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看到如此诡异的死法,断定男人的死跟人类没关系。
应该是某种灵怪作崇。
唐陆看见男人的尸体,竟好似被吓到失神,额角渗出一层细汗,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恐怖到他都没办法处理的事,“怎么样,你发现什么了?”我问唐陆。
女人很急,拽着唐陆的衣服快步流星朝家里走去,她面色窘迫,说话磕磕巴巴的, 一时也难以描述丈夫死去后的状态,说是上吊又不是,但是— “好了,你不用说了。”唐陆让女人好好带路,知道她此刻很着急,没办法组织语言, 一切等我们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女人家是个街边的小门店,卖刀削面,店里装潢一般,环境不太好,油腻味很大,跟女人本人一样。
门店后是几间平房,这是他们住的地方,屋子不大,穿过厨房来到卧室,“你快看,就在上面——”女人指着屋顶。
唐陆记得很清楚,那个妖怪的名字叫画姓卜,是他接手处理的第三个妖物,前两个都是小打小闹般容易,这一个的能力却过于强大,身份也神秘,初出茅廬的唐击还很青涩,勉强和画姓仆打了个平手,但是由于不清楚如何对付那只妖物,最终还是被他逃走了。
“后来我翻遍了家里的书才找到有关这个妖物的记载——画姓仆,之后几年一直到现在,我都在寻找画姓仆的行踪,貌似是跟我交手后的一段时间里 都没再出现过,没想到现在把他撞见了。”
“那你有几成把握收服画姓仆?”我问道。
女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半路上我一直跟唐陆吐槽,他只是微笑着听。
“话说真的有用吗?”我不解道。“没什么用,就是想让女人补偿一下丈夫吧。”唐陆轻声说。
“现在男人的肉体还没死去,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也需要吃喝拉撒,也需要舒服地待着,你要把他当成植物人一样服侍,不能让他觉得身体不舒服,否则到时候我把郝乐涛的灵魂找回来,他不愿意回去,也没有办法。”唐陆嘱咐道。
“啊?要我喂他吃喝?还得我给他收拾屎尿?”女人显然一脸不愿意,差点吐出来。
见到女人如此反应,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仍心里不痛快:你丈夫没日没夜服侍你把赚来的钱都让你去赌的時候你说什么了,你家暴他的时候,他又说什么了,现在让你喂个饭换个衣服你都不愿意——
“上吊报警呗,找我们有什么用。”唐陆没说话,唐糖嘲讽道。
“小女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女人红着脸喊道。
唐糖骨子里带点任性,天不怕地不怕,别人对她怎样,她就对别人怎样,对方越硬,她就越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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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办法,就是得苦了你了。”唐陆说道。
“苦我什么?”女人不解道。
熊队长也是个明白人,知道唐陆的意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唐陆一眼,道:“好吧,你文边有什么要求或者需要都可以提,我们会尽可能帮助你门。”唐陆摸着下巴想了想,其实倒也没什么,他忽然抬头说,“这样吧,让我跟郝乐涛的老婆交代几句话。”
熊队长表示完全没问题。
我们再次见到郝乐涛的妻子,她离在警局的铁皮椅上,捂脸痛哭。
而另几起案件,则统统是类似郝乐涛一樣的离奇死亡案,并且死者全是前面的作案嫌疑人,共同的特点是死者在死亡时间和地点处于独处状态,而且是尸体在后半夜或者清晨被发现。
所有事件连起来,就好像这几个嫌疑人约好了前半夜出去盗窃,随后消失,再然后统统死亡。
案子说不上错综复杂,具有很强的相似点和关联点,但是唯独找不到突破口,加上这些人死得过于蹊跷,以至于警局不敢上报甚至公开,愁得熊队长和其他几位警局负责人、长官直挠头。
“没什么,是我的一个老对手。”
熊建德警官重新部署了工作,他做了一个冒险但是没有办法的决定:警局的工作重心主要放在郝乐涛的盗窃案方面,重点关注郝乐涛死前的行动轨迹,主要接触过什么人。
