葬品!
我极力远眺,向水淀深处望去,雾蒙蒙的天连着冰面,黯淡的日头沉下地平线,天马上就要黑了。
我低头走下城墙,随意一瞥,竟见到不远处的芦苇丛中,有一处被破开的坑洞。
“有人在那里挖了个洞!”我对知春野道。
“你们胡同这么小,要是谁家跑出来一只大狗咬人,那是不是都没办法跑?”
“对啊,所以我们村不让养大狗,小狗也很少养,都要拴在家里,不能放出来。”
“那要是跑出来咬了人呢?”我问。知春野扭过头朝我做了个砍头的手势,道:“村里人就会把狗打死。”
知春野同意,二人又钻到芦苇丛里,看到那一大片开阔的芦苇地,地上满是半截半截的芦苇秆子,昨天被割下来的芦苇还扔在地上没人管。
“那人把芦苇割下来又不抱着走,那割它们干什么?”我不解,知春野并没有多大兴趣,猜道:“可能是昨天太累了吧,或者,等晚上再偷偷抱着走? 跟咱们没关系,快点走吧, 一会儿网吧没座位了。”
无论我们岁数多大,只要俩人凑到一起,立刻就跟小孩子一样,往电脑边上坐下,立刻就忘乎所以,完全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两天里发生的种种奇怪事件,再没放在心上,一口气玩到下午四点,日头開始西沉,我们才想起来连午饭还没吃,刚离开座位,双眼发花。
接连三个洞,底下冒出来的河水都是血红色,他趴下去提鼻子一闻,呕的一声差点吐出来,我也俯下身去闻,一股腥臭味涌到脑仁儿里。我也是怕了,对知春野道:“那鱼咱别要了,这别是招惹什么河里的神仙了吧?我有点怕。”
知春野水里生水里长的水灵小子也怕了,他从未见过这种情况,把渔网袋里的五条鱼统统倒进冰窟窿,朝冰窟窿拜了三拜,拉着我一路小跑。好在安全地到达地面,冰面上的人们还丝毫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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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春野正说時,冰窟窿里的原本浑浊的河水慢慢变了颜色,自冰下反上来一股股红色的河水。
“你看你看!这水怎么——”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害怕,我说话也不利索了——
知春野回头也被吓了一跳,冰窟窿里的水變成了血红色!
“好嘞,我明天买点肉给你准备着。”
我和知春野的关系,说不上彼此最铁的兄弟,但起码二人的亲密程度说出来会引来很多人嫉妒。
我们高中认识的,高一时候他是我前桌,认识他那天,我本想大声吼叫吓唬路过窗边的老同学,结果把知春野吓了一跳,我忙向他道歉,这个皮肤白嫩大鼻子的少年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算了,我也不爱吃鱼眼。”
知春野把鲫鱼甩进渔网袋,随后又扯鱼饵下钓钩,安静等待魚上钩。
奇怪的是,知春野接连钓了五条鱼,每一条都没有眼睛!我们把五条鱼摆着一起观察。
一听到吃,什么玩的我也不想了,又求着知春野带我去钓鱼。
我们在河深处走了几百米,找到一處开阔地,人也少,知春野才安心把背包放在地上,掏出一系列工具:冰钓钻,冰钓椅,冰钓竿,渔网袋。“原来你小子一直就打算让我陪你钓鱼来啊,我说怎么什么你都不玩。”我拍着知春野后脑勺道,知春野嘻嘻哈哈笑,隨即開始在冰上打洞。 由于钓具只有一套,我只能站在冰上看着他。
知春野动作迅速,开始冰钓,一边看着竿一边说:“冬天冰水里鱼傻,不知道跑,贼好钓。”
“你还有脸笑,没事儿找事儿,明天不把最好吃的东西拿出来我可饶不了你。”
第二天一大早,知春野把我从被窩里拉起来,下楼到厨房,鍋里煎着手抓饼的饼皮,桌子上生菜、大酱、炒鸡蛋、大葱、鱼排鸡排、烤肠,花样不少。“自己卷着吃,隨便卷,吃完了咱们去溜冰。”没等知春野说完,我早自己上手卷了一长饼,毫不客气。
村东河岸的冰冻得最结实,冰面也宽敞,好多小孩子都会溜到冰上玩,甚至能看到有人骑着电三轮在冰面上通过,来回运送货物。
撐裂了三件衣服,才勉强支撑着我们回到家。
模模糊糊中,知春野道:“还记得夏天吃烤肉那次吗—”
“知道,第一年到你家来那次,这辈子也忘不了。”
二人合力推车,推出去没多远,便都感觉到浑身冰京麻木,身体早就失去了知觉。
“狗蛋,还有多久到!”我问知春野。
知春野有氣无力地答道:“照这个速度下去,再过两个多小时能到吧——”
“车子没电了!”“你混蛋你!你出来的时候也没看有电没电,也不知道充电吗?”
“我看了,我出来的时候满电,刚才走到这儿还是滿电呢,怎么走了一会儿就没电了!”
我和知春野又不说话了,心中都不自觉地向那方面想去——千万別是那个割芦苇的人想把我们留在这里吧!
正常人誰会在冬天半夜出来割芦苇?还帶着收音机,大声外放梆子戏腔——
我和知春野倒吸一口凉气,缩回头,倒着从芦苇**里钻出来,二人对望一眼,不寒而栗,谁都说不上话来,那一幕诡异的场景在脑中挥之不去,许久,知春野嘴里蹦出来一句话:
“快回去!”
知春野反而下了车,沿着梆子声传来的方向摸索去,若不是我拦着他,知春野就要钻进芦苇**里去。
“你进去幹什么去!”我拉着他衣角,把知春野拉回来。他扭头道:“不行,我要去看看怎么回事。”
“你不怕撞鬼啊?怪害怕的——”“狗屁,我在村里活了二十来年,还没见过鬼长什么样,你不敢去就等着我。”
“你别往我这儿放狗屁嗷,再敢整我我就回去了。”我正说时,知春野探出手捂住我的嘴巴,指了指芦葦**里。
我也闭目细听,在丛从杂乱的芦苇中,****悠悠传来几声梆子腔。
“先定下结发妻不必惆怅,选佳期请姐姐来拜花堂,听他言我这里把心寬放,不料想帅府女如此贤良……”
回头看去,村子离我们越来越远,都快扁成一条线了,眯着眼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灯光,这条小路荒无人烟,两旁只有荒芜颓废的芦苇,芦苇深处,是一望无际且平坦的冰面,暗黑的冰面下,涌动着暗黑的河水
“你个混蛋把我带到这儿来干什么,这里好玩个屁啊,冻死我了快,赶紧回去!怪吓人的。”
我不住抱怨道,轉过身用力揉搓知春野的肩膀,知春野并不说话,嚇得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是不是中了什么魔了?跟魔怔了一样,大晚上地帶我来荒郊野外,还一言不发。
“滑雪?我冬天经常去我兄弟家玩,他们住在水乡,一到冬天就可好玩了。”
“哇!那你什么时候去呀?带上我一个呗?”唐糖捧着红薯道。
“嗯——我问问哈,看看他家方不方便招待,这两天我就打算去。”说着,我打开手机打算拨通知春野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