而郝乐涛的死主要交给唐陆负责。
熊建德点了一根烟,用手搓眉头,半天说不出话来,郝乐涛的死过于奇怪,自己似乎也没有好的应对方法,眼前这个人说得又有模有样,关于唐陆驱魔师的传闻,他其实也早有耳闻,只是没亲眼见过,一直不相信是真的。
他起身朝身边的警员招招手,让他先去联系法医对郝乐涛的尸体进行检验,看看结果如何,是不是跟唐陆说的一致,之后再看怎么展开合作。
我们大概又待了半天左右,熊建德愁眉不展地进门,对我们说:“死者的情況确实如你所说,法医的结果显示人并没有死,只是这个状态用医学知识没办法解释,我们现在把这件案子压下来了,如果你有办法应对,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
熊建德警官是这么跟我们说的。
“这些年更奇怪的案子我也不是没有见过,最后还是能破了,用科学知识也能解释,不过嘛,我还是打算请教下你门是怎么看这两件案子的。”熊队长看了看我,又看看唐陆。
我自然什么也说不上来,扭头看唐陆。
最后,人们给郝乐涛的尸体过上保鲜膜,随后装进麻袋,几个人硬按着抬到警车里,带回警局。
到了警局,熊队长先对郝乐涛的妻子进行审问,问来问去就是那么回事,女人在外赌博至凌晨,回家时就见到男人已经死掉了,飘在天花板上,然后在院子里过了一夜,之后又叫来了唐陆和我调查情况,而没有选择报警。
至于熊建德警官这边掌握的案情则是郝乐涛深夜潜入一家超市进行盗窃,监控里都留下了他的行踪,身形轮廓以及五官都记录得很清楚,就是郝乐涛无疑。
路上,我问唐陆怎么认识的那个熊队长,不出我所料,他们在一件案子中相遇,队长本名熊建德,当时那户人家错把一桩谋杀案当成灵异事件,有鬼神作祟,请唐陆过来处理,警局同时接到报警,火速出击,唐陆觉得跟妖魔鬼怪没有关系,但那家人就是缠着唐陆不放,硬要他合人家做法事,驱邪,给办案带来好大困扰。
当时熊建德警官也摸不到头脑,他看唐陆都没说有什么妖魔邪祟,出事的人家却不依不饶阻挠办案,熊队长本想给唐陆扣个妖言惑众阻碍办公的罪名都不行,更让人觉得好笑的,唐陆还一直劝说那家人,要相信科学,相信警方相信社会,搞得在场所有人都憋笑好一阵。
唐陆和熊建德后来简单聊过几句,唐陆说自己确实是做区魔这一块的,但这毫不妨碍自己做一个守法公民,相信科学相信正义,至于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邪祟作怪,熊建德总持怀疑态度,唐陆也殳多说什么。
“熊队长,”唐陆微微一笑,和熊队长互望一眼,“还认得我吗?”
“认得,当然认得,就是不太希望看到你啊,哈哈。”熊队长语气中带着玩笑的口吻,忽然仰头大笑,其人十分爽朗,不知道怎么会和唐陆有交集。熊队长抬头笑时,看到天花板上飄着的那具男尸,脸色顿時僵住,随后阴沉下来,男尸变了模样,看外表没办法分辨,一位小警察在熊队长身边提示道:“这就是嫌疑人郝乐涛。”
“啊——这怎么回事,都这副模样了。”熊队长嘖嘖称奇,同时眉心暗沉,似乎心上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你丈夫跑哪儿去了?他今天回来过吗?”警察还在问。
其中有一个小警察抬头发现了飘在空中死相诡异的郝乐涛,差点没站稳,打个踉跄,险些坐在地上。
“你们看上面——”警察指着头顶的死者颤颤巍巍地道。
唐陆不语,不一时,从门口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胖大的女人。
女人三十来岁,肥大的衣服包裹下显得更加臃肿,身上一块一块的都是硬肉,在屋子里跑起步来噔噔响,几乎把地板踏碎,把唐糖心疼得不行。女人挽着丸子头,把脸上的肉都拎起来,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她一进门便东张西望,嘴里焦急地大声喊:“唐陆,唐陆在这儿吗?帮忙,找你帮忙。”
正在这时,门店口停了一辆警车,下来几个便衣警察,三人守着门口以及其他可能的出口,其余人迅速冲进店里,很快将店里搜查个遍,来到后院。我们三个还没反应过来,四个警察便破门而入,高声警告:“屋里的人都不许动,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女人吓得妈呀一声,还以为是来抓自己赌博的,竟还想跳窗户逃跑,我跟唐陆没做亏心事,知道跟我们没关系,于是配合警察行动,蹲在地上。女人刚拉开窗户,被两个警察抓住后背, 一把拽到地上,死死控制住。
“不许动!你跑什么!”
女人只看了一眼,又被吓得浑身发毛,这是碰上鬼了呀!
她狂奔出门,不敢回头看一眼,好像丈夫的亡魂就贴在她背上追一样,头也不回地跑进宠物店。
远近传闻都知道,唐糖的宠物店里住着个驱魔师,有什么妖魔鬼怪灵异事件,只要找他就能解决。
终于,昨晚回到家,前后寻找丈夫的身影,却连根毛也没看见。
她大声怒喊丈夫的名字,最终在床头发现了丈夫的鞋子。
他就在**没离开。
“你怎么这么墨迹!”女人被气恼了,倒拎扫帚鞭打男人,直打得他满床打滚,浑身青紫。
如此,男人敢怨不敢言,昨天,女人照样出去赌,离开时,男人满脸闷气,女人觉得晦气,会影响她打牌的手感,抄起门口的铁棍,一下一下抡在男人身上。
“给老娘笑,笑不出来今儿打死你,晦气死!”
女人泪水流了满脸,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男人破口大骂。
“他现在灵魂不在本体,你再怎么大声他也听不见。”唐陆补充道,女人又骂了十几句发泄,声音才渐渐小下来,呵嗤呵嗤地喘粗气,“你还是跟我讲讲这几天发生的事,这两天还有挽回的机会,如果三天内不能找回男人的灵魂,他体内的真气散尽,到时候就真成尸体了。” 女人一听唐陆要听她和丈夫之间的事,支支吾吾不肯应声,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如果你还想他活命,就一句谎言不能说。”我对女人道。
茶宠的事过去很久了。
也感谢茶王的走火入魔,让唐陆也猛然清醒,他自己也明白了,生活不是一蹴而就,不是说一心想投入其中便可成为会生活的人,还需要循序渐进。
唐陆戒了茶瘾,我和唐糖自然高兴,稍微有点失望的,就是唐陆又变回了老样子,每天练功、看书,修心养性。
“没,没什么。”唐陆回答得漫不经心,显然在思考自己心里的事,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这件事不容乐观。
“我丈夫到底怎么回事,你看出来没有?”女人扯着唐陆的胳膊问。
“你丈夫还没有死。”唐陆淡定地道。“没死?真的?”女人撒开唐陆,抬头朝天花板上飄着的男人喊道:“死东西!糟心鬼——你怂个鬼球,有本事下来啊你,你躲到上面去干什么,你是想留下我一个人受罪吗?”
唐陆和我抬头望去,只见天花板上粘着一个人——
那个状态很奇怪,女人的丈夫绝对不是上吊。他全身从头到脚苍白肿胀,如同一个充气的人形气球,飘上空中,因为房间高度的原因,男人才贴在天花板上,没法动弹。
男人双眼睁得奇大,眼珠漆黑,嘴巴也张圆了,吐出一截长舌,死状可怖。
“你敢不敢再横一点?你知道唐陆是我什么人吗?”唐糖从凳子上站起来,瞪眼瞧女人。
唐陆拿起百宝囊,随女人出门,我则把唐糖拦住,免得再生事端。
“话说回来,你丈夫为什么上吊,你怎么找到我们这儿来的,是出了什么奇怪的事吗?”我把唐糖安抚好,出门追上唐陆,问女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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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握,只有两个方法,第一个是强攻,把他吸引过来,我和他硬碰硬。这种办法,我没有把握,毕竟过去很长时间了,他的能力也在进步。”
“也就是很强咯?”我心里有点担忧。
我们朝寵物店方向走去,路上商量回去要准备什么东西,怎么对付藏在暗處的鬼怪。
“哦对,我一直忘了问你,我看你的反应,好像是知道什么东西在作妖?”我问唐陆。
“嗯,我们交过手,很久以前了。当时我刚出道吧,那一年父亲身体很差,我术法掌握得还不够,知识储备也还欠缺,可是没办法,我是家里唯一的接班人,只能顶在前面上了———”
“那算了,你回家准备后事吧。”我气愤不已,强忍怒火,拉起唐陆出门。
女人哎的一声叫住我们,脸颊两坨肉急得发红,还是不肯答应,好像我们在要她的命一样。
我停了一秒,女人不说话,我挽着唐陆迷续离开,女人在后面追,高声喊叫:“哎,我愿意,我愿意还不行吗,你们回来—” “我们回去干什么?是你服侍他,又不是我们两个。”我瞥了一眼女人,快步出门。
“如果你想让你丈夫活过来,就按我说的做,如果不想,就可以回家给他准备后事了。”
唐陆认真地道。那副表情说服力太强,连我都以为是真的。
“你说,只要他还能活,说什么我也……”女人明显犹豫了。
“你这么舍不得你丈夫么?”唐陆问。
“嗯嗯——”女人泪眼朦胧,抽抽搭搭,“我离不开他— ”
我和唐陆对望一眼,心里其实都清楚,她哪里是真舍不得自己丈夫,她就是怕丈夫一死,自己又不会赚钱,还贼能花能败家,她一个人怎么可能生活下去。
最后还是找上唐陆,“唐陆同志,你能向警方贡献什么线索么?”
唐陆听过昨晚的事情后,点点头,“大概就是我想的那样了,这件事我清楚过程,但是不太方便向警方解释,因为你们也不会把这当成结案结论,所以我想,直接把案子交给我试一试。”
唐陆已经说得很隐晦了,就是这件事,肯定跟妖魔之类的东西有关,警察这边不好处理,也不太方便向大众交代,因此可以考虑先把案子交给唐陆,他处理好后,再由警方来打圆场。
正当工作准备展开时,警局下午又乱成了一团,警员接到各种报案,最少有八九起,令人吃惊的是,案发时间都在昨晚。
“昨天是怎么了,捅了贼窝了么——他奶奶的!”熊队长拿着一摞报告,急得直抓头发。
好在警员们办事效率很高,一个小时内便将案情进行了调查梳理,他们得出了一个更加令人费解的结果:昨晚发生的案情可以完全分为两种,一种是深夜盗窃案,嫌疑人作案手法拙劣,以近乎明抢的手法作案,毫不在乎留下的线索,出门后都消失在街道的监控四角,尽管警员们调查了其他所有出口的监控,仍一无所获,就好像嫌疑人们在黑暗里凭空蒸发了一样。
唐陆表示没问题,“但是我也不敢确定能把这件事处理好,因为,”唐陆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我没有太大把握赢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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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熊建德不解。
唐糖一撇嘴,不是很待见这个宽大女人。
“里面那个。”我一指唐陆。女人径直走到唐陆面前,“你叫唐陆是吧,你帮帮我,我丈夫上吊了,你帮我看看—”
女人不是很有礼貌,可以说是粗鲁。
“我建议先不要做尸检,人应该还没死。”唐陆语出惊人,包括熊队长,几个警察大眼瞪小眼,听唐陆的话简直荒唐。
人都冰了,肉身梆硬,怎么可能还没死。
“如果用我的话说,就是男人的灵魂被夺走,体内的真气还在流专,现在这样的情兄只是因为身体失去灵魂导致的,如果一定时间内找不回灵魂,身体才会开始腐败。”
盗窃案案发时间是在当晚十一点左右,女人回家的时候,是凌晨一两点钟,时间完全错开了。
也就是说郝乐濤完全有时间在深夜作案,随后返回家中,又横遭变故,死相凄惨。
至于盗窃案和郝乐涛的死之间,并没有直接联系,在郝乐涛家里并没有找到超市失窃的物品,郝乐涛也不像是自杀,因为死法过于神秘,因此没有向上级汇报,这件事自打回了警局,还一直在压着不说,队员们将郝乐涛的尸体单独存放,并且申请法医秘密检验。
“怪不得刚刚熊人长说不太希望看到你啊,原来是担心有脏东西影响办案吧。”我輕声道,唐陆也点点头。
熊队长不信归不信,今天郝乐涛诡异的死法还是让他感到不适,警员们带走尸体的时候,发现郝乐涛的死尸并非黏在天花板上,而是如同一只飘飞的气球被天花板挡住,尸体冰凉轻盈,几个人像抓气球一样把尸体按下来,一不小心撒手就又飛到空中,在场之人无不惊骇,甚至有一个新入职不久的警察过于紧张,以至于看到那张诡异的死脸时,哇哇地吐在地上。
熊建德瞥了一眼唐陆,没说话。
现场有些乱,警察,女人,我和唐陆,郝乐涛的死,以及警察手头的案子,交杂在一起,让人一时理不清头绪。
“小邢啊,你先把现场采样取证,”熊队长对手下道,隨后朝我们叁个说,“那个,现在案情有些复杂,辛苦你们仁跟我们走一趟,做个记录吧?”
女人本来就于心有愧,不敢多说什么,乖乖配合,我和唐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四个人都看傻了,他们虽然办过不少案子,多血腥的场面也见过,只是这场景着实不自然,看得几人心里发毛。
“熊队熊队,您快进来看看—”
不多久,从门口风风火火赶紧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下巴上胡茬很重,眼神憔悴,眼袋又黑又沉,看上就似乎很久没有休息过了。“熊队——”队员朝他道。
“警察同志,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我真的——”
“别说话——不是抓你赌的,这里哪个是郝乐涛?”两个年轻警察想过来抓我和唐陆,我赶忙解释我们和这个叫郝乐涛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郝乐涛是我丈夫,我是他媳妇——”女人被按在地上,肉脸贴着地面。
女人一路打听来到宠物店请唐陆。
我和唐陆听完,都不禁眉头一皱,这女人并不值得同情,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既然没打算安稳过日子,为什么要和男人结婚呢,难道只为了做他身上的一只吸血虫吗——
不过唐陆从不参与人事,他只管消灭违背自己原则的妖魔鬼怪,别人过得怎么样他不管。
女人盯着**的巨大黑影,缓缓抬头看向天花板——男人面色惨白,双眼漆黑,嘴巴张到近乎脱臼,肉红色的长舌从嘴里耷拉下来,正死死地看着女人那坨油光的脸!
女人登时被吓得魂不附体,哪儿还敢再看一眼,连滚带爬地出了门,在自家院子里找个角落缩起来,她一停下来便不敢再动弹,仿佛男人死去后的冤魂就藏在自己身旁!
就这样一直挨到天亮,几乎把女人冻死,还好她浑身肉,脂肪厚,抗过了这个位数温度的一晚,她装着胆子从窗口望去,丈夫的尸体仍飘在天花板上,看上去并不是上吊自尽。
男人抱着全身,尽管痛得死去活来,还得照女人的要求,強打笑颜,闷闷哼哼地干笑。
女人离家,一直赌到后半夜,又输了三天赚的钱,满心晦气回家。
她其实怎么会在意男人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她平时就只坐在柜台边嗑瓜子,刷剧,收账,男人跑前跑后,照顾生意,每天累得要死。用女人的话说,她只喜欢收钱的感觉。
女人犹豫再三,说出了她和丈夫的情况。夫妻俩结婚五年,租了这么一间门店,做刀削面生意,五年来没要孩子,全因为女人贪玩爱赌,每天晚上都去赌钱玩牌,玩得还大,赢钱贏不多,数的时候几百一千的输,有时候两天做生意挣的钱都能搭进去。
可惜男人老实,他对女人这种行为很气恼,却不敢说出来,他曾经暗示过几次,想要女人收收心,好好过日子,结果都把女人惹恼了,“输点钱怎么了?你挣钱不是为了给我花的吗?花完了再挣呗!”
“可是——”男人不敢大声讲话。
我们经过以前的种种闹剧后,当然也不再强求他,或许这才是最适合唐陆的生活吧。
“之前让你学的术法,你学多少了?”唐陆忽然放下书,问道。
我在笼子前粘猫逗狗,闻言尴尬一笑:“嘿嘿,很久没用过,都忘掉了。我已经一个多月没碰过唐刀冰红和夜行图啦—”

